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影和追月兩人掀開營帳簾子一角,發現裡面沒其他看守的人,當即快步走進裡面去,發現東陵九正被五花大綁在柱頭上,渾身是傷,鮮血直流,夜千冥和盛承鞏二人也皆是重傷在一旁,追月過去爲夜千冥他們解穴道,逐影則連忙走了過去爲東陵九解開身上的繩子,將東陵九穩穩的扶在了懷中,又從懷中摸出幾顆丹藥喂到了東陵九的嘴裡。
“王爺,你怎麼樣?”
“你們怎麼來了?”東陵九厲聲問道,其實他剛纔張嘴最想問的是東方奕彤怎麼沒來,只是話到了嘴邊最後卻依舊是沒有問出口來?
“王爺,屬下等人是來救你們出去的,王妃和念傷他們還在外面把風,你跟屬下們走吧。”
逐影說這話便上前去蹲在了東陵九的面前,打算去背東陵九,奈何東陵九直接一掌推開了他,愣是讓毫無防備的逐影往前跌走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王爺,你這是……”
“讓她進來見本王。”東陵九厲聲道。
逐影有些傻眼,雖然知道王爺和王妃鬧便扭,但是顯然上次還沒有這麼嚴重呀?
爲何自家王爺這臉此刻陰沉得這般厲害?這顯然就是火山要爆發的樣子啊。
心底明白此刻的東陵九已然鐵了心不會走,逐影也沒有白費力氣,當即過去和追月帶上受傷的夜千冥和盛承鞏往外走去,到了東方奕彤他們所在的地方。
“王爺人呢?”東方奕彤冷聲問道。
“王爺的臉色不是很好,說是要你進去見他,否則他就不跟屬下們走。”逐影有些難爲情的說道,“王妃,你看屬下和追月在門口放哨,有異動就提醒你,你去營帳內見王爺一面如何?”
“真是麻煩。”東方奕彤皺着眉頭冷聲道,衝着逐影吩咐道:“現在形勢複雜,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而且夜千冥他們都受了傷,情況看上去並不樂觀,現在你們帶着他們先走,我過去營帳內見王爺,念傷和忘情你們二人過來幫我把風。”
說完這話的東方奕彤也沒有多加猶豫,直接快步往營帳內走了進去,身後念傷和忘情二人尾隨而去。
營帳就那麼大點,在加上他們靠得近,雖然剛纔逐影他們幾人說話的聲音較小,但是她依舊聽到了東陵九那句低吼出來讓她去見他的話語。
想着東陵九也是不怕死的,明明身在敵營還敢說那麼大聲,好在這還是一句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語,不知情的人定然還以爲是東陵九在亂喊亂叫,以爲是讓封以銜或者其他人來見他,事實是的確是有人聽到了,那些人還真就以爲是東陵九在故意嚷嚷,所以也就沒有出來一瞧究竟。
“王爺。”
走近營帳內的東方奕彤低喚一聲,見滿臉頹廢的東陵九癱軟着身子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哪怕是心中早已對這一幕有了猜想,可看到渾身是傷,滿身是血且面色蒼白如紙的東陵九,看着東陵九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饒是早已經說過不會在爲東陵九難過,但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鈍痛。
快步走過去的東方奕彤伸手就要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東陵九,奈何東陵九直接巧妙的用力別開了她的手,擡起頭來冷笑着看着她。
“本王以爲哪怕是讓你進來,你也不會進來呢。”
聽出東陵九話語中的嘲諷之意,迎上他那雙戲謔的眸子,東方奕彤忍不住微微皺眉。
“東陵九,你就算是要撒瘋也別在這地方撒瘋,要知道現在我們可是在敵營,一不小心被發現蹤跡,我們就會被萬人圍攻,稍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你確定你現在要和我在這裡鬧便扭?”
