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沁玥而言,習武是件痛並快樂着的事情。尤其是,當看着自己的能力逐漸強大時,那種歡喜感更甚。自從上次事件過去,已經五個多月。而安沁玥與君莫奕的關係,似乎有發生一點小小的變化。至少,不會像最初那樣排斥他。但也僅限於此。
安沁玥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狼羣,眼裡並未露出絲毫的害怕。狼是羣體進攻的動物,因此,她的面前可不是隻有一兩隻狼,而是數十隻。安沁玥明白,這是柳傾城對她的一重考驗。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全力以赴。
雙手落在琴絃上,安沁玥悠悠地撥動着。輕柔的琴音在山谷裡慢慢地迴盪着。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她的琴技自然高了不少。注意到狼羣細小的動作,安沁玥輕輕一笑。
狼羣一點點地朝着安沁玥靠近,它們的嚴重閃爍着對食物的渴望。那一抹抹的火紅,安沁玥自然不會錯過。就在狼羣羣起而攻之的時候,安沁玥的琴音驟然發生改變。不再是先前的悠然自樂,琴音中帶着抹肅殺之氣。頃刻間,狼羣前行的步子彷彿一下子受阻,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脣角彎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安沁玥冷冷地開口:“是該,給你們一點教訓。”尾音還未落下,安沁玥再一次改變了指尖跳躍的節奏。頓時,惡狼頓時發出一聲聲沉重的嘶吼聲。帶着痛苦的神情,眼中閃爍着憤怒。
冷冷地注視着他們,安沁玥的目光如冰。能夠聽懂動物的語言,安沁玥自然能夠感覺到它們的沉重與憤怒。就在這事,一頭被惹怒的狼羣首領忽然快速地朝着安沁玥撲了過去。長長的獠牙閃爍着光亮,似乎想將安沁玥一口吞下。“找死!”安沁玥不屑地開口,同一時間,安沁玥的手指重重地撥動了一根琴絃。
就在財狼以爲自己即將得逞的時候,忽然一股強烈的內力迎面而來,重重地將他甩到幾米遠的地方。還未等它站起,鮮紅的血便從她的口中流出。看到自己的首領受傷,所有的狼彷彿都瘋了一般,不顧一切地朝着安沁玥而去。他們的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怒氣,還有爲首領報仇的決心。
對此,安沁玥的表情未有絲毫的變化。“本想放你們一條生路。如今,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安沁玥猶如從地獄而來,帶着撒旦的審判。十指迅速地在琴絃上跳躍着,琴音越來越急。那些狼還未碰上她的身子,便被一股真氣迅速地彈開百丈遠。嘭嘭嘭,狼羣紛紛重重地摔在地上,大聲地嘶吼着。聲音裡,夾雜着痛苦的悲鳴。
就在安沁玥準備趕盡殺絕的時候,柳傾城適時地飛身而出,說道:“沁玥,住手。這些狼,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既然是柳傾城的命令,安沁玥自然會聽。琴音慢慢地變緩,那股肅殺之氣慢慢地褪去。瞧着狼羣依舊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顯然,它們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從古琴前站起,安沁玥面無表情地開口:“滾。”強硬的聲音裡,帶着絕對的命令。
狼羣聽懂了安沁玥的話,相互看了一眼。最後,他們帶着首領的屍體,吃力地往前走去。看到他們有些沉重的腳步,柳傾城的心中滿是自責。“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將它們引來,或許它們也不會受傷這麼嚴重。沁玥,我以爲你不會將它們置於死地。畢竟,只是禽獸。”
轉過身,望着柳傾城,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師父,剛想必你也看見了。若是我不予以回擊,恐怕今天死的人就是我。當初師父讓我學習用琴來達到弒殺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讓我保護好自己嗎?”
