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的神色平平淡淡,一邊吃着早點,一邊便道:“你這段時日的表現,我甚是滿意,也甚是信你,只是我這人又甚是健忘,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忘了什麼,而讓你命喪黃泉。”
瞧着她雲淡風輕的說着如此暖心的話,無心的心裡不由流過了絲絲暖流。
雖說是她給自己下的毒,但她終究救了自己,且會下毒也是情理之中,沒人會無理由的救一拖油瓶。
想着,她緩緩跪下。
“多謝主子。”
涼音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她不必下跪。
見如此,她這才緩緩站起了身。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甚是凝重着道:“對了主子,近日雲都傳出了許多有趣的消息,是關於那二公主的。”
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
“她裝的純潔,藏的又深,能傳出什麼有趣的東西?”
無心低了低首,“不知外頭是誰先開始傳的,說那二公主南雲涼笙其實早就不清白身了,現兒民間的百姓們,都在時不時的說她裝純潔。”
聽及此,涼音的脣角卻是忽地揚了一揚。
這麼快就傳開了嗎?
果不其然,那羣女人真真是十分多嘴呢。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這纔剛剛開始。
想着,她緩緩放下筷子,“然後呢?南雲涼笙有沒有動靜?”
無心默了默,半響才道:“就在昨晚,她便放出了消息,說斯年將軍已經住進她的公主府了,且昨晚的斯年將軍是光明正大的進去的,好些人都看見了,沒一會兒民間的人又閉上了嘴。”
頓了頓,她又甚是凝重着道:“想來那南雲涼笙也是十分聰明,知道守宮砂點不回去了,便直接讓她的未婚夫君去找她,且還是晚上過去,爲的就是昭告天下,她的清白是被自己的未婚夫所奪,而即是未婚夫君,誰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倒覺得她光明正大的斯年過去,主要的原因不是澄清什麼的。”
無心的臉上閃過絲絲疑惑,“您的意思是?”
涼音淺笑了笑,只不屑道:
“她在此時放出斯年與她訂婚的消息,不過是想看我的反應罷了,畢竟在她們眼裡,我還並不知道他們訂婚的事,且那南雲涼欣也說了,她們本是打算在新春宴上告訴我的,現在就剩十來天了,她還這般迫不及待,不就是想提前讓我難堪嗎?”
聽及此,無心的思路也瞬間明瞭了不少。
“都說昔年的您甚是喜歡斯年將軍,這段時日她在您這吃了不少虧,也難怪會想借此機會來刺激您一番。”
涼音心下不屑,“她大概以爲我會因爲此事而大受打激吧?也是着實幼稚。”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既然她如此想看,我若不表現表現,豈不是對不起她的演技了?”
無心低了低首,沒有開口。
而涼音也吃飽喝足的站起了身,一邊往外走着,一邊冷冷着道:“今日她又有何行動?”
無心緩緩跟上,“聽聞一早便進宮了,我猜測着,她大概是同皇后訴苦去了。”
“嘖嘖,前有左相訴苦,說我欺負他孩子,後又有南雲涼笙訴苦,約莫說的就是我壞她名聲,再加上那時與南雲依依的那麼一鬧,我纔回來幾日,就給母后添了不少事啊。”
涼音的語氣含滿了無奈,面上卻是好生不屑。
又冷笑道:“真是希望她能不惱我,否則日子又會更加難過了。”
無心一臉凝重,“主子不必擔心,皇后那般寵您,若是沒有證據,自當只會覺得是別人在找您的事。”
“如此這般,此次豈不是得讓南雲涼笙下不來臺才成?”
無心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見如此,涼音脣角微揚,“那你便說說。我該從哪開始折磨她呢?”
說話的同時,她的眸裡殺意盡顯。
昨日的一切依舊如惡夢一般在她的腦海裡翻來覆去,彷彿要將她的腦袋狠狠撕裂。
她死死蹙眉,彷彿雙眼都被印上了“涼笙”二字。
好一個南雲涼笙,原來當初的她,是這麼利用自己的啊!
利用自己善良到傻的性子,讓自己幫她藏美男,說什麼過幾天同母后說了之後,就將美男接回去,結果呢,接到她的牀上去了?
只怪昔年的“自己”太傻,竟然一聽到她求自己,就傻傻的答應下來了。
結果反倒將自己害慘了,就連自己府裡的人,也都覺得那是自己帶進府裡藏起來的。
這個南雲涼笙,手段着實太高了!
光是想起這一件事,此時的涼音便是無比憤怒,真不知道想起一切之後,自己會不會被怒火給燒死!
不過記憶已經越來越多,思路也開始漸漸明瞭,想來只要一直呆在這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將當初的一切都給全部想起來了。
一想到此,涼音的心裡便是無比期待。
而與此同時,南雲涼笙果真就趕進了宮裡,一臉委屈的站在御書房內,委屈巴巴地說着什麼。
因爲皇上重病,所以如今的朝政都由夏水月親手管理,包括上早朝與批閱奏摺云云。
原本被一堆奏摺弄的十分頭疼的夏水月,現兒再被南雲涼笙這麼“哭訴”一下,心裡忽地便十分煩躁。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煩躁,南雲涼笙也甚是委屈的低下了頭。
“母后,兒臣真的不想打擾您,着實是五妹太過分了。”
說着,她又略顯氣憤着道:“那日兒臣便想,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聚聚了,五妹難得回來,又失去了記憶,對雲都定然會感到陌生,這才約她一同聚聚,結果她倒好,看到那個倒茶的男子俊俏一些,便讓他坐到兒臣的身側,這是什麼意思呀?”
夏水月的眉頭微微一蹙,一時便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見如此,南雲涼笙又氣咻咻道:“兒臣想着她是無心的,便也沒有計較,還特意備了一個上等的翡翠鐲子,就因爲她以前喜歡,結果還沒送出去呢,她又與衆人說,兒臣的守宮砂是假的,弄的現兒全城的人都在議論兒臣,說兒臣也是個裝純潔的,兒臣何等冤枉啊。”
說到這裡,她又十分委屈的嘆了口氣。
“但若是將守宮砂拿出來給大家瞧瞧,那也太丟人了,於是今日便想找您訴訴苦,希望您能說說五妹,五妹在東離學了太多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了,面對姐姐,連禮都忘了。”
書桌前的夏水月蹙了蹙眉,“那你直接拿出你的守宮砂,讓她無話可說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