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事?”顯然,皇上以爲他們兩個人夫妻感情融洽,正因爲舉案齊眉,這纔可以有這樣多的奇思妙想,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那樣一回事。
“朕下旨,讓她回來,讓你夫妻二人團聚,你看如何?”這是皇上的意思,他要做好這個月下老人,雖不知道他們夫妻二人究竟遭遇了什麼,不過就目前的狀況看,這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不融洽的很。
“這,倒也不必,她是什麼人,父皇您自然是不清楚,要是您果真這樣子做了,往後大概我連見她的就會都沒有了,她這人,嫉惡如仇,最是討厭那種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事情。”
“那麼,你的意思呢?”
“兒臣想要很快的將這些頒佈下去,這些畢竟是她想出來的,要是這些事情一一上了正軌,她一定會回來的。”
“你一片癡情,不愧是朕的皇子,好得很,與朕一樣。”皇上一邊說,一邊笑眯眯的看着墨琛,墨琛心道,誰與你一樣啊,當今聖上濫情,簡直人盡皆知,但是對於人盡皆知的事情,皇上自己選擇一葉障目,視而不見。
“這個,朕會立即通知禮部,讓他們好生研究研究,立即就頒佈下去的,你也是累了,跪安回去休息吧。”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其實,累了的不是墨琛。看得出來,累了的是皇上自己,墨琛其實還有幾樁不大不小的事情本待說出來的。
但是看到皇上這樣倦怠的樣子,不好驚擾,只能慢吞吞的一揖到地,然後去了,看着墨琛離開的背影,皇上回眸,望着身旁的一個內侍監,“這尚書府的女子,叫做樑煙雲的,你見過嗎?”
“回皇上,老奴在當初王爺奉子成婚的時候,距離很遠是見到過的。”這奴才立即準備繪聲繪色的描述一下,最近樑煙雲風頭正健,好像不說出來不成樣子似的,此際,皇上一笑,抿脣說道:“你倒是說說看,是如何樣的一個女子?”
“是。”這奴才半眯那三角眼,仔細的思忖了一下,這才衝口而出說道:“這女子原是一個學富五車的掃眉才子,據說早已經熟讀四書五經,厲害着呢,這體格……”
“體格——”畢竟距離墨琛成婚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而這內侍監當初不過是遠距離的匆匆一瞥目,現在回想起來難免有人地兩疏的感覺,迎着頭皮胡謅,“這體格,乃是一等一的好,行動起來好似弱柳扶風一般,站着呢,又是姣花照水,好看。”
“果真帝京有這樣一個女子,朕倒是從來不知道的,聽說這女子還嫉惡如仇,是個好性格。”一邊說,一邊看着桌上的紙張,紙張上的文字好像蝌蚪一樣,會遊動似的。
不過經過見到的對比,已經一目瞭然,樑煙雲給出來的文字實在是比較方便的,並且一看就會讓人產生過目不忘的既視感,這個文字要是真的推廣起來,應該也是會很快的,他思忖到這裡,筆到意到,立即握住了硃筆。
開始給禮部寫聖旨,這身旁的內侍監說道:“老奴讓人去了解過狀況,王妃厲害着呢,雖然不過是一個側妃而已,不過手段多多,並且無所畏懼!白玉在路上橫行霸道欺負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唯獨王妃一個人上前一步,並且慷慨激昂的爲民請命。”
“最主要的是,那一天人山人海,她自己並沒有挑明自己的身份,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這才挑明瞭,於是乎,有了後面的事情。”
“這女子,確實不可多得。”皇上的聖旨已經寫了一部分,微微冥思了一下,繼續奮筆疾書,“老東西,你覺得這樣的女子爲我所用如何?冊封一個女官,倒也是好過了這個所謂爲的王妃?”
