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稍作遲疑後,一聲不吭的他徑直轉身,直接走到了東方奕彤的身邊去,隨手拿過東方奕彤手中的藥膏,用指腹沾染了一點,隨後開始給東方奕彤塗抹傷口。
藉着火光看清東方奕彤背部上那些錯綜交縱的疤痕,一道道粉嫩的傷痕讓他那雙原本清冷的眸子微微閃爍了兩下。
想他早幾年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身上的傷也亦不過是如此,而東方奕彤一個深宅女子身上的傷卻如此之多,足以想象在她在將軍府忍氣吞聲那些年,到底也都承受了些什麼。
“那個……我傷口塗抹好藥膏了嗎?我可不可以穿衣服了?這地方真的好冷啊!”
詢問聲傳來,注意到自己失態的陰幽收回自己飄飛的思緒,心底有些惱怒的同時,更是乾咳兩聲有些尷尬的說道:“馬上就好了,在稍等片刻。”
不動聲色低低的哦了一聲,東方奕彤便不再說話,內心卻是無比的煎熬。
特別是在感受着陰幽的指腹遊走在她的背部時,那灼熱的指腹一寸寸灼燒着她的肌膚,讓她感覺自己渾身宛如過電流一般,那種身體控制不住想要顫慄的感覺就宛如她和秦逸瑞兩情相悅,情動時被他撫摸時的情景,所以她莫名的有些害怕,只想着擦藥這個環節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結束。
此刻她心底也打定主意,今日過後,除非生死攸關之際,否則以後再也不要輕易讓一個男人爲她擦藥了,因爲這種時刻真真是最爲艱熬了。
“藥擦好了。”
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的東方奕彤此時聽到這句話簡直宛如活得特赦一般,直接動手將衣服拉了上來,卻是因爲動作弧度太大,衣服沒拉上來不說,反而還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鑽心的疼意讓她的動作不得不變得遲緩,甚至是停了下來。
“明知道身上有傷,還這麼沒輕沒重,我看你壓根就是不知道疼。”
陰幽淡淡的說着這席話,手上蓋好小玉盒子的他也當即鬼使神差的動手將東方奕彤褪至腰間的衣服提起,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去。
這個動作東方奕彤不知道陰幽是抱着什麼心態來做的,但是對於此刻本就心思想歪的她來說卻是有些尷尬的,忙扯開嗓子不滿的說道:“誰說我不知道疼了,要不你來試試受我這身傷疼不疼。”
“那真是可惜了,我目前好好的,並未受你這身傷。”
“別太得意,指不定下次你就會變成我這樣了。”東方奕彤磨牙道,也因爲陰幽剛纔淡然接過她的話讓她心底長鬆了一口氣。
“藥擦好了,就早些休息吧,要知道上半夜可沒多久就快要過去了。”
現在她流了那麼多血,保存體力是尤爲重要的,當下點點頭,也不再囉嗦,直接依靠着牆壁睡了過去。
許是覺得這樣也還是會碰到身上的傷口,也不怎麼睡得好,她便直接挪了挪身子,直接躺到了那凹凸不平岩石上睡了過去。
執行任務那些年,東方奕彤閱人無數,也不止一次覺得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想她和陰幽算起來明明只見過兩次面,雖然覺得陰幽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十足的好人,但也感覺他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哪怕她心底數次提起戒備,防着陰幽出陰招害她,可心底卻又莫名的覺得陰幽不會那麼做,然後戒備心一點點消散,甚至還從心底生出一種和陰幽在一起時很安心的感覺。
遇上這種感覺,東方奕彤最後用了瘋子和傻子來定義自己的這種現象。
畢竟對一個只見過兩面,且完全不瞭解,不,準確是說對方戴了面具,她連對方長什麼樣,連一點信息資料都沒有,卻會生出一種安全感來,這讓她真的不得不懷疑自己瘋了。
到底的累得慌,收起腦海中複雜的思緒,東方奕彤雖然說是閉着眼睛,但是卻一隻沒有睡着,她以前一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可是秦逸瑞的事情發生後,她開始不再信自己的眼光,也不再聽信心中的感覺。
哪怕覺得陰幽這人不會突然對她下陰手,該防的還是得防,這是他們當初進行魔鬼訓練之時,教官教給他們的第一條戒律。
他們當時走的是國際刑警組織,做的卻是殺手的事情。
教官當時就說像他們這種人最忌諱動情,那樣會影響判斷,還說就算是自己身邊的親人,也會突然倒戈對你下狠手,所以時刻都得提防着,更別說是一個不瞭解的陌生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估摸着上半夜過去了一段時間,不等陰幽開口叫醒她,東方奕彤便自己睜開了眼睛,她開口讓陰幽睡覺,陰幽卻說不困,他繼續守着,讓她在睡會兒。
注意到陰幽一直保持着先前她躺下之時的姿勢不曾移動過,東方奕彤心底對陰幽高看了兩分,見陰幽堅持說不睡,她也不再矯情,躺下繼續睡。
而這一次卻是慢慢的經不住睏意席捲,戒備心越放越低,索性到最後就真的睡了過去。
