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神皇
神道界,莽山。
莽山綿延千萬裡,一眼望去,翠木林立,藤條纏滿了荒樹,就像一條條的靈蛇一圈圈的盤旋而上。
飛禽走獸,時而啼鳴,淒厲而又悲情。
叢林間,荊棘密佈,枝葉繁茂,一片幽暗,涼風拂過,散發着一股腐朽的氣息,還夾雜着些許死寂。
噝!
一聲毒蛇吐芯,幾團毒氣噴出,頓時,一條長達十丈的青藤蛇從一棵荒樹上飛下,化爲一道青影,張着血腥大嘴一口將一頭貂鼠給吞了進去。
青藤蛇似乎很是享受的樣子,不時的吐着它的毒芯,兩顆圓嘟嘟的眼珠足有拳頭大小,四處瞅了瞅,見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纏着荒樹鑽進了繁茂的枝葉裡面。
迎面走來了一個少年,少年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穿着白色的袍子,身上散發着儒雅的氣息,像極了古時趕考的書生。
在他充滿稚氣的臉上多出了一些堅毅之色,模樣倒也算得上清秀,只是眼神略顯空洞,整個眼瞳都是銀白色的。
乍一看,還真有點嚇人!
肩上扛着一尊銅鼎,鼎中冒着寒氣,就像冬日裡的冰霜,就連銅鼎的邊緣都有寒霜凝成。
少年的步伐很穩,滿滿的一鼎獸血,愣是沒有灑出一星半點。
藏身於荒樹裡的青藤蛇再次吐了一下毒芯,碩大的眼珠子射出了兩道寒芒,眼神一動不動的凝視着那個少年。
它的嘴角散發出了一道殘忍的微笑,露出了鋒利的毒牙,似乎,此時的少年在它的眼裡早已成了腹中之物。
噝……噝!
青藤蛇吐了幾次毒芯,然後一躍而下,張開了血型大嘴,企圖將少年一口給吞下去。
恐怖的陰風落下,少年只覺整個頭皮麻麻的,渾身一顫,然後擡頭看向了青藤蛇。
與此同時,少年銀白色的瞳孔中爆射出了幾縷暗黑色的氣勁。
青藤蛇蛇身一抖,眼裡充滿了恐懼之色,調轉蛇頭,碧綠的蛇身化爲一道青影,沿着荒樹遊了上去。
“神道界,弱肉強食,強者爲尊,若不是之前我釋放出了幾縷天咒,怕是早已淪爲了青藤蛇的腹中餐了。”
少年喃喃自語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沒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幢幢的矮屋,族人們又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百丈族的族人生性豪爽,不拘小節,身爲其中一員的百里澤每當見到一張張憨厚的面龐時,心中不免一痛。
憨厚?
不是,那是麻木!
這麼多年來,百丈族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天中,除了狩獵,還是狩獵。
對此,族人們早已習慣了這一切,漸漸的,骨子裡再也沒有了當年的熱血、衝勁,有的只是麻木。
“少族長,早啊!”
百里山行咧嘴憨笑了一聲,肩上扛着一頭銀鬃豬,揮手向百里澤打着招呼。
百里澤朝着百里山行點了點頭,淡然一笑,只是眼睛卻沒有半點神采,腳步也沒有停息,錯身越過百里山行,繼續向前走去。
曾經的百里山行是一名強大的神修,少說也有洞天境的實力,因爲遭到他族的連番攻擊,在一次撤退的時候被打成了重傷。
實力也因此跌落到了氣道境初期,但是,百里山行卻沒有因爲當年的事情而對百里澤產生什麼怨恨。
畢竟,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百里璽!
百里山行生的很魁梧,方臉,光頭,臉頰間有一條刀疤,裸露着胸膛,胸毛足有一寸來長,身上裹着獸皮,憨厚的笑了一聲。
“阿爹,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跟一個瞎子打招呼?明明知道他是一個瞎子,又看不見你,跟他打招呼也不見得會記得你!”
一個身穿粗布衣,蓬頭垢面、骨瘦如柴的小孩不屑的瞥了百里澤一眼,喃喃說道。
周圍其他族人的臉上倒是一片的淡然,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並沒有因爲百里澤的出現而中斷手中的事情,原本木然的眸子,難得多出了一些狂熱之情。
尤其是百里山行,臉色漲紅,身上的氣息也在這一刻產生了些許的變化,隨手將銀鬃豬丟到了地上。
“軒軒,你還小,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百里山行拍了拍手,激動道:“想當年,我百丈族是何等的風光,百族臣服,威震方圓萬里,百里璽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百里璽是誰?”
軒軒微愣道。
“少族長的生父,也是我族智者,更是一名強大的神修,一身實力威震各大部族,甚至連一些古國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神修?”
