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感受到了這樣的想法,蘇幕遮仍是不能去殺了她的,他只能將手掌貼在老婦人的眉心之間,慢慢地像她的體內輸入了一些靈氣。
這樣做,自然是無法救老婦人的性命的,但是起碼,能夠稍微減輕一些她的痛苦,讓她好受一些。
果然,等到淡淡的白光進入到老婦人的身體之後,她的呼吸馬一弄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狀態了。
“狐卿,你過來看看,這位老婦人有沒有可能……是江家三兄弟的,親生母親?”蘇幕遮遲疑道。
從面相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能讓江老爺子一直吊着一口氣的人,還是個女人,除了他那位“亡妻”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的人了。
狐卿走過來,仔細看了老婦人幾眼,搖頭,“看不出她跟江家三兄弟之間有什麼聯繫,這個老婦跟其他人的所有牽絆,都被人爲強行地切除掉了。但是你的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狐卿掏出手機,“等等,之前他們把查詢過來的資料發給我了,我一直沒有想起來看。”
在屬下的調查之,江老爺子的那位“亡妻”,在和江老爺子結婚之前,還有過一段婚姻,只是她之前的丈夫因爲一場意外去世了,所以她纔會帶着肚子裡的幾個孩子,改嫁給了江老頭兒。當然,這其處處透漏着詭異——其一是那個女人改嫁的實在太快,肚子裡的孩子甚至還沒有生出來,嫁給了江老爺子。其二則是這個女人明明沒有死,江老爺子卻對外宣稱自己的妻子,是因爲難產死掉了。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還有第三個詭異之處——這個女人的丈夫,到底是因爲什麼意外死掉的?”蘇幕遮跟着狐卿一起看完了那些資料,提出了其他的疑問。反正他是覺得一切都不正常。
“因爲時間過去了五十多年了,一切都已經不可考。而且,當時算是參與過他們的婚禮的人,以及操辦一切的江家的管家,知道的是資料的這些。江老頭兒十分謹慎,根本沒讓第三個人,知道更加私/密的事情。”
“好吧。”蘇幕遮嘆了一口氣,“那麼一切還是去問江老爺子吧。”
一切都真相呼之欲出,只等着作惡者,吐露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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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元道子從地道里逃出來之後,知道事情不好,他最後引出來的那個石頭巨人雖然物理攻擊很高,但是還是不足以抵擋那個渡靈師的,只能拖延一陣。
而那“弒神組織”裡的那些蠢貨,肯定是有去無回。
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他唯一能做的,是去尋找先生。
元道子的聯繫工具在鬥法之被毀掉,無法聯繫江老爺子,只能去攔出租車,準備乘出租去醫院——江老爺子爲了表示對於自己小孫女的關心,所以晚依然是宿在醫院的——然後將一切告訴先生,由他來做決定。
然而他現在頭髮蓬亂,滿臉灰塵,穿着一身古里古怪的衣服(道服),衣襟還沾着被他自己吐得血,着實沒有出租車司機趕拉他。
最後,元道子死活攔住了一輛,並且承諾給司機付雙倍的車費,這才讓司機同意載他。
到了醫院之後,元道子把身所有的錢都掏給了司機,然後匆匆進了醫院,然後捂着刺痛的胸口了六樓。還好現在醫院也沒有多少人清醒着,醫生護士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否則元道子這副模樣真的會叫人當成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到了某間病房門口,元道子飛快地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之後,這纔在房門輕輕敲了三下。片刻之後,緊閉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元道子連忙鑽了進去。
房間之內只有江老爺子一人,他根本沒有睡,一直都是清醒的。這個時候的他,絲毫沒有了之前故意裝出來的慈祥和和善,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陰鬱。
元道子一進來,跪了下來,“先生,任務……失敗了。”
此時此刻,兩人的身份好像互換了一般,改爲元道子畢恭畢敬,而江老爺子看着元道子的眼神,卻像是看着一條自己養的狗。
“原因。”
元道子老臉發燒,“貧道在進行咒殺的時候,那胡卿跟他的弟弟突然出現,破壞了貧道的準備工作。是貧道實力不濟。”
江老爺子的眼眸之飛快地劃過了一絲狠厲,“又是他們!我之前分明讓他們去查這二人了。”
這裡的他們,自然指的是“弒神”組織裡的一切成員。
“他們陽奉陰違,根本沒有照先生的意思做,”說到這個問題,元道子也是咬牙切齒,“若是知道胡卿地那個弟弟是渡靈師,咱們說什麼也不能跟他們正面對。”
“渡靈師?”江老爺子沉聲道,“不愧是天道的寵兒。那些蠢貨呢?!怎麼不隨你一起來見我!”
