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痛苦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是聽天由命的抱住了凳子,這打人的人也真正是神氣活現,平日裡看奴良作威作福慣了,現如今看到奴良終於讓王爺給處置了,不免惡毒起來。
不管三四二十一,也不管這女子畢竟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娘們,已用力的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奴良的身上,一時之間,就連這個鐵娘子都跟着狂吠起來。
說真的,奴良一般情況之下,抗擊打能力還是不錯的,但是這情況很不一般,奴良是真的疼,看一看旁邊的玉琅,玉琅已經昏死了過去,纔打了三十下,並且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但是玉琅已經昏厥了。
玉琅是比較矜貴了點兒,伺候王妃這麼多年,也沒捱打過一次,這麼三五十下,自然是的。這邊,奴良看着玉琅已經奄奄一息,立即伸手想要抓住玉琅的手。
但是手剛剛探過去,已經鬼哭狼嚎起來。
“啊,尼瑪的,啊,好疼啊。”未免是誇張了點兒,不過真的是很疼啊,墨琛看到這邊“打死”了玉琅,立即揮揮手,旁邊的一個醫者已經到了,鍼灸以後,奄奄一息的玉琅終於還陽了。
“打了多少?”墨琛很有“親自操刀”的意思,這小廝看到情況不妙,再打會出人命的,所幸扯謊,“已經……已經五十。”
“甚好,連你都跟着扯謊起來,可見王妃大得人心,大概明日裡你尚且還要過去領賞呢,居然如此,索性送佛送到西,本王連你也一起打。”這麼一句話,好巧不巧的讓樑煙雲給聽到了。
“墨琛……墨琛,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這樣子折磨我,你比左曉月還有樑嬤嬤狠毒多了。你這種人做不成皇上,自古以來的帝王就壓根沒有你這樣的,墨琛,我恨你,我恨你。”
“恨也是因爲愛,本王今晚就要教訓教訓你身邊的人。”一句話完畢以後,揮揮手,又是走過來幾個人,這邊,有人已經將冰冷刺骨的冷水朝着玉琅兜頭蓋臉的潑下去。
什麼叫做“透心涼,心飛揚”這麼就是了,玉琅清醒了不少,不停的打着寒噤,一霎時,雨點一般已經落下來,玉琅早已經疼痛的不成,現在比剛剛叫嚷的還要厲害了。
樑煙雲僅僅是一牆之隔,想要出門去阻攔,但是樑煙雲已經沒有一分一毫的力量,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樑煙雲心頭很是難受,不多久,樑煙雲已淚流滿面,作爲一個王妃,連自己的僕婦都保護不了,這未免讓樑煙雲心頭難過起來。
終於,這邊玉琅已經打完了,一下一下,不僅僅是落在了玉琅的上,也是落在了樑煙雲的心上,樑煙雲等着聲音逐漸消沉下來,這才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好辯以招尤,不若切默。這道理不是本王要教給你的,而是本王需要讓你明白的。”墨琛一邊說,一邊打起來,可憐這小廝,不多久也是鬼哭狼嚎起來。
夜半三更,這邊的哭鬧終於逐漸的消失了,於是這夜晚就變得更加是寧謐起來,聽着這些聲音一點一點的消失了,樑煙雲這才微微吸口氣。
奴良饒是一個鐵娘子,也是讓人打了一個八九不離十,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子讓人給折騰過呢,她起身以後,瞪視着這個打了自己的人,然後一言不發的朝着玉琅走了過來,玉琅極力的站起來。
但是因爲實在是過分的疼痛,讓玉琅力不從心,簡直好像已經打殘了一樣,再也不能行動,這邊,兩個丫頭謝恩完畢以後,朝着後院去了。
到了後院,玉琅這纔將自己的墊子拿出來,早已經鮮血淋漓,而奴良呢,因爲沉痛的擊打,整個人也是萎靡不振起來,兩個丫頭將刀傷藥拿出來,互相外敷以後,趴在了那裡,開始看星星。
“你說,王爺究竟是愛還是不愛?”
“愛誰,愛你?”奴良接話茬,看着玉琅,玉琅苦澀的牽動嘴角,指了指自己的雨打沙灘,“愛我,愛我會這樣?”
“那自然是愛王妃的,不過這種愛是帶着掠奪的,你看大自然中,強勢的一些雄性啊,也是這樣子愛着自己的雌性,只要是有人靠近了他的配偶啊,他的臉色就變了。”奴良嘬牙花子。
“你說,王妃呢,以後該怎麼樣?”
