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厲武低聲應了一聲,拿着前臺遞過來的房卡,抱着依舊在睡夢中的女人上了樓。
這房間果然是奢華,裝飾的也浮誇的很,尤其是那一張大牀更是誇張,上面居然還撒着花瓣……
厲武蹙起眉,踟躇了一下,才把陳欣放到了牀上,不過這前臺說的倒是不假,這牀應該是很舒服的樣子,這個女人的小臉在枕頭上蹭了蹭,然後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繼續睡着,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手裡的包終於鬆了手,看來是徹底的睡熟了。厲武看着她恬靜的睡顏,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到溫柔,然後轉身進了浴室。
他拆開自己左手上被血浸透的紗布,看着傷口出結出的血枷,微微的皺了眉,傷口總是這麼裂開,確實是不利於恢復,他清洗了一下傷口周圍的血漬。觀察着手掌上猙獰的傷口,部分的皮肉已經泛了白,看來是需要消毒,要真是發炎感染,這手怕是真的要廢了。
他出了浴室環顧着套房,終於在牀邊的酒櫃上看到了可以消毒的高酒精度的烈酒。
走到酒櫃邊,順手拿出一瓶,坐在牀邊,打開酒蓋澆灑在自己的傷口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襲來。原本覺得已經麻木的他,居然還感覺到了絲絲的疼痛。
閉眼倚在牀頭感受着入骨的痛覺,往日的回憶幕幕來襲,一時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漸漸的他也不想再去抵抗來襲的睡意,倚在牀頭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厲武被一陣陌生的鈴聲驚醒,因爲警惕性極高,所以他幾乎是在鈴聲響來的第一時間醒來。直接定位了鈴聲的來源,從陳欣的包裡將電話取了出來,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稱,他猶豫了一下,可是當他看到牀上那個微微皺着眉頭,卻依舊沒有醒來的女人,還是接起了電話。
還沒來及說話,話筒裡就傳來了白芸薇的聲音:“陳欣,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居然還沒有來上班。”白芸薇來到公司之後沒有見到陳欣,原本以爲她可能是有事外出了,可是都快到了會議的時間,這個女人還沒有來,她翻閱外出記錄的時候才發現這個陳欣居然還沒有打考勤,她可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女人會翹班,於是一個打了過去……
“夫人,是我。”
“啊?厲武?”聽到陳欣的電話是被厲武接起的,白芸薇的腦子一下就錯亂了,這兩人是什麼情況?爲了掩飾住自己的驚訝,白芸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問着:“陳欣的手機怎麼會是你接的?陳欣呢?”
“夫人,陳欣還在睡覺。”
厲武倒是如實的說着,他卻不知道白芸薇已經在那邊腦補了多少的場景,這個女人在睡覺,現在厲武就在她的身邊,這麼說他們倆從昨夜就一直在一起了?
很巧的陳欣在這時微微的睜開了眼,看着那個正拿着她手機接電話的男人的身影,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可是看了一眼這周圍的環境,陳欣立馬震驚了:“這是哪兒?”