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傳來,陰幽知道這一次的東方奕彤纔是真的睡了過去,而這會兒他也大膽的藉着火光盯着東方奕彤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
今天他刻意製造的這短暫的相處,讓他對東方奕彤感興趣,也對她的過去好奇起來。
放眼這些年他走遍無數地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第一次被東方奕彤這樣一個女子所吸引,那日房中被東方奕彤猛然一抱,他那顆死寂般多年來不起一絲波瀾的心第一次活了起來,更是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
要說這世間誰配陪他一起站在高處,他覺得那個人非面前的東方奕彤莫屬。
在他看來,東方奕彤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個禮物,這輩子也註定會成爲他的女人,成爲那個可以與他攜手共進退的女人,也是這世間他唯一承認與他最配,且擔得起重任的女人!
娶到東方奕彤是他的目標,而得到她的身心也是他接下來需要努力去做的事情。
這以後,他的人生中總算多了另外一件大事。
又在原地呆坐了片刻,眼見着對面的東方奕彤因爲冷蜷縮着身子成一團,陰幽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後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起身走過去搭在了東方奕彤的身上,又才輕腳輕手的出了山洞,幾個閃身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東方奕彤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山洞裡已經沒有了陰幽的身影,唯一留下的便是那件搭在她身上的衣服。
出了山洞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東方奕彤便開始沿路下山。
沒走出多遠,就遇上了帶着人在森林深處四處搜查她下落的溪風。
在溪風的幫忙下回了皇城,而這回皇城的路上,東方奕彤也從溪風的口中瞭解到不少關於她這一夜未歸,皇城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因爲皇家騎射場之事在皇城內不脛而走,東方奕彤的事蹟再次在皇城內傳得沸沸揚揚起來,回到將軍府的東方奕彤對於那些傳聞不怎麼在意,只是回到先前住的院子裡好好養傷。
而相比之下,張霖敏和東方奕影母女二人此次在皇家騎射場事件中卻是受到了不小影響,每次他們出門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夠被人奚落一番,總之是夾着尾巴做人。
張霖敏母女二人心底雖然萬分不甘,卻也沒敢多去蹙東方奕彤的眉頭,只是安安靜靜的生活在自己的院子裡,實在氣不過的時候就拿下人們撒撒氣。
對於伺候一個陰晴不定說天晴就天晴,說下雨的就像下雨,完全毫無徵兆就發怒的主子們,下人們也覺得十分憋屈,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們一致認爲夫人和大小姐脾氣不好,是因爲在皇家騎射場被東方奕彤給咬了幾口,可是他們衆人覺得反常的是夫人一改往常看不慣東方奕彤的態度,竟然主動拿出將軍府庫房內最好的傷藥給東方奕彤治傷。
東方奕彤是身上有傷,不代表腦子壞掉了,下人們不明白的事情她卻是早就看透了。
她明白張霖敏母女二人現在不過是在討好她,希望她不要在折騰出幺蛾子來,而她也同樣明白,現在張霖敏他們母女處於弱勢在向她低頭,一旦得勢後,勢必會再次和她對着幹。
不過她真的不在意這些,她最重要的就是養傷,等養好傷一切都好說。
而就在東方奕彤日復一日的盼着身上的傷快些時候好起來,每天過着還算悠閒的日子時,殊不知大禍已然從天而降,此時遠在皇城的無數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
皇宮,御書房。
“父皇,這封欒國皇室未免欺人太甚,我們現在也不過是找他們出兵騷擾一下錦夏國邊境,以此達到警告以及制衡四方關係的效果,可他們竟然還想着聯姻之事,這聯姻就罷了,竟然還想着讓東陵九那個廢王娶幽若妹妹,他們這簡直就是不把我南宮國皇室放在眼底。”
南宮楚澤的話擲地有聲,端坐在龍椅上的南宮嘯天聽得眉頭連連緊皺。
伴隨着他不開口,御書房的空氣再度低了兩分,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也變得越發的壓抑起來,其他幾個大臣面面相覷一番後,也都低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全部靜默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端坐在龍椅上的南宮楚澤才低低的嘆息了一聲,視線落到了樑宏源的身上。
“樑大人,這些年當屬你爲朕解了不少心事,你倒是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理最好?”
