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阿月做錯了什麼,罪不至休妻和離,王爺,請三思而後行。”尚書大人望着墨琛,墨琛慢慢的回眸。
這些人真是厲害,總是可以在彈盡援絕的時候,將援兵給帶過來,他鳳眸微眯,“此事,本王已經考慮的很清楚,這婚姻或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你莫非要本王錯上加錯嗎?”
一步錯,步步錯。
“王爺,婚姻大事,並非兒戲,更兼,您想要和離是爲了……爲了阿雲。”本來,此事與樑煙雲關係並不大,但是現在呢,老爹信誓旦旦的說此事是因爲自己,這就等於你在看病的時候老中醫很快就將病竈給找了出來。
樑煙雲皺眉,良久以後,這才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站在了月光中,看着爹爹。這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而眼前的;樑嬤嬤呢,又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母親,樑煙雲滿腦子都是千奇百怪的問號。
這兩人究竟是在上面情況之下有了愛情的結晶,尚書大人看起來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大概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皺眉的那一種,但是爲了女兒的婚姻大事也也攢眉千度。
至於樑嬤嬤呢,從什麼角度來看,來分析,好像都與尚書大人八竿子打不着,那麼究竟自己是樑嬤嬤與尚書大人的骨血嗎?
尚書大人擡起頭,目光微冷的看着樑煙雲,樑煙雲一怔,此事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都是墨琛一手擘畫出來的,歸根結底還是左曉月大失人心,做出來那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得罪了墨琛。
爲何看父親的眼睛,更多的惡毒還是給自己的,樑煙雲的胸口一窒,剛剛還據理力爭幫助左曉月,現在,就看這個眼神,樑煙雲也是不想助左曉月了。
幫助她做什麼呢!哼!樑煙雲看着父親,也不打招呼。
“請王爺,三思而後行,此事要是真的和離,也必須要經過皇上。”畢竟這事情是當初皇上安排下來的,現在不能僅僅憑藉墨琛的一紙休書就將兩個人給分開。在道義上,墨琛已經仁至義盡。
尚書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墨琛是因爲黑狗血的事情這才休妻,但是並不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休妻的事情,不是墨琛突如其來的想法,而是存在於墨琛的心目中已經很久很久了。
此際,樑煙雲嘆口氣,並不理會“我去沐浴更衣,你們聊。”一邊說,一邊去了,樑煙雲知道,有自己在場,是越描越黑的。墨琛輕柔的點了點頭,樑煙雲如釋重負的嘆口氣去了。
樑嬤嬤果真是自己的母親?可能性微乎其微,究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尚書大人果真是自己的父親,爲何看起來也不像呢?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看起來尚書大人很是討厭自己。
還是自己幼年過於淘氣了,究竟是什麼緣故,樑煙雲不得而知,她不管這麼多,到了屋子了,玉琅已經過來了,伺候樑煙雲沐浴更衣,水面的紅色好像小小的船隻一樣載沉載浮。
玉琅握着錦帕,“王妃,您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事情總是有人會處理的,天塌下來,不還是有高個子。”
“我希望,有一天,天塌下來我自己可以頂着。”樑煙雲一邊說,一邊回眸,握住了錦帕,在自己的胳膊上擦拭了一下,看着那光潔可愛的水珠一枚一枚的順着自己的玉臂滾落下去。
自戀的說道:“玉琅,你說你們王妃好看嗎?”
“王妃的美是麗質天成,獨一無二的,奴婢要是有王妃一半的姿容,奴婢已經高高掛起了。”玉琅一邊說,一邊又道:“所以啊,王爺喜歡的是您。”
“女人,不光光是有外在美,還需要有內在美,左曉月內在美缺乏的厲害,外在美也沒有,這對於墨琛不是愛,是佔有。”
“就好像墨琛對於我一樣,更多的也不是愛,而是佔有。”玉琅不知道樑煙雲如何會這樣子分析,不過樑煙雲是聰明的女子,可以這樣說,說明樑煙雲已經將前情融會貫通起來,樑煙雲伸手在水面百無聊賴的拍一拍。
看着那紅玫瑰,說道:“玉琅,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我以前還沒有嫁人的時候,爹爹就是這樣子嗎?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看什麼都不滿意的樣子?”樑煙雲真是很奇怪了,爲何爹爹對自己這樣。
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都說女兒是爹爹上輩子的,爲何爹爹是這樣子的,很是討厭自己啊!樑煙雲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旁觀者清,很快的,玉琅已經嘆口氣,顰眉說道:“您啊,因爲您是樑嬤嬤的女兒,是庶出,所以他就不滿意。”
“老實說——”樑煙雲移動一下,整個人好像是一條魚,傾身看着眼前的玉琅,“我真的是樑嬤嬤的女兒,你不感覺到奇怪嗎?樑嬤嬤每一天都準備害我,沒有人會這樣子對待自己的女兒,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這事情,奴婢早就已經生疑了,哎,想必兩樑嬤嬤都不喜歡你。”
“說說,這是什麼緣故,你以前在那邊伺候我的時候,應該知道一些內幕的。”樑煙雲感興趣的看着玉琅,要是玉琅都不知道內情,這就不好了,好在玉琅對於以前的事情也是記憶猶新,雖然她年紀尚幼,不過記憶力好的很。
“當年,奴婢聽說,在一個晚上,大人酩酊大醉,不小心與樑嬤嬤發生了那種夫妻關係,然後就有了您,也就是那一次,你說巧不巧?”
