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聲簡直難聽的很,讓樹梢頭的貓頭鷹都飛走了,哭聲完畢以後,她努力的擦拭了一下自己臉龐上的淚水,又道:“女兒已經將自己的孩子嫁給了凌王,往後一定會完成你們的大計,會給你們報仇的。”
“請父皇與母后還有皇兄在九泉之下安享天倫之樂,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因爲,她聽到了腳步聲。
在這樣的古墓中,聽到腳步聲原本是讓人驚訝的事情,但是並沒有,樑嬤嬤非但沒有驚訝,還是很驚喜的模樣,樑嬤嬤沒有回眸,也沒有說多餘的一個字,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兒。
然後慢慢的伸手,從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里面拿出來一件厚重的衣服,這是……是一件紅色的衣服,這衣服是那樣的紅,紅的好像是火焰一樣。
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中,依稀可辨這衣服上那精美的紋飾,以及圖騰。這是一件多麼巧奪天工的衣服呢?那精美的刺繡簡單又不失大雅,襯托着衣服上一件嫵媚雍容的鳳凰,那雅緻的鳳凰簡直要飄然振翅一般。
這是一件正宮紅色的長裙,是那種宮廷裡面的鉅製,衣服的袖口上繡着精美的同色牡丹,是那種非常困難的亂針繡。而衣服上適時的用銀絲線勾出了幾片淡淡的白色祥雲,這美好的衣服,下襬則是密密層層的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
這……
這是朝服,是一個女子的朝服,樑嬤嬤爲何會擁有這樣的朝服?男子爲金龍,女子爲丹鳳。
樑嬤嬤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在樑嬤嬤的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他慢慢的將這一件衣服穿好了,目光清明的慢吞吞的回眸,好像在看這衣服上胸前那寬片的錦緞裹胸,又像是在看黑暗中逐漸走過來的一個人。
這人好像鬼影一樣,由遠而近。
是一個長身玉立,非常魁梧的男子。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這男人擁有一雙黑琉璃一樣的閃閃發光的眼睛,那橄欖型的冷厲的眼眸是那樣的多情,又是那樣的惆悵。他整個人的氣質卻是冷漠的。
這人到了距離樑嬤嬤身旁不遠處,立即跪在了那裡,然後行禮,三叩九拜的大禮,樑嬤嬤一怔,立即邁着金蓮到了這人的身旁。
現在的樑嬤嬤,因爲穿上了這一件衣服以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一樣。她的目光裡面多了自信,少了自卑,多了感恩,少了恐懼。望着眼前的人,將目光從這人那高挺的鼻樑望着,望到了這人一身的戎裝。
“趙將軍,您來了,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我還需要保留這些個繁文縟節做什麼,沒得打嘴現世。”樑嬤嬤一邊說,一邊握住了趙將軍的手。
“起來就是了。”聲音多了一抹淡淡的威嚴。
月光下,可以看得到趙將軍應當也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因爲趙將軍並沒有將自己一身戎裝給脫下來,他的腰間繫着一根金色的腰帶,腿上一雙鹿皮的長靴。
拳頭孔武有力,正好是象徵他是一個武功深不可測之人,慢吞吞的站起身,眼前的趙將軍整個人簡直可以散發出一種非常迷人的氣質,樑嬤嬤微喟一聲。
“你來了很久了?”
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剛剛疾風吹落在趙將軍肩膀上的一枚落葉握住了,輕輕的嘆口氣,這趙將軍握住了樑嬤嬤的手——“一年不見,長公主又是瘦削了不少,長公主……”
趙將軍一邊說,一邊喘着粗氣靠近了樑嬤嬤,樑嬤嬤並沒有避讓一絲一毫,任憑趙將軍將自己那毛轟轟的嘴巴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這才幽幽的推開了眼前的男子。
“我這樣子如何不人比黃花瘦呢?一年沒有見將軍的面,今日一見,你就這般的動手動腳嗎?”
“是本將軍猴急了,長公主,現在我們的計劃已經展開了,你放心就好,趙赫自己都不清楚,他是誰人的兒子,已經很多年了,他尚且以爲是我的兒子呢。”
怎又將“趙赫”給牽扯了進來,趙赫?趙將軍,那麼眼前的人就是鎮南將軍趙銘無疑了?
樑嬤嬤點了點頭,“我朝想要光復舊物已經很難很難了,還好有將軍幫助本公主,事成之後本公主情願退居後宮,謝謝您這麼多年將父皇唯一的兒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的對待!”
啊,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從兩個人的片言隻語中,不難聽出來一個事實。
這樑嬤嬤原是前朝的長公主,至於這荒郊野嶺,原是他們家族被滅亡以後的亂葬坑,眼前的趙將軍,乃是當朝的鎮南將軍趙銘,至於這趙將軍的孩子趙赫,乃是先帝的孩子。
爲了魚目混珠這才……認作是趙銘的孩子,這陰謀簡直過於大了。
“長公主苦心孤詣多年,赫兒畢竟已經長大了,倒不如將此事告訴赫兒,豈不是好。”趙銘這般提議,一瞬間,樑嬤嬤臉上好像沒有了神采奕奕的光芒,“不可操之過急,赫兒性格畢竟浮躁,心浮氣躁可以成什麼大事情呢?”
