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夜色的包廂裡,凌晨眼巴巴的望着門口,時不時的看一眼腕上的手錶,那表情,就像是熱戀中的小媳婦,正在等着情郎一般。
冷莫璃嘴角抽搐着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這事兒真不怪他,誰知道這倆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發小,又鬧起了哪樣的妖娥子,哎,他充其量是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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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川這些日子是真忙,忙着哄小女人,忙着跟b市那邊打關係,小女人有孕了,總得趕着孩子出生前給個名份吧,可偏偏自己那個小女人是個固執的,兩邊施壓,還動不動就跟他反抗,什麼才上了大一就被搞大了肚子,說出去丟死人了。
他就不明白了,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又不是被人強了?
武子衍算是幾人當中最逍遙自在的,這會兒身邊坐了兩個小公主,正在享受着齊人之福。
白沐川嘴角狠抽,這幫損友,一個個不想着幫他鎮壓後院,只顧着自己開心快活,要是讓他家小女人看到這包間裡還有兩個小公主,怕是他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日子又要鬧起來了。
“凌晨,你不是說驕陽過來嗎?”白沐川瞧着凌晨一副盼情郎的樣子,咂巴了兩下嘴,有段日子沒見凌晨身邊有女人近身了,這小子,不會轉性了吧?
武子衍嘴裡含着小公主剛剛餵過來的一粒葡萄,睨着凌晨的目光微挑,“真不要一個?”
冷莫璃向來沒這方面的偏好,白沐川現在是焦頭爛額,點了兩個小公主,原本是他和凌晨一人一個的,當然,要是莫驕陽過來,這兩小公主都得告退,誰讓人家是老大呢,又是時下流行的妻管嚴,若是沾上一星半點的異味,估計回家還得跪鍵盤……
凌晨搖了搖頭,他雖然跟莫驕陽那麼一說,可是人真來了,他也不會給他找小公主,杜若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這種事兒要是被她知道了,未必會鬧,卻一定會難受在心裡。
給別人添堵他向來不遺餘力,可主角換成了杜若,凌晨還是直接把這個苗頭捏死在搖籃裡了。
“你們先玩,我去給驕陽打個電話。”凌晨拿着電話想出去找個清靜的地方,問問這男人從單位開車出來,就算是不踩油門,一路滑行,也該到了。
白沐川也催道:“你快問問吧,我最多還能坐一個小時,晚上九點半不到家,今天晚上就沒個消停了。”
撲哧。
武子衍瞧着白沐川苦逼的模樣,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連嘲帶譏的問道:“沐川,不是當兄弟的不挺你,你瞧瞧你這日子過的,也忒不容易了。”
白沐川不屑的撇過武子衍左擁右抱的樣子,這樣花天酒地的日子,以前也不是沒過過,可是自打有了家裡那隻小野貓,這日子天天跟換着花樣似的,可着勁的折騰,沒有一天重樣的,這會兒聽武子衍這般不加掩飾的嘲諷,他也不生氣,眉眼微揚的時候,還頗有幾分自得其樂的味道,“子衍,不是我說你,十幾、二十歲那會兒,咱們叫青澀,瞧着什麼都想玩一玩,可是這玩啊,到底也就是個玩,總有膩歪的時候,前天我跟我媳婦逛商場,還碰到你媽了,你媽兩眼冒着綠光盯着我媳婦的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媳婦肚子裡懷的是你們家的骨血呢,嘖嘖,我說,子衍,你看凌晨原來多花的一個人啊,現在不也收心了,雖然身邊沒看到什麼花兒,草兒的,可那是人家眼光高,沒碰到合適的,我尋摸着,要是一不小心觸了電,保不齊開花結果的事兒一招燴了,到時候可別怪兄弟們孤立你。”
武子衍搭在小公主身的手在聽到那句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們家的種時,忍不住嘴角狠抽,這男人腦子得搭錯多少根線,能拿自己媳婦開出這樣的玩笑來?