“皇上,臣想了這麼久,也暫時沒有可行之法。”樑宏源無奈道,“封欒國皇帝在信上寫得十分明白,如果想要他們出兵制衡四國關係,那麼就必須得將公主遠嫁封欒國與九王爺成親,很明顯這只不過是他們一個可以正大光明挾持南宮國皇室人員的藉口,如果公主真的遠嫁到封欒國成爲九王妃,這日後對我南宮國來說勢必不利。”
“可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一旦武夷國和錦夏國兩國再次聯手對我國進行大規模夾擊進攻,如若前線因爲防禦不夠而失守,我們就只能現在與聯手後的錦夏國和武夷國拼個你死我活,單憑將士人數和將士裝備,我南宮國自然是不懼怕他們兩國聯手,可如果錦夏國的巫蠱師出手,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話到最後,樑宏源的聲音也低了兩分。
真要他說自然是希望按照封欒國皇帝在信上寫的那樣把南宮幽若嫁過去的,這樣至少可以短時間內讓南宮國所有人大喘一口氣,至於其其他事日後在慢慢計劃。
他心底雖這麼想,卻終究是不敢真開口這麼說。
南宮嘯天后宮佳麗三千,當年除了皇后娘娘爲他生育南宮楚澤和南宮幽若這兩個孩子以外,後宮還有簫、淑、賢、德四位嬪妃也爲其孕有過子嗣。
簫妃林婉兒爲南宮嘯天育有一子南宮楚洵,其子自幼聰慧,能文能武。
雖說南宮楚澤自幼被立爲太子,但是廢太子之事每個皇室都可能會發生,而當時南宮楚洵各方面都優良,爲了避免廢太子之事發生,十年前,皇后蕭芸慧爲保南宮楚澤這個太子之位永不被人覬覦和奪走,繼而發動後宮政變,曾設了幾場大局,而一向單純的林婉兒往裡跳了,害了自己的孩子南宮楚洵。
南宮嘯天最忌諱的就是手足殘殺,早年便下了禁令,一旦發現誰想要謀害兄弟姐妹,直接斬立決,在聽聞林婉兒下藥毒害南宮楚澤這個太子時,龍顏大怒,便下令將林婉兒和南宮楚洵斬首。
林婉兒自幼父母身亡,爲了混一口飯吃,過了不少苦日子,在被人們欺辱之後,她發誓要成爲人上人,正巧那年選秀女入宮,她便混在其中進入宮中。
她和南宮嘯天相遇之時是在一次在宮裡迷路,遇見了南宮嘯天,卻並不知情南宮嘯天是皇帝,與其交心,她的江湖見聞和識大體很快博得南宮嘯天欣喜,隨後一躍枝頭變鳳凰,從普通宮女成了簫妃,而兩人的相逢也爲兩人的感情做了奠基。
林婉兒當年是唯一一個毫無任何身份背景成爲有名有份的妃嬪,後來更是無數人爭相效仿過她的行爲作風,只可惜無一人成功過。
在東窗事發之時,林婉兒再笨也知道自己被設計了,可沒人爲她作證,更沒有外家支持,她苦苦哀求南宮嘯天,最後更是以命換命,橫死在南宮嘯天面前,這才得以保住了年僅八歲的南宮楚洵。
而在林婉兒死的當晚,南宮楚洵便被髮往邊疆,且沒有聖旨傳召,永不能回皇城。
淑妃尹敏敏生了個女孩,南宮嘯天爲其賜名爲霓棠。
在霓棠三歲那年,被太醫院的御醫診斷出心臟有問題,五歲那年,霓棠因病去世。
尹敏敏因想逝去的霓棠久思成疾,後鬱鬱寡歡,現如今已然宛如木偶一般,沒有了自我意識,吃穿住行全靠宮女照顧。
賢妃殷玉瑩早年生了一個公主,南宮嘯天對霓棠的死耿耿於懷,便爲之取名爲霓漾,兩年後殷玉瑩又生了一個小皇子南宮楚溢,只不過南宮楚溢出生沒幾天就夭折。
