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傷口沾水,疼意席遍全身,緊咬牙關的東方奕彤終於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沒想到你還挺能忍的,這會兒才發出一點聲音來。”
聞言,東方奕彤下意識的轉頭怒瞪了一眼那平躺在旁邊岩石上的黑衣男人,毫不掩飾自己此刻心底的憤怒。
剛剛黑衣男人雖然出手救她一命,並且也以最快的速度將她帶離了距離皇家騎射場很遠的地方,但是她還沒得及適應被人帶着在半空中飛來飛去,還沒好好的感受那種感覺,伴隨着黑衣男人毫無徵兆的突然鬆開手,沒有半分心裡準備的她就從半空中被丟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身上的疼痛感更是呈現百倍趨勢侵襲着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
她心底一萬次想開口問黑衣男人這麼做是幾個意思?
是嫌她身上的傷不夠重,還是想要直接摔死她?
“東方二小姐,你要弄明白剛剛是我出手救了你,你現在不感激我就算了,反而還滿臉仇視的看着我,我倒是不明白,我有哪裡做得不好,得罪你了嗎?”
“知道是哪裡有問題,卻還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們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東方二小姐這話還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承認南宮楚澤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但是就我,我敢保證自己絕對是個好男人。”
“是嗎?如果是好男人,你會不知道我是一個弱女子,外加剛纔受那麼重的傷,需要輕輕的放到地上,而不是直接從半空中拋下來嗎?”東方奕彤磨牙道。
她此時要是體力尚好,沒受傷的話,她一定衝上前去找這男人過幾招。
哪怕真的不能夠撂倒這黑衣男人,但至少可以過乾癮,發發心中的怨氣。
“關於這一點,我得補充我剛纔未說完的話,我向來都是個不知道憐惜人的人,準確點說沒長溫柔細胞,另外就是我帶你一個大活人用輕功趕路飛了那麼長時間,內力損耗得差不多了,得稍作休息後纔可以用內力繼續趕路,所以剛纔把你從半空丟到地上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而爲之,只是沒來得及提醒你。”
不是故意,且只是沒來得及提醒她,他這話的意思就是無意的咯?
現在她主動糾纏此事,還是她的不對勁了?
這一刻東方奕彤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覺得自己和麪前這男人說話完全有代溝。
說了等於白說,爲了保存體力,她也沒有了繼續貧嘴下去的心思。
想着自己這樣清洗下去,一時半會兒也清洗不乾淨,而且這水還冷得徹骨,她索性不再處理傷口,直接起身就往山下走去。
“你去哪?”
身後傳來黑衣男人的問話聲,東方奕彤腳下的步伐愣是停都沒停一下。
“回皇城。”
黑衣男人明顯愣了一下,好心出聲提醒道:“現在太陽都已經落山了,你就算想回去,在天徹底黑之前也不一定能夠走出這座山,我看你還是安心的在這裡待一晚上吧,最起碼這裡有水源,不會被活活渴死。”
對此,東方奕彤輕哼了兩聲,卻是不再理會。
她心底自然知道這會兒徒步下山肯定是走不到皇城的,到時候還是得在山上過夜,與其盲目找不到方向的走,還不如就地紮營。
最起碼這處地方有水源,還寬闊,而旁邊也有山洞可以藏身,哪怕是下雨也不會淋溼,所以她這會兒自然不是回皇城,而是去找些草藥來敷傷口,以及撿些乾柴來生火。
雖然她很想這一切都叫那黑衣男人來做,可很顯然那男人是個大爺,她估計喊了也是白喊,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動手來得快。
躺在岩石上的黑衣男人看了一眼東方奕彤離去的背影,見她一走一停的在撿柴,想到她剛纔的態度,覺得自己的擔心簡直就是多餘的。
扭頭又看了一眼遠處正完全落下山那邊的太陽,眼見暮色四合,夜色即將來臨,黑衣男人直接從岩石上起身,轉身走入了森林深處。
東方奕彤隨手弄了些自己認識的且又止血的草藥和撿了點乾柴回來時,卻發現沒了黑衣男人的身影,她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進了山洞去查探一番,發現裡面沒有什麼毒蛇猛獸居住,她這纔拿着撿來的乾柴和找來的草藥進了山洞去。