“話雖如此,它們畢竟只是狼,看到自己的首領受傷,肯定會激動。我覺得,當時你可以利用輕功離開。”柳傾城說出自己的看法。
對此,安沁玥並不贊同。“師父想讓我對抗狼羣,不就是爲了檢驗我琴技如今已達到怎樣的地步。若是我就這麼逃走,豈不是枉費了師父的一番苦心。”安沁玥淡然地回答。
安沁玥真是伶牙俐齒,柳傾城覺得自己都有點說不過她。“算了,不去想這事。沁玥,如今你的琴音操控技能,已經達到八成。接下來,只要多加訓練即可。仔細算來,你入谷的時間不過九個月,卻沒想到會有如此的造詣。不出三年,你定能超越爲師。”柳傾城深感欣慰地說道。
望着她,安沁玥輕柔一笑,說道:“若沒有師父的悉心教導,沁玥又怎能進展如此素速度。師父待沁玥極好,又肯傾囊相授。遇見師父,那是沁玥的榮幸。”
拉着她的手,柳傾城微笑地說道:“沁玥何必如此客氣,當初若不是沁玥,恐怕爲師早已過世,又哪能像現在這樣,活得逍遙。沁玥,你我相識,早已命中註定。”
對於命中註定這個說法,安沁玥一笑置之。她相信事在人爲,人定勝天。既定的命運如何,照樣不還可以更改。“師父,無崖子師伯可否說過,沁玥才能繼續向他學習占卜之術?”
無崖子真是神人,他不但懂得兵法佈陣,還可以夜觀天象,占卜未來。若是被世人知曉,恐怕無崖子早已成了神人。只可惜他向來淡泊名利,不願進入官場罷了。至於這一點,也是她無意中聽柳傾城說起過。“這一點,爲師倒是不曉得。只是聽師兄說,你已經可以將孫子兵法與秘籍上記載的佈陣倒背如流。想必,也快了吧。”柳傾城如實地說道。
脣角微微地揚起,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師父,謝謝你。”
瞅了眼天際,柳傾城笑容可掬地言道:“沁玥,我們改下山了。今日,就先到這。有些事情,爲師想要好好地思考下。”隨後,柳傾城與安沁玥一塊利用輕功,快速地飄動着。
來到茅舍前,只見藍依正在那認真地學武。瞧見她們回來,藍依雀躍地說道:“主人,小姐,你們回來啦。飯菜已經準備好,可以準備用膳了。”
聞言,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師父你先吃吧,我要去沐浴下。”山上之前,安沁玥曾練習了一個小時的武功。也因此,覺得有些燥熱。
聽見她這般說,藍依連忙熱情地說道:“那小姐稍等一會,藍依這就去提水。”尾音還未落下,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滿意地看着安沁玥與藍依的相處,柳傾城笑着說道:“看得當初讓藍依服侍你,這個決定很正確。沁玥,爲師發現,你與藍依在一起的時候,神情顯得放鬆許多。”
並不想隱瞞什麼,安沁玥微笑地回答:“確實如此,藍依十分熱情。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想的事情也會少一些。這樣對我而言,相對會更好一些。”
望着她的神情,柳傾城的心裡卻浮現出一抹的擔心。圍着飯桌,柳傾城心事重重地夾着菜。見此,無崖子笑着說道:“師妹,有什麼心事嗎?大可以告訴我,讓我也爲你分擔下。”
猶豫地擡起頭,柳傾城思考着該怎麼說纔好。瞧着她的神情,無崖子微笑地開口:“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與沁玥有關。師妹,大可直說。”
見他說得那麼準,柳傾城這才說出自己的顧慮:“師兄,我覺得沁玥太過冷酷無情。這樣的心性,在江湖中定會吃虧。無形中也會樹敵衆多。若是羣起而攻之,我怕到時會釀成什麼災禍。”
聽到她的擔憂,無崖子面帶笑意地說道:“那還不簡單,讓沁玥留在你身邊,不就可以了嗎?沁玥對你十分敬重,若是你那般要求,她是斷然不會拒絕。”
對於這個建議,柳傾城未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拒絕道:“不成,沁玥還十分年輕,就算我是她的師父,也不可這樣毀了她。沁玥的江湖閱歷太少,不懂得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應當讓她出去歷練一番。”
“可是,你卻還是放心不下,不是嗎?”無崖子順着她的話,繼續說道。
贊同地點了點頭,柳傾城無奈地迴應:“確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今天瞧着她對付狼羣那般狠辣,總覺得若是她生在江湖中,定會引起一番腥風血雨。這,卻又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與柳傾城的擔憂想必,無崖子顯得鎮定許多。或許,在他的心中,早有盤算。只是有些事情,柳傾城並不知情。“師妹,我倒有個建議,不妨一試。”無崖子緩緩地開口。
聽到他如此說,柳傾城仿若看到了希望。拉着他的袖子,柳傾城欣喜地說道:“師兄,你倒是說說看。”
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無崖子但笑不語。“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既然躲不過,那我們就做一把助手,如何?”無崖子高深莫測地說道。疑惑地看着他,柳傾城的眼裡滿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