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一個英勇就義的革命烈士,老遠的,左曉月看到樑煙雲去了,立即一笑,說道:“母親,我的機會來了。”
旁邊的樑嬤嬤不動聲色的一笑,將左曉月的衣領與衣服收拾了一下,點了點頭。
左曉月滿面堆笑朝着這邊廂走了過來,王爺是吃晚餐的時候過來的,此際已經到了夜深人靜,一個男人應該在這個時候是寂寞的,更何況,他剛剛還生氣完畢!應該更加需要一個女子的陪伴啊。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左曉月將自己懷揣着的銅鏡拿出來,看了看自己的抹胸,又伸手將某兩樣東西往中間擠了擠,這才昂首挺胸的朝着前面去了,寬大的曲裾在地面上拖曳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柔膩的薰風。
好聞!
但是,可惜的是墨琛是一個絲毫不喜歡女子用香的人,都說“聞香識女人”但是墨琛呢,聞到這個氣味,立即就皺着眉宇了。
“王爺——”左曉月老遠的過來,已經問詢一句,看到左曉月,他這纔想起來,剛剛居然左曉月也在這裡,他忽略掉了這個結髮妻子。
此刻,看到左曉月從花木扶疏的庭院中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墨琛微微點頭,左曉月已經到了墨琛的身旁,“王爺,臣妾因爲您不來。”
“我這不是來了。”他的目光看着水面,那薔薇色的水面一片波光倒影,頭頂的月亮與星斗全部都落在了水中,看來好像是另外一個天空一樣,怪道說水是天空倒過來的樣子。
有夏蟲在啁啾,這裡靜謐的很,因爲了這樣夏蟲的鳴叫,顯得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充滿了生機活力,左曉月望着墨琛,不知道爲何,在墨琛的臉上有了一種淡淡的疲倦與滄桑,但願自己沒有看錯。
“您一個人在這裡,我就來了。”她一邊說,一邊看着墨琛手邊的酒樽,金鼎裡面的酒好像凝結起來的薔薇一樣,左曉月不禁一笑,都說酒後亂性,要是等會兒可以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侑觴,讓王爺喝醉了……
等到王爺醒過來的時候,待到那個時候,一切木已成舟,她就是真正的王妃了。這麼多年了,左曉月從來沒有魚墨琛有過親密接觸。
所以,在王府,她固然是正妃,不過發號施令起來到底是底氣不足,已經成婚兩年,他往常總是與樑煙雲如膠似漆的在一起,這兩年的時光中,說快也是快,說慢也是慢。
不過,她知道,一個女子沒有很多個兩年的,女子本就比男人老的快一下,現在的她,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落在了王爺墨琛的身上。
“臣妾給您斟酒。”
“嗯。”他不置可否,腦子裡面卻是剛剛樑煙雲教訓自己的樣子,不免深深的深深的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左曉月,左曉月不禁得意忘形,然後握住了旁邊一個金鼎,也給自己斟酒。
“你也要喝酒?”墨琛看着左曉月,左曉月靦腆的點點頭,臉上的笑渦中好似都沉浸在了幸福甜蜜中一樣,墨琛看着左曉月那幸福的模樣,不禁也是爲左曉月感覺到一種悲催。
固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喝一杯。”墨琛望着左曉月,左曉月立即點頭,靠近墨琛坐着,墨琛咳嗽了一聲,左曉月立即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在觸碰這座冰山的底線,立即避讓了一下,“王爺,我們喝一杯。”
“嗯。”還是一個字,還是惜字如金。左曉月喝過了一杯酒以後,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始終看着湖面,湖面有微風吹了過來,驚醒了兩隻術中的鴛鴦,鴛鴦探頭探腦,在幹荷葉下游動了片刻,到了另一個地方去了。
墨琛看着鴛鴦,左曉月則是看着墨琛,“王爺,鴛鴦于飛了。”
“是啊,鶼鰈比翼。”實際上,他們兩個人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一樣,簡直好像陌生人對拼陌生人一樣。
墨琛自斟自飲,又是三杯酒以後,站起身來,“起風了,回去吧。”
“臣妾今晚有一個不情之請。”左曉月迂迴的看着墨琛,墨琛站立在晚風中,目光望着左曉月,意思是——“你說。”
“妾身已經做了兩年正妃了,但是從來沒有和王爺您喝過一次酒,妾身的意思,是單獨在一起的。”這樣一說,嘟起來脣。
有一種女人天生是嫵媚的,無論做什麼動作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好看,讓人一看就賞心悅目!這世上還有一種女人做什麼都是好爛,讓人一看就是東施效顰,因爲她們是演戲,是模仿,是拙劣的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此刻的左曉月則是——在演戲,在拙劣的模仿,傲嬌的紅脣好像玫瑰花一樣在輕顫,“妾身今晚想要與您一醉方休。”
這樣一說,他點了點頭,將這銅壺裡面的酒倒在了兩個人的金鼎中,“都說酒後吐真言,我也有兩句話要問你呢。”一邊說,一邊將一杯酒握住了。
“一生情一杯酒,王爺,妾身感謝王爺了。”左曉月望着那一杯酒,立即就要喝,不要說這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酒,就算是毒藥,此刻要藥鴆她,他想必也是會甘之如飴的。
喝過了這杯酒以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菱脣,目光望着墨琛,睫毛彎彎眼睛眨呀眨,“爲王爺,好辣啊,但是臣妾還是想要喝一杯。”
“好酒怎會不辣呢?”說完以後,又是斟酒,遞過來,其實此刻,不常常飲酒的左曉月已經醉醺醺的了,三杯兩盞淡酒以後,整個人都覺得頭暈目眩,看墨琛,更加是覺得墨琛帥氣逼人,無懈可擊。
有晚風吹了過來,今晚的晚風未免過於撩人了,將墨琛那墨色的髮絲吹拂亮起來,髮絲在風中揚起,那深邃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你喝醉了?”