將草藥用石頭搗碎敷在傷口上,她又才利用最原始的辦法開始鑽木取火。
去而復返的黑衣男人回來時就正好看到東方奕彤在鑽木取火,還不等他開口問她在做什麼,緊接着驀然燃起的火苗卻是瞬間解了他心中的疑惑,心底也不由得高看了東方奕彤一眼,這種辦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沒有火摺子的情況下還能夠把火生起來,不得不說東方二小姐你真是個天才。”
聽出黑衣男人話語中難得有一絲稱讚,東方奕彤愣是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不是她傲嬌,實在是餓得沒力氣說話了。
而且身上的傷口本來就嚴重,在加上剛剛找乾柴和找草藥一路折騰,又加上鑽木取火耗費心神,這會兒她簡直是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雖然她更想現在出去找點能吃的東西,可是她怕自己這副殘敗身子出去,能吃的東西還未找到,就先半路猝死了,所以她決定還是暫時保存體力,一切等天亮了再說。
自己的迎合連冷臉都未換來一個,黑衣男人也不生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南宮楚澤的一頓毒打讓你脫胎換骨宛如新生,你的身上一下子藏了那麼多秘密,怎麼辦,這讓我這個盜神突然對你有了很濃烈的興趣。”
“你對我有興趣是你的事情,我對你沒興趣就行了。”東方奕彤淡淡的說道,話語中卻是夾雜了一絲淡淡的怒意。
伸手拿過旁邊的乾柴添進剛剛燃起的柴堆上,東方奕彤這才微微移動身體往後退了退,隨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靠着身後的岩石睡了過去。
至於問她爲何生氣,她只想說不過是救她性命而已,用得着把她帶到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嗎?害得她挨凍的同時還得捱餓,這日子也真是夠了。
見東方奕彤臉上的弧線太過冰冷,黑衣男人直接從懷中掏出幾顆野果,擡手正要往東方奕彤的方向丟過去,想到東方奕彤剛纔說的話,以及藉着火光看着她身上斑斑血跡,便又放棄了粗暴的辦法,徑直走到了東方奕彤的身邊去。
本就警覺性高的東方奕彤並沒有真的睡着,也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黑衣男人對於她的警覺表示很滿意,直接將拿在手中的野果遞到了她的面前晃了晃。
“剛剛我出去在某棵樹上摘了這些野野果回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野果,但是我吃了幾顆試過了,這些野果可以吃,且沒有任何毒素。”
“謝謝。”東方奕彤低聲道。
發現那些野果是她不怎麼喜歡吃的棗子,可爲了填飽肚子,東方奕彤還是伸手從黑衣男人手中拿過一顆棗子在身上隨便擦拭了兩下,就要放進嘴裡吃,不曾想她還未咬到棗子,手中的棗子就被黑衣男人奪了過去。
“等着,我去洗乾淨拿過來。”
聽出黑衣男人話語中的幾分嫌疑之意,東方奕彤咧嘴輕笑,並未言語。
她是不是該說這男人窮講究了點?
難道不知道這是出門在外麼?
好在是現在情勢算不得多嚴峻,他們並不是什麼生死攸關,如果放在求活命之際,只要東西沒毒,哪怕是沾染了泥巴她也吃得下去,更別提這些棗子還是從樹上直接採摘下來的,能有多髒?
“拿去吃吧。”
看了一眼將洗乾淨的棗子遞到她面前來的黑衣男人,東方奕彤毫不客氣的伸手,拿過幾顆棗子就往嘴裡塞,隨後將棗核吐了出來。
“吃東西狼吞虎嚥,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文靜樣子,真懷疑你們將軍府的行爲舉止到底差到什麼地步,才能夠教出你這種不顧自身形象的女子來。”
“你有過那種看着自己慢慢死亡的經歷嗎?”東方奕彤嗤笑道。
問他有過那種經歷嗎?沉思片刻的黑衣男人無聲的笑了。
他自然是經歷過那種看着自己慢慢死亡的事情,而且還不止一次呢。
此時黑衣男人隱藏在面具上的臉難道有所動容,只可惜因面具遮擋,東方奕彤完全看不見,而她也沒有要去探究的心思。
“如果你有過那種經歷的話,你就應該明白在活命面前,良好形象狗屁都不是,因爲它在關鍵時刻完全沒有半點幫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權利、武力爲尊,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誰就有發言權。”
“怎麼?難道你經歷過?”黑衣男人追問道,也自動性忽略了東方奕彤後半句話。
“是呀,經歷過還不止一次。”
“什麼時候?在將軍府被張霖敏母女折磨的時候?”
