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拉妮是室利的姐姐?

第一百零四章 拉妮是室利的姐姐?

暖玉閣是一個位於維裡塔最角落的房間,也是維裡塔所有房間裡最小最簡陋的。

本來像維裡塔這種高級沐浴場所,是絕對不能出現低賤種族、低賤職業的人羣出現。而青苔藝館裡的妓女,就算再有錢,再怎麼賣藝不賣身,恰恰就屬於最低賤職業的一種。所以,換作平常,妓女是絕不可能出現在維裡塔。但因爲拉妮要在薩納弟河壇獻藝,要近距離接觸神明,所以婆羅門主祭不得不允許拉妮在維裡塔沐浴,爲的就是不讓妓女低賤的身體污染偉大的溼婆神,僅此而已。

即便如此,拉妮依然被安排在暖玉閣。那間房間通常不對外開放,通常提供給一些特殊的人羣使用。

當然,在暖玉閣邊上還有一間房,名叫洗心閣,其使用性質與暖玉閣雷同。

整個維裡塔,就這兩個房間如此特別。維裡塔的佈局,段小三等人不知道,但沙魯克當然心知肚明。所以他早就知道拉妮在哪,但他使了個壞心眼,直到拿出記錄本,他也沒說實話。

雖然對於王公貴族和婆羅門教徒而言,暖玉閣和洗心閣的地位是如此不堪,但對於天竺國的普羅大衆來說,這兩間房亦是通往神仙天宮的光明大道,只有在這裡沐浴過,通天的毗溼奴、溼婆神纔有進一步接納的可能。

暖玉閣的門前,門框上掛着兩盞油燈。油燈散發着昏黃的燈光,不停跳動着,彷彿在極力驅散瀰漫這裡的水霧,卻反而陷入水霧的包圍之中。門口掛着一道厚重的布簾。既然暖玉閣只是特殊的包間,到維裡塔的人,幾乎不會到暖玉閣這邊,所以也沒有做門防護的必要。

段小三站在暖玉閣的門口,彷彿能聽見包間裡舀水洗澡的“嘩嘩”聲。

他很尷尬。在衆人之中,也就他能體會到這樣的尷尬。

李真珍和雷並沒有跟上他們的步伐,所以此時不在這裡。而站在他身邊的室利,是個女孩,阿賈耶美其名曰是個宮廷大師,其實就是個太監。

這該死的李真珍,關鍵的時候居然跑去看別人洗澡去了。段小三恨恨地想着。他想走不是,不想走也不是,扭捏得像個要入洞房的新娘子。

室利卻沒想到這一點,一把掀起布簾,一個勁地催段小三,直到阿賈耶重重地咳了一聲,室利這才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不禁也羞紅了臉,朝段小三狠狠地啐了一口,急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門口,訓斥了段小三一頓。

段小三苦笑。這婆娘變臉的速度,絲毫不亞於自己,剛纔還催促,一眨眼就全變成自己的不是。

暖玉閣裡水洗的聲音明顯停了下來。

“誰?”拉妮的聲音從暖玉閣裡傳了出來。

室利又向段小三瞪了一眼,讓他再離得遠一些。

“是我。”室利轉頭對暖玉閣裡的接妮答道。

“你又是誰?”

“我是室利。”

暖玉閣裡頓時沒了聲音。

被擋在門簾外的段小三有些着急。與拉妮達成協議的,是他。誰知道拉妮和室利認不認識呢?

他衝暖玉閣大聲喊道:“我是段小三,到這裡看你來了。”他以爲這麼一說,拉妮一定會記起他。

可沒承想,暖玉閣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光當”聲。好像是銅水壺跌落在地的聲音。

“你別說話。”室利扭過頭,衝着段小三投過兩道像是燃燒的目光。

段小三顯得有些委屈,“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你到這裡是爲了看她?”室利惡狠狠地問道。

“呃,”段小三這才反應過來。還果然是自己說錯話了。面對一個正在沐浴的女孩,“看”字出自一個正常男人的嘴,所有人都會以爲是那麼一回事。

難怪在暖玉閣的拉妮會失態。

“你們等會。”拉妮最終還是發了話。

段小三隻能等,再焦急也只能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暖玉閣裡的拉妮卻遲遲沒有出來。

