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一臉寵溺的模樣,涼音不由緩緩回過了眸,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魚肉便塞到了他嘴裡。
“吃你的菜,這大白天的,誰要給你吃啊。”
他揚了揚脣,“對嘛,這纔像我的阿音,一切的一切,終究都會有一個結果的,既然沒有法子提前解決,咱們便順其自然好了,之前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說不準未來的日子,咱們還會鬧好些次彆扭呢,只不過如今爲夫學會了煮菜,便也不擔心你會不原諒爲夫了。”
說着,他又低首靠近了她的耳側。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爲夫都能將你喂的飽飽的。”
大概是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涼音的臉蛋忽地便全紅了,二話不說便將他給推到了一旁。
“誰要你喂啊,我自己會吃!”
他挑了挑眉,“你自己?”
她默了默,忽地想到什麼,連忙便夾了一口菜放到了嘴巴里。
“我又不是拿不來筷子的殘廢,自然能自己吃了。”
他的脣角微揚了揚,“這樣啊,爲夫還以爲,你會主動……”
話至一半,一個碗便瞬間砸向了他,他連忙接住,“哎,媳婦,你幹嘛兇爲夫啊?”
她小翻白眼,“你喜歡主動的,就去找上次的那個女人啊,那樣的女子到處都是吧?只要你往牀上一躺,她們鐵定主動爬上來了,到時……”
“我說媳婦,你想哪去了?咱們不是在說吃飯的事情嗎?”
洛瀟然無辜的眨了眨眼,一手拿着小碗,一手還洋裝不自然的放到了身後。
卻是涼音瞬間便紅透了臉,連忙便道:“我說的就是吃飯的事情啊,你喜歡有人主動餵你,就去找那些女的,到時往牀上一躺,她們定然給你喂的飽飽的。”
“怎麼聊到這邊去了,咱們不是在說,爲夫餵你的事情嗎?怎的變成了別人喂爲夫了?”
洛瀟然一臉無辜,後又緩緩坐到了她的身旁,“如果非要人喂,爲夫只喜歡你喂,不需要任何其它女人。”
聽及此,涼音的臉上這才閃過了一絲絲的笑意,爾後夾起一些菜便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每次撩人都沒正經。”
他一臉寵溺,“誰讓你對爲夫這麼有吸引力呢?”
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瞬間,心裡的不開心竟然全消失了。
好像再大的事,都變成了小事一般,讓她輕鬆非常。
就在二人笑盈盈的互相餵飯之時,門外不遠處,小畫靜靜的站了許久許久,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愣是委屈極了,不知所措極了。
近日小姐一直沒有搭理自己,定然是生氣了吧?
也是,自己犯了那麼大的錯,她又怎會原諒自己呢?
可如今,她能依賴的只有她與木九了,如果她不搭理自己了,那麼自己的以後,該怎麼辦呢?
與此同時,嵐城之外的一個小縣城內,一家普通房屋的二樓。
就在一間不是很大的屋子裡,一個身影靜靜的躺在牀上,他的臉色無比蒼白,額頭之上,更是冷汗淋漓。
四周安安靜靜,細細說來,應該是整個縣城都安安靜靜的,只是牀上的人兒時不時的大喘粗氣。
忽然,他猛地睜開了雙眸,望着上方的天花板,腦子裡卻又空又亂。
他怎麼了?
爲什麼會躺在此處?
不對,他好像在嵐城受了傷,似乎就快要死了……
可他受了內傷,又中了血毒,爲什麼還能清醒過來?不應該直接暈到變成鮮血了嗎?還是說,現在的他原本就已經死了?
這兒是地獄嗎?
既然都到地獄了,爲何他還能感覺的到痛呢?
也不知是怎麼了,此時此刻,他的胳膊好生疼痛,就好像有什麼蟲子在撕咬着他的傷口……
這般想着,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望向了自己的胳膊,看着綁在胳膊上的白紗,他又伸手一點一點的解了開。
白紗剛一解開,他便瞧見了一隻膚色的蟲子,又軟又肥,像是一隻白白胖胖的毛毛蟲,此時此刻,正他的傷口上撕咬着什麼。
他猛然坐起,這是什麼東西?
是在吸他的血嗎?
想着,他伸手便要去抓,卻見它忽地便鑽進了他的傷口,瞬間便消失無蹤,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一般。
歐陽子昱氣喘吁吁,凝內力於手掌,二話不說便拍向了自己的胳膊,劇痛傳來,蟲子的影子卻怎麼也沒瞧見。
這一瞬間,他是真的懵了,因爲昏倒之前,他還明確的感覺到身體被血毒給侵蝕了,但是現在,他不僅完全沒有感覺到血毒,就連內傷都好了個大概。
如果說,內傷是月修與月影爲自己治好的,那麼血毒呢?
總不可能是自己痊癒的吧?
忽然想什麼,他又緩緩撫上了臉上的面具,爾後微微眯了眯眸子。
他好像,見過這隻蟲子……
記憶忽轉,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並未毀容,更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
站在蛇窟之上,他掙扎着,不安着,更是低聲下氣的懇求着。
結果卻是被那個扭曲的瘋子狠狠砍了一刀。
鮮血滴落,那曾令他無比自豪的容貌,就那麼毀了……
他呆呆的趴在地上,想要逃,可卻依舊沒能逃掉,他打翻了一個盒子,緊接着,那個瘋子便怒不可遏的拿起了鞭子。
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他。
“連老子的蠱蟲都敢亂動,老子打死你!”
“不喂蛇是吧,那你就喂蠱蟲去吧!”
“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纔找到的貨……”
“……”
往日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那讓他恐懼的聲音,依舊徘徊在耳,他捂着腦袋,忽覺十分無助……
依稀記得那時自己被踹入蛇窟之時,地上的蟲子爬上了自己的腦袋,就那麼一點一點,鑽入了他臉上的傷口。
疼,撕裂一般的疼……
比被萬蛇撕咬還要疼……
他一直知道那個收養他的變態,不僅養蛇,還會養蠱,原以爲當時必然死了,誰知後來被蛇咬了無數口都沒能死去,流出的血,不僅嚇的羣蛇退避,自己還百毒不侵了。
便是到了現在,他也一直以爲那是蛇毒的原因所致,現在看來,約莫是因爲這隻蠱蟲……
這隻蠱蟲,比當初他見到的時候,還要肥的多了。
難不成,這些年來,它一直都寄生在自己的身體裡嗎?
現如今,自己能安然醒來,也是因爲它解了自己體內的毒嗎?
詭異,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