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青木心中一顫,視線同時射了過來,朝着南宮離這邊看來。
她要跟他們一起出去麼?
這裡安穩祥和,出去了,便意味着危險,她真的願意捨棄安穩,陪他們一起經歷未知的危險?
南宮離的提議,着實令他們意外不已。
“都聽你的。”鬼王表情平淡,如果她想,他沒什麼意見。
事實上,他一點也不想欠別人人情,祁寒、青木這一路來對小女人的照顧,甚至不顧生命危險,陪同一起到了魔淵之地,欠下的這份情,還掉也好。
否則小女人肯定會終日記掛的。
“好,一起!”南宮離心中釋然,男人的回答,讓她心情甚是愉悅。
“弱弱地提個問題,這次總不能繼續讓我呆在空間吧。”南宮玄玉舉手,目光期待地看向自家二姐,他也很想出去的好嗎。
“你不呆在空間,誰來照顧小月兒?”南宮離反問了回來。
南宮玄玉頓時就萎了,表情比哭還難看,好嘛,有小丫頭在,感情他以後都不用出空間了。
“就是,小舅舅別想偷懶,說好陪月月一起玩兒的,你說話不算數。”小月月撅着嘴,立馬控訴地瞪向南宮玄玉。
“到底是誰說話不算數,我可是記得某人前面還答應得好好的,後面就把我賣了。”南宮玄玉黑臉,心情特麼糟糕,明明這小丫頭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好嘛。
“月月只是忘了嘛,纔沒有想要出賣小舅舅。”小月兒俏臉一紅,水眸閃啊閃,爲自己找着藉口。
本來就是,當時就是太想知道孃親肚肚裡面有沒有寶寶了,結果一焦急,就忘了和小舅舅之間的約定。
“那好,我也忘了。”
“孃親,你看,小舅舅賴皮。”小月兒跺腳,向着南宮離撒嬌求助。
嚶嚶嚶,小舅舅太壞了,欺負小朋友。
“噗嗤,行了,罰他一直陪月月玩耍怎麼樣。”南宮離好笑。
“耶,孃親最棒,孃親萬歲!”南宮月歡呼,哼哼,還是孃親厲害吧,讓小舅舅欺負她。
他什麼也不說了行吧。
南宮玄玉憂桑,他額頭上寫着專業帶孩子麼?
好男兒的志向,不是應該在戰場上嘛。
等到南宮離等人從空間出來,已經是距離離開魔淵之地的半月之後。
外界,早已天翻地覆,神魔嶺高寒之巔的寒殿上,魔淵領主高高在上,俯視着下方的衆人,威嚴氣勢散出,整個寒殿上下都處於一片緊張之中,所有人心驚膽顫,各種驚懼擔憂。
“敢,敢問閣下,您有什麼事兒嗎,我們殿下剛好有事外出,若是找我們殿下,恐怕只能下次再來了。”暫時代替寒殿殿主管理殿中一切的某長老上前一步,強忍着那股威壓對自己的影響,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位強者,來者不善啊,散出的強者氣勢,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悸驚顫。
“呵,不在,也罷,在不在,對本領主而言,都一樣。”魔淵領主冷嗤,目光嘲弄地看着下方的衆人,眼神睥睨,氣勢高高在上。
毀了他魔淵之地,這次,他同樣要將這座寒殿攪得天翻地覆,這些人,都得死!
領,領主?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就膽顫心驚的衆人心中猛地一個咯噔。
來的竟然是一方領主,而且這口氣,很不妙啊。
所有人心中打鼓,完全不能理解了,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來着,恐嚇他們好玩吧。
“那,不知閣下的意思是?”老者繼續問道。
“不想死無全屍,自行解決吧。”魔淵領主渾厚、威嚴,透着無比傲慢高貴的聲音響起,視線冷冷掃過全場。
什麼?
衆人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男人,是叫他們自裁是吧,哈,自行解決,憑什麼?
