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嘿嘿~”蕭絕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朝淨房走去:“我很快出來,等我和尚太子,
杜蘅沒吭聲,過去把劍掛到牆上,眼睛卻下意識瞄向牀頭的暗屜。
他回來了,是不是要乘熱打鐵,談談鑰匙的事?
可是,他一會還得去衙門,最多隻有小半個時辰。
這麼短的時間,說得清楚麼恁?
要不,還是另尋個寬裕的時間平心靜氣地談?
“想什麼呢?”蕭絕從淨房裡出,就見她在發呆,笑着上前攬着她的肩。
杜蘅猛地站起來,垂着眼,急匆匆從他身旁越過:“我去拿毛巾。擔”
“不用,”蕭絕伸手將她撈回來:“陪我說說話。”
杜蘅掙脫了他的手:“還是先把頭髮擰乾吧。”
看着她近乎倉惶的背影,蕭絕心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跟過去陪着小心問:“真生氣了?”
杜蘅深吸口氣,轉身:“你做錯什麼了?”
“我不該夜不歸宿。”蕭絕飛快地認錯,偷覷着她的臉色:“本來只想隨便玩兩把就溜,可和瑞那小子存心跟我做對,非拽着我……”
“你跟他喝花酒去了?”杜蘅斜了眼睛看他。
“絕對沒有!”蕭絕嚇了一跳。
杜蘅抿了嘴笑:“沒有就算了,那麼大聲做什麼?”
“嘿嘿,”蕭絕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我不是怕你誤會麼?”
杜蘅不再吱聲,拿了幾條幹淨的毛巾細心地擰乾水份,再用梳子細細地梳理。偶遇頭髮打結的地方,便極有耐心地用手指細細分開,神情專注,動作很是輕柔,他甚至都沒感覺到頭皮被牽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一片靜謐。
蕭絕微閉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溫柔,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杜蘅花了一刻鐘,才終於把他的頭髮梳理好,笑着調侃:“以前竟沒注意,你生了一把烏黑濃密的好頭髮,不知要羨煞多少女子呢。”
蕭絕順勢將她抱到懷裡,笑:“就只頭髮好?”
杜蘅臉上微微一紅,掙扎着要從他膝上下來:“別鬧。”
“你都不想我啊?”蕭絕收緊了臂,將頭擱在她肩頸,說話間熱氣噴到耳垂,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升起,令她微微一顫,不自覺地停止了掙扎。
蕭絕微笑,聲音越發低啞:“知不知道,我整晚都在想你,輸了好多錢……”他絮絮地說着,大掌從衣服的下襬鑽進去,覆住她飽滿柔軟的胸:“不管,你可得補償我。”
杜蘅面紅耳赤:“……”
“你昨天都幹了什麼?”他將她抱得更緊些,張嘴,輕輕噬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昨天……
杜蘅的身體驀然一僵,指甲掐進他的手腕。
蕭絕眉一挑,放開她:“怎麼啦?”
“沒什麼。”杜蘅若無其事地從他膝上跳下來,低頭整理衣服。
“阿蘅~”蕭絕擡起她的下巴,仔細地審視着她的臉:“你有事瞞着我腹黑npc。”
“是有點事,不過現在不方便說,時間也來不及。”杜蘅衝他擠了個笑容:“晚上吧,等晚上回來,咱們再說,嗯?”
這麼說,真的有事?三言兩語還說不清,看來是大事了?
蕭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事情若急,我可以請假。”
杜蘅拂了拂鬢角的碎髮,藉機避開他彷彿能穿透人心的視線:“不用特地請假,這事不急。”
“那好,”蕭絕也不堅持:“我今天早點回來。”
“嗯。”杜蘅忍不住再瞥一眼牀頭暗屜。
蕭絕順着她的目光,將視線落在這張雕花拔步牀上。
這牀是她的嫁妝,紫檀木雕就,從內到外共有五層,佔了幾乎半間屋子。
“昨晚沒睡好?”
