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又不會吃人你怕什麼?”陳彪一邊假裝逞強的說着,哆嗦的腳早就出賣了他,他是害怕的。被毛峰這麼一說,總感覺身後被好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在說什麼沒有出息的話呢?”陳彪大聲吼道:“你就不能正常一點乖乖走你的路嗎?所以以後少瞎說~”
“你哪雙豬眼看見我瞎說了?”
“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你詭異的笑聲了。”陳彪轉過身對着毛峰:“你這小鬼真是煩死人了。”
“我這也是在給你鼓勵啊~”
“謝謝啊~”
“你當然要謝我~要不然這漫漫長夜你這個人又死腦筋又古板的一個人多無聊啊。”
“你……”
“等等,咱們倆的事情回家再說吧,你先讓我躲躲。”說着毛峰扒開陳彪的大衣,往裡鑽。“你那麼厲害,你身後的那些東西你來解決吧。”
“你個膽小鬼,現在是晚上!你給我出來帶路。”陳彪死死揪住毛峰:“爲你今天白天做的蠢事負責。”
毛峰內心有一絲不安與慚愧,令他糾結不已,隔了一會,他終於開口道:“我負責什麼?路是你自己的腳走的。”
“你給我出來,讓我自己一個?你實在太可惡了,一點都不男子漢。”
“我也沒有打算做男子漢。”
風微微的吹拂着樹梢,樹枝隨意搖擺着,有些葉子落在地上,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你不是一直想變強嘛~正好,你的機會來了,你說你一個男人老是靠着我來保護你多可笑啊,老是拖累別人。”毛峰嫌棄的看了陳彪一眼:“我都看不下去了。”
瘴氣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好吃懶做的傢伙你給我閉嘴。”陳彪哆哆嗦嗦的握着手中的劍,似乎風輕輕一吹,劍就會被吹走。“啊~”陳彪揮灑着手中的利劍胡亂砍了一通。
毛峰嘆了口氣,對陳彪的身影搖搖頭。
瘴氣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爲妙。陳彪拔腿就跑,剛跑了幾步被樹枝絆了一跤,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陳彪雙手抱着頭哆哆嗦嗦的擡頭看着兩眼發光的怪物,呆住了。手腳已經發軟無力,壓根不會逃避了,也沒有面對,只是呆呆的僵住面部神經張大嘴巴,不禁讓人頭皮發麻,潛意識裡死死的掙扎着,但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
“去死吧~”一把劍插在怪物的身上,然後穿過,在空中晃了兩下後立在地上。
“陳欣?”陳彪連連往後退了退:“你怎麼來了?”
“晚上了,我肯定要過來先幫忙的呀。”陳欣認真的說。
隱隱約約看見身後的灌叢裡,有好多雙眼睛浮在那裡,還有一個灰色的濃霧般的身體,五官卻不是那麼明顯可辨。比起之前看過的血肉模糊的臉還不安。
“媽呀~”陳彪和陳欣爭先恐後的拼命往前奔跑着。感覺身後的那團灰色的身影在追着他們,陳欣和陳彪越跑越快。前一秒是陳彪在前面,後一秒陳欣就追上了。那團灰色的身影也隨着他們的腳步越追越快。陳彪突然覺得身後被拍了一下,陳彪一陣顫抖驚叫着救命……
陳欣也跟着驚恐的大叫着救命,救命!
許久陳欣卻生生的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顯示格外的安靜,陳欣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身後的小路被月光照着,挺清晰的。回頭再看看空蕩蕩的身後,難道剛剛是把樹影當成人了?陳欣猛的抓住毛峰,拖住他。“沒人啊。”空蕩蕩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也對,剛剛發生了什麼?
毛峰懷疑的看着陳欣:“沒人你跑什麼?”
陳欣許久才反應過來:“當然不是人啊。”還沒說完腳就又跑了上來了。地上的塵土被踩的熱氣騰騰的,陳欣一邊跑一邊還小聲的祈禱着。
毛峰見陳欣陳彪走了,自己也跟上,要是等下真的遇見不乾淨的東西,仨個人總好過一個人單打獨鬥。陳彪的聲音很小,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喃喃曰說些什麼,陳欣加快速度企圖靠近他。高低不同的聲音混雜着不清不楚的嗡嗡聲。
陳妙計的手背過扇子,行屍走肉般的踏在鄉間小路上,臉上沒有了以往神氣的神色。即使前面的道路一片漆黑,樹枝吱吱呀呀的響着,他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不遠處一團發白的東西晃悠晃悠的飄了起來,緩慢的向這邊靠近。
陳欣趕緊拽住還在發抖的陳彪。
陳彪瞪大了眼睛,嘴裡很勉強的擠出:“又幹嘛?”幾個字。
“你光跑也沒有用啊,你兩隻腳還能跑的過鬼飛啊?”
“那也總比站着等死強!”