“那點皮肉傷壓根算什麼,簡直就是小兒科,我以前受過比那更重的傷,我……”
還想要繼續往下說的東方奕彤猛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怕有人由此跡可尋去追查她的過去,到時候就勢必會遭到懷疑,她可不想被人當成獵物盯着,當下便硬生生住了口。
她不說話,黑衣男人也沒有開口,山洞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東方奕彤突然又覺得自己住口得太突然,反而引人注意,便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轉移話題道:“剛纔吃的這種野果叫棗子,現在表皮是綠色的時候,叫青棗,等再過一段時間外表變成紅色的時候,叫紅棗,這東西具有補血的功效,不過見效慢而已,長期吃的話還是不錯的,最簡單的保存方法就是曬乾,然後泡茶喝。”
“你懂得好像很多?”
“見得多,自然就知道得多。”
“是啊,而且我看你對於野外生活似乎也很有一套。”
“那是自然,常年行走在外,不講究點生存技巧,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說完這句話後,東方奕彤忍不住伸手猛拍了幾下腦門。
她還真是戒備心放低了,剛剛纔說要好好注意說話分寸,可怎麼就和這黑衣男人說話時,就又各種不管不顧起來,還真是老底都快揭出來完了。
用餘角視線打量了一眼正在加柴火的男人,見他臉上是冷冰冰的銀色面具,東方奕彤忍不住無奈,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聽進了多少話。
“因爲東方二小姐被退婚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在加上東方二小姐突然轉了性子,我前幾日閒來無事翻過不少卷宗,看卷宗上記載東方二小姐近五年足不出戶,而五年之前出皇城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剛剛東方二小姐你卻說常年行走在外,這話於情於理好像有些說不通?”
黑衣男人的問話聲傳來,心底還正在質疑黑衣男人肯定沒注意剛纔談話內容的東方奕彤忍不住撫了撫額,頭真的好痛,有木有?
“你剛剛都說你翻看過關於我生平的卷宗了,既然如此,你對於我的行蹤就應該非常瞭解,而你現在卻又反過來問我,這豈不是自相矛盾?還是你在懷疑卷宗作假了?”
“東方二小姐的反應能力和辯駁能力果真是強,難怪今日不止是張霖敏母女,就是南宮楚澤那個男人也都栽到了你的手裡,當真是厲害。”
聽出話語這的打趣之意,東方奕彤不屑的切了一聲,頓了頓又出聲追問道:“你叫陰幽?”
“剛剛從毒老口中聽到的?”
“你先回答我陰幽是不是你的名字。”
見黑衣男人點點頭算是承認,東方奕彤心底吐槽自己總算是知道他名字了。
上次和樑舒灝在醉仙樓見面時,她雖然抱着趁機打探點消息的想法,但是當時她和樑舒灝兩人雖然提及了刺客事情,可因爲樑舒灝一句說知道刺客在浴桶裡的話,她便打住了問消息的話語。
再然後就是和樑舒灝聊其他的事情,還沒來得及開口,樑舒灝就被人給叫走了,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她還想着在過幾日找個空閒時間約樑舒灝吃飯,順便打探點消息呢,現在就知道了這人名字,如此一來下次打探消息就更加方便了。
“剛剛毒老說你是江湖上有名的盜神?這事是不是真的?”
“怎麼,我看上不去不像?”
“不,我的意思是下次有什麼值得偷的好寶貝,記得告訴我,也算我一個。”
“我沒聽錯的話,東方二小姐這話的意思是要和我當偷盜慣犯?”
東方奕彤挑眉,“怎麼,難道不可以?還是你覺得我不可以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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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幽搖頭,“只是覺得你一個深宅女子難道不該是彈彈琴、刺繡、畫畫什麼的?”
“那些是女人才會幹的事情,我不喜歡。”東方奕彤撇嘴道。
靠,上輩子幹的最多的就是這些玩意,她現在就是閉着眼睛都辦得到。
何況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用爲了執行任務去扮演各種角色,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她會傻到再回去過那種日子嗎?自然是過自己想要的自有自在的日子。
比如說探險、環遊世界、或者是盜墓?
嗯,後面一個她也就是想想,畢竟去挖墓這種事情還是比較瘮人的,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害怕,只是覺得那樣做逝者太過不尊重,相比之下,她更熱衷於去偷別人家的寶貝。
“你難道不是女人?”
