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唐域想用金錢收買我嗎？我一定不會屈服的。
我有錢也有真心，你只有錢。
——《小富婆日記》
唐馨坐在地毯上瞪著手機屏幕上的三個紅包， 完全弄不懂唐域想做什麼， 自從她把聊天頂置取消後，他就一直沉在下面了。
就在十分鐘前， 她一邊漫不經心地換臺找綜藝看，一邊吃著水果沙拉的時候，那個沉在下面的對話框突然跳上來了。
她手快差點就點了接收。
幸虧剎住了。
最後發了個問號過去，她想知道他要幹嘛。
豈料， 唐域又發了一個紅包過來， 唐馨眨了眨眼睛。
……怕不是被盜號了吧？
唐域低頭靠在沙發上，長腿大咧咧地敞著， 拿著手機的右手擱在腿上， 姿勢有些懶散， 但神色卻越來越緊繃，因爲唐馨不收紅包，也不回任何話。
他皺了皺眉，她不是最喜歡收紅包嗎？收了紅包就高興嗎？怎麼不收了？
過了一會兒， 他開始打字。
唐馨瞪著對話框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 以爲等會兒又是一個字都沒有的時候， 手機響了一下。
唐域：「爲什麼不收？」
唐馨：「……」
她爲什麼要收？
以前都沒給她發過紅包，現在兩人都這樣了， 突然她發紅包是幾個意思？
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還是覺得愧疚？
不管是哪一個， 唐馨都不想理他， 把她當成什麼了啊？
她心裡窩著火氣，迅速發了幾個表情過去，就把手機丟進沙發，用抱枕埋起來，眼不見爲淨！
小富婆：[豬頭][暴打][微笑][再見]！
唐域：「……」
唐域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簡單粗暴的拒絕過，他甚至能想像到她此刻的表情，現在的她一定是倔強地拿後腦勺對著他，輕易不會理他。
甚至，連頭都不會轉過來看他一眼。
他盯著那幾個表情看了很久，隨後仰靠在沙發上，皺眉盯著天花板看了一陣，擡手揉了揉眉心，他沒再發任何消息過去，即使再發，她也不會理他。
至少現在所有事情都清晰明瞭了——
那張沒有臉的男朋友畫的是他。
被罵成豬頭的，也是他。
都是他。
唐馨窩在地毯上看了半個晚上的綜藝，笑夠了才從沙發上摸出手機點開微信，唐域什麼也沒發過來了，其他小羣的消息把他的對話框壓了下去。
她抿了一下脣，嘆了口氣。
愛情真是讓人多愁善感，他理她的時候她不高興，他不理她的時候，她更不高興。
就算她一整天的時間都是充實的開心的，只要分給他一秒鐘，他就能主導她所有的情緒，一秒down下去。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
……
第二天，唐馨去給自己買了個包，還是不太高興。
第三天一早，她直接開車去尤歡工作室，連招呼也沒打。
尤歡剛打開店門，身後就傳來汽車引擎聲，唐馨那輛Macan直直地開過來，一個急剎車在她工作室門外停下。車門打開後，挎著幾萬塊新包的千萬小富婆從車上下來，靠著車門瀟灑地拿下墨鏡，燦爛一笑：「哈囉，歡姐，我來給你看店！你歡不歡迎？！」
尤歡：「……」
這一副隨時準備宰人的氣質，實在是太銅臭了。
也不知道今天哪隻小肥羊要倒大黴。
她靠著玻璃門，風情萬種地撩了撩微卷的長髮，勾脣一笑：「當然歡迎了。」
唐馨高興地轉身抱起花捲，甩上車門，撇撇嘴說：「我還沒吃早飯。」
尤歡背對著她，擺擺手：「自己訂外賣，你招呼也沒打，我不知道你要來。」
「好吧。」唐馨摸出手機訂外賣，轉頭看看店裡，「曲薇姐最近怎麼都沒來了？好像好久沒看見了，還有你的小店員呢？」
唐馨說的是尤歡的合夥人曲薇，尤歡把包丟在工作臺上，低頭整理稿子：「之前是家裡有事，這幾天因爲禮服訂單出國一趟，估計五一過後纔回來。」她停下嘆了口氣，「小店員辭職了，人還沒招到。」
唐馨哦了聲，嘀咕道：「就你跟曲薇姐的龜毛要求，招個人不知道多難。」
「我要求高嗎？不高。」尤歡笑了聲，「要伶牙俐齒，膽大不怯場，別被大小姐一個眼色就給嚇到不敢開價了，不然我這工作室還怎麼開下去？」
唐馨笑眯眯地說：「工資太低，不然我就應聘了。」
尤歡哼了聲：「得了吧，請不起你，未來大編劇。」
「哈哈哈哈哈！」
「……」
唐馨點了一堆粵式早餐，幾個盒子擺滿前臺，尤歡瞥了一眼：「不保持你的身材和美貌了？吃這麼多，也不怕變胖子。」
唐馨塞了一個蝦餃，含糊道：「我失戀，多吃一點沒事。」
尤歡靠在前臺外邊，低頭看她，挑眉道：「要不要姐姐帶你出去玩，給你找幾個小白臉。」
「比唐域好看嗎？」
尤歡翻了個白眼：「那到沒有，除了比唐域白一點，其他的還是差那麼兩三點。」
唐域那種身材顏值算是極品了好嗎？何況還是身價上百億的CEO，哪那麼容易找？要是她真認識這樣的男人，她早上了。
唐馨戳著蝦餃，哼了聲：「那我不去，我還不如在店裡宰小肥羊呢。」
尤歡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沒出息。」
唐馨也不惱，吃飽喝足了就閒閒地在店裡轉悠，等半天也沒等到一隻小肥羊。下午閒著無聊，就用尤歡的電腦把微博上打的廣告給抽獎了，剛抽完，手機微信就響了。
唐叮叮發來一個星星眼的表情包：「糖心，你現在在哪兒呀？有時間嗎？」
