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錢的永遠是莊家，這句話放在哪裡都不會錯。
尤其還是許時這種利用先人經驗暴打原始人的莊家——可不就是暴打原始人麼？華蘭帝國的高層都還沒看透海神石交易的本質呢，思維層級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吩咐各處收購點提高收購價格，每個等級都按照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每天的比例增加，儘可能比王室和教廷的價格要高。”
他不緊不慢的吩咐道，“具體數目你自己把握，看起來別太假就行……同時更改收購時的標準計量單位，從一百公克縮小到五十公克，十天後再減到二十。”
“同時派人去王室和教廷的網點收購海神石，然後再繼續放出去，保持流動性，也讓這個市場看起來更加繁榮。”
“最後，壓低除金銀銅幣外的所有物價，如果有人需要以物易物，付出的代價一定要比其他人高。”
“是……但這樣我們要拿出很多金銀作爲支撐的吧？”
潘玲當然不會反對壞師傅的計劃，裡面有一些還是她自己制定的呢……可粗略的在腦子裡過了過賬，她也猛然意識到了這樣的問題。
“錢的事情不用你考慮，你要多少師傅給你多少。”
許時無所謂的擺擺手，他們帶來的金銀多的很呢，實在不夠就再從夜罪之城運唄，反正現在通訊已經恢復，一個電話分分鐘的事情。
他是真的不差錢，夜罪之城早就拋棄了實體貨幣，金銀也只不過是用在製造上的金屬而已，完全不具備購買力，誰要是直接說我想拿金銀換什麼，會被別人當傻子的。
但偏偏眼下這片新大陸還保持着這種傳統的交易方式，算是恰好掉到了他的板上。
否則他還真沒辦法這麼容易推行這場盛宴呢。
“再說了，誰告訴你交易一定要用錢了？”
他清了清嗓子，饒有興趣的看着傻徒弟又道。
“哎？”
這下小玲姑娘真傻眼了，“不用錢用什麼？”
她能聽出許時的意思當然不是以物易物，但更具體的她也真的想不到了。
預付啊，期貨啊……許時在心裡給出了回答，嘴上卻還要賣賣關子，“這個問題就很複雜了……一時半會告訴你你也學不會。”
“我沒有那麼笨吧……”
潘玲小小聲吐槽道。
“但你缺少一個最重要的品質。”
許時並不否認，但還是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是什麼？”
“誠心啊。”
壞師傅露出了他的獠牙，“老話都說要想學得會，先和師傅睡嘛，這麼重要的一課你都沒上過，爲師的確很難辦的。”
“……師傅！”
傻徒弟愣了愣，然後露出了氣急敗壞的可愛模樣，難得的對許時有點不滿。
她真以爲許時藏着什麼壓箱底的秘訣呢！正打算聚精會神聽一聽，拿個小本記下來，結果聽到的就是這種話，說不生氣是假的。
不過也不是完全生氣，反正她臉紅了絕對是有害羞的成分在的——到底是情竇初開的黃毛丫頭，哪能受得了許時這種老渣男隨口就來的調戲？
最關鍵這孩子心裡也沒那麼純潔，總是腦補自己和師傅之間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不過這還是許時第一次主動調戲她，情況自然不同，否則她也不會瞬間變成蒸汽姬了……
有一說一，小玲姑娘這情況其實和當年的唐霜有點相似，不過肯定沒有唐大總督那麼嚴重就是了，只是年齡閱歷上的差距，才導致看上去差不多。
平時你讓人家給你端茶倒水，捏肩捶腿也就算了，說這種話可頂不住的，完全頂不住！
“行啦行啦，和你開玩笑呢。”
看着她面紅耳赤的模樣，許時樂不可支。
他其實沒怎麼把潘玲擺在唐霜的位置上，反而是放在了蘇琳的位置上——之前就說了，傻徒弟有些地方和蘇大總監有那麼幾分相似，而衆所周知，某些人原先最大的樂趣就是調戲自己的青梅竹馬小女僕。
所以這就有點回味往事的意思在了，找個代餐咯……而事實證明，調戲一下自家傻徒弟，的確能讓他心情愉悅。
“不逗你了，你的確是缺點東西，但缺的是經驗，你之前沒接觸過這些嘛。”
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很快就收斂笑容正色道，“所以我慢慢教你就是……當然了，最好還是等一切穩定下來後，送你親自去夜罪之城系統性的學習一下。”
