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羽無語,有些人就是可以無恥的這麼理直氣壯。
“而且,我也說過了,吃不吃你自願,我絕不勉強。”
“哼。”文青羽磨牙:“暮雪無痕,回去把你們機關加強,什麼礙眼的人都能隨便進去的麼?”
“主子。”暮雪一臉沮喪地說道:“王爺他沒有從正門進去。”
“額?”
“他挖了地道直接到了主子房間裡。”無痕低聲說道:“所以,地面上的機關根本沒有用處。”
“挖地道?”文青羽好懸沒炸了毛:“你一個王爺,挖個地道到大姑娘閨房,不丟人麼?”
“誰看見了?”洛夜痕淡然翻書:“沒人看見的事情,你信?”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既然洛夜痕挖了地道,能神不知鬼不覺到了她的房間,自然也能從地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這個……”暮雪無痕低頭,戳手指。
飛翩一向是個不多話的人,此刻更是隱形了一般。文青羽卻還是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絲異樣的紅。什麼情況?
“既然你沒吃好,就跟爺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洛夜痕終於放下了書本。
“不去。”文青羽毫不客氣拒絕。
“不想知道爺在哪挖了密道?”
“走,吃飯去,我餓了。”文青羽立刻眉開眼笑的回頭,實際上恨不能咬碎了一口牙。
當然想知道他在哪裡挖的密道,知道了以後,有他受的。
洛夜痕挑挑眉,鳳眸中帶着絲淡淡的笑:“你不用想的太多,爺的密道不止一條。”
“看你表現如何,爺會考慮告訴你多少。”
“飛影,備車。”
“來了,來了。”飛影着急忙慌衝進了院子,向來一絲不苟的頭髮些許有些凌亂。
洛夜痕淡淡看他一眼:“怎麼了?”
“遇到了鳳側妃。”飛影向着文青羽看了一眼:“說是要來拜見未來王妃。”
“哼。”文青羽一聲冷哼,她早就知道洛夜痕後院有幾個女人:“招蜂引蝶的爛桃花。”
洛夜痕鳳眸一挑,卻是驟然間染上了一絲笑:“沒看到王妃生氣了麼?趕走。”
“是。”
“我沒生氣。”文青羽臉色一白,她纔沒生氣好吧。她跟洛妖孽不過是表面上的夫妻,他有多少個女人跟她有關係麼?
洛夜痕眸色驟然一冷:“請鳳側妃進來,王妃要見她。“
“我沒說要見。”文青羽一撇嘴,她不生氣可也不耐煩去應付那些吃飽了沒事做,只知道算計別人的女人。
若這男人是她喜歡的還好,她去爭一爭鬥一斗,還值得。可是洛夜痕哪裡值得她將心思用到內院鬥爭上?
洛夜痕笑容越發清淡:“人家來拜見你,既然你不生氣,自然是要見的。”
文青羽冷哼,扭頭。
“我看,地道的事……”
“誰說我不生氣。”文青羽眉頭一挑:“我生氣的很,去給我把她趕走。沒看見本郡主要和你們爺去吃飯麼?沒眼色!”
“是。”飛影一張臉笑容燦爛,自己爺和青羽小姐之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貌似自己爺處處佔了上風,可是青羽小姐這麼能屈能伸,將來麼…….
“飛影,”文青羽摩挲着自己精緻的下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你笑起來時臉上的那兩枚酒窩?”
四周空氣驟然一冷,飛影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眼見着洛夜痕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鳳眸中破出一抹幽深,飛影瞬間消失。
自己命真苦,怎麼就遇見這麼一對黑心的男女呢?
洛夜痕和文青羽誰都沒有搭理飛影,一前一後出了凌雲閣。
文青羽暗暗心驚,這凌雲閣看上去景色極爲雅緻,但實際上步步都暗藏了殺機。其中的詭異兇險比她的風華軒只高不低。
“你不必費心記這些個沒用的東西。”洛夜痕並沒有回頭。
“爺院子裡的陣法每日變換,若是沒有爺的吩咐,擅闖凌雲閣必死無疑。”
文青羽顰眉,洛夜痕真是小心。可是,這樣厲害的人物卻甘願作爲人質在燕京城一待數年。
究竟爲的是什麼?她從不覺得連胤會是洛夜痕的對手。
榮王府外洛夜痕招搖奢華的馬車異常引人注目,洛夜痕卻驟然間停了下來,一下子懶洋洋靠在文青羽身上。
“你幹什麼?沒長骨頭麼?”文青羽伸手就推,卻摸到洛夜痕夏日薄衫下微涼的體溫,這纔看到他臉色似乎比平日白了幾分。
“你昨日害的爺中了毒,爺泡了一整夜的冰水。出來了之後,又聽說你那裡出了事,怕那幕後之人會有什麼後招,趕緊的去將你帶離了風華軒。”
“所以呢?”
“爺來回奔波,整夜未眠。此刻有些不大舒服。”
文青羽閉脣不語,素手探向洛夜痕脈搏,的確像是着涼,那蒼白的臉色也不似作假。
原來,他昨夜並沒有去一夜風流,而是泡了整夜的冰水。將她悄悄帶離風華軒竟也是在爲她在打算麼?