“女兒身,漢子心。”
仔細盯着東方奕彤上下打量了一番,陰幽贊同的說道:“倒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困了,先睡覺了,爲了防止被偷襲,我們輪流值班,現在上半夜由你守,下半夜的時候你叫醒我,到時候我守夜,你睡覺。”
“這個我無異議,不過在你睡之前,我還要給你兩樣東西。”
看着說完話的陰幽朝自己直接猛丟過來兩樣東西,一把抓住的東西東方奕彤滿臉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和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玉盒子。
“這是什麼?”
“小瓷瓶裡的粉末是止血藥,小玉盒子的膏藥對傷口癒合很有療效,這兩樣東西剛纔就想要給你的,結果一時半會兒忘記了,你如果不想傷口化膿,就趕緊塗抹在傷口上吧。”
聞言,東方奕彤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心情。
她敢打賭這叫陰幽的男人不是真的忘記了,而是故意的。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叫陰幽的男人不是她什麼人,沒必要對她好,所以她不生氣,好長時間後,東方奕彤才驚覺自己炸毛的心情一點點順暢了不少。
“剛剛你把我從半空中丟到地上,你說是你內力不足,來不及提醒我纔會那樣,這會兒你說藥是忘記給我了,看在你記性不好且這麼不懂人情世故的份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陰幽大人,小女子我要脫衣服擦藥了,你可以先出去嗎?”
“又不是沒看過,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
東方奕彤內心是奔潰的,但也得承認對方說得很在理。
畢竟之前一絲不掛還往對方身上倒貼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現在不過是當着對方的面脫下外套,要知道里面還有衣服遮住重點部位呢,的確是沒什麼好矯情,覺得不好意思什麼的。
想她以前男女混搭外出執行任務受傷時,也都是搭檔幫忙處理傷口,有些時候有些傷口在特殊部位時,連脫光衣服的事情都幹過,那時候都敢,現在又有什麼不敢?
“算了,你想不出去就留下吧,反正我當着男人的面脫衣服這種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是第一次幹。”陰幽冷聲重複道,“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名聲這東西早八百年前都被拿去喂狗了,何況不是我不在乎,是完全沒給我在乎的機會,就好比現在,你明知道我要脫衣服擦藥,卻還杵在這裡不肯走,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拖着傷一直和你耗着吧。”
漫不經心的話語從東方奕彤嘴裡傳出,陰幽盯着她臉上那抹決然的表情,隱藏在面具下的臉終於是有些繃不住。
就在他遲疑了一番,正要從地上起身離開時,他前方的東方奕彤卻是已然褪下了上衣,開始用膏藥輕輕塗抹在肩胛處和胸前的傷口上。
新加進火堆裡的乾柴猛的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燒得十分旺,而穿過火光看向對面的東方奕彤,雖然有些看不清楚,卻是讓陰幽覺得這一刻的東方奕彤看過去有種別緻的美。
直到乾柴燃燒殆盡,火焰退下,耳邊傳來東方奕彤提醒說乾柴已經燃完了的提醒聲,陰幽纔有些尷尬的回過神來,悻悻的收回目光,隨手添了幾根乾柴,起身就往外走去。
“喂,我身上傷口都擦好了,但是背上的傷口我擦不到,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剛剛走出幾步的陰幽腳下步伐猛然頓住,卻是遲遲未轉身,也遲遲未開口。
“就像你剛纔說的,反正你之前也看過我的身子,這會兒在扭捏反倒顯得有些矯情了,你過來幫我一下吧,何況我都不介意被你看光,你多看兩眼還怕不成?”東方奕彤再次出聲道。
她想自己也真是出息了,被陰幽莫名其妙擄到這裡來不說,這會兒還主動要求對方給自己塗傷口,她真是越想越覺得鬱悶。
她本來是想着塗抹哈前面就算了,後面的傷口暫時不管了,但是她得承認陰幽給的這藥效果非常之好,和上次樑舒灝給的藥膏幾乎是如出一轍,就連藥膏散發的清香味也都是一樣,她估摸着這膏藥出自同處。
原本灼痛的傷口在塗抹上藥膏後就不疼了,這效果如此之好,她自然是捨不得放棄這麼好的治療機會,她這會兒厚臉皮的在趕別人走後又開口讓對方幫忙塗抹膏藥,總之完全是抱着自己明明可以少受罪,爲何要多承受幾輪痛苦想法。
要知道有資源不利用那是傻子行爲,她纔不會傻到爲了那點志氣就強咬牙撐着。
何況志氣這東西也不是用在這種來逞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