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老實講，你是不是真的男女通吃啊？”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
面對二夫人的問話，許時流汗黃豆，“你徒弟是小笨蛋，你也是小笨蛋了？”
這麼看來，腦子裡想法不健康的哪裡是潘楓，分明就是她這個表面正經的師傅嘛。
“我纔不是小笨蛋！”
夏無憂絕不承認，雖說她也知道自己那個二貨徒弟說話不過腦子，但是聽到她那樣講也確實有點不爽。
你說這狗渣男花心就算了，真要再開發出點別的愛好來那她可真的很難接受，略。
“好吧好吧，你不是你不是。”
許時點點頭，“不過說起這個我倒是有個事要問你，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聰明人說有，小笨蛋說沒有的故事？”
“沒有哎……許時！”
夏小貓下意識搖頭，話說一半發現了不對，“你就知道給我下套！欺負你徒弟不夠又開始欺負我了是吧？”
許時舉手作投降狀，心道這麼老的招數你都能上鉤還說你不笨？
再說了，欺負傻徒弟和欺負小貓咪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嗎？雖說潘玲現在也學會了反抗而不是單純逆來順受，但程度就是不如眼前的夏無憂這麼氣急敗壞，很好玩的。
當然了，你要說欺負誰樂子最大，那還得是謝清焰。
“哼。”
夏無憂倒也不會真的和他計較，老夫老妻了象徵性打鬧兩下就算完事。
但她也是真的好奇，“你們剛纔說什麼了？”
如今單論精神力她未必比許時高，加上壓根沒關注，自然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許時不瞞着她，大致和她說了說前因後果。
“……原來是這樣啊。”
夏小貓聽的津津有味，發出了和他差不多的評價，“這麼看小玲的確進步很大哦，日後真去了夜罪之城，只怕接你的班都綽綽有餘。”
“你怎麼知道我要她接我的班？”許時眉毛一挑。
“不然呢？你讓那小女皇接你的班嗎？”
夏無憂白他一眼，“而且我早發現了，你這人骨子裡懶得很，能交給別人做的事情絕對不會麻煩自己。”
作爲團隊中僅次於江澄澄的勤奮存在，在夜罪之城摸爬滾打了十年的「蛇環」外勤部主管夏無憂小姐對此表示了強烈的鄙視和譴責。
躺平嘛，不丟人……許時連反駁都懶得反駁，因爲他的確有這種想法。
潘玲這傻徒弟真的是個小寶藏，勤奮好學能力又不弱……這段時間潛移默化培養下來，無論是異能還是自身的能力都有了質的飛躍，這樣的好孩子，日後把公司交給她管自己也放心的很。
該說這就是主角身邊的人各個都天賦異稟的鐵證麼？雖說很久都沒有討論過類似的話題，但這個道理似乎放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通用。
不過話雖如此，這事情八字都沒一撇呢，且不說華蘭帝國的爛攤子還沒有處理完，夜罪之城和這裡的環境也是天壤之別，真想讓傻徒弟來接班，那也得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唔，二十六歲就退休的計劃看來是實現不了咯，哭哭。
“但該說不說，你確實對那個陸白巖很看重哦。”
夏無憂又道，“沒見你對這裡其他人這麼上心……你是對他的能力感興趣？”
“……還是夫人懂我。”
許時笑了，心道過去這麼久，總算有人注意到了這個盲點。
潘玲之前的分析其實也沒錯，陸白巖的身份，以及他個人的性格，包括拉攏成功後帶來的影響，的確都是很吸引人的地方。
但如果僅僅是這些，其實真不夠自己主動去嘗試攻心他的，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爲他的那個相當特殊的能力。
「時光倒流」
別看這個能力的限制很多，什麼只能針對非生命物體啊，回溯只有半小時啊……雖然讓其看起來只能當戰後清潔工，但這依然是萬中無一的頂級異能。
首先，牽扯到時間空間的能力本來就很罕見，尤其是時間系的異能，甚至還要更稀有點——畢竟像是他自己的「閾限空間」，包括小黑兔顧怡目前進化出的「意識數據化」，其實都可以算在空間系這個領域內，見得多了自然就不覺得有多稀罕。
但時間系的異能，目前爲止許時只見到過陸白巖一個人有，相比之下的確更加珍貴。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
