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雲煙都怕自己的眼神會出賣自己，所以她都不怎麼敢往汪慧那裡看。
反正她總是會喝的。
“也對，要是都能被我看見的話，就不是暗衛了。”汪慧看了一眼門外，“所以他這會兒在嗎？”
“你想見他？”寇雲煙都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爲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多麼，汪慧已經沒有把遲墨放在心上了。
方纔問起一句可能是無意的，但是現在居然又問一句，應該就不是無意的了吧？
“我……沒有說我想要見他啊，只是想知道他們都藏在什麼地方而已。”汪慧說得很心虛。
“如今在王府的只有風塵，其他人都有事情。”戰冥回答，“所以你就算是要看的話也只能看到他一個。”
“只有他一個？”汪慧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我原本也這一時想要問問而已，沒有一定要看到誰。”
汪慧喝了一口茶，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過你剛纔說的他是誰？煙兒好像聽懂了，但是我沒有聽懂？”戰冥突然裝起傻來，讓汪慧更加窘迫了。
“你就不要問了，你沒有看到她現在已經不好意思了嗎？”寇雲煙還配合地說了一句。
“不可能是遲墨吧？他可是最不靠譜的了，得虧你信任他。我都不想讓他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戰冥的嘴角帶着一抹笑容。
“遲墨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居然會懷疑他的能力？雖然他的確是最弱的一個，但是長衣不是要保護我爹？我可不想讓他去保護我爹。”寇雲煙也偷偷笑了一下。
“可是你不覺得那個任務只有長衣能完成嗎？你居然想要遲墨去完成。”戰冥一臉的擔憂，“我都怕他會出事。”
“其實我也擔心他會出事，可是你手下的確沒有別的人了啊。我覺得他就算是出事最多也就受重傷吧，肯定不會死的，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寇雲煙說得到底一臉無所謂。
對面的汪慧聽着他們說的這些話，心裡已經着急得不行了。
但是她又不能將自己的心思表達出來，只能皺着眉頭。
“不是你手下的人你當然就沒有那麼擔心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出事啊。”戰冥說道。
汪慧抿了一下嘴脣，然後說道，“現在把他弄回來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不及了，而且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他不被發現的話就萬事大吉，要是他被發現了的話，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因爲我手下的人都有事情要忙，我和煙兒也不可能親自出手。一切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汪慧都不由得生氣了，“看樣子你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任務很危險，而且也知道遲墨不合適，但是你們還是讓他去了？就因爲煙兒不想讓遲墨去保護寇將軍，想要把嘴厲害的人留在寇將軍身邊？”
“當然了。如果你想讓人保護你的母親，難道你不會把最厲害的人留在她的身邊嗎？雖然聽起來自私了一點，但是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對不對？”寇雲煙還說得一本正經，一旁的戰冥已經快要沒有辦法繃住了。
“但是寇將軍一時半會兒可出不了什麼大事，而且寇將軍自己也很厲害吧？別人怎麼會輕易就動得了他呢？你還要讓最厲害的人去保護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汪慧也知道自己的說法欠妥，但是她心裡就是很着急很擔心。
“戰冥的暗衛如今也算是我手下的人吧？我的人我想要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和你好像沒有太大的關係吧？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手下的人了？還是說你只關心那一個？”寇雲煙臉上的笑容也已經藏不住了。
汪慧只能又喝了一大口茶，“我纔沒有關心呢。我真是覺得你們這麼做不太好罷了。分明知道有危險，這不是故意想讓人去送死吧？又不是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
戰冥一臉的自責，“就是啊，又不是沒有更好的人選，但是現在就算是想到了這一點又能怎麼樣，我們也沒有辦法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讓長衣去把遲墨換回來對不對？所以還是隻能看遲墨自己的造化了，或許他就是有那麼幸運呢？”
“萬一真的有事呢？你們就不能再抽出一個人去接應他保護他嗎？”汪慧問道，她的語氣真的很着急，好像遲墨馬上就會出事了一樣。
“哎呀，這種事情要怎麼說呢？”寇雲煙故意裝出了一副爲難的樣子，“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暗衛的職責是什麼吧？他原本就是要爲我們出生入死的，所以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好像也怪不到我們頭上吧？”