三年前,霓漾去陪殷玉瑩去寺廟拜佛,偶遇戶部尚書楊遠照的兒子楊錦文,兩人一見鍾情,半年,霓棠就下嫁給楊錦文,隨後賢妃以思念故去的南宮楚淮,以及爲南宮國皇室祈福爲由,在南宮嘯天那裡求得一道聖旨,去了皇家寺廟潛心參佛,不問世事。
德妃畢文瀾當年懷孕後因難產致死,她強撐着最後一口氣將孩子生了下來,但是兩年後檢查出孩子智力有問題,還時不時就發瘋,現如今被南宮嘯天封了個世襲王爺,整日待在行宮內不所出。
也許是因爲覺得女孩不參與朝政,南宮嘯天向來就喜歡女孩多一些,在加上霓棠公主病逝在他心底留下陰影,對最後出生的幽若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在霓漾下嫁給楊錦文,便開始不怎麼回宮後,他更是把所有寵愛都集中在了南宮幽若的身上。
現如今南宮國皇室除了南宮幽若以外,其他沒成婚的也都是皇子,要南宮嘯天把自己最寵愛放在手心裡疼愛的南宮幽若以保全利益而將她送嫁到在東邊的封欒國去,他定然是捨不得,深知這些道理的樑宏源終究是沒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來。
其實他心底也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只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又到底是對是錯,那個人會不會怪他,所以他心中也還在猶豫到底是提議還是不提議?
“樑相爺說得對,據說這錦夏國巫蠱師操控能力極強,他們想要操控誰,簡直輕而易舉,總之這事可謂是防不勝防,如果他們的巫蠱師在戰場上使用巫蠱之術大面積操控我軍將士,那些被操控的將士臨時倒戈大肆對我軍將士出手,那些毫無防備的將士們到時候肯定會中招,那樣我南宮國就岌岌可危矣。”禮部尚書秦兆陽出聲附和道。
“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你們讓朕如何是好?”南宮嘯天厲聲道,“每次有事的時候你們這些人都只會是將利弊說出來,然後讓朕自己拿主意,如果朕拿得定主意,亦或者說朕可以完全按照自己所想的意思來,那朕還把你們這羣人叫來幹什麼?
聞言,衆人頭埋得更低,心底都明白這個時候槍打出頭鳥,誰敢第一個說話,必定會成爲被拿來開刀的第一人。
“你們一個個都啞巴了,朕問你們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幽若她到底是嫁還是不嫁?如果嫁,我們又該怎麼做?如果不嫁,我們又該怎麼做?”
“臣等無能,請皇上降罪。”
以樑宏源爲首的衆人全部跪到了地面上,嘴裡喊着同樣的話語,而南宮嘯天愣是被他們這席話氣得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打翻在地。
“朕是個自私之人,但朕也不想做個無能的昏君。”南宮嘯天無奈道,“把幽若遠嫁到封欒國,朕雖不捨,但卻是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事後在尋求營救幽若的辦法也不遲,如果幽若她足夠的聰慧的話,興許還可以成爲我們在封欒國的內應,這樣也算是爲我們成功打入封欒國皇室內部提供了一個機會,你們覺得朕這個想法如何?”
