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淩氏冷哼一聲,直接將那塊糕點用繡帕包着,小小的咬了一口,有些示威地望向柳如是。
“姐姐可是渴了?小芽將老爺給我泡地茶水端上來!”柳如是再次不着痕跡的吩咐道。
小芽跟隨柳如是,都是從百花樓裡出來的,現在兩個夫人之間的鬥法,她豈會看不出。當聽到這話後,便二話不說,將杜衡剛讓人泡的茶端了上來,沏了一杯放在杜淩氏地跟前。
杜淩氏心疼地直滴血,她的身份字再不濟,也是一個侯府的小姐。對於這些茶,她一問便知是什麼。這是雨前龍井,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有銀子都沒地方買的。他居然爲了這個女人,都拿出這個東西了,好啊,杜衡當真好,當真是好樣的。
已經有些怒紅了眼睛的杜淩氏,當下直接端起那杯還算溫熱的茶水,直接潑向柳如是。賤人,狐狸精,她就成心的,一定是的。她杜淩氏敢用自己的人格發誓,這柳如是一定知道這是什麼茶。現在讓小芽端,知不是說想要炫耀自己多麼得寵罷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可知道你潑掉的是多少銀子,你潑的又是何人?”杜衡再也忍不住下去,這凌靈是不是覺得自己回到京城,就底氣十足了,故而纔敢這般鬧事?
“老爺也知道多少銀子啊?這是雨前龍井,自己都捨不得喝,老爺居然如此大方的拿出來,給這個狐媚子喝,當真是大方的很。還有,她是誰,老爺不知道嗎?不過是區區一個誰都能用的罷了,還擺什麼清高!”
杜淩氏這話,戳中了柳如是的傷心之處。只見她坐在一旁,也不顧身上已經浸溼的衣衫,默默垂淚。而杜衡則是認爲,柳如是是被冤枉的,故而受了委屈,才這般的難受的。
“你胡說什麼,她……”
“我胡說?她若不是誰都能用,爲何怎麼就會與老爺在一塊,還被人抓住。老爺真是好生糊塗,這樣的女人,也值得你掏心挖肺?”杜淩氏氣急敗壞地指着杜衡與柳如是破口大罵。
“你胡說什麼,如兒與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難道我連這點都辨別不出來嗎?她是什麼身份,有你說的這樣不堪?再不濟,她也是個堂堂的嫡出千金,嫁於我這般年歲的人,已是委屈了她。還有,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切莫對如兒起了壞心思。否則,咱們走着瞧。從今日起,如兒的吃穿用度,一切由你來安排。若是出了什麼事,唯你是問。”
原本還想着要怎麼讓杜淩氏來照顧自己的柳如是,聽到這話,藉着擦淚的動作,閃過一絲的笑意。出府之前,和杜衡說了,還以爲他沒放在心上。現在杜淩氏這麼一鬧,想不好好照顧自己,都難了。
杜淩氏氣得渾身顫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如是,那眼神彷彿在說:賤人,咱們走着瞧!
“好了,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我稍後還得帶着如兒去看看大夫。”
杜衡這一刻完全不想看到杜淩氏,在吩咐完這些換,又轉身看向小芽:“拿着我的令牌,去杜府布莊去取一套如兒能穿的衣衫過來!”
柳如是的衣服沾了茶漬,是不能穿出去的。杜衡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那還不是很明顯的肚子,彷彿在安撫受到驚嚇的孩子一般。
“老爺沒事的,就方纔受到了驚嚇,現在好多了,無礙!老爺,你別怪姐姐,她是無心的。”柳如是說這話的時候,眨了眨眼睛,伸手又摸了摸肚子。
杜衡一聽,臉色一變,道:“這還不是無心的,那有心會怎麼樣,是不是直接害死我的孩兒才罷休?如兒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今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可是……”柳如是欲言又止,眼裡全是焦急之意。
“怎麼了?有話只管說!”
“老爺,姐姐畢竟是你的髮妻。方纔老爺說的話,會不會傷了姐姐的心?老爺不看姐姐的功勞,也得看她的苦勞。這都二十多年了,姐姐爲這個家也付出了不少。何況說,這裡又是京城,姐姐還是侯府的庶出小姐。若是姐姐的姨娘問起來,老爺也說不過去!”