“怎麼?你怕死?”東陵九再次冷笑着問道,脣角那抹嘲諷意味更濃。
“死,我一直都怕,但那時候到底是鐵血之身,遊走江湖早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那時候的我不怕死,但那也算是以前,現在的我怕死,且是非常怕死,不知道你聽到這個回答可還算滿意?”東方奕彤冷聲道,卻是說得一臉認真。
見東陵九不再開口,依舊只是面含譏諷的看着她,東方奕彤心中莫名的心煩,爲了早點離開這處敵穴,她直接忽視東陵九嘴角那抹嘲弄的神情,伸手過去就要再扶起東陵九,奈何再次被東陵九強勢的一把甩開了手。
“東陵九,你是瘋了嗎?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東方奕彤咬牙道,臉上也爬上了淡淡的薄怒之情,這一刻她是真的很生氣,東陵九這男人還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一點。
東陵九勾脣輕笑,“一個想要離開本王的人,會在乎本王的生死嗎?”
“莫名其妙!”東方奕彤氣急道,看向東陵九的眼神也冷了兩分,“如果你是想死,那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裡,當我沒有來過。”
說完這話的東方奕彤轉身就走,奈何剛剛走出兩步就再也走不動,她回過身來就見東陵九拉着她的褲管,她的眉頭一下子緊皺得更爲厲害。
“東陵九,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東方奕彤壓低聲音有些抓狂的說道。
如果不是怕引來其他人,她真的很想要大喊一句。
“應該是本王問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吧?”
“嗯?”
“你爲什麼來這裡救本王?因爲你心底還有本王?還是……”
“因爲你曾救過我幾次。”東方奕彤厲聲截住東陵九的話,“雖然那幾次沒有現在這般兇險,但是我這次救你一次就當時還當初承了你的情,這以後你我就再不相欠!”
“不相欠,然後就帶着本王的孩子遠走高飛?是這樣嗎?”
“東陵九,你腦子能不能清醒點?這裡是敵營,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討論這些問題嗎?”東方奕彤磨牙道,真是徹底敗給東陵九了,這男人不是一向很惜命,一向很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嗎?爲何現在這麼無理取鬧?不僅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還意圖讓別人的命也搭上。
“本王既然開口了,你如果不回答清楚,就休想走。”
“你……”
東方奕彤真的是氣狠了,如果不是時刻提醒自己肚子裡有孩子,她真的恨不得不顧一切的氣下去,然後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事情來,但是她不能,因爲怕自己清醒之後會後悔。
“好,你不就是想要知道答案嗎?我告訴你,你給我聽清楚了,我……”
說這話的時候,東方奕彤刻意靠東陵九更近了兩分,卻見東陵九對她不設防,二話不說直接手伸出去點了東陵九的穴道,見東陵九中招,當下得意的揚了揚眉。
“東陵九,別忘了現如今我也會點穴,你可以像剛纔那樣不乖乖跟我走,甚至是纏着我不讓我走,但是我有的是辦法帶你走。”
說完這話的東方奕彤彎身下去就要扶起東陵九,奈何肚子猛然痛了一下,她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而就是那一瞬間的停頓,耳邊也再次響起東陵九那冷冽的聲音。
“不是都把和離書給本王了嗎?現在又來救本王算怎麼回事?是看本王可憐?想要施捨本王嗎?”
“你東陵九如果想要活下去,需要別人的施捨嗎?被人施捨你,你會接受嗎?”東方奕彤冷笑道,卻是猛然才反應過來東陵九剛纔那句話的重要點,當即皺着眉頭問道:“你剛剛說和離書?那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給你和離書了?”
“東方奕彤,不得不說演戲你是一把好手,這世界演技能夠達到你這個級別的,怕是也沒人了吧。”東陵九譏諷的笑着,“和離書在本王衣服裡,需要本王拿出來給你瞧瞧嗎?”
聞言,見東陵九不像是在說假話,東方奕彤直接動手在東陵九身上摸了摸,隨後在東陵九的懷中摸出一封信,她下意識的打開看,卻是忍不住皺眉。
是和離書不錯,字跡也是她的,內容也是熟悉的,準確點說這封信就是當初她寫下的那封打算給東陵九的,每當看着夏曉蔓和凌宸逸恩愛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所遭遇的是那麼諷刺,哪怕心底那個時候都還惦記着東陵九,但是她卻是接受不了要和一個從一開始就是騙自己的人在一起,便想着一封和離書結束彼此的關係也好。
可是最後在接到消息說左思遠背叛東陵九的時候,那封和離書終究是沒有讓人送給東陵九,她直接藏了起來,但是等到她去南宮國見完南宮楚洵回來之後,這封和離書就不見了,她找遍了所有地方也都沒有找到,最後便不了了之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封信最後卻到了東陵九的手裡,她好奇自己那時候身邊就那麼幾個人,是誰揹着她將這封和離書送到東陵九手裡的?
