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王予熙落入了無邊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開這一槍,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總目睽睽之下就做出了這樣的事,這些天,她腦海中的那個聲音都快要把她逼瘋了……
她癱坐在地上,思緒不由的回到那天她剛出院情緒不穩定的那一天,那天她回家之後就因爲心情不好,開車在市區亂轉,然後她的車就停在了“暗魅”。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當時她走進酒吧的時候,很多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的。
然後就好像有一個侍者朝着她走了過來……
記憶漸漸清晰,她好像想起了那晚發生的全部的事……
“王小姐,我們老闆請您過去,這邊請。”一個侍者對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王予熙順勢望去,豪華的軟臥沙發上,一位氣質非凡,長相陰柔俊美的男人,正舉着酒杯對着她笑着,那眼神中的魅惑讓她難以拒絕,王予熙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也確實需要好好的麻痹一下自己,她的身心都那麼累,她真想暫時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說她逃避也好,她都已經無所謂了,別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王予熙看着那個男人深邃的眼眸,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微微的笑着:“你認識我?”
“認識?王小姐,我可是觀察了你很久了……”那個一身暗色的男人又拿過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優雅的起身,對着王予熙的酒杯微微一碰“哐當”一聲,觥籌交錯之間,男人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只可惜,王小姐對我可是陌生的很。”
男人緩緩的品了一口紅酒,修長的手指都透着優雅,他舉止端莊的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着她微微的躬身,然後拿起她的左手輕輕一吻:“容在下介紹一下自己,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也是’暗夜’的……怎麼說纔好呢?我叫傑森。”
“你就是那個暗夜組織的頭領,那個神秘人傑森?”王予熙吃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誰不知道暗夜組織這幾年正以着飛快的速度發展着,權勢滲透進意大利的每一寸,而在這個社會階層誰不知道暗夜組織的人手段狠厲,而那個讓人敬畏的神秘人傑森卻從來都沒有人見過……
“正是在下。”傑森再次對着王予熙的手背輕輕一吻,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
看着原本熱鬧的舞池和座位變得空蕩蕩的,她不由生疑:“他們怎麼都出去了?”
“王小姐可是貴賓。我自然不能怠慢。”傑森的眸色一深,倚在一旁的酒桌上,仔細的看着她,自己確實觀察了王予熙很久了,對王予熙身上發生的所有的事他都瞭如指掌。他一直都期待着盛明哲和王家翻臉,他一直都等着一個機會……
可是每一次都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他還是沉不住氣,不得不自己出手,而現在最好的入手點就是王予熙這個女人:“王小姐請坐。”
傑森轉身,身姿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王小姐剛出院,難道不該慶祝一下?”
王予熙這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可能,可是她仍舊想不出這個傑森怎麼會找到自己,手中的酒杯因爲她指尖的力度而微微晃動着,和這樣的人對話,她終究是緊張的:“你找我究竟想幹什麼?我的車不會這麼巧就在你的酒吧門口出了問題吧。”
“我承認,我爲了和王小姐見面,確實是做了一些手腳。”傑森承認的很是坦蕩:“我就直話直說,王予熙,你落到今天的地步,難道就一點都不怨恨?心裡就一點也不難過?還是說你失去的那個孩子,對你來說真的無所謂?”
“你別說了。”王予熙只覺得傑森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戳中她的痛楚,她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王予熙的神情激動,她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無力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痛苦的抱着頭:“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王予熙,我只是覺得你不僅可憐而且還可悲。”傑森仔細的觀察着王予熙的表情:“我願意見你,就是想告訴你,隱忍是最懦弱的方式。不要像以前的我一樣。”傑森的眼眸幽深,他的腦海裡飛快的回憶着多年前電視報紙上的場景,他永遠也忘不了是盛明哲讓他最心愛的人與自己陰陽兩隔……
而他要的不是簡單的報復,他要的是覆滅式的毀壞,他要先毀掉盛明哲最珍惜的東西,而王家也要付出代價!