柳如是臉上全是爲杜淩氏說話,並且替杜衡着想之意。這讓杜衡更是感覺,其實這柳如是,不一定是於子恆派人的人。要不然她完全可以藉機挑撥他與杜淩氏的關係,沒必要現在還要爲杜淩氏說話的同時,還得站在他的立場,替他着想。也許,是他想岔了。
不過那個杜淩氏確實提他好好管府邸了,管到他一下子去了五十萬兩白銀,否則現在也不會這麼的拮据。
“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現在只管養好身體就行,稍後我陪你去一趟仁心醫館。”杜衡說這話的時候,再次摸了摸柳如是的肚子。
他怕,怕柳如是也生出一個怪物來,他可沒有再一個五十萬兩的銀子。柳如是的建議甚好,每日都讓大夫診斷一下。若是發現孩子有問題,趁早打下來。當然,他的心底,還是希望能再有一個孩子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好。
杜衡不想想,爲何會被罰了五十萬兩白銀,若不是他起了心思,屬下又怎會把別人生的孩子抱走。要不是有這麼一出,就算是天下大雨,持續那麼長的時間,誰能賴到他的身上?
倘若他能在一開始就將這個事情處理好,家屬該怎麼補償或者什麼的,就沒有後續的事情。但他與杜淩氏一心想要用權勢壓人,那就莫要怪生了孩子不吉利的事情。自動送上門給紫弈城宰割的機會,他豈會放過?
此時的杜衡,心心念念都想知道,這孩子還好嗎,是否健康。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杜淩氏的問題。當初好端端的,生出了一個怪物。
“好,只是我有些累了,能讓我先歇歇,下午頭再去嗎?”柳如是有些困了,自從有了身子,她就越來越嗜睡。這纔沒多久的功夫,又想睡覺。
“你睡吧,我就在這陪你!”杜衡也是兩個孩子的爹了,自然知道女人在有了身孕後,會容易嗜睡。
伊記酒樓的門口,人羣越來越多。從飯館裡走的人,都在口口相傳,那叫火鍋的東西,是如何的香,如何的美味。明天一定要趁早過來,嘗一口。
更甚者,已經有人起了將小年夜家裡的聚餐,搬到伊記酒樓來。這樣能吃上好吃的飯菜,家裡又不用忙碌收拾。
杜伊推出的這個新品上試的方法,無疑是最成功的的。雖然吃過火鍋,身上有有些氣味。但這對京城的有錢人家來說,這是一種象徵,象徵他們在伊記酒樓裡吃過美味的東西。哪怕是走在路上,都有一種身份優越與其他人的感覺。當然了,這是後話。
杜伊將調味料的做法,以及湯鍋是怎麼熬煮,作料配料怎麼做,都已經交代好了,這才帶着小帥準備回去,而此時已經是申時。
天空又開始飄起零星地雪花,杜伊牽着小帥,身後跟着白梅紫丁,漫步在京城的街頭,感受那份屬於過年的喜悅氣氛。
“孃親,嬤嬤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小帥是被杜伊直接牽回去的,並未看到劉氏,這才忍不住睜大眼睛到處看。
“嬤嬤有事,我們先回去!”劉氏許久沒見到綠柳了,自然是想跟她敘敘舊。
“孃親,小寶過了年,也和小帥一樣,長大了一歲對不對?”
杜伊聽到小帥這話,也知道這小傢伙是真的想小寶了。也難怪,現在她的周圍,也就這一個孩子,難免他會孤單一點。
“對,小帥是不是想小寶了?等過完年,咱們就回去看小寶,或者讓小寶去鳳城,小帥就能見到了!”杜伊心疼地抱起兒子。
小帥雖然只有三歲半,可卻是懂事的令人心疼。他很少哭,每天都笑嘻嘻的。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是她說的話,他就會聽進去。
小傢伙年齡小,卻知道要疼人。當看到她累了,還會給她捶捶肩膀。她想,也許是紫弈城基因優良的原因,小傢伙纔會這般的聰明懂事。
小寶和小虎子雖然也乖巧聰慧,但總體比起小帥,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要略遜一籌。可比起其他的孩子,總歸來說,要強上不少。
“好,孃親,小帥能要一個面具人嗎?”小傢伙的被杜伊抱在懷裡,由於所出位置高,看到的也比自己走的要多的多。此刻看到前方的小攤上,有人販賣小玩意兒,便伸出小小的手指道。
白梅紫丁兩人,一左一右護着杜伊。當有人靠近杜伊的時候,都被兩人不着痕跡地攔住。
杜衡帶着柳如是,身後跟着小芽,走在熱鬧的街上。柳如是眼尖,看到杜伊,便往右側一拐,將其岔開,她知道杜伊不想見到杜衡。