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態度真是太差了,難怪那廝會弄了那麼噁心的東西讓她吃。說到底,其實也並沒有真的叫她吃下去。
“好吧,我扶着你。你若真不舒服,飯就不要去吃了。”
“無妨,”洛夜痕眉目含笑地搖搖頭:“我將你虜來終究是不對的,請你吃個飯,只當是賠罪。”
“那走吧。”文青羽伸手,真心實意地攙扶着洛夜痕。
洛夜痕身體更加綿軟無力,整個人如同掛在了文青羽身上。
榮王府外卻也不知怎的,今日的人似乎特別的多。穿着打扮卻都是尋常百姓,一個個歲離的王府八丈遠,目光卻明明都是盯着榮王府。
本來亂糟糟一片喧囂,文青羽和洛夜痕相攜着出來的瞬間卻驟然間的安靜了。
文青羽並不在意,扶着洛夜痕上了馬車。阻絕了所有人探究的視線。
馬車直奔回燕樓,飛翩和暮雪無痕卻率先從另一輛車裡跳了下來。
昨日林婆子的事情一出,他們此刻不敢輕易離開文青羽半步。
洛夜痕仍舊懶洋洋掛在文青羽身上,文青羽大義凜然地攙扶着他下來進了回燕樓。
回燕樓吃飯的人非常多,在那兩道絕世身影進來的瞬間卻極有默契的靜了一靜。
文青羽潛意識裡就覺得不大對勁,什麼事情發生一次是偶然,發生的多了就是必然。
爲什麼所有人都用那麼奇特的眼神看着她?不就是扶着個病怏怏的美人麼?有什麼稀奇?
“榮王殿下,青羽小姐。”掌櫃的萬分殷勤的迎了上來,百年不變的一張笑臉上愣是叫文青羽看出了一絲詭異。
那笑容是不是太殷勤了?殷勤的叫她忍不住想伸手扇他兩巴掌。她相信她就算真的扇了,那掌櫃的定然也不會發怒,還是會那樣殷勤地笑着說打得好。“二樓松鶴居已經給您預備好了,請。”
“恩。”洛夜痕微微點點頭,聲音中說不出的柔弱:“全憑青羽小姐做主。”
“帶路吧。”文青羽拖着洛夜痕向着樓上走去。
下面的寂靜一直保持到二人上了樓,才陡然間一聲轟響,如同瞬間炸開了鍋。
文青羽一臉黑線,今天燕京城的人都有病吧!
松鶴居里,小二神情頗爲詭異的等待着文青羽點完了菜轉身出去。
“今天真奇怪。”文青羽微微顰了顰眉:“怎麼所有人都好像第一次看到你?”
“不是看我,是看你。”洛夜痕微笑着給文青羽夾了只水晶蝦餃。
“爲什麼看我?”文青羽將蝦餃放在口中,雙眸微微一眯,回燕樓的東西就是好吃。
“主子。”暮雪驟然間叫了一聲。
“恩?”
洛夜痕一個清涼的眼風飛歸去,暮雪瞬間就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你……你還是自己去聽聽吧。”
什麼情況!文青羽放下筷子,輕手輕腳推開了松鶴居的門。躲在二樓高大的廊柱後,一樓大廳的議論聽到清清楚楚。
“剛纔那個就是如意郡主文青羽吧?”
“是的,就是她,真沒想到,那麼彪悍的人竟然是個嬌滴滴的美人。”
“如意郡主怎麼彪悍了?”
“你沒聽說?現在可是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啊。”
“榮王紅顏知己一貫多,這個大家都知道。結果如意郡主不知怎麼的就惱了,昨日給榮王下了催情藥,催情藥你知道吧。就是那個玩意,沒有女人是解不了的。”
文青羽臉色一黑,這事怎麼人盡皆知了?
“結果你猜怎麼着,今天早上很多人都看到榮王從丞相府裡走出來的。出來的時候,懷裡還抱着如意郡主呢。”
“你說,榮王前一日被下了藥。天明的時候抱着青羽小姐出來,那藥是怎麼解的?”
文青羽腦子裡轟的一聲,這……這事怎麼變成了這樣?
“怎麼解的這種事情還需要想麼?沒看到剛纔榮王腳步虛浮,站都站不穩了,青羽小姐卻神清氣爽的?”
“……”
文青羽臉色瞬間黑了,洛夜痕那個死妖孽,絕對是故意的。
她以爲洛夜痕擄走她還是會從地道返回,誰能想到那廝居然抱着她大張旗鼓的從院子裡光明正大走出。
難怪那時飛翩他們三個表情會那樣怪異。
什麼擔心她安危將她悄悄帶離風華軒?什麼泡了一夜冰水又一夜未眠?什麼操勞過度身子不舒服?
那黑心的就是爲了叫燕京城裡所有人都親眼看着她把他連摟帶抱地拖出來。
燕京城哪裡人最多,哪裡消息散佈的最快?除了回燕樓還有第二個選擇?
從今天起,她文青羽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沒有了。她這輩子除了嫁給他洛夜痕,就只有出家或是上吊兩條路可以走了。
否則,她就等着被朝廷裡那一羣吃飽了沒事做的酸儒們用吐沫星子淹死吧。
不就是不小心紮了他一下麼,不就是說不想再嫁給他了麼?這小肚雞腸的黑心男人的報復手段也太齷齪了吧!
文青羽轉身,將松鶴居的門摔得山響。一眼瞅見那罪魁禍首的妖孽男人,神清氣爽萬分優雅的吃吃喝喝,哪裡有半點不舒服的柔弱樣?
“你們,出去。立刻馬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