心裡想着,早之前他怎麼就忘了留一個他們家小野貓的電話來着,瞧瞧,要是把這話錄下來,指不定今天晚上還能上演一出全武行呢!
兩個小公主是夜色的新鮮貨,今兒才第一天上崗,進這房間之前,領班就跟她們說了,這屋子裡坐的,不管哪一個,只要她們能把人攏住了,吃香喝辣的日子就對着她們招手了。
包廂門一開,她們就先把屋子裡的人掃了一眼,心裡一萬遍的感謝着各路神仙的眷顧,這一屋子沒有一個大耳肚圓的嘴角流油的,就算她們沒見識過什麼叫大富大貴,可也不會忘了剛纔被領班欽點的時候,那一衆姐妹羨慕的眼神。
只是原本想着,四個男人她們先套套底,反正就兩個小姐妹,平均分一人還能得兩呢,到時候再在二者之間選出個優勝股,要是進展的順利,今天晚上就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上崗之前,她們可是被領班強迫着看了幾天大尺度的***,到現在,她們除了沒有實戰經驗,別的真不缺什麼了。
只是功夫做的再足,也不如臨時情況變化太快讓她們措手不及。
四個人當中還沒挑出一支優勝股,兩個小姐妹就被塞到了一個男人懷裡。
都說同行是冤家,兩個小姐妹團結一致的戰友情誼,在面對同一個競爭對手的時候,瞬間瓦解。
尤其再聽到那個叫白少的人這麼說話,簡直是斷她們的財路啊。
小公主好容易逮着肥羊了,心裡巴不得把肥羊圈的緊緊的,哪能因爲人家一句半句的話,就打了退堂鼓。
這會兒,攬着武子衍左臂的小公主軟軟的憎着,嗲聲嗲氣的咬着他的耳朵,撒着嬌,“賈少這樣的青年才俊,就算是被孤立也是情有可原的。”
“噢,說來聽聽?”武子衍眉目舒朗,嘴角還彎起一抹縱容的弧度,垂眸間,眼睛若有似無的撩過小公主胸前的風光,那兩跎山峰因爲上身的衣服太緊,正躍躍欲試的想要衝破束縛,當然,那層薄薄的束縛只有男人有心,就可以輕易的當一次救美的英雄。
男人長的好看,即便是色眯眯的看着你,也只會讓你心潮澎湃,不會覺得噁心。
小公主被武子衍這樣的目光看的渾身燥熱,腦子裡晃動的,滿滿都是那些片子裡,男人、女人縱情喘息的畫面,原本不認識的臉龐突然就換成了她和身邊這個高貴、帥氣的男人。
包廂裡的燈光太過曖昧,以至於小公主臉上的紅暈都越過了腮紅的痕跡,這會兒趁着武子衍的心情好,更是把自己的身體貼的更緊一些,原本攀在胳膊上的兩隻手也越界攬上了男人的腰,當然,這樣的做法,自然招來同伴的不滿,只是這會兒想要獨霸這個男人的念頭已經超越了一切,眉目間溢滿了崇拜之意,臉頰枕着男人的肩,紅脣輕啓的時候,口中的薄菏味道直撲男人的鼻息,說出來的話,更是帶了十足的討好,“武少怕是沒聽過,男人太帥或是女人太美,都會沒有朋友的。”
武子衍魅惑一笑,恍然大悟,“還有這樣的說法?”