這一拐,杜衡一擡頭,便遠遠地看見伊記酒樓。雖然還不到吃飯時間,可門口的人羣往來,確實他杜府酒樓的二倍之多。隱隱還能聽到些什麼。
“老爺,這是要去哪裡?”柳如是見杜衡自顧自地朝前走去,便忍不住出聲問道。
杜衡並沒有回答,雙眼緊緊地盯着伊記酒樓。當快要到達之時,聽到人們的議論聲,便止住了步伐。伊記酒樓明日要推出什麼火鍋?還真敢,也不怕吃出毛病來。
“這位兄臺,不知道你說的火鍋,可是什麼東西?”雖然杜衡心裡對什麼火鍋感到鄙夷,可事關競爭對手的敵情,他又不能不關注。
“想來你也是不知道吧?火鍋是一道菜,聽說味道極好。今日免費新品上試,只有三桌。雖然沒嚐到,可光是聞着那氣味都覺得肯定好吃。更別說,那些嚐到的人那滿足的表情。”
被問到的人,一臉富貴相,還是一個吃貨,在說這話的時候,就見他不停的咽口水。杜衡眼底的鄙夷越來越濃,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便揚了揚手,像趕蒼蠅似的。
那人原本是好心的告知消息的,一看杜衡這舉動怒了。嘴裡低喃道:“什麼玩意兒,好心的告知消息,還把老爺我當成他家下人不成。看那樣子,就是個窮酸鬼!”
杜衡聽得不是很清楚,可又不能當場鬧起來。這裡是伊記酒樓的門口,在這裡鬧開,他完全討不了好處。不過既然現在已經這樣了,他又查不出伊記酒樓的幕後人到底是誰,看來只能請紫奕楓出面了。
看來來人來往的伊記酒樓,杜衡越看越眼紅,當下沉着聲音道:“如兒,你與小芽先回去。我有事,去去就來。”
柳如是看他神色不對,張了張嘴,最後道:“老爺有事只管去忙吧。如兒自己和小芽先去看看大夫,稍後便回去。”
杜衡這纔想起來,早上因爲柳如是睡着了,並未帶她去看大夫。擡頭望了望天,陰沉沉的,還飄着零星雪花。隨即又將視線落在柳如是的肚子上,這才嘆息一聲,道:“罷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說吧,我先帶你去看大夫!”
任何重要的事情,都沒有他的子嗣來的重要。那個伊記酒樓的事情,想必不用他出面,紫奕楓也該調查到資料了。
柳如是隨着杜衡一到仁心醫館,看到車大夫時,腳步一頓。當看到車大夫用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又注意到杜衡疑惑的目光後,這才緊跟在後。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車大夫怎麼會在這裡?
車大夫看到柳如是並不意外,當初杜淩氏來的時候,他就想過了杜衡回來。杜衡一來,整個杜府,不可能只剩下一個柳如是的,那邊她肯定會跟隨。
柳如是伸出手腕,小芽連忙將自己的繡帕覆在上頭,車大夫這纔將手放在她的脈搏之上。
杜衡有些緊張,明明是大冷的天,他的手心卻是潮溼的。他怕,怕大夫說柳如是的身體不好,更怕大夫說,柳如肚子裡的孩子不健康,可能生出來有殘缺。
半晌,車大夫纔將手放開,對着柳如是與杜衡道:“孩子還算健康。只是母體得多注意休息,心思切莫過重,這樣對孩子不好,要時刻保持愉快的心情。另外我給開兩幅安胎藥,你且先拿回去試試。”
杜衡一聽孩子還算健康,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孩子沒事,那就證明他沒問題,是杜淩氏的自身的緣故。轉而想到她今日的態度,便有些氣悶。
杜淩氏真是好大的膽子,當着他的面都敢對柳如是動手。那要是他不在的話,那豈不是要直接將其孩子弄掉,回頭找個藉口,就想當初對待杜伊似的,對柳如是。
想到這的杜衡,轉而看向車大夫:“不知道大夫可隨行出診?”
“不能!現在都這個時候,老夫還要去侯府找我徒兒去。你若是有什麼問題,直接來這醫堂裡就診。”
“侯府,敢問是哪個侯府?”這京城,也就一個忠勇侯,當然,紫月國還有一個萬戶侯,不過不在京城就是了。要是去忠勇侯府的話,那他哪裡還需要請人前來。
“這與你有何相干?若無事的話,就請讓讓,後頭還排着不少人!”車大夫說完,就要將人趕走。
雖然知道對方是誰,也知道杜伊的計劃,可對杜衡就是好感不起來。不過他相信,等他到侯府的時候,杜衡自然會求着他。
“老爺,這大夫我看也不錯,性格古怪,也不會被人收買的樣子。要不稍後派人看看,他到底去哪裡。若是到咱們這個侯府的話,到時候還怕請不到?可若是另外一個的話,大不了咱們在找一個便是。老爺,你覺得呢?”
