安期鶴疑惑:“豆兒,你在看什麼?這酒盅有什麼不對?”
苗豆兒並不說話,伸手拿過桌上擺放着的,用來割烤肉的小刀,一下一下颳着這個小小的酒盅。
果然,不出片刻,苗豆兒便將一層銀色給颳了下來,在表面的一層銀子底下,卻是一種灰色的金屬。
苗豆兒將這金屬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之後拿在燈下仔細觀察了片刻,然後眼神一暗,站起身來,伸手便拿着這酒盅往牆上一劃。
一道清晰的黑線,被劃在了雪白的牆上。
“娘,相公,莫要拿這酒盅喝酒了!”
苗豆兒大驚失色,趕緊扭頭對安期鶴和淑夫人說道。淑夫人疑惑,將手中的酒盅放在了桌上。
“豆兒,這……”
苗豆兒咬了咬下脣,心中暗恨:“娘,如今咱們府上不得不下大力氣整治了!這酒盅被調換過,並不是咱們原先的那一套!酒盅外頭只是鍍了一層銀,裡頭的竟是鉛!”
如今的古人確實不知,鉛這種東西雖然可以用來製作銅器,可卻萬萬不能經常觸碰,更何況還用它裝酒
在酒精的緩慢腐蝕之下,鉛漸漸被露出來,再被時常使用,他們這三個使用這套酒器的人,必定會慢性鉛中毒。
看來,那些歹毒之人,不僅僅是想要害得安期王府沒了子嗣,甚至是要他們的命!
大年三十,事情一件接一件地發生。年算是註定過不好了,不過苗豆兒心中暗恨。
不讓她過個好年?好吧,那咱們都別過年了!
當天晚上,苗豆兒便向安期鶴借了一個功夫高強的暗衛,讓他緊盯着春花,然後一天十二個時辰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要事無鉅細地向她彙報。
然後苗豆兒年也不過,一股火氣卻讓她更加冷靜,她喊來鄒嬤嬤,詳細問過了這銀質酒盅的來歷。
原來這酒盅一直放在庫房之中,後來被一個小廝黑心,差點偷出府去賣了,結果被管理庫房的管家發現,彙報給了之前作爲苗府總管家的鄒嬤嬤。
鄒嬤嬤這纔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套好東西,那日見苗豆兒那日與淑夫人想要喝酒,便將這套酒器拿了出來。
苗豆兒當夜回到了景和園,便立刻差人將那庫房的管家給喊了過來。
那位管家嚇得不輕,說現在想想,那小廝確實有些鬼祟,偷東西不知道晚上摸進去偷,非挑了管家每五日照例巡視庫房時,光天白日之下摸了進去。
現在想想,大約那個時候,這套酒器便已經被調換了。苗豆兒詢問了那小廝的去向,得知早已經被趕出了府,便差人出府打聽那小廝祖籍何處,並詢問這小廝平日與誰關係處得好。
不問不知道,一問倒讓苗豆兒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廝也是與春花同一個村子來的,可卻不知爲何,明明是同村同鄉,卻平日裡在府上不在衆人面前多說一句話。
想必是在避嫌!
至於爲何避嫌,苗豆兒冷哼一聲,這還用得着想嗎?
這廂,苗豆兒正趁着大年三十衆人貪享着過年的時候暗中調查府中情況,而那邊酥綠樓中,春花卻瞧了瞧窗外的月光,心中暗自算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