“不是,”杜蘅先是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是沒怎麼睡。”
“等我?”蕭絕瞭然,心裡歉意更濃:“是我不好,下次再有這種事,不用等,只管先睡。”
杜蘅也不解釋,只略提高了聲音,吩咐白蘞擺飯。
兩個人吃完飯,一起去聽雪堂請安。
蕭乾皺着眉,瞪着蕭絕:“你每日要去衙門應卯,不必日日來請安。”
蕭絕巴不得:“這可是你說的,別以後又說阿蘅的不是。”
杜蘅忙道:“我又不必去衙門,自然是要來的。”
穆王妃生怕這父子倆吵起來,笑眯眯地道:“咱們家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一天來一次就夠了。不必早晚都來,偶爾一天不來也可以。”
“這還差不多。”蕭絕拉了杜蘅就走。
“絕兒,”穆王妃忙道:“娘請了幾個客人來賞荷花,一會就該過來了,蘅兒得幫着娘待客。”
穆王府裡有個澄心湖,上百畝水面,遍植荷花,是京中一景。
此時正是蓮葉田田,菡萏飄香之際,遊湖賞景,採摘蓮蓬,頗有些雅趣。
穆王妃一向低調,突然請人來遊湖,自然是爲了陳二奶奶擇媳找的藉口。
正說着話,忽聽得外面一陣喧鬧,隨着“咚咚”的腳步聲,嫿兒驚慌失措地撞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麼!”蕭乾叱道。
杜蘅認出來人,心一沉,下意識握緊了蕭絕的手臂。
蕭絕卻不認識嫿兒,只覺有些眼熟,詫異地看她一眼,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別擔心。”
“嫿兒,”穆王妃忙道:“你別急,有事慢慢說。”
嫿兒滿眼都是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付姑娘,自縊了!”
“你說什麼?”饒是蕭乾再鎮定,也禁不住變了臉色。
杜蘅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到椅子中調教女神全文閱讀。
“誒~”穆王妃驚喘一聲,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幸得苗苗手快,攙了她一把:“王妃!”
“娘!”蕭絕衝過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快,把人放到炕上。”杜蘅忙道。
一堆人又亂亂地跟到內蓕鉬室。
蕭絕將她小心地放到炕上,頭也不回地嚷:“阿蘅,快過來。”
杜蘅走過去,彎腰釦着她的脈,道:“不妨事,只是一時驚厥,痰迷了心竅,扎一針就能醒。”
一針紮下去,穆王妃幽幽醒轉,大哭:“佇兒~”
蕭絕走出去,先交待了魅影一句:“立刻找人把凝翠閣封起來,所有人嚴加看管,不許交談。”
之後滿眼厲色地瞪着嫿兒:“說,到底怎麼回事?”
嫿兒伏在地上,雙肩聳動得厲害:“奴婢不知道……”
“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救。”杜蘅說着,匆匆往外走。
“沒用了~”嫿兒死命搖頭,嗚嗚地哭着:“身子都硬了……”
杜蘅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忙扶了門框。
蕭絕厲聲喝道:“你是幹什麼吃的,現在纔來報!”
嫿兒嚇得一抖,邊哭邊辯道:“付姑娘,喜歡安靜,夜裡並不要人服侍……又聽她哭了大半夜……就,就想讓她多睡一會,早上沒有叫她……誰知……”
“我不信,好好的,怎麼會死?”杜蘅不敢置信,喃喃低語:“我昨天還見過她,精神得很,哪裡是要輕生的樣子?”
“還不是因爲你!”蕭燕也得了消息,趕了過來,聞言忍不住接了一句。
“你說什麼?”蕭絕眸光一冷。
蕭燕被他盯得打了個哆嗦,訕訕地垂下頭去,卻終是有些不服氣,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是……”
蕭乾目光如炬,緊緊盯着杜蘅:“怎麼回事?”