柳如是說這話的時候,偷偷拿眼瞧着車大夫。那樣子,那起來,她就是極滿意這個大夫。杜衡一瞧這樣,當下便決定,不管花多少的銀子,務必將這個大夫請回去。
“大夫,你開出一個價格來,若是合適,咱們自是不會虧待與你……”杜衡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車大夫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被柳如是拉着了。
“不好意思大夫,他只是關心我,還請你別介意。老爺走了,我們先回去。一切等回府了再說,那大夫我看是個剛正不阿之人,不會被金錢說所誘惑的。”
杜衡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人,不過想了想也行。以後萬一要能請到,也句意味着,不會被杜淩氏所收買,捏造假證。
不說杜淩氏看到杜衡與柳如是手牽手的回來,大鬧了一場,且說紫奕楓自從知道伊記酒樓的東西是侯府的產業後,原本有笑面狐狸美稱的他,臉上再也揚不起一絲笑容。
“來人,將凌國公給我叫來!”
紫奕楓不安地在書房內走來走去,如果伊記地產業是侯府的,這意味着什麼?他現在大量缺失資金,他私底下養的那些部隊,每天都需要消耗不少的糧食。
現在沒了杜府這個金錢提供,若是再找不到,他就必須動用國庫的銀子,那是下下策。一旦動用,那就意味着紫弈城會順藤摸瓜到他這。雖然現在彼此心情清楚,但紫弈城拿不到證據,不能耐他何。
難怪紫弈城現在做事,越來越有底氣了,原來是有了大量的金錢來源,他就奇怪了。那什麼紫月錢莊,那裡的銀子沒見動用,他紫弈城到底哪裡來的底氣,原來是另有暗招,好,當真好啊!
先是光明正大的充公了他的糧食,之後又將名不經傳的月牙鎮升爲月牙城,還不歸其他人掌管,直接屬於小皇帝所管。就連一個小小的村莊,都能變成鎮,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原來竟是這般!
凌國公府書房內,陳方氏與陳文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說,杜伊其實很早就去那劉家村。而那劉家村的梯田等各種產業,都是杜伊的?”凌國公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駭然。
原本只是在鳳城的屬下告訴他,有兩個自稱是認識杜伊的人,有重要的秘密要說。他是一直都沒放在心上。只是要啓程來京城了,這才猛然想起。
特別是聽說杜伊也來京城後,想到那什麼陳家祠距離劉家村很近,兩人還有姻親關係,這纔將人招來。沒想到,這一問,卻得到如此很重要的消息。
“你確定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杜伊可是杜府的那個嫡出小姐?四年前就就住在劉家村,那些梯田什麼的,都是她的產業?若是讓你們讓的話,可是能夠認得出來?”
凌國公此刻有些後悔,爲何之前沒在意這些東西。若是注意到了,就沒有杜伊的現在了。不過她這戲唱得當真是好,當初杜府佈施一週,自己卻一直持續佈施,直到乾旱有所緩解。
“確定,就算是化成灰,也都認得!”陳文與陳方氏想着,他們會有今天,全都是拜杜伊所賜。
“那改天我找個時間,且帶你們出去走一圈,你且告訴我,哪個是杜伊,那個是劉嬤嬤。杜伊身邊的嬤嬤,你們改不陌生吧?”
“不,一點都不陌生,小的全憑國公爺做主。只要國公爺能夠給小的與娘一口飯吃,小的願意爲國公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文與陳方氏這段時間,過的是非人的生活。他與陳方氏當初剛離開劉家村沒多久,就被人捉住了。而捉住他們的,是那個好心人告訴他杜伊的身份的。
那個人給了他們娘倆一口飯吃,可卻是要做苦力買換取。好不容易熬到這裡,如今若是不好好把握機會,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這樣冷的天裡,他們只有餓死的下慘。
“你們且先下去,等候我的吩咐!”凌國公讓人下去之後,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杜伊能有現在的本事,靠他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了。
她能隱瞞這麼久,就是有人在幫她遮擋,這個人要有權有勢才行。之前杜伊回杜府,是與凌袁帆一起的,莫非在這事上,至始至終都是有忠勇侯府的手筆在?今日凌袁帆更是當場宣佈,那伊記是他的產業。
那個所謂的凌凡,就是杜伊的另一個身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現在想要藉着杜伊的手,重新奪回杜府,斬斷六王爺的資金來源?如果是真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杜伊是三年前起來的,難道早在三年之前,他們就已經在密謀了?
