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和顏悅色不急不緩的質問,容與微微一愣,眼中的冷意越發猶如枝繁葉茂昌盛:“你懷疑朕對你下毒?”
笑容未停歇,頂着華灼兒的怨恨目光,悠然反問道:“不是你,難道是你的華美人?不能吧,她說跟我是好姐妹,還說要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小牛肉丸子湯,一個能洗手爲我做羹的人,我也不覺得她能對我下毒啊?”
華灼兒渾身一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歸晚,你沒有失去記憶?你在撒謊,你在騙皇上,你在騙我,你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
我眨了眨眼睛,萬分不解:“難道這不是你剛剛跟我說的嗎?你不是說我喜歡吃小牛肉丸子,尤其是喜歡吃你做的,是我自己記憶出現了偏差把你沒有說過的話說出來了?”
“不能吧,剛剛你明明說的,要給我吃小牛肉丸子湯,說你的手藝是一流的好,讓我等待!”
華灼兒眼中的光,猶如最惡毒的利劍:“皇上,歸晚她沒有失去記憶,她是騙你的,她不但記起小牛肉丸子,他還記得二王爺容千,她在欺騙你,皇上您千萬不要被她欺騙了?”
手臂上的灼疼,一陣接着一陣,疼得我忍不住弓下腰,變得淚眼婆娑:“容與,你弄疼我了!”
他在戳我的傷口,戳我手臂潰爛的傷口。
容與微微一驚手從我的手臂上拿開,“藥粉需要滲透,故而我用了一些力氣,你忍着一點!”
藥粉需要滲透在肌膚裡,我肌膚上的紅點子已經開始潰爛冒膿水。
讓我忍着點,我真是忍不了疼,便直接道:“不如拿一把刀子把腐肉給刮掉,重新上藥藥性會參透的更好,好不好?”
容與狹長的桃花眸子,冷光熠熠:“說的極有道理,但是腐肉刮掉,你的手臂上會留有疤痕,而且我不知道你身上這樣的傷痕有多少,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發生,我不想你受到危險!”
“可是你的美人說話不算話,沒有給我做小牛肉丸子湯!”我眯着眼睛看着華灼兒,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天真和遺憾:“該怎麼辦呢,容與,我真的很想吃一吃華灼兒口中所說的小牛肉丸子,是不是能讓我想起什麼!”
“沒有記憶的我,別人說什麼我順了一口,都變成一個極度讓人懷疑的藉口,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容與,我該如何把這種感覺踢出腦外?”
容與目光落在我的眼中,“你今日前來,和她敘舊,敘出一個小牛肉丸子湯?”
用力一抽,把手臂從他的手下抽出來:“不然你以爲呢?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他越是慌張,越是在乎,我就覺得周圍充斥着陰謀,在引誘我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我極其不喜歡這種被人引誘的感覺。
容與眼神微微一變,轉眸落在華灼兒身上:“既然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趕緊去做了!”
華灼兒眼中出現懼怕,位於地上膝行而來,抱住容與的小腿道:“皇上,她壓根就沒有失去記憶,小牛肉丸子湯不是我要給她吃的,是她自己想起來的!”
“在東晉的皇宮裡,她早就不喜歡吃小牛肉丸子湯了,她今天說來,不過是曾經小牛肉丸子湯是我和她唯一的聯繫,她唯一多吃了幾口的膳食!”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砸了一下嘴:“怪不得你說小牛肉丸子湯的時候,我忍不住吞口水,原來這真是我曾經喜歡吃的東西!”
“如果讓華灼兒爲難,那就不要去了,畢竟華灼兒現在是一國的美人,讓一個美人下廚,是我太唐突了!”
說完我還向華灼兒行了一個道歉禮,誠懇的讓她找不出一絲錯。
華灼兒氣的不輕,渾身直打哆嗦:“皇上,臣妾深愛着您,臣妾不會害您,您要相信臣妾,她真的恢復記憶了!”
我知道容與眼中的餘光一直放在我身上,便眼珠子一轉:“沒錯,我是恢復記憶了,華灼兒難道不可以嗎?”
華灼兒一個高興,抱着容與小腿的手舉了起來,言語之中帶着絲絲興奮:“皇上您聽見沒有,她都承認了,她恢復了記憶,開始反擊誣陷臣妾!”
反擊誣陷她?
容與眼中的審視光芒,閃閃發亮:“歸晚,你可記得朕是誰?”
“容與!”我盯着他的眼睛道:“西晉的皇上,東晉的十一皇子!”