小公主雙眼眨着星星,連連點頭。
武子衍扭頭又瞧了一眼另一邊有些垂頭喪氣的小公主,顯然在這場角逐中,另一個是道行還是弱了些,不過弱與強,不是由兩個小公主說的算的。
“噢,難怪……”拉長的音階,耐人尋味的眼神,剛剛還垂頭喪氣的小公主,一下子就仰起了頭,雙眼清亮的看着武子衍,絲毫不掩眸間的驚喜之意。
原本厭厭的情緒,被武子衍這一聲別有深意的誇獎霎時擊垮,垂落於一側的手,拿起桌上的果叉,叉了一小塊奇異果,回身遞到了武子衍的嘴邊,柔聲款款,“果中王者,配給武少,再合適不過。”
嘖嘖,白沐川單手拄着下巴,看着武子衍身邊上演的現實版的宮廷劇,嚥了口唾沫,側眸看了眼剛剛坐過來的冷莫璃,鄙夷道:“只聽過三個女人一臺戲的,今兒算是知道了,兩個女人加上一個風騷男,照樣能上演一出狗血劇。”
冷莫璃目光沉澱在酒杯上,紅酒的色澤掩飾了剛剛飄進去藥物的顏色,用不了一分鐘的溶解,就可以悄無聲息的被人享用,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哎,莫璃,你不會是被刺激到了吧?”
白沐川沒得到共鳴,瞧着冷莫璃扭開頭的樣子,以爲是不喜歡武子衍這般能折騰,便也學着冷莫璃的樣子,把身子扭了過來。
“沒有。”
冷莫璃回神看了一眼白沐川,順便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辦婚禮?”
白沐川進來也有大半個小時了,終於聽到一句知心的話,差一點就拉着冷莫璃的手淚奔了,只可惜,冷莫璃這人,就算是關心你,可是表情也太冷,情緒醞釀不到位,只能嘆了口氣,“莫璃,你說,驕陽當時怎麼就能幹出那麼超出尋常的事兒呢?”
冷莫璃挑了挑眉,真想提醒一句陷入泥沼中不能自拔的男人一句,這年月敢在背後道莫驕陽事非的,還真是屈指可數。
白沐川偏偏還無所覺的繼續八卦,“聽說,他跟他媳婦,統共也沒見上幾面,連手都沒牽過就扯證了,當時我還在心裡偷笑來着,想着他一準是在部隊裡憋瘋了,看到個母的就想扯證,拉上窗簾就想把肉吃到嘴。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他,那傢伙從小家教就嚴,再加上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原則性又強,還有他那性子,那幾年,凌晨環肥燕瘦的也挑了不少,可沒一個能入的了眼的,所以一時急切也是有的。
可你說,就算是再急切,也不至於就把證扯的這麼快不是,現在不是流行個試婚嗎,既合理,又不犯法,還不耽誤辦事兒,回頭兩人不合適,合平分手就是了,多正大光明的途徑啊,偏偏他就不用,非得把自己栓死。哎……”
白沐川又是一嘆,沮喪道:“你說,我當初怎麼就沒這麼大的魄力呢?”
冷莫璃嘴角微挑,這哪裡是抱怨,分明是羨慕啊?
此刻,被白沐川羨慕的男人,正穿着浴袍,站在走廊裡接凌晨的電話。
“我不過去了,若若臨時有點不舒服,你們好好玩,帳算我的。”
凌晨嘴角狠抽,聽說過臨時駕照,臨時身份證,臨時停車,還沒聽說過臨時不舒服的,這男人,不來就不來唄,要麼就直說,要麼就找個像樣點的藉口,像這樣赤祼祼的鄙視他智商的行爲,實在是太令人髮指了。
可他凌晨是誰啊,大虧認吃,那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可這小虧得往回找場子啊,腦子一轉,主意就出來了。
“啊?小若若不舒服啊?哪不舒服啊?要不要緊啊?魯大夫這個時間應該在家,要不要讓她過去一趟?噢,對了,我們醫院那輛臨時救護車還在,要不就直接開過去吧,那上面,設備齊全,上次小若若不是用過了嗎,免得情況不明還得往醫院折騰?”
凌晨的語氣很急,一連串的關心就像連珠炮似的往出冒,仿似在說,只要你老人家一聲令下,除了辦公樓不能挪動以外,但凡是能用的上的,保管以最快的時間運達。
莫驕陽眉頭一蹙,原本還想打電話給冷莫璃把今天晚上的計劃取消呢,可是這會兒某個男人這般不識時務,那就只能讓他長點教訓了。
心裡這般想着,嘴上卻是雲淡風輕,“一會兒我抱她睡一覺就好了,不用這麼麻煩,掛了。”
莫驕陽不急不緩的掛了電話,嘴角彎起一抹詭譎的弧度。
凌晨齜牙咧嘴的看着手裡的電話,要不是莫驕陽掐斷的太快,他一定隔着電波給那個自大的男人兩拳,你丫的,夫妻情深,就夫妻情深吧,有沒有這麼分分鐘都要炫耀的?