“這封和離書你從哪裡來的?”
“不是你給本王的嗎?”
“不是。”東方奕彤冷聲道,正想要開口,在迎上東陵九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意後,解釋的話語到了嘴邊終究是沒有在出口,冷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東陵九,你聽清楚了,這封和離書是我寫的,但不是我找人給你的,另外如果你現在是因爲這封和離書和我鬧便扭而不走,那麼你大可不必,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說,要知道你現在在這裡任性,外面可是數百人爲了成功把你救出去拿命再賭,你就算不爲你自己想,也得爲那些人想,你的命是命,那些人的命也是命,且絲毫不比你的命差,現在我只問你一句,你確定還要在繼續耗下去?如果是的話,我現在轉身就走,如果不繼續鬧下去的話,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東陵九啞然失笑出聲,“東方奕彤,本王現在先暫且信你一次,待得從這裡出去後,本王在和你算清楚這些糊塗賬。”
看着說完這話的東陵九突然掙扎着站了起來,東方奕彤有一瞬間的傻眼,看穿她心中想法的東陵九當即似笑非笑的說道:“本王又不是不知道你會點穴,所以一早就防着你了,你剛纔點本王的穴道完全沒有作用,本王不動那不過是本王裝出來的罷了。”
想到自己被騙了,東方奕彤的臉色悠然有些難看,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只要東陵九現在跟她走,等出了這裡,在慢慢算賬也不遲。
上前去扶着東陵九,兩人快步出了營帳去,守在營帳外面的念傷和忘情看到這裡,當即上前來將剛剛扒下的那套盔甲胡亂的搭在了東陵九的身上,兩人緊緊的扶住東陵九,念傷更是彎下身去直接背起了東陵九,一行人快步往外走去。
眼看着前面巡邏的人突然變多了,念傷不得不放下背上的東陵九,和忘情相互用力扶着他走,爲了更好更快的逃出去,東方奕彤當即吹了個口哨,其他待命的人聽到這口哨聲後,直接點燃了周邊的營帳,隨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跑那麼快,去幹什麼呢?”
身後傳來一道低喝聲,東方奕彤等人腳下的步伐猛然頓住,皆是下意識的回過身去,正想着怎麼應付,周圍那些收到信號的人已然開始點火,看到火光的東方奕彤當即急中生智的指着那些人身後大喊道:“大人,那邊着火了,小的是去通知太子殿下,以及順便找水源的。”
聽到她的喊聲,那些人都下意識的回過身去看了一眼,發現有火光閃現,緊接着慘叫聲響起一片,那人帶領着的其他人皆是看得發呆,等他們在轉過身來時,東方奕彤他們早已跑出很遠一段距離。
就在東方奕彤他們往西方繼續跑的時候,逐影和追月也已經跑回來接應他們。
“王妃,夜千冥他們已經安頓好,不過前方寒煙的身份已經暴露,現如今他們正被數千將士圍困,我們現在必須儘快安全離開,他們才能夠抓緊時間突圍離開。”
聽了逐影的話,東方奕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寒煙他們所在的方向,此時那片地方火光明亮一片,兵器交接和慘叫聲混成一片,不由得微微皺眉,冷聲道:“按照計劃繼續往西方跑。”
他們一行人剛剛跑出大概十幾米,就看到前面一隊大概有數百人的將士手持兵器站在那邊,在看到他們後更是往他們所在的方向靠近,一行人想也沒想的往南方跑,然而跑出十幾米亦如是,又往北方跑,卻依舊是是如此。
還不等他們倒回去往東方跑,封以銜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現在東方攔住他們的去路。
“九王妃既然都來了這地兒,這是打算帶着九王爺去哪裡呢?”