“這女子性格好似不太適合在龍庭走動,那種人,是直來直往的,說話往往不假思索,容易得罪人,那種人還有一種高傲的氣質,這原是不好籠絡的。”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頭。
“也好,依照你的意思,朕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聖旨,立即給禮部與工部,讓他們好生斟酌一下,這是九九乘法表,讓禮部侍郎與禮部尚書好好的倒背如流,就說朕三天以後要在龍庭好好的考校一下,去吧。”
一邊說,一邊揮手,這內侍監上前一步,將那張紙以及兩張聖旨全部都拿走了,過了沒有很久以後,這聖旨已經到了龍庭外,且說當今的禮部侍郎,今日正好在屋子裡面看尚書,忽而聽到有聖旨,心神不寧的立即跪拜接旨。
聽到皇上的意思,他簡直是大跌眼鏡,其實當今教育的弊病他早已經洞見癥結,也是早已經想要將事情告訴皇上,不過沒有辦法亡羊補牢,只能聽之任之,樑煙雲的算術法很快讓這個禮部侍郎給看好。
笑吟吟的握住了那張紙,然後摘錄了一份,這內侍監等到一切都佈置妥當以後,人已經到了禮部尚書的家中,同樣是將這張紙給抄錄了一份,禮部尚書雖然是一個老頑固,不過畢竟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
很快就已經看出來,目前樑煙雲在京中有扶搖直上的趨勢,立即握住了手中的紙張,開始抄錄起來,這樣一來,聖旨一下,一傳十十傳百,樑煙雲的東子不難抄錄。
今天,樑煙雲鬱卒的心情終於過去了,那事情原本設計樑煙雲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但是樑煙雲終於還是想通了,樑煙雲用力的思忖,終於想通了,反正自己是王妃,反正自己是墨琛的女人。
樑煙雲這幾天還是照常出門,並且與往常是一模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什麼都不往心裡擱,看到樑煙雲恢復了常態,小麥也是將心收了回來,樑煙雲就是樑煙雲,抗擊打能力還是不錯的。
今天,陽光很明媚,樑煙雲準備出門走一走,既然是王妃,就要在自己有限權利的範圍以內好好的視察民情,看一看,民衆究竟需要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自己能夠幫助人民羣衆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樑煙雲一路往前走,小麥抱着小孩子跟着,兩個人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早已經飢腸轆轆,好在今天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好像樑煙雲的身份已經逐漸的暴露了,何以見得,因爲逐漸的,沒有人靠近樑煙雲了。
儘管城外,很多人已經看到了樑煙雲長什麼樣子,不過現在好像並沒有幾個人套近乎,兩樑煙雲到了客棧裡面準備吃東西,小二哥都遠距離的看一眼,並不敢過來,樑煙雲奇怪,莫非……
“奴良,你給我出來。”樑煙雲猜想,奴良一定是在自己的身後,並且是幽靈一樣的時隱時現,好像一個鬼怪似的,於是一聲暴喝,身後果然是不緊不慢的走出來一個女子,一個懷抱長劍的女子。
樑煙雲知道奴良是不會擅離職守的,不過這樣小心翼翼總是不好的,樑煙雲桌上的麪點已經上桌,“麥子,吃東西,奴良,你過來,坐在這裡。”樑煙雲對什麼人都是一視同仁,不光光是奴良。
不光光是眼前的任何一個景象,奴良只能朝着樑煙雲走了過來,不情不願的坐在了樑煙雲的對面,樑煙雲讓小二哥給奴良上打滷麪,三個女子難得聚在一起,樑煙雲看着小麥。
小麥笑吟吟的看着奴良,奴良是那種比較男人婆的,冷颼颼的,人也是好像出鞘的寶劍一樣,而樑煙雲呢,是比較活潑的一個,相比較於樑煙雲的活潑,倒是小麥變得比較沉鬱了點兒。
其實,三個女子的年齡是差不了很多的,但是三個女子的性格確實沒有一分一毫的相似點,這三個人濟濟一堂在這裡,簡直熱鬧。
小二哥將打滷麪送了過來,樑煙雲將自己的打滷麪送到了奴良的旁邊,而更旁邊的女子也是將目光移動了過來,三個人開始吃起來,樑煙雲有心折騰一下奴良,於是握住了旁邊的芥末醬,然後吃一口。
奴良不知道是芥末醬,等到樑煙雲吃過了以後,看到樑煙雲熱淚盈眶,問道:“王妃,您爲何淚流滿面?”
“沒事,我想起來了我的母親。”樑煙雲實在是沒有想到,剛剛的芥末醬簡直過於霸道過於厲害了,讓樑煙雲整個人簡直快要崩潰一般,此刻的樑煙雲終於逐漸的好起來了,旁邊的奴良完全不設防,握住了芥末醬也是吃起來。
不過剛剛吃過了一口以後哦,居然也是又咳嗽又是淚流滿面,旁邊的小麥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是看到樑煙雲嘴角那個惡作劇一般的笑容,樑煙雲問道:“你這又是想起來什麼”
“我!”奴良艱難的將芥末醬吃了以後,呷一口湯以後,這才凝眸惡狠狠的瞪視着樑煙雲,“我在想,你母親死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死。”
“哼。”樑煙雲不理會奴良了,奴良也是不理會樑煙雲了,三個人吃完了東西以後,奴良付賬,樑煙雲要走,奴良這一次倒是方方的跟着樑煙雲,一邊跟着,一邊說道:“你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什麼意思?”樑煙雲回頭問。
“當然是有意思的,王妃!您不要總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您是王妃,是非常獨一無二的王妃,所以您應該清楚的,您應該做什麼,應該如何做,您的一言一行都是普天之下女子的垂範。”
“我知道啊,所以我嫉惡如仇,所以我替天行道。”樑煙雲實在是沒有覺得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良久良久以後,奴良這才說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這些事情您都做得很好,但是您一直這樣子不回去,這不是好的舉動,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