越想,凌國公就覺得越是可怕。這杜伊早早就已經開始謀算了,那他自以爲的那麼謀算,到底算什麼?還有她那個孩子真的是她的吧,那孩子的爹又是誰?
那個孩子長相平凡,應該不像是任何一個人的孩子。至於她離府之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清譽被毀,看來這個事情,還得問一下杜淩氏才行。
就在他的心思百轉千折之間,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句:“國公爺,六爺請你過府一趟!”
正好他也有事要找紫奕楓談談,瞬間將今日所知之事,也告知他:“前頭帶路吧!”
凌國公這一出門,紫弈城就已得到消息,當下對迅雷道:“去將那兩個人給我毒啞了,不,還是直接殺了,以除後患,記住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今晚侯府內,讓人加強戒備,陳文母子來京城之事,與杜伊說一聲,順便讓凌袁帆也加強戒備。若是他那裡住的還不安全,本王會親自過去接人!現在加倍派人在老六那邊給我盯緊一點。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隨時回來彙報!”
“是,爺!”
原本紫弈城要去珊園的,只是今晚可能會有特殊情況出現,他不能去。一旦被紫奕楓那邊的人發現,他大晚上在杜伊那邊,只要有心,便能察覺出來,孩子是他紫弈城的。那就等於將小帥和杜伊直接暴露在危險之中,接下來面對他們母子的,將是永無止境的追殺。
“迅影,你親自過去,將凌國公給我阻攔下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他至少在近段時日內,口不能言,手不能寫!”
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凌國公現在過去的話,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急着去。杜伊的事情,暫時還不能透露出去。區區一個國公,不算什麼。
“是,爺!”
杜伊完全不知道,當初讓陳文母子兩走後,留下了無限的禍患。更是不知道,今夜的一場廝殺,是因這事而起。
這會兒,她正在讓人準備小年夜的東西。爲了彌補於子恆的辛苦,她答應了,給他做點好吃的。也順便讓衆人在小年夜到她的院子裡來過節。
“白梅,你明日一早將薑黃粉、香菜籽、小茴香、幹辣椒、香茅草、白豆蔻……丁香等這些都給我買一份回來。明天晚上給你們做個好吃的菜。順便你去仁心醫館問問我師父,他老人家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家裡好吃的,都沒有他的份了。”
剛提着一個藥箱,走到珊園門口的車大夫,莫名地打了一個噴嚏。
白梅一聽這聲音,輕笑一聲:“小姐,你別抱怨了,車老爺已經回來了。”
杜伊挑挑眉,看向白梅,接着轉身朝院子裡走去。當看到不遠處,迎面而來的車大夫,便嬌嗔道:“師父,你這不在的兩天,我做了不少好吃的,可惜了,你沒口福。不過現在回來,還來得及,明天晚上的小年夜飯,便在我這院子裡過了。”
“好吃的?可是那伊記里人人口口相傳的什麼火鍋?丫頭啊,你看師父年紀這麼大了,牙口也不好,能吃的東西不多了。師父就想着,趁着牙還能咬得動東西的時候,多吃點。你看看什麼時候也能給師父做一次呀?你也知道,這外頭的東西,再好吃也沒有你做的好吃。師父這嘴巴都已經習慣了你的手藝,這要是讓師父出去吃的話,咽都咽不下去。丫頭,你瞧瞧,你快瞧瞧,爲師是不是瘦了不老少了?”
杜伊發現,在外人面前高冷的人,在她的面前,基本上是沒有節操的人,例如,紫弈城。而在外人眼裡,不是脾氣古怪,就是嚴肅的正兒八經的人,在她的面前,和孩子似的,例如車大夫。
“師父,你沒有瘦,我上看下看,前看後看,左看右看,都沒瞧出哪裡瘦了。不僅不覺得你瘦了,反倒覺得師父你白胖了不少。說說,這幾日去哪裡滋潤了?”