宛如銀鈴般的聲音傳來,聽着這熟悉的話語,東方奕彤微微皺眉,在看到夏蓮湫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卻又微微釋然。
當初就曾收到消息說夏蓮湫離開了錦夏國,但是突然失蹤,後查證被封以銜給擄走了,只不過關押在什麼地方不知道,在加上他們對夏蓮湫這個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人沒有在意,自然也就沒有在意她到底在哪裡。
只是沒有想到現如今這人會直接出現在這裡,看那幾乎整個身子都已經撲倒在封以銜中,想來夏蓮湫和封以銜之間早已經狼狽爲奸勾搭在了一起。
“當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想本太子辛辛苦苦佈局了那麼久,現如今收網的時候果然沒令本太子失望,不僅有九皇叔這條大魚落網,就是九皇嬸也跟着上鉤,不過也不得不說九皇嬸你很厲害,竟然想到了縱火這一招,這的確險些打亂了本太子先前的佈局,不過還在這些將士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生活的人,他們對營帳被縱火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所以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以外,很久就會冷靜下來,按照事先本太子的佈局行事,不得不說九皇嬸你太大意了點,就這樣輕飄飄的落到了本太子的網中,說起來這還真讓本太子有些失望呢,畢竟這樣的話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了。”
戲謔的話語從封以銜嘴裡吐出來,東方奕彤也衝思緒中回過神來,收回看向站在他身邊夏蓮湫的視線,轉而落到了旁邊所站着的左思遠父子,當即冷笑一聲。
“原來不止是我們有預謀,就是你也早有所佈局,現如今我們落到你手裡,我們無話可說,不過至於你的人能不能抓住我們,那就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是嗎?”封以銜勾脣輕笑,隨即輕拍了兩下手掌,緊接着周圍那些手持盾牌的將士退開,弓箭手就從他們的身後顯現而出,那已經快要拉成滿月的弓箭蓄勢待發,似乎只要封以銜一聲令下,那些弓箭便可以全部射出來。
“九皇嬸,周圍這裡有兩千弓箭手,你覺得你們能夠從兩千弓箭手中逃跑?還是直接被他們給射成馬蜂窩?”
“如果不試試怎麼能夠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逃脫。”
“九皇嬸果真是心比天高,明明是必死的事情,竟然還說要試試,既然你說想試試,那本太子就讓你試試,反正你們若是真死在了這裡,本太子就說你們畏罪潛逃,在面對追捕之際頑固反抗,因此殞命。”封以銜冷笑着說道,下一秒當即揮了揮手,兩千弓箭手當即放箭,無數箭矢朝着東方奕彤他們的方向飛來。
東方奕彤正想動用內力企圖直接接住那些弓箭,不成想被念傷和忘情兩人扶住的東陵九卻是先一步腳蹬地面,整個身子凌空飛起,隨後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內力,將那些飛來的箭矢全部吸附住,更是滾成了一個球形。
周圍的人看到這裡都傻眼了,特別是封以銜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扭過頭目光死死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夏蓮湫,此時夏蓮湫和他一樣,不止是驚訝,整個人完全都傻了。
先前抓住東陵九的時候,在封以銜的吩咐安排下,她就已經想辦法封住了東陵九的武功,也就是說東陵九應該是半點武功都沒有,可是現如今身上卻散發出凌厲的內力氣息,看那樣子顯然是武功沒有被封住。
弓箭手的箭矢還在持續飛來,東陵九用內力凝聚的那個由箭矢所累積的球也越來越大,就在他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原本緊緊合住的雙手突然伸展開,那原本已經成爲球形的箭矢也全部散開往那些弓箭手飛去。
那些站在弓箭手前面的手持盾牌的將士反應稍快的,連忙拿着盾牌抵擋,但是也有一部分直接被箭矢穿透盾牌身死,至於反應慢的卻是因爲抵擋不急直接被箭矢刺中身亡,而躲在那些手持盾牌身後的弓箭手們更是大面積直接被那些箭矢刺中,死的死,傷的傷,一時間慘叫聲連連,在這片較爲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突兀。
兩千弓箭手只是眨眼功夫基本上全部報廢,封以銜的脾氣再也是忍不住了,在把懷中的夏蓮湫扶正後,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夏蓮湫的臉上。
“夏蓮湫,你不是說東陵九的武功被你封住了嗎?爲什麼他現在還有武功?而且內力還這麼雄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我想九王爺他只是……”
“賤人,你該不會是因爲本太子近來折磨你,你想着報復本太子,所以就沒有把東陵九的武功給封住?還是東陵九買通了你,你先是給他封住了武功,在騙住本太子後,你又悄悄做了什麼手腳,讓他被壓制的武功又回來了嗎?”