蕭絕立刻將杜蘅拉到身後:“不關她的事!”
杜蘅定了定神,道:“我昨天去了凝翠閣,與付姑娘生了幾句口角。但以她的性格,應該不至爲這點事就輕生。”
遂白着臉,把昨天下午在凝翠閣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我當時很生氣……”
蕭絕的臉色越來越差,聽到付珈佇竟然給杜蘅送所謂的生子秘方,再按捺不住脾氣,喝道:“別說了,這種人死了也活該!”
怪不得她昨晚一夜沒睡,發生這樣的事,自己卻不在她的身邊,顧着面子跟人在外面賭了一夜的錢……
真是混帳透頂!難怪她失望!
杜蘅垂着睫,輕輕地道:“我說話的確沒留餘地,甚至有些尖刻,付姑娘確實非常憤怒。可是,還不至失去理智,更不會輕生……”
靜靜地看着蕭燕:“燕兒當時也在場,付姑娘看起來,是要輕生的樣子嗎?”
蕭燕紅了眼圈:“佇姐姐從懂事起就把自己當成了蕭家的兒媳,苦等了十九年,才終於跟哥哥團聚人魚蒙雲最新章節。可是,哥哥卻娶了你!而你寧肯讓蕭家絕後,也不讓她進門。換成誰,都不想活!”
杜蘅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最終什麼也沒說,化爲一聲嘆息。
一個人,通常只有在傷心絕望無路可走的時候纔會選擇輕生。
憤怒,也許會讓人的行爲失控,會恨不得讓對方死,卻極少有人會去輕生。
但是,付珈佇不是正常人。
她那樣偏激的性子,寧可抱着蕭絕的牌位孤苦一生,也不願意重新開始。
如果打定了主意要給她添堵,選擇用生命做報復的工具,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被這樣極端的方式,嚇到了!
“孽畜,你乾的好事!”蕭乾氣得鬍子亂翹。
蕭絕抿着脣,大步走了出去。
凝翠閣被護衛圍了起來,外面聚了一堆探頭探腦的僕役,一見到蕭絕,立刻嚇得作鳥獸散。
閨房的房裡,一條白綾在挽着圈,軟軟地懸在房樑上,隨風飄蕩,生生飄出點陰森而詭異的氣息。
付珈佇的屍身已經被解了下來,平放在牀上,身上蓋着湖藍的繭絲薄被,不象已經死亡,倒好象在安睡。
蕭絕蹙了眉,俯下身子仔細地盯着牀上的付珈佇。
真是諷刺。
這個掛着她未婚妻頭銜的女子,生前從沒正眼瞧過一眼,死後卻不得不正視。
她臉上的表情並不嚇人,除了皮膚白得透明,幾乎可以稱得上安詳。
舌頭並不象傳說中的吊死鬼一樣吐出來三尺長,甚至連口涎都沒有,頸間一道淺淺的粉色勒痕,由深至淺消失於頸後。
以他在神機營多年的經驗看,確實象是傳說中的“不周頸”。
院子裡,侍候的丫環僕婦跪了一地,個個神色驚惶。
蕭絕把院子裡的侍候的,一個一個叫進來問話。
最後,拼出一個最接近事實的真相。
昨天下午,杜蘅走後,付珈佇就一個人關在房裡生悶氣,連晚飯都沒有吃,也不許人伺候。
屋子裡的燈一直亮到子時,才熄。
也就是說,至少在子時前,付珈佇還沒有死。
這一點,嫿兒,守門的婆子,以另外一個半夜起來小解的粗使丫頭,都可以證實。
付珈佇中間並沒有出過房門,除了嫿兒給她送過點心茶水,也沒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早上發現她時,窗戶緊閉,門是從裡面上了栓的。
所以,看起來就是付珈佇突然想不開,自縊給杜蘅添堵。
“去,”蕭絕在房裡轉了幾圈,低聲吩咐:“把老邢頭找來。”
“是。”魅影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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