“賓館。”厲武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看到陳欣已經醒了,就把電話遞了過去:“夫人找你。”
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許久才把手機接了過去,她現在還對這種情況有些反映不過來,她細細的回想着昨夜的事,從她被厲武送到醫院,然後自己趴在他的懷裡哭,這些過程她都記得,唯獨這件被他帶到賓館的事,毫無印象。
“陳欣,你可終於醒了啊。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白芸薇的聲音把她從飄零的回憶中拉了回來:“白總對不起,我睡過頭了。”對了,她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她的媽媽還不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她怎麼就這麼睡了過去,自己真是該死。
“你媽媽已經脫離危險了,下午會醒。”厲武見她慌張自責的神色,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便把她母親的情況告知了她,然後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然後就拿起外套,離開了。
厲武其實並不喜歡自己現在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女人身上的感覺,這個女人太讓他分神,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現象。他必須收回自己的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上,或許他現在真的該好好修養,然後讓自己重新投入工作中。這樣他纔不會放任自己貪戀這種渴望靠近她,瞭解她,甚至想自私的擁有她的感覺……
看着他離開的身影,陳欣微愣着,她總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麼多孤寂,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隱藏了很多的故事,他對自己而言,就像是一個謎,每一次的接觸之後,她便更想去了解他,探知他。
她不否認,自己十分喜歡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從上次他把自己從出租車壞人的手裡救下來,到這次他把自己送到醫院,每一次他都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援手,他就像是自己的守護天使,她是如此貪戀那種可以依賴他的感覺……
“他剛纔說什麼?”厲武剛纔的聲音雖小,但她還是聽了個真切:“是不是阿姨……”
“昨天夜裡醫院打電話告訴我,媽媽的情況不太好,讓我去醫院一趟。是厲武把我送去了醫院,我們到醫院的時候媽媽已經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後來吳醫生告訴我要做一個手術纔有可能保住媽媽的性命,幸好……”
“既然阿姨脫離危險了就好,那你今天別來上班了。不是說阿姨下午才醒嗎?你一會兒去醫院看一看阿姨的情況,等我手裡的工作忙完了,我就過去看阿姨。”白芸薇看了看時間:“我先掛了,我要去再看一下會議的資料,一會兒要主持會議。”
“好。”
陳欣起身去浴室洗漱的時候,才發現浴室的洗漱臺邊的垃圾桶裡有團被血漬浸透的紗布,她這纔想起,他的手上還有着重傷,一時覺得既愧疚又感激。也不知道他手上的傷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恢復?
昨天她只顧着自己傷心難過,卻忽略了他的傷口,她慌忙衝出去拿起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可號碼撥了一半她卻停止了動作,她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立場上呢?本來昨天那麼突兀的給他打電話詢問他的情況,就夠唐突了……
最後她還是悻悻的收了手機,去浴室洗了澡。她現在應該把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媽媽的身體恢復情況上。她收拾了一下,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拿着房卡下了樓。
“你好,我想退房間。”陳欣把房卡遞了過去。
“好的。”前臺接過她手裡的房卡。突然把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陳欣小姐吧。跟您一起來的先生交我把這張銀行卡交給您,說密碼是您手機的後六位,那位帥哥是您的男朋友吧。”
“不是,不是的。”陳欣否認着,他們之間還沒有發展到那樣的關係。
“哎呦,您就別騙我了。今天早上那帥哥可是一直抱着您的,連拿房卡的時候都沒有鬆手。”前臺嘿嘿的笑着:“這樣的帥哥哪裡找啊,又有錢,對你又好。還挑什麼啊。哎呦,不說了,說的您都不好意思啦。看這小臉紅的。”
陳欣從離開賓館之後,就一直盯着那銀行卡,她找了個取款機看了一眼餘額,然後就沉不住氣了,100萬,這個男人怎麼能丟一張100萬的卡給自己。
她拿着手機猶豫了半天,還是給厲武打了電話。
厲武剛剛回到自己的公寓,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就知道陳欣已經退房,並收到了他留給她的東西。想着她那種要強的性格,若是他不接這個電話怕是她也不會用那張卡,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陳欣趕忙喊了一聲:“厲武。”
“嗯,我在。”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叫她名字的時候,他極喜歡她那種略帶着長音的小音調,好像他的名字都隨着她的聲音變得柔軟了。
“這卡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陳欣說的很認真:“我很感謝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給予我的幫助,可是這個卡我真的不能收。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我知道你的工作,工資應該不少,可是那都是你辛苦的賺了的,甚至有時候還要冒着生命的危險……”陳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反正我不能收。”
“那要是那個吳醫生給你的,你會不會收?”
“啊?”陳欣沒有反映過來厲武話裡的意思,這怎麼又和吳醫生扯到一起去了?
“那個吳醫生也給了你不少的幫助吧,看得出你們之間很親暱,他喊你欣兒。”欣兒?這個暱稱從自己嘴裡出來的時候。厲武不由的皺了眉。
“吳醫生?”聽着他有些奇怪的語氣,陳欣連忙解釋着:“吳醫生是我媽媽的主治醫生,從我媽媽剛住院開始,就一直是他負責了,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其實他真真的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我上班沒時間的時候,他會替我去病房照看母親,對我來說他就像一個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