“該怎麼樣還是會怎麼樣,不是你我可以考慮的。好了,你還不休息嗎?今晚真是噩夢一樣啊。”奴良嘬牙花子,不過很快的已經一笑,“要不是我那致命法寶,現在我們就真正的名歸黃泉了,今晚我可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嚥下去這口惡氣。”
“您要做什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我今晚,你不用管,我會討回公道的。”
“喂,奴良,你還敢亂來。”看着奴良一躍而起,好像沒事人一樣準備往出走,玉琅立即伸手準備拉扯,不過拉住的是奴良的衣袂而已,奴良很快就朝着門口去了,然後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今晚,以悲劇收場。奴良與玉琅都受傷不輕,不過打了奴良的人,也沒有那樣輕而易舉的就安全,在奴良出門去一會兒以後,那個下黑手的人也是讓人給下了黑手,第二天鼻青臉腫,還是從井口中讓人撈出來的。
沒有死,不過三魂七魄好像都讓閻羅王給帶走了,問什麼都支支吾吾,到了最後索性是一句“都不要問了,自己沒有走好而已”,衆人儘管知道是奴良在打擊報復,不過還是忍住了揭發。
經過捱打的事情以後,玉琅看清楚了一件事情,王爺對於王妃的愛情是那種謹小慎微的,是那種想要真正握住了,並且捧在手心中的。
經過捱打的事情以後,奴良明白了另外一個道理,人際關係很是重要,從今天開始,只要是看到這府中的人,不論是身份高貴的還是低賤的,她都是笑臉迎人。
經過今晚捱打的事情以後,樑煙雲也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好意思,不是吃一塹長一智,而是真正決定要與墨琛對着幹。
第二天,天剛亮,玉琅與奴良已經到了這邊,對於昨晚的事情,兩個丫都是三緘其口,樑煙雲再問兩個丫頭都不說,但是從兩個丫頭的行動已經可以看出來,昨晚捱打的過程還是異常慘烈的。
此刻樑煙雲痛恨昨晚沒有阻攔住墨琛,墨琛呢,一早上沒有過來,好像在示威似的,樑煙雲心疼的看着兩個丫頭。
“都過來,還做什麼呢,我這裡有手有腳的,你們就不要奔波勞苦了,過來,我好生看看你們。”一邊說,一邊握住了玉琅與奴良的手,奴良與玉琅只能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不過剛剛落座,就同時站起身來。
“很疼?”樑煙雲望着兩個丫頭,兩個丫頭無言以對,樑煙雲已經將自己衣袖中的一個小瓷瓶拿出來,這瓷瓶裡面的東西很是罕見,是樑煙雲從昨晚後半夜開始就炮製的,裡面有用來鎮痛的曼陀羅粉,還有很多千奇百怪不可多得的東西。
“王妃,奴婢好着呢。”玉琅笑吟吟的看着樑煙雲,樑煙雲嘆口氣,“是好着呢,好的很。”這樣一說,倒是傷感起來,不免已經眼淚婆娑,看到樑煙雲這裡動了真感情已經哭泣起來,玉琅跟着也是抽噎了。
倒是奴良還好端端的。
“看你們這娘們的樣子,讓人打了就打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還是不能記吃不記打,不要看王爺今天好像不管我們,王爺啊,眼線多着呢!並且時時刻刻都讓人盯梢的,這都是什麼事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
“不要怕,有我呢,這個是外敷的,這個呢,是內服的,從現在開始,你們去那裡——”樑煙雲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雲榻,兩個丫頭面面相覷了會兒,立即擺手。
“王妃,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還敢僭越啊,昨晚的事情倒是您忘記了,奴婢可是銘感五內了,好像一把刀似的,一刀一刀就那樣雕刻在了奴婢的身上。”這麼一說,樑煙雲倒是怒了。
“你放心就是,要是今天還有人敢叫囂打你,我就死給他看。”
“您何苦這樣子意氣用事,其實,您要是溫柔點兒,這……”
“我還不夠溫柔,我已經很是柔情似水了,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要設計我再溫柔點兒,明晚該我捱打了。好了,趴在那裡將養,聽我的就是。”一面說,一面已經讓兩個丫頭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樑煙雲的特效藥,效果很是顯著,兩個丫頭用過了,沒有很久,已經一個一個都好起來。雖不能算是生龍活虎,不過比一般的藥好多了,今天,玉琅與奴良還是在勞作,不過勞動量比往常縮減了不少。
到了午前,樑煙雲將食物弄過來,給兩個丫頭親手準備好,又是送到了兩個丫頭的身旁,玉琅吃驚的起身,“您這是……您這是做什麼啊,您這是……”
“伺候你們就是,他打了你們,我連伺候的權利都沒有了,我還是人嗎我?”樑煙雲這麼一說,小嘴一癟,立即就要哭泣起來,要多麼委屈就有多麼委屈,要多麼楚楚可憐就多麼楚楚可憐。
玉琅只能逆來順受,“您坐着就是,您吃您的,奴婢手好着呢,奴婢自己會吃的,您不用管這個。”
“是啊,奴婢可好着呢,奴婢也是一枚響噹噹的銅豌豆。”這麼一說以後,三個人都笑了,笑中帶淚。
午前,樑煙雲這邊吃了東西以後,決定做一件事情,墨琛你不是反對我過去見趙赫,我今天就撩撥撩撥你的逆鱗,我就過去見一見趙赫,我去就是了,我還不帶着玉琅與奴良,看你這無明業火是不是今晚也要在我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