我的回答讓華灼兒越來越興奮,興奮地忙不迭地道:“皇上聽到沒有,她真的有記憶,她不過是在耍我們,想要進行報復!”
心頭微動:“那又怎樣,你們對我不起,難道我不能進行報復嗎?告訴我,我怎麼來到這裡的?”
華灼兒激動的不能自己:“皇上,歸晚留着是一個大禍害,趕緊讓她走,不然的話……”
“閉嘴!”容與使勁的甩着腿,華灼兒抱得又緊,一時難以甩開,容與彎下腰,把她的手掰離着自己的腿,冷酷殘忍道:“去把小牛肉丸子湯做出來,端到月見宮!”
說完伸手便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攥,力氣之大,讓我難以招架,只得假裝痛苦:“容與,你弄疼我了,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都喊疼讓容與鬆了鬆手,扭頭冷酷殘忍的眼中,帶着竭力的壓制:“咱們回月見宮等,在這裡不方便,華美人去廚房沒辦法招待你!”
就算他鬆了鬆手,也只不過鬆了手勁,並沒有把我的手鬆開,“她的孩子不錯,我可以在這裡陪她的孩子玩,也可以陪她的孩子讀書寫字,一舉兩得不耽誤時間!”
“不准你在這裡陪我的孩子!”華灼兒驚恐萬狀:“皇上,她沒有安好心,請皇上明察秋毫,她絕對恢復了記憶,她要報復臣妾,想從臣妾孩子下手!”
“華灼兒!”我扭頭叫了她一聲,笑着責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是說我和你是好姐妹嗎?既然是好姐妹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對你的孩子下手?更何況你的孩子長得那麼像容與,我怎能對他下手?”
她眼中的恐懼,昌盛的沒辦法壓制,我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伸手一掰,掰容與的手,對他正聲道:“不要動不動就扼住我的手,我討厭被別人拖着走,從內心裡討厭!”
容與恍若有一種未調整好對我如何溝通的樣子,偏頭思量了片刻,最終遷就於我:“你想在這裡等,我陪你就是,華美人你去廚房,把小牛肉丸子湯做來!”
華灼兒抗拒道:“皇上,您剛剛沒有聽她說,她要對容瀝不利嗎?臣妾怎麼能走?您又不是不知道,歸晚只要恢復記憶,她就不可能如此坐以待斃,她會把西晉後宮攪得天翻地覆!”
我撇了撇嘴,挑了挑眉頭:“原來我有這麼厲害,容與,看來你口中所說的我,把我善良了!”
“我就說嘛,瞧着華灼兒對我怨恨懼怕的樣子,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溫柔的好人,容與,你把我說好了,並沒有真正的說實話?”
“你一直都在試探我?”容與狹長的眸子銳利起來:“從你的手臂受傷,到華灼兒這裡,每走一步都在試探,你想找回你自己的記憶,爲了你的記憶你在探我的底線,你想對你熟悉的人下手,看看他們在慌亂的時候會不會說出什麼!”
假裝天真的問道:“我以爲這是你允許的,畢竟你說我可以在後宮自由行走,既然能允諾我自由行走,那肯定就是天衣無縫無破綻!”
“容與,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害怕我恢復記憶,更在你的眼中看到,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和我相處,你想溫柔,卻不符合你的性格,你不想溫柔,你又害怕嚇着我!”
“爲什麼會這樣?”我墊起腳尖天真的聲音逐漸變冷,“你給我說的那個故事,我是不是故事裡的主角,你是不是故事裡的主角心愛的男人?”
容與瞳孔微縮,伸手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聲音變得溫柔繾綣,“終於把心中的怨氣發出來了?我還以爲你能溫柔到什麼時候,原來也只能撐兩天!”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容與的轉變不是我想看到的轉變,他這樣子比他繃着一張臉更讓我感覺危險。
“你什麼意思?”
容與長臂伸手一帶,把我帶到懷中,重新落座,我就坐在他的腿上,華灼兒滿臉淚水花了妝容,滿滿的震驚不可思議盯着容與。
容與對我勾脣一笑,眼中的顏色軒然滿室春光,嘴角湊過來,吻了吻我的臉頰:“就是在等你發火,失去記憶的你,不可能把賴於生存的本能忘掉,我一直在等你醒來,幸虧你沒讓我等太久,歸晚!”
最後喊我名字,充滿了深情漣漪,讓我的心尖發顫悸動無比,似有一種只要他一溫柔,我就抗拒不了。
脣瓣炙熱的觸感,停留在我的臉頰,我的手輕輕地摸在臉頰上,扭頭看着他:“容與,我到底是誰?”
