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寨的事被解決,也算了卻了風夜寒的一樁心事。而白玉珠雖然時時刻刻都想着殺掉月兒,奈何,風夜寒知道她的心思,乾脆搶了她的婢女還把紫兒帶在身邊,完全扼殺了她的殺意。
“滾!”白玉珠衝着新婢女怒喝了一聲,嚇的婢女全身一顫,她擡步就往院外走。
“娘娘,殿下下了命令,不準娘娘出院門。”婢女一看白玉珠的舉動,她驚慌失措的說着。
白玉珠轉頭瞪向那婢女,就看到婢女嚇的趕緊跪在地上,她語氣凌厲道:“不想死,就別跟着本宮!”
殺月兒是沒戲了,可是在她隻身一人出了太子府走上街頭,打算問問手下人關於調查邊北糧餉事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女人。
墨發三千隻用簡單的兩支玉簪綰着,簪尖垂着細如水珠的玉珠,微一晃動宛如雨滴落,上好的淺碧綢緞長裙,微微走動顯得飄逸,更是襯得肌膚白皙嫩滑。
膚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儀態大方,舉止投足間優雅又添着一份飄逸,一份豪邁。
她的一顰一笑動人心魄,完全就是一絕色美人兒。
“師傅。”白玉珠呆呆的看着面前美人自喃出聲,然後撲向眼前女子,伸手抱住了她,聲音帶着濃烈的思念道:“師傅,徒兒好想你。”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讓白玉珠的師傅,也是讓她嫁給風夜寒的人。
梅花夫人將白玉珠攬入懷中,她美麗的眸子裡凝滿了思念和慈和,她安撫道:“爲師也想你。”
白玉珠是怎麼也沒料到深居簡出的師傅會忽然來京城,這讓她震驚卻也欣喜。
“師傅?你怎麼會來京城?”白玉珠拉着梅花夫人的手帶着疑問又帶着女子的撒嬌。
梅花夫人溫柔一笑,她牽着白玉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反握着她的手道:“來京城是爲了你。”
“我?”白玉珠微怔了下,不解道:“我沒什麼事啊?”
梅花夫人搖頭,她看着白玉珠道:“我據悉你和太子的關係很不融洽,甚至動手了好幾次。”
白玉珠的臉色瞬間僵住,見到師傅欣喜的心被失望取代,原來師傅不是爲了單純看自己,而是爲了風夜寒而來。
“都是他逼我動手的。”她不快的回答着師傅。
“和爲師說說你嫁到太子府後的所有事。”梅花夫人溫聲詢問白玉珠。只因在她看來,從玉珠嘴裡說出來的話比她瞭解的更詳細。
白玉珠抿了抿脣,然後便一五一十的將她回京城所遇到的事告訴了師傅,但是不包括她被他強佔的經過,這是她難以啓齒的屈辱。
梅花夫人聽後沉默了許久,她看着面前的白玉珠,若是她臉上沒了黑胎,她本是傾城的美人兒,奈何,她不喜真面目示人,白白讓太子以爲她真的很醜。不過,也虧她用了此計讓周王拒婚,成功設計成爲了太子的太子妃。
但是,她真是爲太子着急,只因太子是滄海遺珠啊……
“有些話爲師想告訴你,雖然,爲師覺得你聽了會不高興。”她遲疑了下言道。
“師傅但講無妨。”白玉珠驚訝了下,迴應道。
“女子以美自傲,你卻是以醜爲傲,並且你現在這樣子已經被所有人看到,忽然沒了胎記也不行。不如,你對外宣稱找名醫,然後慢慢的將臉上的胎記去掉,還你本來面目……”梅花夫人斟酌了會纔敢開口。
所謂的男女之情,誰敢說與色相無關?他們夫妻的關係本就不和,若是每天對着她的這張醜臉,怕是隻會讓太子更加生厭。
白玉珠一愣,去掉胎記?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覺得挺好的,自己的容貌自家師傅,紫兒,師兄他們明白就好,何必給風夜寒這些可惡的人看呢。
梅花夫人將白玉珠眼中的情緒盡收眼底,她輕聲道:“玉珠,你知道爲何我會和老夫人成爲好友嗎?”