“這……”未免過於巧了,巧的樑煙雲有點兒不知所措,樑煙雲又道:“當時,他很喜歡夫人,對嗎?”
“夫人那時候已經開始咯血,夫人身體並不好,這個您想必也是早已經聽人說過了,夫人生產完畢,一天不如一天,最後終於還是撒手人寰了,至於其餘的事情,您想必從旁人的片言隻語中也是聽到過了。”
“嗯。”樑煙雲點了點頭,“我想,我不是樑嬤嬤的孩子。”樑煙雲看着玉琅,認真的說道:“你覺得呢?”
“奴婢早已經懷疑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當年事情的知已經一個一個都雲散了,奴良也是調查過了,這些人不是拋妻棄子遠走他鄉了,就是已經讓人給殺了,這裡面有莫大的陰謀。”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我是秦明月的孩子,也就是你們夫人嫡出的孩子,至於這個惡左曉月之一隻狸貓,你知道的,狸貓換太子,不然,樑嬤嬤是不會那樣對我恨之入骨,而左曉月呢,也不會是那樣恃寵而驕的。”
“這……”玉琅沒有這樣子想過,不過樑煙雲說的已經很有道理,她的心狂跳不已,手中的錦帕已經落在了水中,“這……這……要是果真如此,這不是一個陰謀是什麼?”
樑煙雲很是平靜,“這不是一個陰謀,是很多個陰謀,並且是環環相扣的,我以爲,更大更大的陰謀還沒有出來呢。”一邊說,一邊看着眼前的玉琅,“不要告訴王爺,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好,有很多事情知道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情。”
“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就好。”玉琅點點頭。
“讓奴良再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樑嬤嬤與將軍趙銘是什麼關係,這個要是水落石出,其餘的東西就可以連根拔起了。”樑煙雲壓低聲音說,旁邊的玉琅立即點頭。
而門口呢,兵部尚書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看到墨琛並不表態,只能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曉月的手,“跟着父親回去,明日父親帶着你去面君,此事需要皇上定奪。”
“倒也不必,她以後可以改過自新,我留着她就是了。”墨琛這才張口,等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張口了,左曉月簡直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樣,好得很,好得很,終於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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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會的,會的,賤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邊說,一邊開始磕頭,聲勢浩大,又是哭哭啼啼的,看起來要多麼傷心就有多麼傷心,墨琛看到這裡,點了點頭。
“大人,時候不早了,您可以回去了,下不爲例!本王最不想要看到的就王府中的暗算,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邊說,一邊轉過頭去了。
尚書大人只能點點頭,站起身來去了,左曉月呢,現在可以留下來已經覺得是意外之喜,早已經將那害人的心收了一個一乾二淨,至於樑嬤嬤,看到墨琛了屋子以後,立即上前一步將左曉月的手給握住了。
“娘,女兒——委屈!”她一面說,一面用力的握住了樑嬤嬤的手,樑嬤嬤皺眉,看着左曉月,很是不滿的樣子,“你如何這般的愚鈍,世界上怎會有狐狸精存在,樑煙雲是比往常更厲害了,不過也絕對不是什麼狐狸精。”
“那麼,您認爲呢,她親口告訴我,自己是借屍還魂的。”
“這是騙你的,母親看,她就是樑煙雲,如假包換!以前,她是藏鋒斂鍔,那是因爲墨琛對她的愛並沒有現在這麼的熾烈,現在呢,她之所以敢小荷才露尖尖角,原是因爲,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墨琛對於她還是很愛很愛的。”
現在,事情到了這裡,一團亂麻已經徹徹底底的打開了,左曉月嘆口氣,“剛剛一念之差,幾乎斷送了自己和後半生的幸福,還好孃親您帶着爹爹來了,不然該如何是好啊。”一邊說,一邊抽噎起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第一就會有第二,阿月,我們回去慢慢說。”樑嬤嬤立即握住了左曉月的手腕,左曉月跪得時間久了,不光光是手指冰冷,連手腕都冷冰冰的,簡直好像一塊佛骨似的。
兩個人的手接觸了一下,樑嬤嬤不禁深吸一口氣,她想,事情已經與自己預料的不一樣了,又是看到了左曉月臂彎上的守宮砂,“怎麼?還沒有,還沒有啊?他根本就不愛你,阿月,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