“臣妾好着呢,有句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臣妾從來沒有和王爺您喝過一杯酒,此刻臣妾已經開心不已,臣妾要飛起來了,王爺您最好是壓着臣妾,不要臣妾飛起來,您看如何呢?”
“你果真是喝醉了,本王讓人送你回來。”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左曉月立即驚駭的站起身來,“王爺,不用,不用,臣妾今晚是您的人,已經兩年了,臣妾守身如玉,您今晚就讓臣妾得償所願,有何不可?”
啊!這個女人!
聽到這裡,墨琛是知道了,她是真的喝醉了,他好脾氣的望着他,要說什麼,不過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竹林中一片麻衣移動了一下,有人在窺探。從衣服的色澤可以判斷,是樑嬤嬤。
爲了讓左曉月與自己情投意合,樑嬤嬤也算是煞費苦心啊,樑嬤嬤看到左曉月大事情已經快要成功了,正準備離開呢,哪裡知道居然……居然被那雙陰沉沉的目光給掃視了一眼,她立即後退了一小步。
準備離開。
左曉月現在已經爛醉如泥,立即往前走,一躍,坐在了墨琛的懷抱中,墨琛的手環抱住了左曉月的腰肢,然後用低沉的邪魅的聲音在左曉月的耳邊說道:“你好像今晚……想要做點兒什麼,對嗎?”
“臣妾今晚是您的人——”她的目光投向墨琛,帶着淡淡的惆悵,也是帶着淡淡的憂鬱。
“今晚,本王恰巧也是有好多個問題要問問你呢。”一邊說,一邊抱住了左曉月,左曉月甜蜜的笑起來,“您要問什麼,臣妾都會回答您的,您放心就好。”
“我問的東西並不多,但願你如實回答。”抱着左曉月朝着屋子裡面去了,樑嬤嬤從一株扶桑花後轉動了一下身形,看着兩個人到了這屋子裡面,不禁微微點頭,開開心心的去了。
這邊廂,墨琛已經到了屋子裡面,左曉月一身的酒氣,墨琛望着左曉月的眼睛,那眼睛黑漆漆的好像一口枯井一樣,左曉月臉色紅潤,嚶嚀一聲已經將自己的外衣給脫掉了。
“王爺,臣妾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您就……”
“你真的是秦明月的女兒嗎?”墨琛的聲音變了,冷。那雙冷厲的鳳眸彷彿穿越了萬年一般,似乎看透了一切。望着左曉月,左曉月簡直讓這雙眼睛看的無所遁形了,微微吸口氣。
“是,是。”雖然已經撲朔迷離了,不過對於家族的秘密,還是緘口不語,墨琛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那麼,我又想要問問你,樑煙雲真的是樑嬤嬤的女兒嗎?”
“王爺,您爲何問這些問題,春宵苦短,您還是……”
“我在和你說話。”他的聲音冷,鳳眸中好像含着一種淡淡的警備,無可奈何的,她只能點頭,“您說,您說。”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奇怪的是,好像忽而就開始討厭這個女子一樣,聞言,左曉月簡直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墨琛,甚久甚久以後這才重複一句——“您——又要臣妾出去?”
“這裡本不是你來的地方。”他恢復了常態,他的常態是冷,那種冷意好像可以傳染一下,低氣壓中,左曉月的酒醒了,眼瞳微微帶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兩年了,您對臣妾不聞不問,臣妾是一個女子,要說您對女子不感興趣,您偏偏讓她大腹便便,我呢?”
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平坦。
“臣妾也是一個女人啊,您這樣是何苦來哉。”
他皺着眉宇,眼神並不平和,波瀾起伏一般,良久良久以後,終於微微的嘆口氣,“出去,記得關上門,快!”是命令式的,左曉月嗤笑一聲,並沒有移動腳步,啊桀驁不馴的眸子望着墨琛的眼睛。
“王爺是要將自己的妻子斬盡殺絕,對嗎?”一邊說,一邊得寸進尺的到了墨琛的身旁,“還是,”慢吞吞的伸手,已經將衣袋解開了,目光望着墨琛,“還是要讓我羞愧難當,然後自絕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