陳欣猛的打了陳彪的頭:“我怎麼有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哥哥?”說着陳欣把臉湊了過來:“我說你這樣做實在是太給咱們家族丟臉了。”
“丟臉總比丟命強吧!”陳彪說完,驚恐的向後退縮着,生怕陳欣又在自己一不留神的時候敲打自己的頭。“你是沒有看見剛剛那個發光的眼珠子瞪的有多大?”陳彪用手指彎曲的比劃着:“有這麼大。”
陳欣被陳彪突然靠近的臉,嚇了一跳,頓時覺得慎得慌。而此時此刻陳彪的身後確實有陰森恐怖的東西在張牙舞爪的伸長手指鉤咧着。
陳欣神速的拔出刀,朝陳彪砍了過去。陳彪瞬間嚇尿了,回神時,陳欣、毛峰和那陰森恐怖的小東西在打鬥着……陳彪哆哆嗦嗦的將劍舉過頭頂也幫不了忙。陳欣還因陳彪幫的倒忙被反彈了出去。眼看着要被吃掉了~
“大師哥!”毛峰看見了希望。
“大師哥,你流血了。”一個眨眼的功夫,陳妙計被打出五米之外。陳妙計吃力的說:“我眼睛越來越模糊了……”
陳欣和陳彪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心裡一陣發毛。陳妙計與邪靈打了幾百回合之後反而被打了重傷。膽小的陳彪扶着昏迷的陳妙計,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此刻的陳欣只能故作鎮定,雖然心裡還是很害怕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毛峰事先被安排回家報信。
陳欣遊目四顧道:“我們順着這邊走吧。”
三人剛走了沒有多久,只見空中飄着黃色圓形狀的紙張,時不時還發出呼呼的響聲,陳欣也沒有多想,一邊直徑的朝前走,一邊給身後的陳彪開路。漆黑的夜,四下無人,突然一陣陰風吹在身上,本來熱氣騰騰的身子頓時如墜入冰窖的感覺,一股怪異的味道刺激着鼻子,很快就聞出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更讓人意外的是身下的腳突然動彈不得,發不出一丁點力氣,好像身陷在泥潭裡,急得讓人直冒冷汗。陳彪的褲子已經溼了,因爲此時此刻他們正置身於一個墳墓之中。
“你別在哆嗦啦,你越哆嗦就越往下陷!”陳欣轉頭朝陳彪大吼了一聲。“你就不能男人一點嗎?”
“我我我我沒有動~”陳彪委屈的說。
“小曼、小哥哥……大師哥遇難了。”毛峰筋疲力盡的說完,昏倒在地上。
“毛峰~毛峰~”我拍了拍毛峰的臉,完全沒有反應。不用毛峰來通知,我一整天心神不靈已經察覺到陳妙計會遇上麻煩了。剛剛還以爲是不是因爲自己緊張到發神經,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毛峰,我更加肯定自己的預感。
我已經沒有心思在此耽擱下去了……順着左手邊一直走,走到一條鄉間的小路上,腳上踩的泥土正是陳妙計剛剛走過的地方。順着陳妙計的氣息,一路狂奔,看見陳妙計、陳欣和陳彪陷在泥潭裡,真的難以置信這是真的。
“流氓兔!”我跑了過去。
很快,劉啓醇也同時感受到有點不對勁,因爲陳彪、陳欣並聽不見自己的叫喚。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暖流的風追着我吹。一會兒有一會兒無,一陣子強一陣子弱。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躍着,雖然自己是通靈人,但是心裡難免還是很緊張。我只是想快點叫醒沉思中的陳妙計,心急如焚的朝前奔跑,可是任憑自己的雙腳在怎麼奔跑,離陳妙計的距離一直沒有變。似乎永遠也到不了陳妙計那個時空一般。我一着急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流氓兔。流氓兔你醒醒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泥潭的表面上出現一個滿臉漬泥的頭,秀髮上都沾滿了泥,腐爛的皮層上爬滿了一隻只血紅色的軟體的吸血蟲,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皮膚,人頭上的臉更是不堪入目,吸血蟲從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爬進爬出,時不時掉下一兩隻,看着那些挪動的軟體動物,瞬間全身毛骨悚然。
陳欣心臟極速的跳動着,想叫卻叫不出來,只能恐懼的眼睜睜看着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陳欣!陳欣!”陳彪叫喚着。
陳欣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彪:‘要死啊,鬼叫鬼叫什麼?’
陳彪哆哆嗦嗦張了張嘴,陳欣看着陳彪的嘴巴,陳彪用脣語告訴她:‘現在,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覺得它隨時都有衝過來的可能。我現在該怎麼辦?’陳彪更加恐懼了。
陳欣轉身看着那隻頭顱,只覺得它也一直盯着自己,吸血蟲支撐着的頭顱漸漸的向這邊靠近……心中的恐懼難以言喻。心也隨着頭顱越來越近而繃緊,感到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