還臨時病了,這病得的可真是好啊,不用吃藥,不用打針,不用檢查,就找個男人抱抱就行了?
凌裡嗤了一聲,往包廂走去,半路還碰到個不長眼的女人,徑直朝他撞來,本來能躲開的,卻不想那女人歪歪扭扭的身子竟像是跟他耗上了一般,他往左走,她就往左晃,他往右走,她就往右晃,一連晃了兩三次,凌晨怒了,丫的,爺不發火,真當爺是唐僧呢?
“我說這位小姐,出來賣就別裝矜持了,怕擡頭沒法做人你就別進這種地方啊,玩純潔找咖啡廳去,那裡的凱子雖然弱了些,可好歹能玩點文藝範兒,懂得個憐香惜玉的,像夜色這種地方,想扒光了爬本少牀的女人已經數不勝數了,你這樣勾引人的招數,實在是太低級了些。”
凌晨算不得好性子的男人,能步步爲營把淩氏越做越大的男人,要是沒點見不得光的手腕,雷厲風行的魅力,怕是早被別人生吃活剝了。
凌晨又因爲有莫家撐腰的關係,難免在性子上學了幾分莫驕陽的霸道,只不過他一向笑臉示人,這層僞裝的假象,又讓那些與他不熟識的人,會以爲他是個優雅紳士的謙謙君子。
只可惜,凌晨這輩子,謙謙君子那一面,也就只留給了少數人,尤其是女人,記憶裡,除了他們家老佛爺,堂妹,再多一個,便是杜若了。
這會兒,心情本來就不怎麼歡娛,又碰到一個不識擡舉的,嘴上的話便刻薄了許多。
周鬱這會兒只覺得腦門子嗡嗡直響,神智越來越迷糊,讓她根本就沒力氣擡頭去看前邊的男人是誰,只知道不是那間包廂裡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更主要的是,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就像是在唱歌一般,而且這個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很好聞的那種,很吸引人。
周鬱想着她剛纔出來的時候,是找了藉口的,她要是沒猜錯的話,那羣王八蛋一定在後面派了人跟着她,不就是拍了一組照片嗎?這會兒還沒登出去呢,就把她給綁到這種地方來了,這社會什麼時候變成了個人獨大了?
她是正當途徑拍的,又沒犯法,難不成這些人還能殺了她不成?
當然,在小命和事業之間,她還是很沒出息的選擇了小命,可是她明明把底板交了,那些人怎麼還像是不放心似的,還說要跟她交個朋友,交個屁朋友,她一五講四美的大好女青年,跟一幫混吃等死,無惡不做的大佬們在一塊,能交成什麼朋友?
下車之前,她看了一眼門牌,霓虹燈上面夜色兩字璀璨奪目,在無力求援的情況下,她想到了瞎貓撞死耗子,白姐跟她說過,夜色這種地方,是s市有名的銷金窟,有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想在這裡釣到終生飯票,就有多少女人迷失在這裡。
周鬱不會把自己迷失在這兒,可是現在,她急切的需要找一個足夠大的靠山,讓她擺脫眼前的困境。
脖子虛軟的擡起,眼神迷茫的看着被自己堵着走不過去的男人,恍了恍神,怎麼瞧着有些眼熟呢,不管了,就他吧。
“老公,你怎麼纔來。”
凌晨怔愣着看着直直撲向自己懷裡來,迷朦着雙眼,帶着哭腔的女人,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停的喊着老公,頭疼,老公,我疼,那細軟的聲音非但沒讓他起半點憐憫之意,反倒還多了一層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