夏無憂不置可否，不得不說最近大家的心思都在和王室教廷鬥智鬥勇上了，思維也不可避免有點僵化，遇到什麼都是會先思考一下利弊，或者什麼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於個人能力本身反而會下意識忽視。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許時這傢伙玩弄人心的手段之強，甭管怎麼說，這也是讓你帶起來的哎……
好在話說到這個份上，夏無憂要是還想不明白就真是小笨蛋了，片刻後驚訝的擡起了頭，“所以，你是想用他的能力……”
許時沒有否認，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到底要用陸白巖的能力做什麼二人都沒有明說，但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那就是，徹底清除「鏽霧」。
有一說一，大家費盡心思出海遠航，最終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爲了在陌生的土地上和這個人那個人鬥智鬥勇——開疆拓土當然也是好事，但核心永遠都只有兩點。
一，揪出「天理」，二，清除「鏽霧」。
「鏽霧」的影響遍佈整個世界，而且無論在哪裡都不是什麼好的影響——能幫助人激活異能是真的，但是帶來的污染，以及對生存環境的擠壓也同樣不容小覷。
別看華蘭帝國好像沒被影響，但實際上通過之前瀏覽此地史書，許時就已經敏銳的發現，這片相較於夜罪之城來說稍大一點的試驗田，隨着歷史的推進同樣有着人口逐漸密集的趨勢，比如幾百年前華蘭帝國還有二十四個郡縣，如今則只剩下了十個，大家都在往最中心的主城聚攏。
很容易就能分析出，再過上十幾或者幾十年，這裡也會變得如同夜罪之城般，由於人口過度集中，從而導致生存資源匱乏，會不會成爲終產集權尚且兩說，但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當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許時這種腦子裡存着前世記憶的存在，對這樣的情況容忍度就更低。
別的不說，你和妹子調情說要帶她去看星星，人家的第一反應不是答應或拒絕，而是問你難道真的有星星嗎，怎麼想怎麼生草。
所以他在這方面的執念，其實比其他人要深很多，如今見到陸白巖這種堪稱希望的存在，當然不會放過。
“但他這個能力，能開發的空間感覺也不是很多哎……”
夏無憂倒是很理解自家男人的心思，但也不免表示了擔憂。
從他們掌握的資料來看，陸白巖的能力換算成他們的體系，已經是S上下了，這種程度還只能迴流半小時的時光，影響的空間也並不大，怎麼看都是理論強於現實的最佳範例。
“這算什麼問題？”許時毫不擔心，“能力的強弱並不重要，能找到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能力不夠，我們可以用我們的技術進行開發，更不要說我們還有異能植入的手段……只要願意去做，總會有實現的可能。”
尤其是眯眯眼這個異能的級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S級其實是很微妙的級別，和A級之間可以說有質的飛躍，但無論是他還是夏無憂，謝清焰這些已經完成過飛躍的人，其實都會有一種體驗。
那就是，有飛躍，但絕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最直觀的例子恐怕就是夏小貓了，她是很傳統的那種，單純升級卻沒有解鎖什麼新花樣的類型，你讓她說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都會不好意思的，對於其他人來說，情況也很相似。
但許時是有印象的，當時征討海神時，被逼急了的夏無憂在「素威」的加持下，曾經是有一段突破極限，無限趨近於SS的高光時刻的，展現出類似「坍縮」的能力也絕對不是之前的「重力操控」可以相提並論的，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壤之別。
所以說，異能這件事本身很奇妙，現在看來能力不顯，誰知道下個級別會是什麼樣？
總而言之，陸白巖的能力是值得他們下下功夫的，夜罪之城在這方面的研究也遠比華蘭帝國更深更遠。
