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之所以篤定雷霆學院會贏,是因爲戴沐白的魂力本就不如玉天心,再加上他並沒有服用過可練就金剛不壞之身的奇茸通天菊,所以他絲毫沒有對雷電的抗性。
戴沐白只是剛突破魂宗不久,他的魂力仍然停留在四十一級,而玉天心已經是四十三級的強攻系戰魂師了。作爲七大宗門中藍電霸王龍家族直系子弟,論輩分,玉天心還是天鬥皇家學院戰隊玉天恆的堂兄,只是實力比玉天恆略微遜色一些而已。
看到玉天心出場,柳二龍的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她出身於藍電霸王龍家族,玉天心是她父親的長孫,也是她的親侄子。看到宗門中人,她難免會想起自己和玉小剛的事。在她看來,玉元震之所以如此堅決地將玉小剛從族譜中除名,是因爲玉羅冕從中作梗。所以她交代戴沐白,面對對手不用留手,只要不違反規則殺死對方就可以了,也算是替玉小剛出了一口惡氣。
凝視着玉天心那張和玉天恆有些相似的臉,戴沐白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撕碎他,只不過礙於對方身上撲面而來的壓力纔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當初面對玉天恆的時候,戴沐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武魂上的威壓,現在,這種感覺又從眼前的玉天心身上出現了。
作爲上三宗之一,藍電霸王龍家族的武魂威力毋庸置疑,但是戴沐白相信,自己的白虎武魂絕不在對手之下,上次只不過是因爲大意才被玉天恆偷襲得手。
看着戴沐白髮紅的雙眼,玉天心也是一頭霧水,這對手的戰意也太高昂了吧?
“玉天恆給我帶來的恥辱,今天我會從你身上討回來!”戴沐白咬牙切齒道。
玉天心更懵了,玉天恆幹什麼了?雖然大家都是藍電霸王龍家族的成員,可也不能把玉天恆乾的事算在他頭上吧?真要算賬怎麼不去找玉元震?不過要是戴沐白真的敢去找玉元震討個說法,玉天心還能敬他是條漢子。
“這位兄弟,你先不要激動,冤有頭債有主,不如你先告訴我,玉天恆對你做了什麼。”玉天心的大腦飛速運行,不斷思索玉天恆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不會是撬了人家牆角吧?
那不可能!玉天心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玉天恆正在和毒斗羅的孫女熱戀,給他幾個膽子都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撬人牆角。
“那個卑鄙小人偷襲我!”戴沐白狠狠地盯視着玉天心,彷彿把他當成了玉天恆。
“啊這?”玉天心更懵了,這聽起來不像是玉天恆的作風啊,哪怕是和玉元震對練的時候,那小子也是正面硬剛,怎麼會偷襲這個實力明顯不如他的傢伙?
在觀賽區觀戰的玉天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對着臺上的玉天心大喊:“玉天心,你信他個鬼!我是正面給了他一拳,怎麼能叫偷襲?他是我的手下敗將,你要是輸給他,那可就太丟人了!”
“你閉嘴!我怎麼可能會輸?”玉天心急了,玉天恆都能打贏的人,他要是打不贏,不然豈不是說明他技不如人?那他還怎麼去爭藍電霸王龍家族的族長之位?
在藍電霸王龍家族年青一代之中,玉天心與玉天恆一直被譽爲最出色的雙子星。兩人的實力始終相差不多,只是因爲玉天恆的年紀要比玉天心小一些,纔會受到更多的重視。
爲了追上玉天恆,爲了讓家族更加重視自己,玉天心一天也不敢鬆懈,他付出的努力要比天賦在自己之上的堂弟更多。在前來參加這次大賽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在總決賽中堂堂正正的擊敗自己的堂弟,向所有藍電霸王龍家族的人證明,自己纔是未來家族最好的繼承人。還沒在賽場上見到玉天恆,他怎麼能輸呢?
接着,玉天心轉向戴沐白,不悅道:“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輸了就輸了,還說我堂弟偷襲,是不是輸不起啊?”
戴沐白簡直要氣炸了,當時他纔剛剛解完毒,身體還很虛弱,就捱了玉天恆一記鐵拳,這不叫趁人之危偷襲叫什麼?