“太子殿下,你相信我,我沒有那麼做,九王爺他也沒有收買我,他……”
“賤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太子留你還有何用?”
低喝一句的封以銜打斷了夏蓮湫後面的話,只是這一次卻是沒在給夏蓮湫繼續開口的機會,直接伸手撥出旁邊左皓棋手中的長劍直接刺穿了夏蓮湫的胸口。
“太子殿下,你不是說只要我乖乖聽話,待得他日你登基稱帝,後宮佳麗三千獨許我一人,爲什麼你現在還對我出手?你……”
“那種騙人的話你也相信?夏蓮湫,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封以銜勾脣冷笑道,手中的長劍直接抽了回來,鮮血便從夏蓮湫胸口處噴濺而出。
“封以銜,你以爲我死你就還活得下去嗎?你錯了,我死你也一樣會死,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下來陪我,到時候黃泉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孤單,啊哈哈……”
夏蓮湫狂笑着,然而封以銜卻是再次出劍,手中的劍直接劃過她的脖頸。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夏蓮湫嘴裡的話聲戛然而止,瞪大着雙眼,整個身子往後倒去,只是她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意,不止是封以銜看見了,就是周圍的左思遠他們也都看見了。
他們這邊發出這麼大的事情,彼時半空中的東陵九在手中凝聚成球形的箭矢全部散出去之後,整個人便因爲內力透支而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身子直接往下方跌墜了下去。
“王爺……”
逐影等人急切的叫出聲來,卻是看得一道嬌小的倩影凌空飛起,直奔着跌墜下來的東陵九所飛去,在看到那人是東方奕彤後,一行人心底長鬆一口氣,想着這一幕估計還能讓自家王爺心底好受很多呢。
東方奕彤在半空中接住東陵九整個身子後,便帶着東陵九整個身子慢慢往地下落去,此時看着躺在自己懷中臉色蒼白如紙的東陵九,她的心底驀然升起一陣心疼。
兩人安全的且穩當的落到了地面上,在接過來逐影遞過來的丹藥,東方奕彤在把丹藥喂進東陵九嘴裡,又忙動手往東陵九的體內輸送了一些內力。
不曾想自己剛剛輸送了一點點內力到東陵九的體內去,卻發現自己再也輸送不了半分,她很快便明白不是她的內力沒有了,而是東陵九在阻止她繼續輸送內力。
“王爺,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你……”
“本王就算在虛弱,也不需要你一個女人來保護。”東陵九冷聲道,“現在情勢還不算太糟糕,趕緊撤回你的內力,本王還可以堅持得住。”
東方奕彤雖然想要堅持往東陵九體內輸送內力,卻也不想在大敵當前和東陵九繼續僵持,打着自己留着全部內力到時候一樣可以保護東陵九的主意,東方奕彤當即撤回了自己的內力。
旁邊的逐影幾人當即爭搶着說要爲東陵九輸送內力,奈何也都被東陵九給拒絕了。
“這種生死之境還如此互相顧忌,互相爲彼此着想,果然是夫妻情深、主僕情深啊。”
嘲弄的話語再次傳來,逐影他們這邊的爭執也暫時告一段落,衆人皆是冷眼看着封以銜,以及戒備着周圍的人防止他們偷襲。
“不過饒是你們大家再是情深,今日也必死無疑。”封以銜嘲諷着說道,衝着身邊一臉複雜之前的左皓棋下令道:“左將軍,本太子命你帶着剩下的將士誅殺東陵九這夥叛賊餘孽,即可動手,不得有誤,如若完成不了任務,你便提頭來見!”
“太子殿下……”
左思遠急聲叫了一句,正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在觸及到封以銜那抹冷冽的眼神後,到了嘴邊的話語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當下有些無奈的低下頭去。
封以銜用腳趾頭都知道左思遠想說什麼,肯定是想說這事左皓棋完不成,可以讓其他人來做,亦或者是更爲直接的說他就左皓棋一個兒子,如果唯一的兒子沒了,他還有什麼盼頭,不過這些都是左思遠擔心的,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左思遠還是左皓棋他們兄妹,死於不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們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雖然說比起其他棋子好上那麼一丟丟,但廢了便廢了,死了便死了,反正空缺的位置還在,找個可以代替的人佔據那個位置,只需要聽他的話,任憑他差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