感受到先生的憤怒,元道子連忙低頭,“那胡卿去對付他們了,那胡卿的實力非常強,不在那個渡靈師之下。並且,屬下,依稀感覺道到,他並不是人類。”
“所以那羣蠢貨全軍覆沒了!”江老爺子十分生氣,“要知道老/子重新培養一個組織。不過是過去了一百多年罷了,這些蠢貨張狂的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老爺子不能不生氣,他接手這個組織之後,組織裡的人沒有幾個真心效命於他的。若不是看着這些蠢貨的實力不弱,他早捨棄他們了。
而現在,他對那羣蠢貨的所有的不滿,直接達到了最高點。若不是這羣蠢貨自作主張,他怎麼可能失敗得這般徹底。
“你又是如何趕回來的?”江老爺子將目光投到了元道子的身。
元道子忙道,“我是趁那渡靈師不備逃出來的,貧道,貧道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罷了,”江老爺子搖搖頭。“趁着他們現在還沒有趕到,你再施一次法,殺了江心月。只要她一死,那業障便不會報應在我身了。”
元道子哪敢不答應,閉眼睛,正要再次咒殺隔壁病房的江心月,突然感覺分胸口劇烈一痛,然後忍不住嘔出了一口血液來。
最讓他驚恐的是,他靜脈所有的靈力,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這,這……”元道子看着自己的手,抖着嘴脣,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又如何?”江老爺子等得不耐煩了。
元道子苦澀道,“貧道的功法,被那渡靈師給……毀去了。”從此之後,他再也無法使用道術,可以說是廢人一個了。現在想想,應當是那渡靈師手那柄怪的劍掃到自己的時候,趁機廢了他的功力。怪不得,怪不得,他會那般輕易放自己離開……
江老爺子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出,反應過來之後立即變得怒不可遏,“欺人太甚!”
雖然他憤怒地想要殺掉那壞他事的人,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況且當務之急並不在這裡。
“跟我去隔壁病房,你親自動手,殺了江心月。那小丫頭片子倒是命硬得很,遭遇了那麼多次意外,居然還沒有死!”江老爺子冷冷地下了命令。反正只要不是他親手殺了江心月,那麼天道會自動判定江心月死於“意外”,業障同樣會消除。
元道子沒有半分猶豫地同意了,然後在袖子裡藏了一把刀。跟着江老爺子一起出了門。
雖然跟“弒神”組織那羣人一起受江老爺子的驅使,但是元道子對江老爺子卻是忠心耿耿的。他的祖是爲那位“主人”服務,這種“家訓”一直持續到現在。元道子在找到轉世後的“主人”之後,一直都是對他極其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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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病房之內守着女兒的江父聽到敲門聲之後,去開了門,發現門外是自己的父親後,不免有點吃驚,還有點彆扭。雖然他不相信蘇幕遮所說的話,但是心難以避免地產生了一些芥蒂。
“爸,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麼,小月已經醒了,你不必擔心。”江父將人迎了進來,這才發現他身後還很新形容狼狽的元道子。
“你……”在被鼠爺“科普”之後,江父再也不相信元道子了,對他這個人也抗拒的很。
“沒事,我讓元大師過來給小月看看。”聽到老三的話,江老爺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小丫頭片子果然是命硬得很。
江心月聽到爺爺和父親的對話,正要跟爺爺打招呼的時候,卻看到了爺爺的眼神,不復之前的慈愛,反倒是冷冰冰的,叫她不寒而慄。
“爺爺……”江心月的心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江老爺子沒有答應,而是左右看了看,然後拉住三兒子的胳膊,“老三,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江父也感覺到情況不對,自然是不肯出去的,說時遲那時快,元道子突然朝着江心月猛衝了過去,匕首從手顯露出來,直接刺向了江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