“皇上英明!”
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在耳邊響起,南宮嘯天氣得臉皮抽了抽。
“皇上,你不能這麼做呀!”
急切的聲音突兀從遠方傳來,衆人都下意識往聲源處看去,只見御書房的大門被推開,皇后娘娘蕭芸慧疾步而來,海公公緊隨其後,嘴裡一個勁的叫着娘娘留步的話語。
以樑宏源爲首的衆人雖然明白此刻到底是怎麼回事,跪伏在地的衆人也忙彎身行禮。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異口同聲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蕭芸慧卻是全然不顧,步伐急促直奔着南宮嘯天跟前走來,她還未來得及彎身行禮,聽了海公公稟報聲的南宮嘯天便先她一步低喝出聲:“皇后,後宮之人不參政這件事你忘記了嗎?此時朕與大臣們商量要事,你就算進來,不知道讓海公公通報一聲嗎?這樣直闖御書房成何體統?”
蕭芸慧被南宮嘯天呵斥得有些發懵,直到身邊的宮女跪伏在地喊着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話語,纔將她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也在第一時間跪到了地面上去。
“皇上,臣妾知錯,請皇上降罪。”
見蕭芸慧認錯態度可加,更重要的是眼下事情多,沒時間浪費在這些不重要的小事情上,南宮嘯天也沒在將不降罪一事上面多做糾纏,冷着臉問道:“說吧,你這麼慌慌張張闖朕的御書房做什麼?”
“皇上,臣妾剛剛在門外聽到你說要把幽若遠嫁到封欒國去,臣妾的心就忍不住痛啊,要知道幽若可是我和皇上你唯一的女兒,萬一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臣妾可……”
“皇后,朕是南宮國帝王,先有國纔有家,現如今錦夏國和武夷國兩國聯手,對南宮國情勢很不利,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封欒國出兵制衡四國關係,那樣我們纔有緩口氣的機會,如若不然,南宮國就什麼都沒了,你明白了嗎?”
“皇上,這些道理臣妾都明白,可在臣妾心裡是先有家後有國,如果皇上連自己的家都顧不了,又何談顧得了天下?”
“這等大逆不道之話竟是出自皇后你止口,朕看你耍嘴皮子的本事還真是日進漸長啊,是不是今日不徹底惹惱朕,你就很不甘心啊?”
“皇上,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臣妾只是一時間擔心幽若,所以情急之下才會這般橫闖御書房,還望皇上不要怪罪臣妾。”蕭芸慧哽咽着聲音說道,“就算皇上真要治臣妾的罪,也希望皇上能讓臣妾把話說完。”
“什麼話?”南宮嘯天冷着臉道。
“皇上,臣妾知道你現在找衆位大人是在商討前幾日找封欒國出兵制衡四國關係一事,臣妾剛剛在外也得知了封欒國書信說如果想要他們出兵,就必須得把幽若嫁到封欒國去,而皇上你一心爲了江山社稷,自然是打算把幽若遠嫁到封欒國去,可幽若是臣妾的心頭肉啊,臣妾哪裡捨得啊,所以臣妾想了一個不是計策的計策。”
“這封欒國皇帝只說要我們嫁公主,可沒指名道姓的說要嫁之人必須是幽若,那樣皇上你完全可以以此爲由指認一個義女,讓她成爲南宮國皇室公主,然後讓其遠嫁到封欒國,這樣我們也不算違背約定,還能夠讓她作爲眼線爲我們所用,徹底打入封欒國皇室內部,而到時候就看封欒國如何做,如此也算是試出了封欒國皇帝的心思。”
“指認義女,一旦指認誰爲義女後就是皇室血脈,你以爲義女是能夠隨隨便便指認的嗎?何況按照皇后你所說,還讓此人成爲眼線,現如今整個南宮國內你覺得誰最適合?”
“將軍府東方二小姐東方奕彤。”蕭芸慧一臉算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