白玉珠搖頭,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
“老夫人是將門之後,雖常年居住寺廟卻性子豪爽,有着將門人的英姿颯爽。而我,生在江湖,長在江湖,有着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一面,這纔是我們能成爲摯友的原因。”梅花夫人慈愛的看着白玉珠。
“所以,你的性子自小就是被我給培養成這般直爽,可這不適合皇家。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家人個個心思莫測,你該要改改你的脾氣纔是。”她繼續對白玉珠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師傅,我不想改我的脾氣,縱然知曉師傅說的很對。”白玉珠正色的看着自家師傅。
她想保持着自己的獨特,而不是像京城裡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溫婉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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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你始終是個女人……”梅花夫人聽出了白玉珠語氣裡的堅定,她心中嘆息無奈勸着:“知道爲什麼你被那月兒陷害了兩次麼?”
“怪我大意。”白玉珠回答師傅的問題。
梅花夫人搖頭,她對白玉珠意味深長道:“她能在太子面前哭泣,博得太子的垂憐。你卻倔強的被太子刺傷強忍着不言一絲疼,這就是你們兩人的區別。一個女人,最強的不是武功,不是心計,而是利用自己的色相,勾住男人的心,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該落淚博得男人憐惜的時候就該落淚,玉珠,你懂我這話的意思了嗎?”
白玉珠緊咬着下脣垂下了眸,師傅的話這麼明顯,她豈能不懂得,說白了就是讓她放棄自身的驕傲,放棄自己的性格,讓她和那個月兒一樣學着溫婉,學着嬌弱,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我不想變成這樣的女人!”她回絕了師傅的提議。明白歸明白,但她不想。
“有人疼惜,纔有資格驕矜。”梅花夫人眸中滿是無奈的看着固執的白玉珠,她柔聲道:“月兒敢這麼有恃無恐全是太子給予的。在這天地裡,女人始終是男人的附屬物,你能活的瀟灑自在那是福氣。然而,你父女不和,夫妻不和,你要是再這樣下去,讓太子生惡,怕是連驕縱的資格都沒有。”
白玉珠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多麼的想告訴師傅,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師傅造成的,不然她和師兄還瀟灑自在的生活着。奈何,話到了嘴邊被她給嚥下,至少是她發了誓言並答應了師傅,又怎能說師傅的不是。
“玉珠……”梅花夫人凝視着白玉珠輕輕叫着。
白玉珠對上了師傅柔媚的雙眸,她道:“我不想……”她還是不想變成師傅所說的女子那樣。
梅花夫人柔柔一笑,她道:“我沒說你一定要變的沒一點性子,只是讓你微微收斂一下脾氣。至少,在該退讓的時候就退讓,在該顯露無助嬌弱的時候顯露,在該撒嬌的時候就該撒嬌。當然,你還是做不到的話,可以把太子想象成我或者你師兄。”
白玉珠不語,說實話,能讓她退讓、撒嬌的就只有老夫人,師傅和師兄他們。像風夜寒,她實在無法想象對他撒嬌之類的。
“宮門之外,再美,民女而已。”梅花夫人心知玉珠的爲難,可她也知道此次前來就是幫她一把,她繼續勸道:“比月兒美,比月兒更加嬌媚的女子多不勝數,可這些女人說到底只是民女。而你是大雲的太子妃,位高權重將軍府的嫡女,女子中除了皇后,誰都沒有你身份尊貴,只要你虜獲了太子的心,到時候怎麼處置月兒都隨你的便,你說我說的對麼。”
這樣說的話也並不無道理,白玉珠微皺眉頭想着這些話。
梅花夫人看到白玉珠眼中的一絲贊成,她眼裡劃過一道欣喜,趁熱打鐵道:“我的玉珠天生麗質,比那小妾月兒好看多了,又會武功,身份高貴,只要把臉上胎記去掉,火爆的性子微微收斂一下,我敢保證,太子定會喜歡上你。”
白玉珠驚了下,她忙搖頭道:“我不要他喜歡我。”
她纔不要喜歡上他這種詭計多端的男人,雖然他長的很好看,而她也沒打算喜歡上他,她要的,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嗯,不對,是答應師傅的要求幫他而已,其他都沒想過。
梅花夫人燦爛一笑,她笑道:“這沒什麼,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不就好了。反正,你們的關係一定不能在這樣僵持下去。”
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身爲過來人的她比白玉珠清楚的太多,就像當初她不喜歡那個男人,卻慢慢淪陷了身心。
白玉珠思緒了很久,久到她都覺得腦袋想的發疼,她看向師傅妥協道:“好吧,我會找機會將胎記去掉,至於,性子的問題,我會盡量收斂……”
梅花夫人這才滿意,她道:“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找個機會對太子表示忠心,讓他信任你。”
“信任?”白玉珠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腦海中都是風夜寒冷漠的俊容,她道:“他不會相信我……”
“爲什麼?”梅花夫人不解追問。
“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