量是誰聽到有人威迫自己自殺也不會有好心情,更何況,眼下這男人語氣還這麼不好,傲慢無禮,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憑什麼,憑什麼他說死,他們就得死,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氣,所有人氣惱不已,心中怒火奔涌,就差咆哮了。
肯定是故意看到他們殿下不在所以趕上門來欺負人的,要是他們殿下在,這老頭敢這樣嗎。
好吧,貌似能當上一方領主的,以他們殿下目前的實力,還無法與之對抗。
“怎麼,你們這麼想死無全屍?”見沒人動,魔淵領主眯眼,聲音含着不悅,深邃銳利的雙眸劃過嗜血冷酷。
衆人心下翻個白眼,面上集體氣憤不已。
不,他們還不想死,更不會傻到去自殺。
“一羣廢物,死!”魔淵領主再也剋制不住,耐心耗盡,大喝一聲,周圍的空氣瞬間緊張了起來,接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勢朝着衆人這邊襲來。
天啦……
衆人驚呼,不少人慌亂躲避,企圖逃離即將到來的攻勢。
然而晚了,直到此時此刻,大家才真正意識到這人的可怕,所有人定在了原地,身體動彈不得,磅礴的氣勢攻擊襲來,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極度的恐嚇顫慄。
驚慌、恐懼、顫慄、絕望……
那股威壓氣勢旋風襲來,窒息、疼痛……旋風所過之處,那些人當場被粉碎成渣,如此驚駭的一幕,讓現場所有人感覺深深的恐懼難安,無數的人雙腿打顫,就連靈魂深處也顫慄不已。
“逃,快逃!”某長老大喊,然而下一秒便被割斷了喉嚨,再被那股旋風捲起,成爲衆渣中的一部分。
魔淵領主之力,即便是他們祁寒殿主本人也抵架不住,更何況是這些實力遠遠落後於他們殿下的衆子弟。
絞殺,今天這幕,絕對是魔淵領主的單方面絞殺。
不能抵抗,無法逃離,任其宰割。
那股旋風來得快,去得也快,衆人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個又一個子弟被捲入,碎滅成渣,直到最後,整個場面一片狼藉……
等到祁寒等人回來的時候,高寒之巔,整座寒殿靜悄悄,一片死寂。
空氣中飄散着濃烈的血腥,籠罩在寒殿外圍的能量屏障也被破壞,祁寒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有着不好的預感。
“他已經來過了。”鬼王皺眉,給出肯定的答案,不僅來過,而且此時整座寒殿已成空城,空氣怨氣太重,明顯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祁寒再也等不了,身形朝着寒殿之巔急速掠去。
南宮離等人緊隨其後,等到大家到達,卻見一襲寶藍衣袍的祁寒落寞地立在偌大的廣場上,腳下踩着堆積的碎屍,藍色的幽眸,此時一片死寂,盯着地上堆積的碎屍,久久的,不能聚焦。
那座大氣宏偉的寒殿主殿堂早已坍塌,柱子瓦片毀得不成樣,周圍所有的一切好似狂風入境,被颳得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南宮離、青木、鬼王,集體沉默……
神魔嶺,高寒之巔的寒殿,就這樣,毀了!
無一活口,場面悽慘,死無全屍……
南宮離心中堵堵的,分外的酸澀不甘,更有一股莫大的憤怒在胸腔咆哮。
這就是現實,如此殘酷,如此冰冷。
這便是強者的態度,說殺就殺,不留活口。
下方站着的祁寒拳頭不由握緊,指甲陷進肉中也猶不自知。
毀了,他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基業,就這樣毀了。
他對父親的承諾,立志要創出一片天地,如今,全都毀於一旦,到頭來,他還是那個空無一物,什麼也不是的小子。
哈,哈哈哈哈……
沉默中的祁寒忽然仰天大笑,聲音悲愴嘶啞,笑得令人莫名酸澀。
笑話,他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脫離了父親,他註定了什麼也不是,現在,魔淵領主的行爲,不過是將他的夢打碎,讓他看清楚現實罷了……
想到他離開父親的場面,揚言再也不會回頭,他要爲自己而活,而不是永遠地呆在他的麾下……
那年他意氣風化,信心滿滿……
曾經有多麼風光,此時便有多麼可笑,努力了大半輩子的基業,別人不過一揮手,一個意念,便將之全都毀滅……
他到底還有什麼臉面可以繼續堅持,到底還有什麼理由,維持他這可笑的自尊。
是不是在父親眼中,他一直都是這般可笑?
“不好,那個老東西毀了寒殿,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丹殿。”南宮離忽然驚呼,不由自主叫了出來。
沉浸在自我否定中的祁寒忽而面色一凜,下一秒面上騰起復仇殺戮。
別人毀了他半生的基業,他絕不會就這樣妥協,那個老東西是麼,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饒恕。
“去丹殿,立刻、馬上!”祁寒吐字,眼神異樣堅定。
南宮離等人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他表情正不正常了,毀了一個寒殿,不能再毀了另外一個丹殿,他們必須立刻回去阻止才行。
下定決心,衆人便開始朝着丹殿的方向急速趕去。
丹殿上空,迫人威壓襲來,丹殿上上下下心中一震,下意識擡頭望天。
誰啊這是?
那股威迫越來越強烈,所有人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恰逢他們丹王殿下此時此刻並不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