段小三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反反轉轉,從這一頭踱到另一頭,又另一頭踱到這一頭。他現在總算明白了什麼急不可耐,架在火爐上烤的感覺。

室利等得也是有些不耐煩。

“你快點出來。”室利對低等人羣似乎沒有什麼好感,沒好氣地說道:“再不出來,我可要闖進去了。”

她話音未落,門前的布簾被掀了起來。

一陣白色的水霧從裡面緩緩升騰而起。白色的水霧中,朦朧看到一團火紅,火紅的身影。拉妮洗盡鉛華呈素姿,依舊紅顏如花。真是“仙氣飄渺佛生境,冰清玉潔玲瓏心。最是緩緩一凝眸,猶如洛神驚又豔。”

段小三不禁看呆了,眼珠子差點都掉了下來。就連室利也是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拉妮輕擡玉手,捋了捋還滴着水珠的長髮,說道:“你們是誰?”

段小三這才緩過來,連忙擠到室利前面,擠眉弄眼,一臉的媚笑,“我是段小三啊。”

室利拉着段小三的衣角,硬是將段小三拉回到她的身後。

拉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室利和阿賈耶。她的目光卻是停留在阿賈耶身上。

她看了阿賈耶,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阿賈耶很謙卑地彎了彎腰,以示尊重。

室利似乎對拉妮很不爽,撇着嘴,說道:“聽說你要去獻唱?”

“段小三懷裡的腳鏈是你的?”拉妮反問道。

段小三下意識看向拉妮,發現她的腳踝處也有一條腳鏈。金光燦燦,精緻奪目,尤其是火紅太陽的吊墜,更是栩栩如生。在青苔藝館拉妮的住處,由於拉妮穿着的是長裙,因此,那時他並沒有注意到拉妮也有一條相同的腳鏈。或許是他根本就注意。

但他現在注意到了,所以覺得有些奇怪。

可他還沒說什麼,室利的手已經擰上他的耳朵。

“八蛋,你居然把我的東西送人?”室利氣得臉色發白,衝段小三大喝。

段小三疼得大叫,“我沒有。”他從懷裡掏出腳鏈。他手上那條腳鏈,看上去跟拉妮腳上的那條一模一樣。

這下輪到室利傻眼了。“她,她怎麼會跟我一樣的腳鏈?”室利連忙撲到拉妮腳下,解下拉妮的腳鏈,仔細查看。

兩條腳鏈金光閃閃,精美絕倫。但吊墜卻有很大的區別。室利的腳鏈吊墜火紅太陽下一片大地,而拉妮的卻是一片汪洋。

“阿更麻哈拉尼。”阿賈耶輕呼了一聲。

“阿更麻哈拉尼?”阿賈耶的聲音不大,在室利聽來,卻不啻一個晴天霹靂。阿更麻哈拉尼,在天竺語的意思是殿下。

拉妮卻好像沒事人似的,既不反駁,也沒有肯定。

室利疑惑地問道:“她是誰?”

“她是你的姐姐,準確的說,是你的堂姐,沙爾曼大師的女兒。”阿賈耶仍然不卑不亢地說道。

“沙爾曼大師?”室利大驚。她從來都沒聽說過沙爾曼大師還有一個女兒,自己有一個姐姐,況且還是一個青苔藝館裡當妓女的姐姐。

可阿賈耶十分肯定的神情,卻讓室利半信半疑的態度漸漸發生了轉變。看來拉妮的身份毋需置疑,她所需要知道的是事情的過程。

她將詢疑的目光轉向了阿賈耶。阿賈耶既然說出了拉妮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阿賈耶緩緩嘆了一口氣,說道:“沙爾曼大師其實並不是孤家寡人。他有一個妻子,名叫達芙。但糟糕的是,達芙是達特利家族的人。達特利種姓在我們天竺國,是屬於低賤種族。雖然他和達芙很相愛,但根本無濟於事,遭到了家族的一致反對,包括你的父親。沙爾曼大師堅持己見,一心要與達芙在一起。你父親無奈之下,只得遵守你們祖父的心願,趁沙爾曼外出之時,派人將達芙拘禁。可達芙剛烈堅強,一時沒能想開,竟絕食而死。沙爾曼大師得知噩耗,心灰意冷,看破紅塵,遂遁入空門,苦心修習瑜珈,再也沒出現在世人眼中。”

段小三這才知道沙爾曼大師居然還有這麼一段纏綿而又轟烈的愛情史,只可惜他已羽化成仙,駕鶴西去,要不然得知自己還有女兒在藝館裡謀生,豈不是要傷心死?

