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不慣許傾傾的女賓客不陰不陽的摻乎進來:“韓助理,人家品牌方怎麼會說謊?既然說了是獨一件,那肯定是獨一件。許傾傾,你別說,你身上這件假貨仿的還挺真的。”
說着,她發出一聲哂笑。
接着,又有其它人應援:“哎呀,假的怎麼了。若是韓助理不出現,誰會知道許傾傾穿的就是假的?對不對?”
“就是,人家許傾傾是大明星。穿假的,也沒人敢懷疑是假的!”
白若風直搖頭,他現在算是明白女人多了有多煩了。
他快被這些長舌婦聒噪死了,一件衣服而已,也能被她們扯出這麼多料,無不無聊啊。
他氣不過,忍不住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替許傾傾說了句:“傾傾,以你的身價,我倒覺的你一不高興了都可以把那個品牌給收購了。穿假貨,不至於吧?倒是越喜歡虛張聲勢的,越表明心虛。”
此言一出,韓璐明顯臉色一白。
許傾傾優雅的笑笑,並不打算把事情鬧大。
“一件衣服而已,真的假的又如何?從來都是人襯衣服,而非衣服襯人,穿的美,穿的自信就夠了。你說呢,韓小姐?”
她輕飄飄把話題又拋給了韓璐,卻並未給她難堪。
只是她目光中的篤定和自信憑白給她增添了一股魅力,渾然天成的魅力。
就是那種可以把假貨穿的堂堂正正,就算披件麻袋,也照樣可以豔壓全場的氣魄。
韓璐一陣恍神,竟沒接住許傾傾的話。
等她再想接,人家已經轉身,嫋嫋婷婷的走了。
那幾個等着看笑話的長舌婦面面相覷,許傾傾就這樣走了,好戲呢?還沒開演就結束了!
等到人羣散了,韓助理去拿吃的,白若風碰碰始終一言不發的莫逸塵。
“怎麼回事?一日夫妻百日恩,剛纔也不幫一下?”白若風一臉怨念,從前都是莫逸塵公開虐他們這幫單身狗,現在,沒得虐了,他竟然還不習慣。
人生正道不應該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怎麼他們倆就成了有情人終成陌路了?
莫逸塵轉身,從路過的侍者手裡接過一杯紅酒,仰頭,喝了一口。
擎着杯子冷冷的掃了白若風一眼:“姓白的,夠無聊的!”
“我這是在幫你!”
“用你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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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風一滯,這兩個人,真不愧是曾經的兩口子,連分開了,口風都如此一致。
一個要躲,一個卻說“要你幫?”
“好!我不管!”白若風恨恨的,指了指不遠處格外搶鏡的馮潛,“看到那個騷包了嗎?他可是和你媳婦一起出現的。一會兒說不定兩人就得回同一間房,你若確定忍得下這口氣你就別管!”
莫逸塵擰着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
許傾傾挽緊了馮潛,兩人俊男美女,配的一臉,談笑間偶爾對視一眼,馮潛還體貼的替許傾傾將額頭的碎髮攏了攏。
很快,他的目光收回,冷靜的糾正白若風:“什麼媳婦,是前妻!先把關係搞搞清楚!”
莫逸塵扭頭去應酬其它人了,白若風望着那道冷硬的背影,直氣的搖頭。
好,你驕傲吧!
看你能驕傲多久!
這邊,許傾傾主動的示好令馮潛受用異常。
趁着與他人閒聊的間隙,馮潛湊近許傾傾,在她耳邊吹氣:“聽說剛纔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給你難堪,要我幫你討回來嗎?”
許傾傾耳根子處被他撩的麻酥酥的,她自覺與他讓開一段距離。
“馮潛,你別多管閒事。”
“你是我女朋友,算哪門子的多管閒事?”
嘿……許傾傾腹誹,這丫的還演戲上癮了!
“反正你別管!”許傾傾白了他一眼,悶聲說。
她不想惹麻煩,尤其是在莫逸塵面前惹麻煩。如果早知道他也在,她今天連這場宴會都不會出席。
如果她沒記錯,在電梯裡,韓璐和莫逸塵討論過宴會的事,那會兒她正在走神,把這碼事忘了個徹底。
剛纔莫逸塵沒有給她難堪已經令她千恩萬謝了,馮潛還要討回去,惹毛了那個人,還不是她倒黴?
眼下,她必須離那個人越遠越好。要不然,她也不至於飛到國外三年了。
馮潛見她不給面子,又去博那些富婆們的歡欣了。
許傾傾拿過一杯紅酒,慢慢飲着,目光淺淺的巡視過全場。
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心上驀的一空。
放下杯子,她向外面的洗手間走去。
鞋跟很高,許傾傾每走一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她低着頭,等到感覺身前一道暗影攏過來時,她驀的擡頭。
通往洗手間的這段路很寂靜,靜的只能聽到她的高跟鞋清脆的敲擊地面的聲音。
莫逸塵不知何時從洗手間出來,與她走了個正對面。
周圍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喉嚨梗住,許傾傾停下腳步,一時忘記邁步。
三年時間,她和莫逸塵變的很陌生,明明與他分手那天的情形還在眼前,站在他面前,卻彷彿已是上輩子的事。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深邃的眸子裡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遇到她的瞬間,他還是放緩了腳步,淡淡的看着她。
許傾傾很尷尬,如果放在平時,她或許可以拉個身邊的人裝作聊天,以此混過去。可眼下,沒有一個人可以救場,唯獨她一顆心小鹿似的亂撞,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快跳出心窩時,許傾傾聽到他的聲音。
他淡淡的開口:“你好,傾傾。”
他居然叫她傾傾?許傾傾的喉嚨一哽,眼淚差點不爭氣的涌上來。
她以爲,以他的驕傲,再見面,他一定會故作高傲的對她視而不見,事實證明,今天的兩次重逢,他確實是這樣做的。
電梯間裡,他沒理她;剛纔他的助理擠兌她,他也沒理她。
她本來都對洗手間門口的重逢不報任何希望了,以爲他會這樣平靜的走過去,誰知他竟然主動和她說話了。
而且,他叫她傾傾……
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泄了洪似的涌入她的腦海,她詫異的微微張着脣,一瞬間,眸子裡的情緒有點複雜。
“阿塵……”她想讓微笑保持自然,可一開口,顫抖的聲音就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