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煙雲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撩人,那種風韻簡直是任何一個成年男子都不可以拒絕的。
趙赫從小往來與尚書府,對樑煙雲自然是有一種悱惻的感覺,樑煙雲很快也就感覺到了,她的手握住了那連翹掐掐掐,怎麼辦,這是婚外戀啊!怎麼辦,他的告解是那樣的情深意篤。
一般情況,女人是不可能這樣就屏蔽掉一個人的甜言蜜語,更何況僅止於此而已。他的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樑煙雲的心田,樑煙雲微微的皺眉,將目光以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那鵝黃色的連翹上。
不,不,不,這樣下去會出問題的啊。
不,不,不,拒絕這樣一個男子自己做不到啊。
不,不,不,樑煙雲是有夫之婦啊,看一看那大腹便便,這……樑煙雲雖然不太清楚他們之前以前有過什麼感情的摩擦與追求,不過就目前那誠摯的言語,樑煙雲微微的吸口氣,望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圓啊,這樣朦朧的月光下,看眼前的男子,更加顯得身形頎長,更加顯得風姿楚楚,長身玉立,男子簡直好像是章臺柳一樣,樑煙雲其實早已經怦然心動。
人非草木皆有情,有心動但是不應該有行動纔是好的啊,樑煙雲舐了一下自己的菱脣,思忖了很久很久以後,將目光挪移了一下,望着眼前的趙赫。
“趙赫,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是啊,已經吃飽了,不回去在這裡不好啊。
樑煙雲的手指輕輕的摸弄着闌干,有一種微微的涼意漸漸的侵入了樑煙雲的肺腑之中,今晚好像很冷的樣子呢。
“就要走嘛?你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們已經三年沒有見面了,你爲何這般的狠心恨意?”這樣責備了以後,樑煙雲心裡面更加是難受了,心道,趙赫啊趙赫,憑藉你這種好皮囊,什麼樣的女子不是信手拈來呢?
爲何獨獨鍾情於一個有夫之婦呢?樑煙雲的眼睛望着趙赫,有千言萬語,有拒絕,有狠戾,但是到頭來更多的則是一種遷就與順遂。
“明天還會見面的,我並沒有準備這幾天就回去,你知道的,我是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一面說,一面伸手,將趙赫剛剛別在自己雲鬢上的那金簪握住了,然後輕靈的拔了下來。
交給了趙赫,“趙赫,對不起,這個禮物很是貴重,我……我不能接受。”
“爲何?”他受傷了,目光窘迫的望着樑煙雲,樑煙雲沒頭沒腦的只顧將手中的金簪給了趙赫,“抱歉,我真的要回去了。”
“阿雲,這就要……走了嗎?”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受傷,樑煙雲頃刻間就了,不敢與那樣的鳳眸對視,“我真的要回去了,明日裡我們還是會見面的。”
他微微吸口氣,握住了金簪,朝着水中就要丟下去,樑煙雲看到這裡,立即說道:“喂,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要,給我等於是暴殄天物,我對你還有什麼要求與冀盼呢?只希望你好好的就是了,沒有想到我親手做出來的金簪你都不要,阿雲,你去吧,你去吧。”樑煙雲看着他。
“給我。”
“這纔好。”他一笑,那樣的笑容是多麼美麗啊,好像整個春天又回來了一眼,樑煙雲驀地想起來墨琛,同樣是男人,同樣是位高權重之人,爲何一個這樣彬彬有禮善解人意,一個那樣冰山可謂冥頑不靈呢?
