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許娡衝出轎子的時候,丹青也是驚訝萬分。
沒想到許娡的身手竟這般輕盈,即便是在醉酒的情況下,也能一躍飛出那麼高。
許娡可沒心情在空中讓人欣賞,手中玄鐵刀片已經飛出。
兩聲悶哼之後,樹上掉下兩個殺手。
竟是跟他們婚禮上遇襲的是一夥人!
丹青一見許娡飛出的玄鐵刀片,一雙墨眸瞬間眯成一條縫,來不及思考太多,他不能讓宮吟飛身受任何危險之中。
腳尖蹬地,一躍而起,劍尖卻是直指向凌空的許娡。
丹青雖也懷疑過她,但是當真相大白時,他卻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許娡剛剛解決掉兩個殺手,忽聞背後一陣涼風,轉頭看時,丹青的劍尖已在她的喉嚨處。
危急關頭,許娡向後飛身,拉開與丹青的距離,口中怒道:“你是不是有毛病!這個時候不去保護宮吟飛,卻來殺我!”
丹青怒道:“殺你就是保護侯爺。”說着,又是一劍刺過去。
許娡向左閃身:“你不要上當,小心他們偷襲。”
丹青冷哼一聲:“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擒賊先擒王,逮了你再說。”
許娡聞言翻了個白眼:“真是一頭笨牛。”正說着,眼角餘光瞥見兩旁的屋頂上突然竄出四個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夥弓弩殺手。
就見其中領頭那人勾起嘴角,揚手一揮,另外三人便架弩瞄準向後一頂轎子。
“小心!”許娡大喊一聲,伸手指向丹青身後,“有人偷襲!”
不用她說丹青也聽到了,待他回頭看時,弩箭已經射出。
丹青驚呼一聲,將手中長劍用力飛出去,直取一人頭顱。
許娡也用手中玄鐵刀片輕鬆解決掉另外幾個。
即便如此,卻也來不及了。
許娡和丹青只能眼睜睜看着三支弩箭射向宮吟飛的轎子。
好在其中一支射偏了,釘在了轎蓋上了。
但另外兩支卻無偏差,一支由轎簾進入,直射向宮吟飛的胸口,一支由轎窗進入,射向宮吟飛的太陽穴。
忽然,一個黃色身影進入許娡的視線。
“小白!”許娡驚愕萬分,忙伸手阻止,“別去!”
小白不會武功,但還是奮不顧身跑過去替宮吟飛擋了胸口的一箭。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宮吟飛在轎子裡睡着了,頭歪着,太陽穴的那支弩箭“蹦”的一聲射穿了他的束髮冠,擦傷了頭皮。
只見束髮冠應聲碎開,如墨長髮瞬間披撒下來。
被弩箭一震,宮吟飛迷迷糊糊地醒了,卻見身前倒着一個黃衣女孩,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白了。
“小白?”宮吟飛試探着喚了一聲,他以爲她死了。
許娡直落到轎子跟前,從宮吟飛懷裡奪過小白,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裡,爲她封住心口幾處穴道,拍拍她的臉頰道:“小白!小白!快醒醒!”
丹青也趕過來查看宮吟飛的情況:“侯爺沒受傷吧?”
宮吟飛稍稍定下心神,將頭頂的弩箭拔掉:“沒事,快看看她傷得如何了。”
“我還是先看看侯爺的傷吧。”丹青從袖中掏出一個布包,裡面有簡易的醫療器具,包括紗布、傷藥、鍼灸等等。
簡單處理了宮吟飛的傷口,這才蹲下來爲小白把脈。
“只是昏迷而已,放心。”丹青拿出一片指甲大小的參片給她含着。
回到宮府,將小白安置在正院廂房。
老太太和太夫人聞聽宮吟飛遇襲,忙趕過來,見他受了皮外傷,而許娡卻是安然無恙的,太夫人的臉色就有些陰沉。
老太太親自到廂房探望了小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來醫治她。
太夫人便在正院以當家女主人的身份吩咐下去:“如今侯爺受傷,就搬回來吧,外書房那樣偏僻陰冷的地方,如何受得了。”
許娡心裡就堵了一塊。
旁人或許不知,但是許娡卻是清清楚楚的,弩箭的速度那樣快,若不是小白最初就想爲宮吟飛擋箭,怎麼可能先弩箭一步撲過去。
許娡倚着院子裡的迴廊坐下,看着稀疏的星星朝她眨眼,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丹青難得進後院,卻是不方便進到房內,只是站在院子裡,看見許娡在發呆,不由走過去道:“小白也是你訓練出來的?”
許娡相信他一定也發覺出小白的意圖,不免翻了個白眼給他:“無聊。”
丹青見許娡面色不善,心情反倒好起來:“若不是你訓練出來的,可就好玩了,估計待她傷勢痊癒,起碼也是通房。”
不想這話正好戳中許娡內心,她握拳起身,狠道:“離我遠點。”
丹青挑眉,識相的走開了。
許娡咬牙切齒,本來還想爲小白此舉找個理由,可被丹青這樣一說,心中莫名起了把火,讓她喘不過氣來。
宮吟飛送走了老太太和太夫人,回頭再找許娡時已經不見她的人影。
問過丹青才知道,許娡已經在客房裡睡了。
這是要把正房留給他睡?
宮吟飛已經知道事情始末,雖不明白許娡之前爲什麼刺殺他,更不明白許明爲什麼要教許娡學武,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有這樣一種感覺——如獲至寶。
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宮吟飛推開了客房的房門。
看到牀帳中那個嬌小的身影,他實難想像她就是跟丹青實力相當的女刺客。
見許娡和衣而眠,他慢慢靠近牀鋪,想爲她蓋好被子。
不想人還沒到牀邊,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待他回神時,人已經倒在了牀上,而許娡正騎坐在他身上。
“你進來做什麼!”許娡眯起眼睛,猶如一隻獵豹盯着身下的獵物。
宮吟飛只感覺頸邊冰涼,餘光瞥見是許娡手中拿了一個黑中透亮的刀片,登時驚了一跳,正是她在棲雲觀留下的玄鐵刀片。
“我……我只是來看看你。”宮吟飛的額頭微微有汗滲出。
許娡想到太夫人的態度,不禁冷哼一聲:“你會這麼好心?”
“我當然是好心了。”宮吟飛一面討好地笑着,一面伸手捏住她的刀片,想要拿開一些,“丹青已經跟我說了,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並沒有怪你,我知道你不想殺我。”
許娡好奇:“誰說我不想殺你?”然後將刀片又近了幾分,“你信不信,我只要輕輕一劃,你就死定了。”
“住手!”身後一人冷喝,正是丹青。
許娡輕蔑一笑:“想不到丹大人也有疏忽的時候,只不過你們都誤會我了,如今沒人給我贖金,所以我就沒必要殺他了。”
果然是殺手!
丹青愕然:“你就是江湖上傳聞的無名女殺手?”
“你認爲是就是嘍!”許娡長腿一邁,從宮吟飛身上下來,走下牀,將蠟燭點亮。
屋內頓時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