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後,終是轉身一步一步的走了開。
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白國師,我可否也問你一句話呢?”
白柳的背影微微一僵,“您且問。”
“那日城牆上的弓箭手,是南雲涼笙的人,還是南雲依依的人?”
白柳的臉色忽地一沉,她這是,猜到什麼了嗎?
不是問她那些是誰的人,而是問她是南雲涼笙的人還是南雲依依的人,這般,是認定她們倆的其中一個了嗎?
想着,她死死蹙眉,“臣不知呢,本想上去趕走他們,不想他們一瞧見臣就逃了,臣便想,或許是這狡猾的東離國人,故意想讓您誤會南雲才那樣的。”
大概是知道她不會告訴自己真話了,涼音擺了擺手,倒也沒有多問。
“我知道了,下去吧。”
話罷,白柳緩緩退下。
而她剛一退下,小畫便十分生氣的道了句,“什麼人嘛,竟然來勸您與殿下和離,當一個公主有什麼好的,明日開始,您可就是東離的皇后娘娘了,說的明白一些,南雲的皇后娘娘都得尊敬您呢,好好的皇后不當,回去當一個小小公主,傻子纔會那樣呢。”
說着,她又連忙走到了涼音的身旁。
“小姐,您可莫要聽她的話,她便定是見不得您好。”
涼音的臉色平平淡淡,心裡卻是暗起波瀾。
其實白柳說的很對,此時的她,留在東離只會給洛瀟然增加負擔,之前她懷有身孕的時候,倒還有理由留下,東離的人也沒話說。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連孩子都沒了,更別提留下的理由了,怕是明日開始就會有很多人反對了。
可是東離的一切並沒有解決乾淨,雖然所謂的仇人一個也沒有了,但是殺她孩子的那個人,她還沒有找到。
原本已經認定了是洛文正,可是歐陽子昱又說不是他,到底是不是他呢?
如果是,她一定要將他找出來,報仇雪恨。
如果不是,一切又要重新打算了。
想着,她緩緩起身。
“放心吧,我不會就這麼回去的,再怎麼樣,也會先爲我的孩子報仇。”
提到孩子,她的臉色忽地又沉了一沉。
大概是怕她傷心,小畫又連忙轉移話題着道:“嘿嘿,咱們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說點開心的事情吧,聽聞這麼些天下來,金拾公子與火鏡公子的傷都好了不少,再過不久就能恢復正常了。”
涼音垂了垂眸,“那水墨與木九呢?”
小畫咬了咬脣,“水墨公子傷的不重,昨日便開始護回殿下身側了,木九公子因爲沒有一直跟着您,便被罰去洗夜壺了……”
話落至此,涼音輕輕一嘆,“今晚殿下回來就讓他放過木九吧,畢竟是我的命令,原本他就十分爲難。”
小畫的臉色猛地一喜。
“真的不罰他了嗎?謝謝小姐!”
見她那般歡喜,涼音又道:“你若想他,不如就去陪陪他吧……”
小畫的臉色閃過絲絲尷尬,“不用啦,他似乎挺不喜歡我的,我已經準備好不打擾他了。”
說着,她的心情又更加沉重了些。
“咱們不談他們了,回寢宮歇歇吧。”
涼音搖了搖頭,“我不累,去泡會溫泉吧,好久沒有放鬆一下了。”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緩緩走向了後院。
換上了單薄一點的衣裳後,她才緩緩踏進了溫泉,爾後才慢慢地脫掉了外衣。
“那日木九回來,可有帶回我大哥的消息?”
一旁的小畫微微一怔,半響才道:“他們只顧着帶救兵回來了,後來處理完了一切,也追不回於風公子了,而且便是追上,在遠離我們東離的地方,他們也動不了手,所以便沒有再追上去了。”
溫泉中的涼音輕嘆了嘆,倒也只是靜靜的靠到了一旁的石子上。
“罷了,之後再想新的法子幫他吧。”
小畫一臉惆悵,只言不語。
談心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不一會兒,天邊又再次泛紅。
“小姐,都黃昏了,差不多便起來吧。”
聽到黃昏,涼音的心裡忽地便閃過了歐陽子昱的身影,後而便緩緩擡起了頭,望着天上通紅的雲兒,她不由又想起了早前歐陽子昱的話。
明明黃昏什麼的,在哪都一樣,爲什麼他就一直喜歡納爾族的呢?
納爾族的黃昏真的那麼美嗎?
美到他那麼的念念不忘,甚至想帶她一起去看。
想到納爾族,她不由又有了一絲絲的疑惑,不知道小畫聽說過那裡沒有呢。
這樣想着,她又緩緩說道:“小畫,你知道納爾族在哪裡嗎?”
小畫的身子微微一怔,原本還坐在溫泉池邊的她,差一點沒摔進溫泉。
“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族了?這個納爾族,以前不是隔在北漠與東離的中間嗎?與橫族還很近來着,如果說橫族是在北漠與東離這兩國的正中間處,那麼納爾族則是偏向北漠的方向一點,不過納爾族的人可比橫族少了十幾倍,小姐怎會突然問起納爾族啊?”
涼音輕輕搖頭,“隨口一問罷了,這個族羣怎麼了嗎?爲什麼要用以前來形容,難道現在不在那個位置了嗎?”
小畫微懵了懵。
“小姐,您當真不知道嗎?”
她眨了眨眼,“便是知道也忘了吧?”
聽及此,小畫這才呆呆的點了點頭,“對喔,您失憶了。”
說着,她又悄悄靠近了涼音一些道:“那個納爾族,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滅族啦……”
涼音的臉色猛地一僵。
“你說什麼?滅族?”
這怎麼可能!
如果納爾族早就不存在了,那麼歐陽子昱說的帶她去納爾族又是去哪裡?
那麼他說要回納蘭族看黃昏又是回哪裡?
不對啊,他是納爾族的人。
可是至今爲止,她也只見過他這一個納爾族的人。
還有當初橫族瘟疫時,說過一句“他們纔會和納爾族一樣傻”之類的話,當時的她並沒在意,現在想來,細思極恐!
納爾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着,她又十分凝重着道:“小畫,你對這事瞭解多少?”
小畫沉思了片刻。
“也不是很多,但也不會很少,只要不是一些年幼的孩子,應該都瞭解不少纔是,不過小姐只有三年記憶,會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瞧着她一臉平淡的模樣,她不由又嚴肅着道:“那你給我說說你所知道的一切吧,所有所有,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