杜伊說這話的時候,還配合着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順便圍繞着車大夫轉了一圈,這才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你這丫頭,短短兩日不見,眼睛就變得這般不好使。明明爲師瘦了,卻視而不見,非得說沒有瘦,你真是令爲師太傷心了。”車大夫說着,還配合着動作,假意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算了,不與你說了。客房早已經收拾好了,你跟着白梅直接去就成。我先琢磨琢磨,明晚的小年夜飯到底做些什麼。”
杜伊笑着搖搖頭,便回房間去擬菜單去了。小年是祭竈的日子,不過這些她舅母會舉辦,不用她操心。至於她的小廚房,劉氏也會操辦,她也不用管。現在她只需要好好想想,明天多少人,需要多少菜才行。
柳如是得知車大夫回來了,便對着小芽道:“你去與杜衡說一聲,就說那大夫來了,住在珊園裡,是來找伊伊的。”
小芽點點頭,直接去了靈園。剛到靈園的院子,看了看四下無人,杜淩氏的臥房裡,傳來類似吵鬧的聲音。略微琢磨一下,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杜衡,你混蛋。當初生下那個怪物,能怪我嗎?要不是你的種不行,我豈會生下那一個怪物。這些年,我被人指指點點,難道還不夠嗎?就連你都要說我。我告訴你,別以爲我孃家沒人了就好欺負,好歹我還有一個姨娘在。”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今日如兒肚子裡的孩子就沒問題。前面的志高與紫琳都沒問題,你說,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府裡的時候,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纔會生下那個怪物。”
杜衡聽到杜淩氏又搬出她的姨娘,纔會氣急敗壞的這麼說。哪裡想到杜淩氏聽到這話後,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
原本還沒想那麼多,見到她這表情後,便覺得被自己誤打誤撞地說對了。
“今日你若是不給我仔細的交代清楚,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你也別想做了!”爲了逼迫杜淩氏實話交代,杜衡便用當家主母的條件來要挾。
杜淩氏心裡苦澀一笑,她一心一意爲了這個男人,現在得到的,居然是這句話。當初她堂堂的一個侯府庶女,嫁給一個商人之家的庶子,本就是下嫁。以爲會一輩子得到他的真心對待,想來她還是天真了些。
那些話,她斷然不能說。說出去,她的當家主母之位,才叫真的完了。不過那也不能怪她,杜衡常年不在府裡,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也會有需要。要怪,只能怪杜衡不能在此事上,滿足於她,那也不能怪她另謀發展。
“我對這個家一心一意的付出,換來的卻是你這句話,我凌靈認栽了,無話可說。”杜淩氏一臉悲痛欲絕地模樣,歪過頭去,不願看着杜衡。
只要她不承認,現在又在侯府,有她姨娘給撐腰,她就不怕杜衡的膽子有那麼大,真的敢將她趕下正妻的位置。
“你若是還想有你現在這個身份的話,就給我好好對待如兒。我杜家的子嗣一想單薄,如今她好不容易纔有了身孕,你若是敢出亂,那就別怪我不顧夫妻之情了。從明日起,如兒來靈園的一切生活起居,由你親自照顧!”
杜衡留下這句話後,便甩了袖子,推門而出,他需要透透氣。然而他剛跨出門,就見小芽站在那,一臉無措地看着他。
“有何事,可是如兒身體不舒服?”杜衡一看小芽,下意識的以爲是柳如是出了問題。
“不是的老爺,夫人說今兒那大夫來珊園了,是來尋小姐的。夫人要奴婢過來,告訴老爺一聲。奴婢已經將話帶到了,若是無事的話,奴婢先回去了!”
小芽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便出了靈園,鬆了一口氣。她要得把剛纔聽到的話,告訴小姐才行。
且說凌國公的轎子才走到半路,便覺得一股風一掃而過。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前去的路,被數十個左右的黑衣人攔住了。黑衣人蒙面包頭,手握一把刀,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令人退避三舍。
“你們是何人……”他這話一說出口,黑衣衫手上動作利落,那四個轎伕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就連前來叫凌國公的的下人,也一刀斃命。
凌國公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今晚走得急,又未帶侍衛,這會兒悔得肝都疼了。由於趕路,走得是小巷子,到處漆黑一片,毫無人煙。
黑衣人首領欺身上前,提起凌國公,在他的嘴裡餵了一粒藥丸,就見他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想要叫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還口吐白沫,直翻眼。黑衣衫首領略微琢磨一下,便又伸出刀來,將其手筋挑斷,之後給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便自行退去。
留下的一個黑衣人,快速將現場的腳印掃平,把所有的痕跡都抹去後,這才提腳離去。
紫奕楓在一直等到亥時,都未見到凌國公人,眼裡閃過一絲的不耐之情:“來人,去國公府看看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來。”
“是,六爺!”