“我……”
“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子,我有什麼好呢?我什麼都不好。”樑煙雲貶損完畢自己以後,將肩膀上的披風握住了,厚重的披風在空中畫了一個流暢的弧線,“給你,以後找一個喜歡你的人,一定要幸福啊。”
“阿雲,你真的這般的厭倦我,這般的嫌棄我嗎?”不,不,不,不是樑煙雲嫌棄他,而是這樣一個人簡直太好了,他是一塊有機玻璃,是那樣經不起傷害與漂染的。
樑煙雲不想要傷害這樣一枚金子般的心,樑煙雲沉默了,沉默延續了很久很久,他忽而變得沉鬱了起來,良久良久的沉默中,他微眯了一下眼瞳,說道:“你小心你的那個姐姐,他這一次也是來者不善。”
“我知道,你真的以爲我還是那個少不更事的傻丫頭啊,我可不是了。”她一面說,一面勵志一般的攥住了拳頭,看到樑煙雲這般說,他放心了,但是帶着一種濃郁的醋意,說道:“也對,你已經……你現在已經不需要趙赫哥哥了。”
“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終於這樣的自作多情也不能了呢。”他越說樑煙雲的心頭越是惴惴不安,也越是難受起來,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樑煙雲這纔看着趙赫。
“你遇人不淑,但願你以後可以找到一個愛你的,你也同樣愛的人,我真的要去了。”樑煙雲發現,自己要是再不離開這裡,就真的走不開了。
她的貞操觀與愛情觀是那樣的單純,既然已經懷孕了,既然已經有了墨琛,既然現在已經是墨琛的下堂妻,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心口如一,就算是何不瞭解墨琛,就算是以後要離開墨琛。
可現在自己的身份畢竟還是王妃啊,側的。
看着樑煙雲去了,他的眼睛裡面失落的光芒逐漸的攀升上來,剛剛那種神采奕奕的光斑逐漸的消失了,良久良久以後,微風將他的嘆息送了過去。
樑煙雲聽到了那種沉鬱的悲心的唉聲嘆氣,但是樑煙雲還是毅然決然的去了,真是想不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就有這樣的桃花運,不過紅鸞星動也不起作用啊,畢竟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啊。
樑煙雲做完了這一切以後,朝着自己的房子去了,好在沒有迷路。庭院深深,樑煙雲到了窗口的位置,一躍而上,然後自己的香閨。
剛剛進去,就看到了奴良,奴良右手抱着寶劍,整個人鵠立在屋子裡面,樑煙雲猝不及防看到這樣一張棺材臉,不禁瑟瑟後退了小半步,“啊,後半夜的,你這樣在這裡站着,嚇死我了。”
“剛剛出去做什麼了。”樑煙雲幸虧沒有,不然這不是抓一個正着,樑煙雲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自己頭頂的金簪,“自然是出門去與一個故人見一面。”
“故人?”咄咄逼人的口吻,樑煙雲嘆口氣,只好和盤托出,她知道在奴良的眼前最好還是不要玩心眼,畢竟這是王爺派過來保護自己的一個人,畢竟這人也是大風大浪裡面摸爬滾打過來的。
樑煙雲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說道:“是趙赫哥哥了,他已經與我三年沒有見面了,我們這一次可以見面也真是一個比較困難的事情啊。”
樑煙雲一個字一個字說完以後,奴良好像鬼影子一樣的靠近了樑煙雲,輕柔的嘆口氣,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做瓜田李下嗎?”
“啥叫做個瓜田李下,你說清楚,看你這張臉我實在是不想知道什麼叫做瓜田李下。”看得出來,這是代替墨琛來教訓自己的,樑煙雲微微的吸口氣,瞪圓了眼睛也同樣冷冷的看着這個傢伙。
“你知道什麼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我……”奴良啞口無言,“總之我是奉命過來保護你的,你最好不要與他舊情復燃,這樣終究是不好的,對嗎?”
“呸,要是舊情復燃剛剛早已經燃燒過了,還用得着你提醒,我樑煙雲行的端坐的正,我怕什麼啊我,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去告訴王爺,讓那個冷冰冰的傢伙好好的對質對質就是了。”
“我……”奴良沒有見過樑煙雲這樣咄咄逼人的模樣,面對這樣一個女子,奴良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良久以後,奴良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因爲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大可不必。”樑煙雲氣咻咻的,這叫什麼事情啊,剛剛回來就遭遇到了這般的懷疑,“不,因爲你與我是朋友。”奴良這樣說,樑煙雲想不到奴良居然會這樣說。
不禁閃爍了一下眸光,狐疑的說道:“真的?”
“如假包換。”奴良點點頭,樑煙雲一笑,“好得很。”這一晚,與奴良的交流並不多,不過她與奴良之間的情感又一次有了新的跨越,她們已經逐漸從所謂的主僕關係變成了正正經經的朋友關係。
在這個勢利眼縱橫的古代,樑煙雲可以得到一個會武功的朋友,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啊,夫復何求呢?更何況,這是一個真正願意相信自己品行與操守的朋友啊,樑煙雲這一晚睡得很好。
反之,睡得不好的則是隔壁一個小院落中的左曉月了,害人的人往往會玩空心思的想狠招,這樣一來就會精疲力竭,她倒是想不到樑煙雲最近究竟是怎麼了,整個人簡直好像是伐毛洗髓了一般。
“夕月,夕月,快回來給我趕蚊子,蚊子如何這般多?”這纔剛剛過了立夏蚊子就多了起來,夕月呢,叫嚷了兩聲以後,夕月並沒有回來。
左曉月立即拉長了語聲——“夕月,你耳聾嗎?本妃叫你你居然都不過來,真是一個冥頑不靈的傢伙,夕月!”聽得出來,語氣已經很是氣急敗壞了,此際,旁邊屋子的樑嬤嬤倒是聽到了。
微微舉步朝着這個屋子走了進來,“阿月,如何這時候還不好好休息?”
“這時候?”她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哎,我心事重重,如何就可以睡得着呢?”一邊說,一邊微微的嘆口氣。
樑嬤嬤自然是將左曉月當做了掌上明珠的,立即伸手握住了薰香爐,將沉水香給點燃了,又到了前面的位置將窗子給關好了,這才微微嘆口氣,目光落在了左曉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