既然他這麼感興趣，倒不如親身體驗一下.jpg
“當然了，這是基於他真的願意和我做朋友的前提。”
許時補充了一句，“該說的都告訴他了，如果他還想着當牆頭草兩頭搖，那就，哼哼……”
夏小貓翻了個白眼，壞男人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
他看重的是陸白巖的能力，而他們手上也不是沒有提取異能的技術，能力到手就行，人反而無所謂。
所以說這是個大壞蛋對吧？但如果是許時的話，倒也正常。
甚至她更驚訝於許時那不拘一格的想象力，從這樣的一個異能中就能想到這麼多？講真陸白巖什麼情況她也知道，但她就沒想過將兩者結合在一起。
唔。
“那……第一點呢？”
她也沒有在什麼人倫道德上糾結太多，而是問起了自己更爲關心的問題，“對於「天理」……你現在有什麼頭緒？”
相較於清除「鏽霧」，「天理」纔是真正和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之前不提不是她忘記或者釋懷，無非短時間內找不到辦法而已。
又或者說她現在也算是把這件事託付在了許時身上，願意配合他的想法去行動……既然現在他提到了，怎麼說也要討論一下才好。
“這個麼……目前還沒有。”
只可惜許時的回答並不樂觀，“至少現在我還沒看出來，誰纔是「天理」埋在華蘭帝國的「監察者」。”
這件事真不是許老闆多足智多謀就能瞬間破局的事情，要不是之前留了個心眼，沒準到現在他也還是一樣被矇在鼓裡……但即便如此，他們能掌握的情報也十分有限。
“那你打算怎麼做？”
夏無憂問。
“現在的話，我覺得也只有一點點試探才行。”
許時嘆了口氣，“或許時候到了，他們自己就會忍不住跳出來的。”
道理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又或者說他們現在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都是對「天理」底線的一種試探——作爲在幕後操盤的黑手，他們能接受一處試驗田上的人做到什麼份上？
是反揪出了「監察者」，還是打破桎梏滲透另一處新的試驗田？又或者是……
正如之前所說，這東西絕對有一個機制，或者說紅線存在，一旦將其觸發，該來的總是要來。
“哦……”
夏小貓點點頭，講真這當然不是她最想聽到的回答，她更希望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告訴她接下來的計劃如何如何，那樣她肯定會更開心。
但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他一時間想不出周密的計劃也很正常……再說她已經等待了十年，如今不過幾個月而已，不至於這麼沒耐心。
“你怎麼想其實都好啦，如果真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和我分享一下就好。”
她很善解人意的牽起了許時的手，溫柔笑道，“我也許能幫到你呢？”
“你是小笨蛋，和你分享沒有用哎。”
許時開始日常破壞氣氛。
“喂！”
夏小貓一秒炸毛。
“沒有沒有，你已經幫到我很多啦。”
許時賤兮兮的認慫，隨口道，“與其考慮這個，倒不如先想想怎麼把教廷拿下……如果真能將華蘭帝國收入囊中，沒準就觸發了機制呢，對吧？”
“我怎麼覺得這什麼教廷早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呢……”
夏無憂對此並不擔心，和「天理」相比，教廷屬實算不了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否定對手就是否定自己。”
許時正色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而如果他們現在一味嚴防死守，想要拿下也沒想象中那麼簡單。”
“那你有什麼想法呢？”
夏無憂表示贊同，旋即問道。
“這個麼……”
許時思索片刻，認真道，“我有在考慮，是不是應該適當的賣個破綻給他們？”
“怎麼賣？”
“沒想好呢。”
“就知道你是個懶蛋，要我陪你一起計劃一下嗎？”
“在哪裡討論？”
“你還想在哪裡啊？”
正在二人聊的起勁之時，就聽到房門被輕輕叩響。
“許時，你在的吧？”
門口傳來謝清焰的聲音，“我有點事情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