阿賈耶又繼續說道:“可你的父親當時並不知道,他把達芙拘禁之前,她已產下一女。後來無意之中得知,已過了五年。你父親一直對當年達芙之死抱憾,所以他不顧一切,終於在曲女城一戶普通人家找到了達芙之女。他把她接回來,準備好生伺養。”

阿賈耶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可不知怎的,這消息竟然被你的祖母知曉。你也知道,你的祖母雖然宅心仁厚,但信仰上卻是固執已見,不容半分污點。你父親雖然不願,但根本架不住你祖母以死相逼,只得妥協,把達芙之女暫時寄養別人家中,以待你祖母百年之後,再把她接回。在送走之前,你父親專門打造了海之神和陸之神兩條腳鏈,將其中的一條戴上了達芙之女的腳上。”

“哪知你祖母海屋添籌,壽比南山,一直到十年前才仙逝。你父親迫不及待,立馬派人去接回達芙之女。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不遂人願,待派去的人去接時,才發現當時那戶人家在一次外出時遭到強盜的偷襲,全家命喪黃泉,那達芙之女也從此杳無音信,下落不明。”

“後來又是幾經輾轉,多方查尋,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你父親派出的人,憑着腳鏈,終於找到了達芙之女。”

“只可惜找到達芙之女時,天竺國形勢突變,家族慘遭阿羅那順毒手。爲了安全起見,達芙之女只能暫居原地,不敢再暴露身份。”

“我父親派出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室利忽然問道。

阿賈耶點點頭。

既然室利父親派出的人是阿賈耶的話,那眼前的拉妮必定就是達芙之女。難怪在青苔藝館,當拉妮看到他手中的腳鏈時,便一口答應。拉妮的身份真不簡單,身世漂泊,也屬可憐。

可是拉妮會心甘情願同意冒險嗎?要知道,如果室利不替她上臺的話,無論刺殺成功與否,拉妮纔是風暴的最中心。況且,拉妮的父親是因爲室利的父親才歸隱山林,拉妮的母親也是因爲家族的迫害而絕食而死。這纔是父母不共戴天之仇。

段小三有些疑慮。

阿賈耶接着說道:“拉妮雖然身在青苔藝館,但她生於淤泥而不染,賣藝不賣身,也是難能可貴。後來,我又通過關係,買通了藝館的老闆,又讓她的生活環境改善了不少,我才安心離去。”

“所以,在西姆拉客棧時,一想到在薩納弟河壇要有人獻藝時,我第一時間就想到拉妮。憑拉妮在曲女城的地位,如果她的身份沒有暴露,一定是第一人選。如果她被選上,那麼我就有把握說服她。”

有這層關係,你又爲啥不早說呢?段小三心裡哀嚎一聲。爲了找到並說服拉妮,他可着實費了不少力氣。

室利拉着拉妮的手,雙目噙淚,哽咽說道:“好姐姐,你受苦了。”她聽完阿賈耶的述說,早已不疑,認定了拉妮就是自己的姐姐。

拉妮撫着室利的手,溫柔而輕言細語地安慰道:“妹妹,你也受苦了。”

拉妮這一句“受苦”,更是觸及室利內心最柔軟最敏感的部位。她頓時想起了自家族變故以來的種種,過着提心吊膽、顛沛流離的生活,更是悲從心來,放聲嚎哭。

室利和拉妮兩姐妹,一起抱頭痛哭。

段小三有些急了。他可不是站在這裡看兩人哭的。但在她們感情還沒宣泄完的時候,貿然打斷她們,好像又說不過去。他急得直搓手。

這下倒是阿賈耶出聲提醒了室利和拉妮。室利和拉妮這才緩過神,整了整衣衫,相互看了看對方的狼狽相,不禁又破涕爲笑。

女人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伴女如伴虎啊。段小三免不了又是一聲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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