“煙兒，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連溫婉都會擔心，都會耗費那麼多的力氣幫她解毒，怎麼自己的人反而會一點都不關心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汪慧都不由得指責起寇雲煙來了。
“慧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煙兒的話有錯嗎？本來暗衛就是爲我們出生入死的，就算是真的出事那也是他們的使命。你怪煙兒做什麼？”
戰冥已經沒有辦法掩藏住自己的笑意了，好在汪慧現在一臉生氣地看着寇雲煙，完全沒有理會他，不然絕對能發現他臉上的笑容。
“難道你們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居然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知道他是暗衛，也知道他的指責，但是你們起碼要有一點良心吧？”
“良心？”寇雲煙終於笑出了聲，雖然在汪慧看來這可能是諷刺，但是她的確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
汪慧心裡到底是有多在意遲墨，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要是換做其他人，她一樣會覺得無所謂的吧？
不對，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她根本就不問了，她不問的話，戰冥也不會編出這麼一個事情來了。
寇雲煙剛纔都有些佩服戰冥，她原本還在想在藥效發作之前要和汪慧說些什麼呢，結果才說了幾句話她就已經喝了好幾口茶水了。
不過，這個藥的藥效好慢，難道是她剛纔放得不夠多嗎？所以到現在好想都還沒有太大的反應。
或者說，其實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不然汪慧也不會說得會這麼真情實感吧？
最初的時候她好像還會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但是現在她都不怎麼掩飾了。完全就是一副生氣的樣子。
而且剛纔戰冥說話的時候，臉上好像是有笑容的吧？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
“你覺得我們讓遲墨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是沒有良心？可是他原本就是要爲我們做這些事情的啊。如果我們身邊沒有長衣呢？這件事不還是會落在他頭上嗎？而且誰說長衣去了之後就一定能比他的表現更好呢？或許他還能全身而退呢？”
“但是……但是你們不是說了很危險嗎？要是他美譽能全身而退呢？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呢？”汪慧的臉色已經泛紅，眼神也已經有些渙散了。
看來藥效的確已經開始了，寇雲煙還以爲這個藥是會讓人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不過現在看汪慧的樣子，並你沒有太大的問題。一般人看到的話，都不會覺得她中了藥。
寇雲煙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之前還在擔心這個藥服之後會很明顯，要是被人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畢竟她雖然是想要從馮芷蘭那裡套話，但是也會害怕那個時候有人闖進來吧？
因爲長樂宮可不是冷宮，平時不會有什麼人去。長樂宮現在應該隨時都可能會有人去吧？
即便她現在還只是蘭貴人，但是那些人都知道她在不久之後就會成爲蘭貴妃了，想要套近乎當然需要這個時候去了。
要是她套話的時候突然有人來的話，她也不用太擔心有人會發現馮芷蘭的異常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他要是出事了，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怎麼可能每次都想得那麼完美那麼周到呢？我也是會有疏漏的。沒有辦法，只能怪我們身邊的人手的確不夠了。”寇雲煙已經餓不再掩飾自己臉上的笑容了。
畢竟眼前的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看清楚她現在的樣子了。
戰冥還在寇雲煙的耳邊小聲問了一句，“是不是已經有作用了？”
寇雲煙小聲回答，“你看呢？”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遲墨？難道你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既然都已經有效用了，這個時候不問就遲了。
“我對遲墨……”汪慧似乎還不是很想說出真相，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受率自己的控制了，“的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上次我和他說話，後來好幾天我覺得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他的臉，然後我都會覺得心情好很多了。”
“那你覺得你的那種感覺是什麼？”寇雲煙問道，“你覺得你喜歡他嗎？”
寇雲煙已經是明着爲她挖坑了。
“我不知道，我想應該就是的吧。但是那種感覺很不一樣。”汪慧說道。
“不一樣？和你喜歡風鄴城的感覺不一樣，對嗎？”寇雲煙都不知道她爲什麼的明白這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