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擺手說不用,莫逸塵卻已經站起來,向洗手間走去。
在許傾傾愕然的目光下,過了一會兒,他又回頭,手裡卻多了一條毛巾。
毛巾浸溼了,他走近,替她往脖子裡一圍:“你先冷敷一下,我去給你拿冰塊!”
說着,他又走出病房。
再回來,他兩隻手上,一手一個冰包,掀開被子,塞入許傾傾手中。
“握着它,會不會感覺好一點?”
冰涼的觸感令許傾傾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還好,還好,阿塵想出的辦法不錯,有這兩個冰包傍身,她應該能抵擋一陣子了。
她剛纔險些誤會了人家,還以爲他和那些趁虛而入的男人一樣,逮到機會就要吃女人豆腐。
她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好多了。”
“冰塊還有鎮痛的作用,這樣,你會舒服一些。”他解釋道。
許是說破的緣故,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
不說點什麼尷尬,而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莫逸塵,剛纔許傾傾用那種水汪汪的眼神望着他,他差一點就慾火焚身了。
他以爲經歷了今天的事,她終於肯信任自己,把自己交給他了。誰知,後來她道出的實情卻是另一番模樣。
想得到她很容易,尤其是現在,可是,莫逸塵卻不能這樣做。
“阿塵,那麼短的時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終於還是許傾傾首先打破了沉默。
從她給他打電話到得救,前後也不過十分鐘左右,除非他就在附近,否則,他就是天神降臨了。
莫逸塵望着她,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你發的地理位置離我不遠,我憑着感覺就找到了。”
“憑感覺?”許傾傾脣角一抽,這也可以?她還憑感覺自己會逃出去呢,不還是又被那個人逮到差點喪命。
“傾傾,你相信嗎?如果兩個人有緣分,無論他們走多遠,無論身處何地,只要他們想找,就一定能找到對方。”見她不信,莫逸塵又鄭重其是的解釋。
他認真的樣子很吸引人,許傾傾被他忽悠的噗嗤一笑:“我本來不信的,但被你說的,倒有點相信了。”
他很喜歡看她笑,甜甜的,心都化了。喜歡她的眼睛,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喜歡她暈紅的雙腮,彷彿黃昏時的霞彩似的。
“你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有東西?”許傾傾本來有點冷靜了,見他黑曜石似的眸定定的望着自己,她的身上又熱了。
“有啊。”他答。
“什麼?”
“我的未來。”
他……許傾傾渾身一顫,屏住了呼吸。
他什麼意思嘛!
這個時候撩她,不是給她罪受?
可怎麼辦?心還是因爲他那個答案跳成了鼓。
要死啦,要死啦!許傾傾拉過被子蓋住她紅透的臉。
“這樣不熱嗎?”她害羞了?莫逸塵替她拉開被子,好氣又好笑的望着在裡面縮成蝦米似的許傾傾。
“看着你更熱!”
“……”意思是他該遮住臉?
“好了,我不亂說了,你還是躺好吧。”莫逸塵扳過她的身子,試圖讓她平躺在牀上。
誰知她的身子剛正過來,蓮藕似的手臂突然纏上他的脖子,她抱着他,飛速在他脣上吻了一下。
莫逸塵一怔,熱血上涌,驚喜像煙花在他腦海裡炸開,然而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後頂到下身的某個點上。
“喜歡嗎?”她鬆開手,平躺在那裡,漆黑的烏髮散開,雲朵似的,她的笑容魅惑,卻帶着一點點輕佻,手指已經移到領口的第一枚釦子那裡,“想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未來太渺茫,不如及時行樂。你長的不錯,我也不吃虧。反正……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是……最後一個。”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再配上此刻她春色無邊的樣子,是個男人就會把持不住,然而莫逸塵卻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心底剛剛騰起的火苗瞬間熄滅了。
仍保持着俯身壓在她身上的姿勢,只是他的臉色難看的像鍋底灰。
許傾傾覺的,以他現在的樣子,下一秒就把她拆骨入腹都有可能!
可是,她偏用那種渾不吝的眼神望着他。似乎這樣,就能把他嚇跑。
她以爲他會罵她,指責她,可是,都沒有。很快,他臉上的黑雲散去,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坐起來,替她掖好被子。
“你先睡會兒,我讓醫生給你注射一支安定。”
他站起來,居然走了。
望着那個頎長的身影,許傾傾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a城一座廢棄的工廠內,李志仍守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門口吱呀一聲,莫逸塵一臉陰鷙站在那裡。
a城的夜,較之錦城還要冷上幾分,然而,那種冷與莫逸塵身上的冷酷相比,卻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問清楚他的底細了沒有?”昏暗的燈光下,他幽幽開口。
“洪門洪正南的人,但他說,他也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他只是拿錢辦事,不問其它。”
“不問其它?”莫逸塵冷冷打量着吊在空中,被打的遍體鱗傷,只剩一口氣的男人。
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白酒,打開,倒入碗中,直接潑到男人身上。
酒精的辛辣刺激着男人的傷口,他痛的從昏迷中幽幽醒過來,看着不遠處站着一個地獄閻羅似的男人,他驚恐的大叫。
“別打了!別打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男人的叫聲鬼厲似的,如果此處不是荒郊野外,非嚇死人不可。
莫逸塵又從地上撿起一個瓶子,瓶子是玻璃的,裡面是淡黃色液體,瓶口塞着一個塞子。
啵的一聲拔開瓶塞,空氣中瀰漫起一股刺激性氣味,男人聞到氣味,驚恐的瞪大眼睛。
“知道這是什麼嗎?”轉動着手中的瓶子,莫逸塵不緊不慢的問。
“硫……硫酸……”男人身子痙攣着,不斷想向後縮,可是他被吊在空中,哪有往後縮的餘地。
“那你應該知道這東西澆在你身上可比白酒刺激多了。”莫逸塵走近,向李志示意了下。
李志手中的匕首向空中一擲,繩子斷了,男人麻袋似的撲通摔在地上,又是一聲慘叫。
“不……不要……大爺,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還不成嗎?”男人見莫逸塵手中的硫酸瓶子不斷傾斜,眼看那淡黃色的液體就要溢出瓶口,他嚇的連滾帶爬,求饒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