軒軒激動道:“阿爹,什麼是神修?”
“神道界廣爲流傳的有三種修行方式,神修、妖修以及魔修。”
百里山行頓了頓,繼續說道:“所謂神修,其實就是以‘神力’解救出封印在靈臺的神明,從而化身爲神人!”
“而妖修則是通過氣勁淬鍊肉身,從而可以進行‘妖變’,化身爲兇獸,擁有強大的戰力,擡手劈山,覆手填海。”
百里山行的聲音有點顫抖,整個思緒又回到了從前,身上的氣息又強盛了幾分,周身繚繞着赤金色的氣勁。
“那魔修呢?”
軒軒突然來了興趣,追問道。
“說起來,魔修最爲恐怖,但也最容易失去心魂,變得神志不清。”
百里山行皺了皺眉頭,說道:“跟神修、妖修不同,但凡魔修,天生天咒纏身,他們專修‘天咒’,對於他們來說,天咒就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阿爹,你呢?是神修、還是妖修,又或者是魔修?”
軒軒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拽住了百里山行,問道。
“神修!”
百里山行瞥了軒軒一眼,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雖說百里山行只有氣道境初期的實力,但是一身戰力不俗,就算是遇上氣道境中期的修士也有一拼之力!
這一切還得得益於百丈族的血脈!
傳聞,百丈族是純血兇獸狻猊的後裔!
“阿爹,你能教我修煉嗎?”
軒軒晃了晃百里山行的胳膊,激動的問了一聲。
“不行?”
“爲什麼?難道是我資質不行?”
“開什麼玩笑?!我百丈族可是純血兇獸狻猊的後裔,論起資質來,絕對是世間少有!”
…………
軒軒臉色有點蒼白,眼角已經有了淚痕,不由委屈道:“那是爲什麼?”
“因爲……祖傳神術早已失傳,除非族中誕生智者,否則我百丈族將會一直萎靡下去,再難恢復昔日的輝煌。”
百里山行落寞道。
“智者?百里璽不是智者嗎?”
軒軒眼前一亮,激動道。
“他……失蹤了!”
百里山行心間一顫,苦澀道:“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什麼?失蹤了?”
軒軒眼睛沒有了神采,就連聲音也變得虛弱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百里澤刻意放慢了腳步,聽了百里山行的話,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
或許,百里山行是故意這麼說的,在百里澤看來,百里山行將百丈族的崛起寄託到了百里澤的身上。
不僅百里山行,整個百丈族都將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百里澤眼中閃過了一抹堅毅之色,朝着百里山行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大步向百丈石衝去。
在百丈族,也只有百丈石是最特殊的存在。
對於百丈族來說,百丈石就是他們這一族的守護圖騰,百里山每年都會以兇獸獻祭,祈求百丈石庇佑百丈族。
多年來,百里澤從來沒有發現百丈石有什麼神秘的地方,直到前不久,他才發現這塊石頭極有可能是一塊神石。
所謂神石,就是擁有了神性,可以自行修煉,吐納日月精華,太古時,這種神石被稱作‘妖石’!
百里澤在百丈石前停了下來,隨手將裝滿雪猿獸血的銅鼎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石頭,快點出來喝血啦!”
百里澤抖了抖衣領,朝百丈石喊了一聲:“再不出來,我可要往你身上撒尿了。”
不等百里澤的話音落下,整個百丈石‘轟隆隆’的顫動了一下,直震得百里澤上下亂翻,差一點沒有把百里澤的骨頭給震碎了。
“哎呀,你大爺的,想摔死我呀!”
百里澤被百丈石重重的丟在了地上,不由咒罵了一聲。
“臭小子,看來不給你點懲罰是不行了,一點都不懂得謙卑。”
突然,從百丈石裡傳出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幸災樂禍道:“看在你給我搜集獸血的份上,本石神就破例賜你一塊神石作爲酬勞。”
轟隆隆!
一聲炸響,地面開始了龜裂,在莫名紫色氣勁的糅合下,百里澤的頭頂出現了一塊幾丈見方的巨石,壓在了百里澤的頭頂。
百里澤略顯稚嫩的臉上多了一些青筋,氣呼呼的說道:“石頭,你可別後悔,竟敢這麼對我,以後可別指望我給你搜集獸血。”
幾丈見方的巨石壓在百里澤的頭頂,直壓得他全身骨骼酥軟,就連血魂也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石神咧嘴一笑道:“嘿嘿,用不着你提醒,以後本石神再也用不着那些獸血了,我體內的紋絡已經修煉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鞏固了,倒是你,實力太差,這塊神石是我以神通衍化出來的,可以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屁的驚喜,你這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百里澤嘰裡呱啦的罵了一通,再看石神,則是一臉的淡然,一點都不氣惱,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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