“我先收拾你,等進了決賽再收拾你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弟!”戴沐白雙掌互擊,發出一聲虎嘯。
“你有病吧?”玉天心怒罵一聲,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裁判剛剛宣佈比賽開始,玉天心和戴沐白的碰撞就開始了。
以戰鬥風格而論,藍電霸王龍武魂無疑和白虎武魂一樣,都是強攻中的強攻。對他們而言,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只有進攻,才能最直接地擊潰對手。
雷霆龍爪同時爆發,玉天心發出的,是兩道龍爪之勁。這就是藍電霸王龍武魂的強大之處,每提升一個層次,武魂的威勢就會更增幾分。同樣的魂技,在不同層次施展時受到武魂本身的提升就越大。作爲頂級武魂,藍電霸王龍無疑擁有着這樣的優勢。
戴沐白沒有閃避,在他們這樣的戰鬥之中,誰先閃避,那就意味着已經輸掉了比賽。所以,他不但沒有閃躲,反而以更加強橫的姿態迎了上去同樣是用出第一魂技,在白虎護身障的作用下,白光涌動,虎掌上利爪彈出,龍虎四掌在空中劇烈的碰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戴沐白身上蛇電繚繞,被玉天心的雷霆龍爪震得向後飛退。藍電霸王龍武魂的雷電元素可不是其他雷屬性魂師所能相比的,硬接了這一記藍電龍爪,戴沐白的身體正在承受着雷電的強力衝擊。
從第一次碰撞來看,戴沐白明顯落了下風。其實在交手的瞬間,戴沐白就痛苦地意識到自己贏不了玉天心,他的魂力等級比玉天心低了兩級,平時修煉也沒有玉天心那麼刻苦。如果說玉天心是因爲不服自家兄弟才捲成這樣的,那戴沐白就完全是放棄了跟自己的哥哥競爭,直接開擺。
玉天心低頭看着自己那雙覆蓋着龍鱗的手掌,被白虎利爪各自留下的五道淺淺的白痕,對手氣勢很足,怎麼攻擊力卻這麼低?
“一拳!玉天心!我只用了一拳!”臺下的玉天恆又開始嚷了起來。
“住口,你這面癱!我好歹是雷霆學院戰隊的隊長,你呢?”玉天心氣到跳腳,恨不得衝下去跟顯眼包堂弟決一死戰。
玉天恆不甘示弱,“我魂力等級比你高!”
一直關注着戰況的裁判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衝玉天恆喝道:“不得擾亂比賽秩序!”
獨孤雁作爲副隊長,管教隊員責無旁貸,她默默地把玉天恆摁了回去,沒想到向來穩重的對象居然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玉天心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回戴沐白身上,看來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不能一拳定勝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被玉天恆壓一頭。
藍電霸王龍第三魂技,雷神之怒,發動。強烈的藍光完全變成了藍紫色,就像一層雷電組成的鎧甲覆蓋在玉天心身上,那雙龍爪明顯變得更大了。當玉天心使用第四魂技藍電神龍疾衝向戴沐白時,戴沐白沒有任何猶豫,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同時發動了增幅最強的第三魂技白虎金剛變。
又是一聲巨響,戴沐白只覺得身體突然變得很輕,眼前一片模糊,似乎隔着一層水霧。他拼命想瞪大雙眼,可是數十道血箭卻同時從他身上激射而出。他的身體在玉天心的攻擊下被高高地拋起,然後重重地砸在臺下。在昏迷之前,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
玉天心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戴沐白的慘狀,而是向臺下的玉天恆示威性地揮了揮拳頭。玉天恆剛想反擊說自己當初一個魂技都沒用,就被天鬥皇家學院主隊的其他隊員們七手八腳地捂住了嘴,直到獨孤雁許諾他如果決賽遇到玉天心可以讓他先上才作罷。
“玉天心,你找死麼?”一個清冷的聲音聲震全場,她的聲音似乎並不大,但卻讓全場觀衆都聽得一清二楚。
連裁判都沒有看清楚場地中央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但她一出現,一股強橫無匹的氣勢頓時如同鋪天蓋地一般朝着玉天心席捲而去。
那強橫霸道的氣息,就連貴賓席上的寧風致和白金主教薩拉斯都不禁收縮了一下瞳孔。
這突然出現在場地中央的不是別人,正是殺戮之角柳二龍。柳二龍是什麼脾氣?也只有玉小剛纔能壓制住她,可玉小剛不在,她發瘋的時候弗蘭德也束手無策。
柳二龍的本意就是讓戴沐白教訓一下自家侄子,沒想到教訓不成還被對方打成重傷,她可不管這是什麼場合,今天不親自給玉天心一個教訓,她怎能嚥下這口氣?
