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含血噴人,你這是刻意污衊我。”吳迪的眼神裡閃過一分緊張。
“你緊張什麼?我不過就是說一下。”白芸薇指了指病房:“如果你心裡沒有鬼,現在就讓阿姨出院,我想陳欣給你的銀行卡足夠支付阿姨的住院和治療費的。”
“我若是不許,你還能強行帶着病人出院嗎?”吳迪冷笑了一聲:“盛夫人,你現在已經不是市長夫人了,說話不應該是這種態度,你一來不是病人的家屬,二來不是我的領導上級,我沒有必要聽你的,我的病人,自然我說的算,這個出院手續要是我不簽字,阿姨就出不了院。阿姨現在的身體狀態這麼差,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承擔的起嗎?”
“你!”白芸薇話還沒有說完,病房裡就傳來了“嗶嗶”緊促的警告聲。
吳迪脣角一勾:“看來,今天你們是辦理不好出院手續了,阿姨現在情況不好,需要送往重症監護室。”說着他就走進了病房,然後幾個護士也快速的跟了進去。
“白總,這該怎麼辦?媽媽她會沒事吧。”陳欣被現在的情況的嚇住了,她癱坐在地上,眼淚閃着淚光:“爲什麼會這樣,母親的身體怎麼會突然就變的這麼虛弱……”
“怎麼會這麼巧,阿姨偏偏在這種時候身體不適!”白芸薇越想越覺得蹊蹺,這個吳迪爲什麼不願意讓阿姨轉院。
“怎麼還不下來?”盛明哲在樓下等了一會兒,見白芸薇她們還沒有下來,心裡也開始有些着急,便上了住院區。
“吳迪不願意放人,而且剛纔阿姨身體情況好像不太好,病房裡的監視機突然發出了警報,然後阿姨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白芸薇對現在的情況頗爲無奈。
“那隻能等情況穩定之後再說。”盛明哲盯着重症監護室的門,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他人卻走進了陳欣母親原本的病房,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目光被垃圾桶裡的一個靜脈注射的藥劑瓶吸引了注意。
“你是說陳欣的母親,是突然身體出了狀況的?”盛明哲彎腰撿起玻璃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透明的藥劑,然後視線落在門外的陳欣的身上:“你母親的主治醫生先前是不是進過病房,給你母親注射過什麼?”
“對,在我剛來的時候,吳迪來過病房給母親注射了藥劑,說是爲了抑制母親體內癌細胞的擴散。”陳欣仔細的回憶着,好像從母親注射過藥品之後,臉色就開始越來越差了:“是不是藥有什麼問題?”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抑制癌細胞擴散的藥,這是一種違禁藥品,在黑市用來製造飲酒過度死亡的藥品,會造成抽搐,心率較快,出現休克的現象,若是不及時處理,便會口吐白沫,缺氧,造成腦神經損傷,最後死亡……”
盛明哲在剛來A市的幾年,經常和黑道的人打交道,這種僞造喝酒出車禍死亡的事,見的多了。所以對這種藥也算是瞭解,這藥透明有藍色小顆粒,但是因爲無味,會被摻進酒裡害人,只是沒想到今天他會在醫院來碰到這種藥,要不是瓶子上沾染了藥劑裡極爲微小的藍色小顆粒,他還不敢斷定這就是那害人的藥劑。
“那現在怎麼辦?”陳欣一下就慌了手腳,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這麼說吳迪是想害我的媽媽,他怎麼會這麼做……”
“看來他爲了把你母親留在醫院,還真是什麼手段都用了出來!”白芸薇緊緊的攥着拳:“這樣的醫生真是太沒有醫德了,怪不得他不想讓阿姨出院,他是怕被人查出他做了手腳吧!太可惡了,居然不顧阿姨的身體情況,這麼胡來!”