此時的國公府裡,早已亂作一團。凌芬芳看到不過是死了兩個今日剛來的下人,對於下人間的慌亂,感到鄙夷。
“祖母,這到底怎麼回事?”
“今晚有下人給我熬了一些燕窩,我都還沒來及吃,就被這兩人給偷吃了,結果就成了這樣了。”
國公夫人,想想都心有餘悸。若是沒有被這兩個沒有眼力勁的下人給偷吃了,那麼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她。
凌芬芳一聽這話,也有些愣住。她原本以爲只是單純的死亡,若是要謀害主母的話,那這意義就不一樣了,特別是現在還處在年關的時候。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就問國公夫人道:“祖母,我祖父呢?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怎麼沒通知他!”
“你祖父出去了,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國公夫人嘆息一聲,現在這個時間,也只有六爺才能讓他出去,否則誰叫得動他。
已經算是緩過神來的國公夫人,此時沉下臉,厲聲喝道:“管家,將所有的丫頭小廝都給我聚到院子裡。今日這個事情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誰也甭想睡覺!”
凌管家是凌國公府的家生子,祖上前兩代開始就爲國公府服務。現在到他這一代,主人家恩賜,纔給予姓氏。如今他也三十多歲了,見過識廣的他,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早在國公夫人吩咐之前,就將人聚在一塊。
“老夫人,早已聚集在院子裡,只等你過去!”
國公夫人讓身邊的嬤嬤在前頭盞燈,由凌芬芳扶着走到院子裡。管家搬來一個靠椅,將鹿皮披在上面,讓她坐下後,又搬來炭火,供其烘手腳。後面又陸陸續續地見人搬來小桌子,上面擺着茶點。爲了防止茶水冷卻,更是架了一個小火爐放在桌角下,將熱水一直溫着。
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已經是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底下穿着單薄的丫頭小廝,凍得瑟瑟發抖。他們是下人,沒有主人家好命。國公夫人連忙穿羽絨服,外面還披着大麾。手在大麾下,緊緊得護着。而頭上,爲了怕被風吹,被幹脆帶着帷帽。
“說,今晚廚房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人看到誰何人下的毒?”國公夫人也不急着先拿廚房的管事媽媽開刀。她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人看到是何人投的毒。
她這話一說出口,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搖搖頭。他們要是看到了,早就第一時間說了,哪裡還等到現在被留在這裡,凍得瑟瑟發抖。
“老夫人,奴婢這幾天察覺洛姨娘這幾天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係。”突然在靜謐的氛圍中,有一個丫頭大的膽子說道。
國公夫人眯了眯眼,那丫頭是夏姨娘的貼身丫頭,現在是想借着機會,互踩了嗎?
“繁星,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們姨娘纔來京城沒多久,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怎麼到你嘴裡,我們姨娘就成爲殺人兇手了。”
“我可沒說洛姨娘是殺人兇手,這可是你說的,我只是說她有點不對勁罷了。”名喚繁星的丫頭,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
“你……”
“好了,都別吵了。現在是爲了查出誰是兇手,可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現在只需告訴我,你們到底有沒有親眼看到,或者說,這段時日,誰有哪些不對勁?”
國公夫人一想到自己可能隨時被害,心就隱隱發抖。莫非真的是哪個小蹄子,膽子大到,想要直接害死她,所以才令人下的毒嗎?
“祖母,既然這次敢給你下如此狠的毒,說不定之前就已經先下了,不如先喚府醫過來瞧瞧。”凌芬芳突然想起,這後宅慣用的一種手段。下慢性毒藥,鬧不好她祖母還真的中毒了。
國公夫人點點頭,雖然她的飲食一直都有專人照顧,若是她現在真的出了問題,就說明身邊有鬼,留不得。
凌芬芳這麼一說,身邊的桂兒就直接去請府醫了。而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手去不着痕跡地抖了一下。她的異樣卻落在了凌芬芳的眼裡。
她祖母沒事也罷,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麼這個嬤嬤一定是留不得了。說不定被哪個姨娘收買了,想要置她祖母於死定。
下面的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繁星與夏月明顯的不同於其他丫頭的表情,若不是因爲夜晚漆黑,只怕她們臉上的蒼白之色,早已落入了凌芬芳的眼裡。
府醫很快就來了,經過細診之後,這才收回自己的手,對國公夫人道:“老夫人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最近沒歇息好的因素,身體有些虛弱。另外體內還有一些毒素,不過看來時間並不是很久,開兩三副藥吃了就能清了。”
猛然一聽到,如自己所猜測那邊,凌芬芳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看向之前那個神色有異的嬤嬤,一腳將其踹到在地,厲聲大喝:“賤婢,是怎麼回事,還不快交代!”