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我所有的試探,從一個隨時隨地可以面目可憎爆炸的男子,變成了一個充滿情深寵溺的男子,這樣的落差,讓我的心打起鼓來,抗拒不了,但又不是我想要的。
容與脣邊的微笑深了些許,撩撥心絃:“你是誰?你是歸晚,一朵帶刺的薔薇花,一朵可以在深宮冷院生存並得以保存的歸晚!”
“可是她又是誰?”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的確不是什麼好體驗,但是掙脫又有一點點小危險。
“華灼兒!”容與看着我眼中的寵溺,變成了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瀰漫:“倒真是不假,曾經在東晉皇宮裡,跟你是好姐妹!”
“但她是你的妻子!”我咬着牙關,從他的腿上站起來:“你的後宮有很多美人,容與我的記憶很混亂,真的很混亂?”
容與緊張的伸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隨即掏出藥丸:“吞下去,你的身體不好,這一切都怪我!”
紅紅的藥丸在他的手心中,像沾染了誰的心頭血一樣,我搖頭:“你給我吃的藥很苦,我不想吃藥,我想在混亂中抽絲剝繭,找尋自己想找尋的答案!”
容與聲音溫柔帶着絲絲哄騙:“生病就要吃藥,吃藥才能好的快,我的藥一點都不苦,試一試?”
“不要!”毫不留情的拒絕:“堅決不要!我在等小牛肉丸子湯,華灼兒爲什麼還不去?”
華灼兒跪在地上定定的看着我,手指緊緊的抓在一起,隱忍着說道:“歸晚,你那麼想吃,不如我們一起去,剛出鍋的會更好吃!”
身體微微一斜,容與不見我的雙眼,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嘲諷,聲音糯糯的道:“我倒是想去,容與肯定不讓我去,你能說服你們家皇上,讓我過去嗎?”
華灼兒吞了吞口水,十分爲難的看着容與,眼中滿是乞求:“皇上,能不能讓我和歸晚單獨相處一下,臣妾絕對不會……”
“你還不夠資格!”容與淡淡的說道:“歸晚你不是想看看容瀝嗎?咱們過去,慢慢等待小牛肉丸子湯!”
容與聲音雖淡,卻充滿了威脅,他在威脅華灼兒,想要她的兒子好,不想讓我多看一眼她的兒子,她就趕緊把小牛肉丸子湯做好,這樣才能回到她兒子身邊。
華灼兒面色慘白慘白,聽懂了容與的意思,有一種連滾帶爬的意思:“臣妾這就去做,臣妾這就去做!”
看着她步履闌珊往外跑,我哪有心情去看什麼容瀝,他跟容與長得一點都不像,難道不是他的孩子?
容與看着我幽幽的盯着門口,對我的動作越發親暱,恍若有一種霸主,把全部的溫柔都給了我一樣。
“你這麼嚇她,她可是得罪你了?”
眉頭漸漸擰成一團:“看着她不舒服而已,更何況今天才是我第二次見她,沒有什麼得罪不得罪!”
“到是容與,我挺感興趣你口中所說的北魏皇上拓跋君敘和他皇后的故事,不如你抽空再跟我說說,我越發好奇,這樣的男人,怎麼能把他的皇后,拱手讓人!”
容與臉色變了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知道他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嫁與你爲妻,要邀請他嗎?”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夜的時間你又反悔了?”
容與聲音微微提高:“你願意嫁於我?”
看着他目光滿是不敢置信,我慢條斯理的反問:“一國皇后身份尊貴,又有何不可的呢?”
我以爲他會驚喜,沒想到他是驚嚇,沉吟了好半響,才說道:“你是想見北魏的皇上,所以才願意嫁給我?”
眼中閃過狡黠:“你說的沒錯,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我特別想知道你口中所說情深的人是什麼樣子!”
“從古到今可沒有幾個帝王能經得起美色誘惑,只娶一個皇后的,容與,瞧瞧你,就沒經得起誘惑,雖然沒有皇后,這後宮的女人也不少啊!”
“你在責怪我?”
“不是,只是覺得你是一個正常的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佳麗美人三千,這才符合一個帝王的標準!”
容與默了默:“我可以爲你遣散後宮……”
他的話語如晴天悶雷,我聽到遣散兩個字,忙不迭的出口阻止:“別!紅顏禍水,烽火戲諸侯,我不想成爲史書上的蘇妲姬,更加不想成爲史書上第一個記載,西晉的皇上建立西晉是爲了我!”
