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剛死了孩子,怎麼就開始在外頭溜達了?人都沒有入土爲安呢。”
周婆子壓低了聲音,嘟囔了幾句。
鳳九傾微微擡了擡下巴,沒有說話。
牽着星辰,就往府內走去。
“是那兩個女人?”
進了屋子,星辰就不冷不熱的問道。
彷佛是要和鳳九傾確定什麼似的。
“嗯。”
九傾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星辰,“別讓你的主子插手,到百花宴之前,風府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她口中的主子,自然就是他自己了。
“知道了。”
他明顯有些不情願。
夜深。
城西的街道,一片蕭瑟。
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來到了那家掛着骨頭風鈴的首飾店。
“主上,要買什麼東西,您和我說啊,啥時候需要您自己跑了啊?”肆月從鋪子裡頭跑出來。
這麼一家招牌都沒有的店,大半夜的門都不關,能有啥貴重的貨品賣?
主上居然大晚上的,非要親自來?
黑夜之中,高大的男人氣勢霸道,擡腳走進店鋪裡頭。
爛醉如泥的老闆,趴在地上,身邊站在兩個骸夜的護衛。
“那個多少錢,我要買。”
骸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闆,聲音冰冷緩慢。
“那個……”老闆擡了擡眼,然後呵呵笑了一聲,“那個得拿心來買……心!心肝!”
說着話,老闆錘了錘自己的心口。
“你這個醉鬼,知道站在你跟前的是誰麼?他老人家的心你也敢要?嫌活太長?”肆月踢了踢那男人。
男人順勢翻了個身,仰躺在地上。
嘴裡嘀嘀咕咕的呢喃:“那是拿來給心愛的姑娘求親用的……是求親用的……”
“給他一箱金子。”骸夜視線從他幾乎被鬍子淹沒的臉上掃過。
之後一揮手,掛在牆上的,九傾看上的首飾,就到了他的手上。
然後頭也沒回的,他就離開了這個狹窄的小鋪子。
“這醉鬼,醒過來看到一箱金子,得高興死了去了吧?”肆月嘖嘖搖頭,雖然覺得被主上拿走的玩意兒,別說一箱金子了,一錠金都不值,可還是留下了一箱金子。
顛兒顛兒的走出去老遠。
他又突然愣住。
媽蛋!
剛纔那醉鬼說什麼來着?
那紅彤彤的玩意兒,是要拿來求親的?
骸夜沒有把首飾拿回風府。
而是放在了莊園裡。
用了一個昂貴的水晶樽罩着。
站在那裡,他看着裡頭一點也不貴重的首飾。
嚴格想一想。
骸夜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自己買過什麼東西。
這還是頭一回,煞有介事的。
像個像樣的客人一樣,從正門進去,問了老闆價錢,付了錢,拿走了東西。
爲什麼這回得到這樣東西,要和過去不一樣?
骸夜想了想。
若是鳳九傾最後沒死。
他也不能學土匪的作風,把她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還是得求親的。
這個她喜歡,匠人又說,是男子拿來求親用的。
正好。
看了一會兒。
骸夜覺得,好似真的挺好看的。
鳳九傾,你可得好好的活下去,不然這麼好看的東西,就不能送給你了。
不能送給你,也沒有別的人可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