在柳二龍強大的壓迫力作用下,玉天心臉上不禁流露出了驚駭之色。下一刻,他身旁多出了一個人,和他站在一起抵抗着柳二龍釋放出來的魂力威壓。
“玉天恆?”玉天心也沒想到自家面癱堂弟居然會冒着被柳二龍痛打的風險和自己並肩而立。
“她和玉小剛一樣,都瘋了!”玉天恆警惕地盯着柳二龍,一邊向玉天心解釋。
“哈?那看起來他們還挺相配的嘛!”有了玉天恆在身旁,玉天心感到壓力減輕了不少,竟然有心情吐槽起自己的叔叔和姑姑了。
“這話讓你爺爺聽到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玉天恆可太清楚玉羅冕對玉小剛的態度了。
玉天心毫不在乎,反正玉羅冕又沒來看他比賽,“你不覺得被逐出家門的廢物和私生女簡直是絕配嗎?”
“玉天心,你給我去死!”柳二龍徹底炸了,她最介意的兩件事被玉天心當成笑談,這要是能忍她就不是柳二龍了。
“這是比賽,你們想要幹什麼?”低沉森冷的聲音傳入場中,白金主教薩拉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貴賓席上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注視着場地中的三人。
玉天恆轉身遙遙向貴賓席行禮,“白金主教大人請息怒,如您所見,藍霸學院的院長想要襲擊我們家族的成員。”他的理由很充分,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柳二龍那副要把玉天心撕了的模樣有多駭人。
薩拉斯點了點頭,淡然道:“本座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倒不如說,他樂得見到藍電霸王龍家族內部不和。
“只不過,藍霸學院那邊又是怎麼回事?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比賽可不興這套。”薩拉斯眼神不善地盯着柳二龍,如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別怪他給藍霸學院添堵了。
柳二龍卻不幹了,她本就看不慣武魂殿的人,現在更是不顧弗蘭德的阻攔,直接向大賽組委會表示抗議。
畢竟戴沐白的傷勢看上去確實不容樂觀,不僅整個人陷入了昏迷,雙臂也軟軟下垂,很明顯是骨折了。玉天心的力量比想象中還要霸道,伴隨着肩膀骨骼的碎裂,還有幾根肋骨也有破碎跡象。這樣的重創,若不是藍霸學院戰隊還有絳珠這個治療系魂宗在,別說是總決賽,戴沐白恐怕連最後一場晉級賽也參加不了了。
面對裁判的質詢,玉天心的表情在藍霸學院衆人看來無比欠揍,“他沒有認輸,我也沒有殺了他,只是將他打出場外而已,並沒有違犯比賽規則吧?”
事實也正是如此,不論怎麼說,玉天心都沒有殺死對手的意思,他只是單純地在跟玉天恆賭氣而已,而當時藍霸學院一方也確實沒有表示認輸。
“好了,下一個是誰?”玉天心向柳二龍露出了一個“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表情,在抵制柳二龍和玉小剛這方面,他和玉天恆達成了一致的共識。
弗蘭德雖然也對戴沐白的遭遇感到憤怒,但他也不敢賭玉天心會不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藍霸學院的其他隊員,所以這場比賽他很乾脆地代表藍霸學院認輸了。
“真無趣。”玉天心聳了聳肩,大踏步地離開了賽場。
貴賓席上,司晨掃了正在打哈欠的金眼黑龍王一眼,“你也是這樣想的?”
帝天面露不屑,“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塵心強忍着沒有回頭,心想武魂殿到底派了個什麼玩意兒來給他的學生當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