盛明哲走出病房一把拽起陳欣:“現在我們就把你的母親從這裡接走。”
“可是母親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陳欣不知所措,一方面害怕吳迪會繼續對自己的母親做什麼,一方面又怕母親如果繼續呆在這兒身體會變的越來越差。
“他爲了怕人發現,應該會第一時間處理這個藥在你母親殘留的成分,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處理乾淨了。這麼拖下去,對你的母親沒有任何的益處。”盛明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就去了重症監護室。
盛明哲伸手敲了敲門,一個護士就過來開了門:“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裡面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盛明哲伸頭往裡面看了一眼,好像陳欣的母親此時正躺在病牀上,而一個醫生站在她的身邊,什麼都沒有做,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牀邊的儀表,好像在等着看出體表的症狀。
“已經無礙了,現在正在觀察情況,等情況穩定下來就能回到病房了。”護士微微的笑着,耐心的回答着。
“那麼現在能辦理出院手續嗎?”盛明哲看着重症監護室裡的那個男人,仔細的觀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在他說出這話沒多久之後,他就快速的轉身走了出來:“病人不能出院,這纔剛剛脫離危險。”然後他拿掉口罩伸手拉着陳欣的手:“陳欣,這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由着他們亂來?你也看到了你母親的情況相當的不穩定,你應該相信我,只有我能穩定住你母親的情況,不會有比我更適合阿姨的醫生了,我跟了阿姨的病情這麼久,對阿姨的身體情況是最清楚的。”
“吳迪,就是我太相信你了,所以你纔會對我媽媽亂用藥嗎?”陳欣一把甩開他的手:“如果我媽媽的情況穩定了,那就讓她出院。”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對你媽媽亂用藥,我用的藥都是有把握的!”吳迪的情緒顯然也有些激動,作勢就要動手抓陳欣,卻盛明哲一手擋開了。
“是,你用的藥是有把握,你用量是10*的小劑量吧,讓陳欣的母親出現抽搐,心率過快的現象,用陳欣母親又進重症監護室的手段,不讓陳欣把母親接出院……”盛明哲瞥了一眼吳迪的胸牌:“吳醫生,你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你身爲醫生用違禁藥品,要是被人告發,影響不大好吧。”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用了違禁藥品?”吳迪冷眼望了盛明哲一眼:“盛市長,不,前盛市長,你現在身處各種傳聞裡,你覺得你說的話,會有人相信嗎?現在的A市市長可是我的父親,你一個連自己位置都保不住的人,憑什麼替陳欣出頭?你還真以爲你是以前那個能在 A市呼風喚雨的人?”
“哦,原來你就是吳光標的兒子啊,我說怎麼這麼像,連這種令人生厭的語氣都這麼像。”盛明哲冷眼掃了吳迪一眼,跨步向前,逼近他,語調極輕,卻字字帶着壓迫:“我是不是能在A市呼風喚雨,我們可以試試看。”
藥劑瓶拿起,透明的玻璃瓶在重症監護室的強光下,透出的光異常刺眼,盛明哲把藥瓶往吳迪的面前一放,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現在在A市賣違禁藥品的人不多,想找出賣藥給你的人,並不難。今天人我要是帶不走,明天早上的新聞頭版就會出現代理市長的兒子任意妄爲,濫用禁藥的消息。再說,我手裡已經有了你父親的把柄,想拉他下臺,不過是動一動手指的事。”
“盛明哲,你裝什麼,你要是真這麼有本事,你現在會被停職嗎?”吳迪的心裡已經後怕,這個男人的氣場強大的讓他忌憚,由心生畏,可是他嘴上卻死咬着。
“有時候爲了迷惑對手,佯裝自己深入囹圄不能脫身也是一種計策。”盛明哲拿玻璃瓶往他的眼前一閃,就將藥劑瓶快速的裝進了口袋,然後在他還呆站在那裡的時候,和他碰肩而過,直接越過他,抱起了病牀上的人:“人我就帶走了。”
陳欣跟在盛明哲的身後,吳迪卻伸手抓住了她,喃喃的喚着她:“欣兒……”
“你還想說什麼?真是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居然暗中給我母親下藥,枉我這麼相信你。”陳欣的眼裡閃着淚光,既失望又無措:“我真是信錯你了。”
“欣兒,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吳迪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我這麼做都是爲了能讓你留在我的身邊,我想見到你,我不想看着你的眼裡只有其他的人,那個叫厲武的有什麼好?我和你認識了這麼久,幫你做了這麼多,我不相信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
“啪”陳欣一巴掌甩到吳迪的臉上:“就因爲我看不到你,你就拿我的母親要挾我?”
吳迪任由她打着,對她的動作不閃不躲,語氣裡是淡淡的苦澀:“我知道你氣你,我知道你怨我,我知道我的做法,你不贊同,可是這是唯一能留住你的辦法。欣兒,我喜歡你,我喜歡了你這麼久,我那天對阿姨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