唐馨眼睛一亮，她現在看唐叮叮就跟看到小肥羊一樣，忙回：「在尤歡工作室這裡，你要來嗎？」
唐叮叮：「……」
她怎麼覺得後面這話有些意圖不軌呢？
唐馨肯定又想宰她了！
唐叮叮穩住自己，回覆：「我買了一些你的書準備送人，但都沒有簽名，我帶過去你幫我籤一下行嗎？」
本來編輯是想讓唐馨弄一些簽名的，但書賣的太快，沒來得及籤，唐馨也懶，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她擼了擼膝蓋上的花捲，笑得狡黠，盯著手機打字：「那你來吧，我幫你籤，籤多少都沒問題。」
尤歡瞥了一眼，看她笑成這樣，忍不住問：「你幹嘛笑成這樣？」
「叮叮小肥羊要來啦！」
唐馨把花捲丟開，興奮地站起來，花捲一跳開就直接竄上展示臺了。
「……誰？」
「唐叮叮啊。」
尤歡：「……」
她這纔想起來，唐叮叮就是被唐馨狠宰了兩次的瑪莎拉蒂大小姐——唐域的妹妹。
也好，哥哥的債妹妹來還。
估計也是孽緣了。
唐馨摩拳擦掌地站起來，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唐叮叮那輛紅色瑪莎拉蒂才停在門口，她笑盈盈地出去迎接。
這次唐叮叮是一個人來的，她下車看她一眼，笑容燦爛：「糖心。」
打完招呼，就轉身抱著一摞書下來，全是嶄新的《做一個夢給你》。
唐馨看到車上還有，驚了一下，忙過去幫忙，感動道：「大小姐，你買了多少本啊？」
「這裡啊，這裡就三十五本。」唐叮叮抱著書轉向她，「之前沒注意，下單的時候買多了，我給朋友和關係好的同學都送一本吧。」
「……謝謝。」
如果唐叮叮真是她的粉絲，那一定是頭粉了，這麼捧場給面子。
唐馨抱著另一摞書，轉頭看她，忽然問：「你看過了嗎？」
唐叮叮輕快地走進店門，頭也沒回：「看了啊，你跟我哥上熱搜的時候我就用手機在網站上看了，很好看，反正我喜歡。」她把書堆放在茶几上，捋了一下頭髮，轉身看唐馨，「我覺得放在時光四年都沒拍，有點可惜。」
唐馨低頭笑了一下：「也不可惜了吧，現在籤給陸導演挺好的。」
唐叮叮想了想，嘆了口氣：「也對，我哥不太喜歡這類型的書，所以纔會放這麼久沒拍。」
……你是來扎心的吧？
唐馨看了她一眼，把書堆在茶几上，直接坐在地毯上，翻開一本：「籤什麼？」
唐叮叮坐在她對面，「都可以，你想籤什麼就籤什麼吧。」
唐馨拿著筆在扉頁上敲了敲，慢悠悠地簽了幾個祝福語，還勸唐叮叮呢，「你要不要去看看衣服啊，歡姐又出了很多單品新款，我幫你籤著，你去看看？」
唐叮叮：「……我今天不看了。」
休想宰她！
唐馨：「……」
警惕性這麼高？行吧，看在你買書的份上，饒你一次。
她簽完幾本，唐叮叮拿去拍照，還拍了一張唐馨低頭簽名的照片。不過，她給她的臉打了碼，發上朋友圈：誰要？糖心的特別簽名，要的舉手。
很多人舉手說要。
她刷了一下，看到霍辰東也回覆了。
還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你跟糖心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唐叮叮回他：「嗯，我來店裡找她，在店裡認識的。」
……
時光影業辦公室。
「店裡？」霍辰東坐在唐域對面，皺眉說了一句，「唐馨開有什麼店嗎？」
「什麼？」唐域從文件上擡頭，瞥向他，示意他說下去。
霍辰東直接把手機放到他面前，擡擡下巴：「自己看，叮叮說她去店裡找小糖心，還發了朋友圈說弄什麼簽名書。唐馨什麼時候開了店了？我怎麼不知道？」
唐域低頭看了一眼，還翻了一下唐叮叮的朋友圈，看到唐馨簽名的照片，頓了一下，把手機推回去給霍辰東，拿過自己的手機，「她朋友的店，一個小服裝工作室。」
他直接給唐叮叮打了一個電話。
唐叮叮正刷著朋友圈，接到電話楞了一下，忙接通：「哥，怎麼啦？」
唐馨聞言倏地擡頭，看向唐叮叮。
唐域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姿勢有些懶，漫不經心地說：「讓她給我籤一本。」
他就想看看，如果是現在。
她會寫什麼給他。
「啊？」唐叮叮驚訝，「哦，好的，上次你不是說你有嗎？」
她記得他上次說他有。
「舊的，不一樣。」
「好！」
掛斷電話，唐叮叮笑眯眯地看向唐馨，「我哥說讓你給他也籤一本。」
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唐馨：「……」
她心尖顫了一下，垂著眼掃向空白的扉頁，唐域是不是看過那本書了？所以昨晚纔會給她發紅包，現在纔會想重新要一本簽名？
他肯定是看過了。
唐叮叮看她愣住，有些疑惑：「怎麼了？」
唐馨回過神來，粲然一笑：「沒什麼，唐總想要？沒問題啊，我給他籤。」
她咬牙切齒地低下頭，唰唰唰地在扉頁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丟到唐叮叮面前，歪頭一笑：「好啦！帶回去給他吧！」
唐叮叮：「……」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大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