“什麼意思?”王予熙擡起頭看着傑森,看着他那幽深的眼眸,不知道爲何她覺得他的恨是那麼的深,那樣的濃……
傑森起身走到王予熙的面前,緩緩的蹲下身,捧住王予熙的臉龐,視線直直的望着她:“如果不甘心,就該狠狠的還回去,王予熙,懦弱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你,說出實話吧。你難道就甘心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被白芸薇搶走?”
“我不甘心。”王予熙看着他那雙魅惑的藍色雙眸,就像是深深的陷入進去一般,她的整個思維都在跟着傑森的思路下延:“我想讓白芸薇消失,我不想失去一切,我不甘心……”
“那就完成你的想法,在酒會上殺了白芸薇。”傑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來催眠已經起效了,原本的催眠就要把擬想加註在一個人的思維裡,構架一個框,把這個人的思想定置在裡面,而王予熙她的思維中潛在的意識就是想讓白芸薇消失,這樣一來,就是喚醒了她潛意識中隱藏的思想,這樣催眠就變的簡單多了,而被催眠者根本不會察覺到自己的行爲跟以前不一樣……
王予熙看着傑森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只覺得自己像看了萬花筒一般的暈眩,但是她的意識卻一直延續着傑森的話蔓延着,她不停重複着傑森剛纔說的話:“在酒會上殺了白芸薇。”
她原本就是這樣想的麼?
傑森深深的望進她的眸底,再看到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物之後,才滿意的勾起了脣角:“這纔是聽話的好女孩。”
說完他從腰間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槍遞到王予熙的手上:“這個你用得着。收好。”
王予熙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槍,她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我要用這個殺了白芸薇?”
王予熙擡頭看這傑森,眼眸中有些迷離:“我會用這個殺了白芸薇的。”說着就把手中的槍放進了她的包的最內層。
“很好。”傑森起身,給王予熙斟上了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他端着酒杯遞到王予熙的面前:“那就預祝你成功。”
傑森坐在王予熙的身側,對着王予熙接過的酒杯輕碰了一下,優雅的品了一口:“口感不錯。”
王予熙微微的笑了笑,那動作神情頗有種頹廢的迷幻,或許她潛意識已經放棄了自己:“爲了成功,爲了我的婚禮乾杯……”說完她又對着傑森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把酒一仰而盡,入喉處滿滿的苦澀,就快要溢了出來。
傑森順勢把王予熙往自己的懷裡一拉,一手擒住王予熙的下巴,再次深深的望進王予熙的眼底:“乖女孩,忘記你見過我……”
王予熙的目光渙散,頭越來越沉,她好像聽到了撒旦的邀請,她好像做了一個夢,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而她也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
直到剛纔她開過那一槍之後,記憶才斷斷續續的襲來,她纔想起來那個人的樣子:“不,這不是我真的想做的,我沒有真的想殺白芸薇,這不是我真實想法……我……”
可是她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的用了,盛明哲他們已經跟着救護車離開了,而她就是再說什麼也都已經晚了,可是看着緊緊散去的人羣,她的視線被人羣中的一個人吸引住了,她指着人羣中的一個人驚聲尖叫着:“他,是他!”
傑森沒有想到原來盛家和王家之間居然有這麼多的糾葛,更沒有想到的是盛明哲和王予熙竟然會是兄妹……
他還真沒有想到盛無情會出來替白芸薇擋那一槍,雖然事情的結果和他想達到的效果有些出入,但是他相信這個打擊對盛明哲來說也不小,今天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盛無情的死也算是自己復仇成功的第一步,當初要不是盛無情在幕後操縱了一切,悲劇也不會發生……
今天見證了他的死亡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傑森看着盛無情的屍體已經被送了出去,心裡升騰起一股難抑的喜悅。傑森看了一下週圍,自己也該離開了,不然一會兒賓客都散去,自己反倒容易暴露了,雖然他對王予熙進行了催眠,但是還是應該小心爲妙,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絕對的事,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的執行準則,於是他快速的閃身隱進人羣……
威廉原本就抱着王予熙,聽到她的尖叫聲,就朝着她手指的方向順勢望了過去,一個快速閃進人羣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般人不會有這樣的身手,那個人很是可疑,他看了一眼王翊軒所站的位置,便對着呼喊着:“王翊軒,抓住你身邊那個穿銀灰色西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