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沒有回答,她放下水杯,別過了頭,姿態是十足的抗拒。
“看我這腦子!”老闆馬發現自己犯錯了。這個時候陳麗對於死去的周爲的感情肯定是極其複雜的。而且醫生都說了,陳麗暫時不能再受太大的刺激。暫要是見了周爲的屍體,她情緒再波動過大,再暈過去可怎麼辦?
“是我說錯了,你別在意。小麗,你在醫院好好養着,心裡不要有太大的負擔。一切等身體好了再說。”
“謝謝吳姐了。”陳麗點點頭。
老闆本想再在這裡多陪陳麗一會兒,但是不一會兒接到了店裡員工的電話,讓她回去處理事務。
工作的事丟不開,而陳麗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這讓老闆很是爲難。
陳麗善解人意得道,“吳姐您先回去忙店裡的事吧,我一個人待在醫院裡好。”
“這,這不合適吧?你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
陳麗笑了笑,“沒關係的,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我也不會胡思亂想,吳姐您放心吧。”
最後,老闆又叮囑了陳麗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這才離開。
當病房裡只剩下陳麗一個人的時候,她終於能夠鬆一口氣了。
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直到,她之所以突然昏倒,並不是因爲周爲的死訊,而是因爲周爲跟那個女人的死亡原因,跟她夢夢到地一模一樣。
若說這之間沒有什麼聯繫,陳麗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她在那一刻遭受的心裡衝擊太大,所以纔會暈過去。
而面對老闆的關心的時候,陳麗的心無的心虛,根本不敢說出太多的掛來,生怕被老闆看出什麼端倪來。
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終於可以不用再僞裝了。
“你在哪裡,快出來!”陳麗對着空蕩蕩的病房喊叫道她直到那個黑衣男人肯定在她的周圍不遠處
果然,陳麗沒有喊幾聲嗎黑色的,頎長的聲音憑空出現在了病房之。
他臉掛着漫不經心的表情,“喊我做什麼?”
“周爲的死,哪一場車禍1,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陳麗咬牙切齒地對着他喊到。雖然周爲的做法實在很令人獅王,但是陳麗卻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去死!
“那不是一起交通事故麼?怎麼可能是我做的?我可沒有那麼大地本是。你可太高看我了。”黑衣男人虛虛地坐在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陳麗的一張病容,“你不是很恨那周爲麼?怎麼還會因爲他的死而感到這麼難過?怎麼,你還在心裡惦記周爲這個人?”
“這並不是惦記不惦記的事情,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說不在了不在了,這讓誰能接受得了。況且,周爲是做錯了一些事,但是他該死麼?”
“你這是在責怪我麼?但是我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黑衣男人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
“鬼才信你!”陳麗怒氣衝衝地看着他,“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親手殺死了周爲和那個女人。本來我認爲那只是個夢。結果今天他們倆的死,跟我夢夢到的一模一樣。你說這是巧合,你以爲我會信麼?”
“我當然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夢?但是這一切跟我又什麼關係呢?夢境,本是反映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真實想法的東西。換言之,希望周爲死的人根本是你,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黑衣男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這根本不可能。不是這樣的。”陳麗驚慌不已。
“怎麼不可能,你捫心自問一番。你是當真對周爲沒有半分恨意。也從來沒有想像過他死去的情形麼。你自己才知道的那些陰暗的想法,不過剛剛好在現實得到了應驗。這跟我,跟你自己,又有什麼關係?’”男人的聲音壓的極低,如同蠱惑一般進入了陳麗的耳朵裡面。
她慢慢地放鬆下來,心升起了一種詭異地輕鬆感——是了,這次的事情,周爲的死,本是一場意外。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只不過做了一場夢罷了。算警察真的找門來,也不會查到她的頭去。
想明白的陳麗精神頭好了很多,連周爲的死帶給她的愧疚和悲痛,都一下子減輕了很多。
“對對對,好女孩,保持你現在的這種想法。只要不涉及你自身的利益,那麼其他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是死是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周爲這個人,只會拖累你,況且是他先對不起你的,他死了,豈不是正好?”