不得不說雖然人不是正經人，但在教習徒弟這件事情上，許時還是挺用心的——知道自己在這種專業領域是半吊子，那還不如讓潘玲接受一些科班教育，如果自己有什麼考慮不到的地方，屆時也能及時彌補。
“……哦。”
潘玲臉上的紅暈這才消下去一點，同樣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也一直很想去師傅的家鄉看看呢。”
她也能體會許時的用心良苦，聽他這麼說也是真的開心，而且仔細想想，雖說師傅在生活上的確不拘小節，很多時候跟師孃們卿卿我我完全不避人……但他好像真沒對自己有過什麼實質上的壞心思，口頭調侃尚且是第一次呢。
這讓傻徒弟的感覺一直都不錯，不光是被師傅的算無遺策感到欽佩，對他本人潘玲也是一樣折服的——說白了還是因爲許時這人太沒正形，本來就應該如此的正常關係，到他這裡倒成了難能可貴的優良品質。
但反過來想想她又覺得少了什麼，是不是因爲師傅和師孃們關係太好，不對她做點什麼反而不正常了……
弄得好像自己很沒有魅力似的，不對，這麼想總感覺自己好劍哦……
“小丫頭片子差不多得了嗷。”
見她神遊天外遲遲未歸，許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也太不經調戲了點……太好了，以後加大力度。
“我已經成年了好吧……”
潘玲聞言回過神來，拍了拍臉嘟囔着回懟道，“再說了，師傅您好像也喜歡小的呢，我看那個顧師孃就很像小孩子……”
當時看了一眼她就記住了來着，明顯沒自己有料嘛，不說的話誰拿她當師孃啊，再幼一點都快追上小師姐夏可安了……
“嗯？”
許時眯起了眼睛。
“啊啊啊，沒有啦……”
傻徒弟連忙擺手，想辦法轉移起了話題，“那個那個，說起來我還有個小問題要問師傅您呢。”
“說吧。”
“就是……徒兒還是很好奇，師傅在您的家鄉夜罪之城，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啊？”
她還真挺好奇這個問題的，看當然能看出師傅不簡單，但具體到什麼份上就很難說清楚了。
反正許時沒告訴過她，之前旁敲側擊從師孃和小師姐那裡問了問，也沒得到什麼答案。
“這個嘛……”
許時其實沒想瞞她，但考慮了一下還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嗯說的話，他當然是夜罪之城一手遮天的太上皇，可在明面上來說，他就只有一個「蛇環」董事長的身份，這要解釋起來好像也很麻煩哎……
所以。
深思熟慮後，他用了很標準的長輩口吻，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潘玲：？
……
潘玲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這不好說，但帝國主城的海神石風潮倒是肉眼可見的日益瘋狂。
這段時間下來，人們也從之前的無頭亂序，一點點形成了相對體系化的交易方式，總的來說分爲三類。
一部分人比較保守，儘可能利用這個信息差先從別人手裡低價收購海神石，然後用最快速度賣出賺取差價。
另一部分人則比較貪心，同樣收購海神石不假，但卻不着急賣，因爲他們已經發現，收購的價格並非固定，而且明顯存在着增長趨勢，那不如先把貨屯在手裡，等到價格再高一些再說。
還有一部分人則趨於兩者中間，賣出手上一部分海神石的同時，也保留了一部分以觀後效。
再加上王室和教廷也陸續入場，這就更讓大家放心了下來，他們都買賣海神石了，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哪怕許時這些外鄉人真的跑路，手上的存貨依舊有銷路不是？
這樣的情況下，海神石的市場的確可以稱得上繁榮。
而海神石的價格也真的如大部分人所想，開始上漲了——每天都是新的價格，一天更比一天高。
別看只有百分之五百分之十，實際上真的不少，依然按照一百公克的方式計量，最次等的白色海神石都能有最少二十五銅幣的漲幅，最好的深藍海神石更是了不得，足足兩千五百銅幣，或者說兩個半銀幣！
這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不小一筆錢了，更不要說計量單位其實已經默默有了變化——現在已經是按照五十公克作爲計量，所以實際算下來，這個收益還會更高。
