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呆呆的扯了扯衣角,“小姐,您爲何會想知道這個小族的事情啊……”
“就是想知道而已,說吧。”
聽及此,小畫長長的嘆了口氣後,終是道:“好吧,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小族。”
說着,她一臉惆悵。
“當初那個納爾族的位置就在咱們東離邊境外的一個高處草原,聽聞是個十分美麗的地方,位於東離與北漠的中間處,與橫族一樣,是個獨立的族羣,只是那個族的人很少,並沒有橫族多,也沒有橫族強。”
“當時從東離的北城到北漠再到西璋南雲都有他們納爾族人的影子,他們喜愛和平,族裡的男人都十分俊俏,彷彿被天神眷顧着一般,女子賢惠,男子俊俏,於是那裡也如一個世外桃源,因爲環境優美,所處的位置在草原之中又是一個甚好的地方,所以所有人都十分幸福。”
溫泉中的涼音蹙了蹙眉,“還有這種全族人都是高顏值的族羣啊?那他們豈不是十分吃香?”
卻見小畫輕輕搖頭,這才緩緩接道:“納爾族人愛美,不管是男是女,都對自己的臉十分看重,這也給他們原本就俏麗的臉蛋,添了一份色彩,保養的好了,族人個個美豔非凡,雖說一開始確實很好,但終究也有不好的地方。”
說着,她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就在後來,周圍的人們出於好奇便紛紛往那兒跑,因爲那個族的人都喜愛和平,所以對於外來的人都是十分歡迎,可總有一些小人想要將美好的東西都據爲己有。”
“一開始是北漠想要吞了那個族,意思就是想讓那個族成爲北漠國下的族,但是納爾族不依,而與納爾族甚近的東離也不依,希望納爾族的領地能變成東離的,至此,東離與北漠也開始了長久的明爭暗鬥。”
聽及此,涼音的臉色不由又更加陰沉了些。
“那又不是他們的領土,他們憑什麼明爭暗搶?”
小畫長長一嘆,“小姐,弱肉強食,北漠與東離是這迷空大陸上的大國呀,區區一個納爾族,甚至都沒有我們離城的人多,那一小片土地,只要想爭,誰都能爭,但是有了競爭對手後,就不太好爭了。”
頓了頓,她又有些沉重着道:“就說到了後邊,去那遊玩的西璋國皇子還看上了那兒的美人,有了西璋國的介入,那兒便徹底變成了一個是非之地。”
“那時那個族還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於是每一個國家都能去欺凌一番,漸漸的,族中之人過的越來越不好,到了後面更是成了那些大國的奴隸。”
涼音緩緩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裳便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麼叫成爲那些大國的奴隸?”
“就是很多的名門望族,與各國的皇親國戚,都喜歡到那裡挑選美人,又或者將那裡當成遊玩之地,逼着納爾族人對他們點頭哈腰,甚至有很多美人被那麼搶走,納爾族人並不善戰,便只能由着他們欺凌自己。”
小畫一臉無奈的說着,見她起身,便也拿了件厚點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這纔再次接道:“聽聞後來,還有一些喜愛男色的也打上了納爾族的主意,他們將族中的男子綁去玩弄,當時鬧的沸沸揚揚,民間的人都常常嚇小孩說,不懂事便將他們扔去納爾族給人家欺負呢。”
“納爾族會滅族,是因爲後來那族長領人反抗,死也不依了任何一國,也因此惹怒了好些貴族,至此被平,滅了納爾族的,不是四國中的任何一國,卻也是這天下的每一個國。”
聽着她的一字一句,涼音的心裡莫名便是無比心酸。
“後來呢?”
小畫嘆了口氣,“後來,剩下的納爾族人更是全部都被那些貴族當成奴隸帶走玩弄,因爲他們不依了四國,四國對此也是冷眼旁觀,東離漠視,北漠默許,西璋無視,南雲還時不時就搞一些小動作,想讓東離與北漠大亂,故而誰也沒有出手相救,只讓全族人都成了各國貴族們的玩物。”
“誰的權勢大,誰帶走的人就多,就像是寶物一般,遭到世人瘋搶,而誰能力大,誰就搶的多!那時的天下本就亂的緊,四國動作不斷,納爾族處在東離與北漠中間,族中人美心善,比那橫族要好欺凌的多了,是以便成了四國明爭暗鬥的犧牲品,也是這天下貴族們的玩物。”
說到這裡,小畫的眸裡也閃過了一給絲的酸楚。
半響纔再次接着道:“短短几年,全族沒有一人生還,當時民間的人都曉得這事,可天下之亂,總有犧牲的人,那納爾族的全族都是天下的犧牲品。”
涼音垂了垂眸,只言不語。
又聽小畫感嘆着道:“其實那個時候,如果納爾族依了咱們東離,當他們被欺凌的時候,東離就會出手了,但他們不依,東離沒有理由出手,北漠也不會出手,當初的北漠,爲了逼他們依了自己,還搞了不小的小動作,不想他們死也不屈,這般,有那樣的下場,也是必然的。”
涼音的心裡無比惆悵,望着天邊漸漸消失的最後一抹陽光,心裡卻是無比的惆悵。
“可是人家在自己的世外桃源裡,將自己過成了人人羨慕的樣子,不是極好的嗎?世人嫉妒而不得,大可模仿人家,也讓自己過上幸福簡單的日子,憑什麼去毀了別人呢?”
小畫不語,只是再次嘆了口氣。
見如此,涼音便又望着她道:“那納爾族的黃昏要如何看?”
小畫眨了眨眼,“小姐您是傻了嗎?納爾族早滅亡了,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現兒那個族的領土早在多年前就被東離與北漠平分啦,雖然那塊領土現在就是一片荒蕪,東離與北漠也並無所謂,但是終究已經族滅人亡,所以這世上哪還有屬於納爾族的黃昏呀?”
涼音蹙了蹙眉,忽地苦澀一笑。
“搶到之後就無所謂了,任其一片荒蕪,呵呵,這也是人性嗎?”
一旁的小畫咬了咬脣。
“權高位重的人想的什麼,咱們都猜不透,得不到人,就要得到領土,顧的就是大國的面子罷了,東離與北漠能變成四大國之一,十多年來,吞了多少小國小族?他納爾族,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只不過是這個族的特殊,所以人們印象深刻。”
說着,她又有些苦澀的望着涼音道:“像您說的,人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