他的聲音一遍一遍響在陳麗的腦海,陳麗也被“洗/腦”,終於排除了最後一份難過的情緒。
恢復之後,她該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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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玄零在趙禮的耳朵邊絮絮叨叨了整整兩天之後。趙禮終於(不堪其擾地)答應他,帶他去和蘇幕遮見一面。
但是蘇幕遮這兩日正好要考試,於是趙禮跟他商量着等蘇幕遮考試結束之後,再蘇幕遮一起聚一聚。奈何葉玄零是個死腦筋,性子又執拗得很。非要讓趙禮帶着他去蘇幕遮地學校門口,等他放學不可。
葉玄零的性格,說起來,其實跟風玄鏡(大家還記得這貨麼,說起來這兩人的名字也很相似啊。只不過風玄鏡被他家老爺子扔出去歷練去了,短時間之內可能不會再出現)也有些相像,都是認準一件事非要去弄清楚不可。而對於強者,他們有着天然的,強烈的好心。而很不幸的,蘇幕遮是這兩個人眼的強者。
“好吧。好吧,我帶你去。”只求你閉嘴啊。趙禮每天工作忙得要死,還要聽葉玄零的絮叨的折磨——偏偏不聽還不行,畢竟葉玄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感覺腦子都要爆炸了。
爲了解救他的腦子,趙禮決定帶他來見蘇幕遮一面。
當然,趙禮提前也跟蘇幕遮打過招呼。跟他說了自己被葉玄零救了一命的事情。而蘇幕遮對羅剎鬼的情況很是好氣,再加之前遇見過風玄鏡這樣的人,所以也沒有拒絕,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天下午,蘇幕遮他們考完了試。出了考場之後,小胖兒纏着蘇幕遮問答案。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走了出來。
蘇幕遮記着跟趙禮的約定,打算去學校門口找他和那個年輕人。結果還沒有走到校門口,一個人影從旁邊的亭子裡竄了出來,攔在了蘇幕遮的面前,“師叔!”
這一嗓子嚎得蘇幕遮差點跳起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徒弟,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師侄了?
蘇幕遮定睛一看,發現面前攔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看起來跟他家小云年輕差不多他。長的很英俊,但是這一頭熠熠發光的銀色頭髮……實在……辣眼睛。
來人自然是葉玄零,他不耐煩在校門口等。拖着小麗來到了學校裡面。坐在每個走讀學生放學必經之路旁的觀賞涼亭裡,等着蘇幕遮的出現。
趙禮覺得天氣有着熱,去附近買飲料了,結果一離開,這葉玄零當衆“鬧事”了。
見“師叔”只是看着自己。缺不說話。葉玄零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睜着一雙“pikapika”的眼睛,對着蘇幕遮,滿懷誠摯尊敬地又喊了一聲,“師叔!”
蘇幕遮:“…………”不,這位少年我真的不是你師叔,我只有一個徒弟。而且周爲這麼多人拿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你,你是真!的!沒!有!感!覺!到!麼?
“男神……”小胖兒目瞪口呆得看着葉玄零,“這人……是誰啊?”真的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麼?這一頭頭毛……真的好刺眼…………
爲了不引起更大的圍觀,蘇幕遮淡定地前,摟住葉玄零的肩膀,回頭對衆人道,“這是我表弟,來看我。現在是跟我們開玩笑呢。”
被自家“師叔”用這麼親密的態度對待,葉玄零激動得臉都紅了。因爲太興奮,所以並沒有反駁蘇幕遮的話,總算是沒有繼續犯蠢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陪我表弟去吃頓飯。”蘇幕遮對着小胖兒擺擺手,小胖兒點頭。
“那男神我們先走了,你們注意安全。”
待這些人都離開之後,蘇幕遮放開了手,問葉玄零,“你是什麼人?”
葉玄零非常激動得說,“是我啊,師叔。我是葉玄零啊。我師父跟你可是師兄弟,他…………”
“等等,你說你師父,你的師父,是哪一位?”蘇幕遮皺起了眉。除了張家那三位,他並沒有其他的師兄,雖然他們並不認同自己這個“師弟”…………但是據他所知,他的這三位師兄,可是沒有收徒弟的。
“我師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的名字,但是別人都叫他‘靜山道者’。師父有時候會跟我提起您,說您是他的師弟,只是很久之前失去了聯繫。讓我出入的時候,能去找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