“怎麼回事?”
“祖母,方纔我說請府醫過來的時候,這賤婢的手就不自覺的顫抖了。不是她,又是何人?果真如我所猜一般。幸好中毒淺,並無大礙。賤婢,今日的毒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手?今日供出指使你的人,便饒你一條命,否則,就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繁星雙手緊握,深呼吸一口氣,緊緊得盯着凌芬芳一樣後,這才掃了一圈院子裡的下人,彷彿在確定什麼是的。等再次轉頭看向國公夫人的時候,嘴裡的血順着嘴角直往下滴,隨即癱倒在地,雙眼圓睜,抽搐了幾次後,便停止了動作。整個過程,連個哼哼聲都沒有。
府醫本能的上前,把了把脈,又探了探鼻息,這纔對凌芬芳與國公夫人搖搖頭。
凌芬芳想起她臨死之前的舉動,彷彿在確認什麼,得到什麼肯定一樣。便認定這裡面有他們的同謀。只是下人衆多,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七八十個,要一一排除也難。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肯定和其他的幾個姨娘有關。
這才道:“你們這裡定然是有同謀,若是自己站出來也就罷了,否則一律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當然,若是有人知道的,可以說出來,免了板子。”
衆多丫鬟小廝婆子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人,聽到這話後,雙腿一軟,紛紛癱坐在地上。明日就是小年了,現在被打了二十大板,接下來至少得在牀上躺兩天。府上的事情多,還得忙。要撐着身體做,只怕是不行。
“小姐,奴婢知道是何人!奴婢有一次看到夏月與桂嬤嬤在院裡說過一次話!”繁星惡人先告狀的將夏月給拉下水。
“賤人,我什麼時候和桂嬤嬤說過話了?我纔看見你每次陪着夏姨娘來老夫人院裡請安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桂嬤嬤。一定是你,你早就收買了桂嬤嬤,想要害老夫人,然後將這事,誣陷到我們姨娘身上,是不是?”
就在國公府下人吵鬧不休之時,就見原本離開的凌管家匆匆回來了,低聲在國公夫人的耳邊一陣低語,就見她晃了晃,隨即穩住自己的心神,看向院子裡的丫頭,道:“不管是誰,你們都沒得出一個結論,那就一律拉下去杖責十大板子。無辜之人,你們要記得,你們是被那人給拉下水的。除非你們能夠找出是誰,替自己報仇!”
國公夫人說完,帶着身側的嬤嬤,急匆匆地走了。她的身邊跟着是自己的陪嫁嬤嬤,臉色極爲濃重,這讓凌芬芳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便轉身回院子去。今日的事,她還得與她父親母親說一聲。還有方纔她祖母的形色有些不對,得讓她父親去問問才知道。
紫奕楓看着眼前口不能言,手筋已經被挑斷,此時僅剩一口氣的凌國公,心中的那股怒氣無處發泄。他派出去的人,久久沒回來,再次派出去的,在半路上,卻看到的這副場景,便將人直接帶回王府裡了。
太醫看到這個模樣,搖搖頭,對紫奕楓道:“恕老臣所知有限,這國公爺就算是救回來,只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後他的雙手,只怕是拿筆也難了。另外,他的舌根已斷,喉嚨又被毒啞,想要說話,是不可能了。”
聽到太醫的診斷,紫奕楓雙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看着牀上那隻剩下一口氣的人。誰敢動他的人?放眼整個紫月國,也只有紫弈城有這膽子。他現在是正式宣戰了嗎?
紫奕楓的臉色有些扭曲,我昨日說要見凌凡,白天凌袁帆就說那伊記酒樓是他的,晚上凌國公又出事,這已經是赤果果地挑戰了。
既然他不想在年前安生的過,那大家都一起不好過算了。
“來人,吩咐下去。凌國公夜半遭到歹徒襲擊,歹徒還未來的及出城,從即刻起,京城只准進,不準出,凡違令者,格殺勿論。另外加大巡邏,挨家挨戶找,本王要在除夕之前,將歹徒找出來,以儆效尤!”
攝政王府裡,紫弈城得到消息,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對着迅影道:“去死牢裡,找幾個有功夫的囚犯裝扮一下,本王親自送過去!”
“是!”
紫奕楓以爲大肆在全城搜捕,攪亂百姓的生活,就能逼急他嗎?要幾個人是嗎,他一點都不介意多送幾個,還親自給他送過去。相信到時候他看到了,臉色必定是極爲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