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是會進入忘川的人,或者說,你這樣柔弱的女人,若是進了忘川,只會被男人撕碎。”
明疏影那詭魅獨特的聲音響起,對原淺,有着淡淡的懷疑。
原淺淡笑一聲,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你應該知道我的另一個名字,原淺,而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想必你也知道。我當時,是皇甫聿的賭注。輸了,我就會屬於明川夏。”
“原淺,這的確是個更有意思的名字呢!”明疏影眸色幽深,旋即,她淡淡地勾了勾脣,“明川夏有着‘暗夜賭神’的稱號,賭博從未輸過,不曾想,居然輸給了皇甫聿。”
暗夜賭神,從未輸過。
原淺眯了眯眼睛。
皇甫聿賭博技巧自然不會差,但明川夏這種道上的人,“暗夜賭神”的稱呼絕對不是白來的。 щшш●ttk an●c ○
當時他倆玩德州撲克,明川夏可是輕輕鬆鬆輸給了皇甫聿。
皇甫聿爲此還刻意謝過了明川夏。
緊接着,原淺又想到,皇甫聿之前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承諾不會輸。
難道自己誤會了?
原淺皺着眉毛,微露沉思之色,但很快地,她便搖了搖頭,甩下這種可笑的念頭。
不論是否是誤會,皇甫聿難道還會是好人不成?
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她終有一天,會雙倍奉還。
她神色轉冷,妖麗的眸子,蒙上幾許冰寒。
擡了眸,盯着明疏影,神色冷淡無波:“至於其中的深意,想來明小姐能想到的比我還多,我早就聽聞明家的家規,明小姐想要重掌權勢,真的需要處處小心啊!”
“謝謝提醒!”
明疏影勾脣冷豔一笑,轉身大步離去。
雖然原淺說得並不深,但明疏影卻明白,她這是在提醒自己,明川夏和皇甫聿私下接觸過,並且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則消息,看上去似乎並不重要,但重新奪回權力之時,若是沒料到明川夏的後招,她也只會功虧一簣。
這個人情,不小呢!
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至於原淺,她雖然想上明疏影這條大船,但是她並不覺得聊幾句天,對方便會對自己全盤信賴。
她還需要更多的砝碼,才能誘使明疏影保護自己。
而她,毫無背景,被人陷害,送入監獄。
她除了自己,一無所有。
而明疏影,又不是男人,如何會看上自己呢!
原淺有些鬱結,她匆匆用過飯,便回了牢房。
這一回,本開始對自己有些敬而遠之的蘇墨立馬湊了上來,驚歎道:“天啊,時間,你真是厲害啊!剛纔,明疏影小姐居然和你主動說話了!”
縱觀整座女子監獄,明疏影是最精緻最高貴且排場最大的。
由此可知,明疏影在這監獄內地位絕不低。
原淺希望能勾搭上明疏影,所以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明疏影,蘇墨比較八卦,又在監獄呆得時間久,自然知道的不少。
於是,原淺順着蘇墨的話接道:“這個明疏影,是什麼人?”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蘇墨驚呼道,白了原淺一眼,一臉“你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然後,她如數家珍一般把明疏影的經歷細細數來,“明疏影半年前入了監獄,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控制了整棟監獄。監獄裡的哪個人,不看她臉色,就連獄警,對她也極爲忌憚。而且,她真的好冷好帥好漂亮哦,我的妝,就是學得明疏影,只是我長得醜,她那才叫華麗呢!”
聞言,原淺凝眉,看來她猜想得果然不假,這明疏影,真的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蘇墨卻突然湊到原淺身邊,神秘兮兮地說:“有一個小秘密告訴你!”
原淺嗅到蘇墨身上的油漬味和濃重的體味,眉間輕輕蹙了蹙,但是她不動聲色,只安靜地等待着蘇墨接下來的話。
蘇墨低低在原淺耳邊說道:“據說,明疏影她是雙性戀,我好想和她發生關係,一想到是明疏影,我身體都軟了。她真的好完美好完美,我好崇拜她,也好愛她!”
雙性戀?
蘇墨暗戀明疏影?
饒是原淺這陣子見多了千奇百怪的事情,這會兒也禁不住詫異地挑起了眉毛。
蘇墨用手肘撞了撞原淺,親暱的樣子:“這個,你不懂啦!你一看就是直女,完全接收不到GAY的信號!但是明疏影不同,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同類人,而且她是雙性戀,男女不忌!”
這……這樣嘛……
原淺雖然想着勾搭明疏影,但從未想過靠身體。
女人和女人……
怎麼可以?
但她也不是什麼青澀小丫頭了,和皇甫聿也不知道親熱多少回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不過,現在是在監獄,而且是女子監獄。
成熟女人都有慾望需要傾瀉,監獄裡的男人只有獄警,但帝國法律明令禁止囚犯和獄警發生關係……
也就是說,你就算想要,也只能自行解決。
而女人和女人,也是能彼此緩解的,甚至是女人更懂女人的慾望,有些女人更是天生就喜歡女人,帝國內就有爲數不少的蕾絲邊。
白日裡,原淺自然沒機會一堵女子監獄的真正面貌。
但是夜晚呢,慾望最勃發的時刻,誰會慰藉誰……
蘇墨的話,撥開了蒙在原淺面前的迷霧,讓她豁然開朗。
她突然找到了一條捷徑,一條活下去的捷徑,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美色換取一個存活的機會,用愛情的糖衣炮彈、用相戀的謊言爲自己爭取一次越獄的機會。
很卑賤,對嘛?
然,是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坑死,還是向一個女人自薦枕蓆苟且偷生?
生活從未曾給原淺多餘的選擇。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有尊嚴地活下去。
爲此,現在的卑微、骯髒、罪惡、噁心,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