這還只是一天的變動，如果是十天呢？有人仔細算了一下，已經差不多翻倍了……
鬼鬼！
有這種事情，那還種什麼地，打什麼鐵，刨什麼木頭花啊？辛苦個把月也不如存點海神石啊！
主要還這麼輕鬆，什麼都不用做，等着漲錢就行了！
這樣的情況下，大家的行動自然更加瘋狂，先儘可能地籌備資金唄，能賣的東西都賣一賣，等海神石漲價後再買回來不就好了？
雖說其他貨品的價格越來越賤，但這點波動完全沒有人放在心上。
至於賣給誰倒是無所謂——許時一漲價，其他兩家肯定要漲，王室那邊還好，基本和許時這邊同步，而很快的，教廷那邊也不得不和剩下兩方保持相同的水準。
事實是教廷的確有自己的小心思，給出的收購價一直都要比其他人低一些，畢竟有神主信仰的加持存在，就算虧一點，很多信衆也是願意買單的。
但很快就不是這樣了，因爲海神石的漲幅太過恐怖，真是一二三個，或者十幾二十銅幣的虧損，大家咬咬牙還能接受，但現在幅度遠超這個數額，那就沒辦法了，信仰再好也沒人願意當冤大頭。
賺錢嘛，不寒磣，神主也一定能理解的，對吧？
至於貴族那邊，先開始用上海神石製品的自然歡天喜地，不光物品升值，自己的面子也跟着水漲船高，爺可是有海神石的人！還不速速給我磕一個？
還沒買到的自然也不甘人後，哪能讓別人比下去？大家的爵位都一樣，憑什麼你高人一頭啊？
多出點錢就出點錢，當是傳家寶了！
所以真不用許時刻意擡高價格，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後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幫他補完，也讓海神石的價格漲得更快了。
而那些先出手海神石的人則是懊悔不已，捏麻麻滴，那麼早賣掉幹什麼？多留幾天能多賺不少呢！
不過問題不大，現在再買回來也來得及！海神石天天漲價，就算要花比之前更高的價格購入，也絕對不虧！
但話雖如此，很多人已經有點跟不上這個漲幅了，原來賺的錢拿來再買似乎不太夠，靠變賣家當湊錢吧，能換來的也越來越少，這東西你不買有的是人買，完全沒時間東拼西湊。
更不要說加入市場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少更是完全沒有啓動資金，只能看着金錢從眼前溜走乾瞪眼。
哎呀，豈可休！
也就是在這時。
一些人潛移默化的出現了。
“哥們，我這裡有一筆好生意，做嗎？”
“是海神石的生意？我特麼可太想做了，但我錢不夠啊，別說一百公克了，三十公克我買着都費勁……”
“這有什麼關係？”
那人擺了擺手，“我和其他幾個朋友想了個辦法，不用你急着付錢的！”
“哦？說來聽聽。”
“吶，是這樣的。”
那人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張羊皮紙，“你看哈，這裡有一份合約，你需要多少海神石呢，我都能給，只要你先給我一點定金，然後在一個月之內把錢給我就行，價格就按今天的價格，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拿到海神石後，留着還是賣掉我就不管啦。”
“還有這種好事？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哪能呢？你看好了，這上面是有王室印章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現在去核實都行！”
那人說話很有底氣，顯然是爲此做了不少準備。
“這樣啊。”
聽到他這麼說，愁眉苦臉的老哥也舒展了眉頭。
這交易簡直不要太划算，一個月的時間海神石不知道要翻多少倍，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他把錢湊出來了，怎麼想都不虧啊。
那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買多少？
他深思熟慮了好一會，然後豪邁的將手一揮。
“給我來個二九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