“依照您的意思是?”趙銘一邊說,一邊靠近了樑嬤嬤,其實在樑嬤嬤做長公主的時候,趙將軍早已經覬覦她很久了,彼時,她對於他這是愛搭不理。
現在,倒是樑嬤嬤有點兒高攀不起的意思,良久良久以後,樑嬤嬤這才說道:“一動不如一靜,此事萬萬不可告訴了赫兒,我這裡會早早的讓月兒的得寵的,你放心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他說完以後,抱住了樑嬤嬤哦,樑嬤嬤顫抖了一下,“將軍,這麼多年了,您果真沒有忘記我?”
“怎會,怎會呢?本將軍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急一分一毫,長公主,您就……”一邊說,一邊握住了那厚重的綵衣,然後蠻橫的將她的衣服給脫掉了。
樑嬤嬤早已經不再年輕了,一個四十多歲人到中年的男子還是龍精虎猛,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卻是一個豆腐渣,這些年樑嬤嬤爲了更好的僞裝自己,更加是不可能好好的保養自己的肌膚。
以前那水蜜桃一樣嬌豔欲滴的紅脣現在已經乾癟了,以前那樣好看的神色,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以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過時過境遷,對樑嬤嬤的身體雖然已經不感興趣,但是對於樑嬤嬤的愛意卻是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這麼多年了,雖然樑嬤嬤已經成了一個嬤嬤,但是在趙銘的眼睛裡面,樑嬤嬤還是昔年那個高不可攀的長公主。
“趙將軍,您果真不嫌棄我,您看看我。”她一面說,一面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脖頸上已經一片褶皺,簡直可以將蚊子給夾死。
好歹這是一片朦朧的月光,非但沒有很快的讓趙將軍發現這缺陷,因爲是在墳墓中,好像還增添了趙將軍的刺激性一樣。
“先帝當年原是準備將你給我指婚的,但是畢竟沒有實現,現在,就讓我們當着先帝的見面鴛夢重溫,你看如何呢?”他激情澎湃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樑嬤嬤微喟,“將軍要是不嫌棄,本公主任憑將軍爲所欲爲也就是了。”
周邊,有夜梟在鳴叫,高一聲第一聲,聽起來是那樣的恐怖。
趙將軍的大手一揮,很快的,樑嬤嬤已經不着寸縷,看着樑嬤嬤的軀體,他一笑,然後餓虎一樣的撲了上去。
此刻,月色好像更加朦朧了一般,在這樣的荒郊野嶺,在這樣的幕天席地,兩個人因爲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周邊的夜梟鳴叫的聲音簡直更加大了,好像中間好夾雜這人的與鳴叫,前朝的長公主,與前朝的將軍現如今情投意合。
“趙銘,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本公主,啊……啊……”她宛轉蛾眉,一邊痛苦的承歡,一邊忍受那樣非人的待遇,然後問道:“竟然已經得到了,你一定會幫助我的對嗎?我們一起光復舊物,好嗎?”
“會的,會的,會的。”他連連說着,樑嬤嬤閉上了眼睛,她感覺自己好像是波濤上的小舟一樣,隨波逐流,隨波逐流……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銘終於算是心滿意足了,此刻,樑嬤嬤呆愣愣的望着趙銘。
情不自禁的躲在了趙銘的胸膛中,“趙將軍,現在您……”
“長公主,本將軍一定會幫助您光復舊物的,您大可放心!”他一邊說,一邊握住了自己的鎖子甲,穿好了以後,將樑嬤嬤拉起來,樑嬤嬤渾身不着寸縷,此刻,趙銘幾乎有點兒後悔。
良久良久以後,樑嬤嬤的目光看着月光,看着月光中的墳塋,然後悠悠的嘆口氣。“將軍,我等您的好消息了,我去了。”一面說,一面朝着來的方向去了。
“嗯,長公主放心就好,有趙銘在,一切皆有可能。”這樣一說,她慢吞吞的回過頭,“將軍是一言九鼎之人,我在這裡謝謝將軍了,殘破軀體不期望將軍可以記憶猶新,往後有時間,自然是伺候伺候將軍。”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趙銘感嘆一聲以後,笑着朝前面松林裡面去了,剛剛走了沒有很久以後,樑嬤嬤好似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立即皺眉朝着他這邊衝了過來。
“將軍,還有一件事情,我務必要提醒一下將軍,將軍務必要重視,不然你我恐覆巢無完卵。”聽到樑嬤嬤這樣說,趙銘立即回眸,那銅鈴大眼望着樑嬤嬤,樑嬤嬤立即說道:“殺了上官睿,要快。”
“爲何,他並沒有得罪本將軍。”
“他是沒有得罪您,但是他已經知道你我的秘密,恐夜長夢多,還是早早的動手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