容與眼中顏色沉了沉,動作輕柔:“那這件事容後再議,咱們去看看容瀝!”
“也是可以!”我率先他一步,錯開了他的手,走向容瀝住的房間,立在門前的兩個宮女行禮問安打開了門!
容瀝捧着書,滿眼陰鬱,聽到開門聲,語氣很不友好的說道:“母妃讓我讀書,我不見任何人!”
小手死死的拽緊書,像書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眼前這個孩子我着實不喜,沒由來的不喜。
小宮女瑟瑟發抖稟道:“大皇子,皇上來了!”
容瀝一喜,扔掉手中的書,轉身滿眼欣喜:“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邁進屋子,屋子裡待着燥熱,連窗子都不開,倒是奇特的很。
容與隨手一揮:“起來吧!”
“謝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兒臣今日看了帝王策!”容瀝像極了一個在等待父親誇獎的孩子
我走過去拿起他的書,帝王策,如何做好一個帝王,五六歲的孩子看這種羞澀難懂的書,還沒有一個太傅在旁邊指導,看得懂嗎?
眼皮一擡,容與視線落在我身上根本就沒有撇給容瀝,我揚了揚手中的書:“你的大皇子很聰慧,這本書,從頭翻到尾了呢!”
容瀝眼中等待誇獎的顏色更深,容與閃過一抹嫌惡:“拔苗助長,並非好事!”
容瀝小臉瞬間浮上受傷的神色,我挑了挑眉頭:“拔苗助長不死,那是心智近妖,你該高興你有這麼聰明的孩子,小小年紀看懂帝王策!”
容與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不懂裝懂,也非難事!”
不被認可的言語像把利刃,刺向容瀝,滿目受傷帶着倔強道:“父皇可以考兒臣,兒臣絕對什麼都懂!”
容與看蒼蠅一樣厭惡:“不用了!”
父子之間就算再不像總是有神似,容瀝可真跟他一丁點神色都沒有,難道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孩子身爲一個帝王,又怎麼可能甘願扣這麼大的帽子?
容與像一個謎團,被黑霧沉沉裹住,讓人瞧不清楚它的內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容瀝憋得雙眼通紅,恍若隨時隨地都能哭出來一樣:“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受教了!”
“皇上,在教大皇子什麼?”一身略帶輕佻討好聲音門外傳來。
我把手中的帝王策放回原位,眯了眯眼睛看着背光而來的男人,心中冷笑,華灼兒搬的救兵,二王爺容千。
容與身體沒有迴轉,嘴角露出譏笑:“容瀝學帝王策,說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朕甚是欣慰!”
容千一身華服,含笑道:“大皇子是一個聰明之人,會帝王策不足爲奇,皇上多加培養,往後定能成大器!”
容與嘴角的譏笑笑出聲來:“是誰招你進宮的?你真是越發膽大了?”
容千眼神一緊,我適當出口道:“容千,你可識得我?”
話語落下,成功的轉移了容與質問容千的話,讓容千抖擻精神,佯裝吃驚:“歸晚?皇上您找到了她?”
我緩緩向他走去:“你真識得我?不如我們單獨聊聊?”
容千變得詫異,視線看向容與,容與嘴角的譏笑轉變成寵溺:“你還是不肯相信朕,還是要試探?”
我如實的點頭:“你說與我青梅竹馬,我們倆相愛卻分隔了五年,我想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我不放過任何認識我的人!”
我的意思是在告訴他,既然我們真的相愛,那他就不怕任何人說,畢竟他還是一個帝王,別人說他都要掂量掂量?
容與思量頃刻,大度道:“你要做什麼,朕來不攔你,去吧!”
面對他的大度,容千和我不約而同的一愣一下,隨即我款款笑道:“謝謝容與!”
徑自經過他的身邊往門外走,剛剛越過他,帶着絲絲疑問,偏頭問道:“我是不是曾經也有一個孩子?比這個孩子大一些,好像也在學帝王策?”
容與嘴角寵溺的笑容僵在嘴角,冷言道:“你沒有孩子,似曾相似,只不過是你自己潛意識裡在想!”
我笑了笑不可置否:“但願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看到孩子有感而發!”
沒有孩子,我的腦子明明閃爍了有一個孩子,在對我撒嬌的畫面。
容與縱容一笑,加以糾正肯定我:“就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們還沒有成親,你哪來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容千向容與行了一個禮,看了容瀝一眼,隨即跟上我。
容與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的背上,讓我有一種揹帶鋒芒之感,迅速的離開華灼兒居住的小築,來到空曠的宮道上。
慕涼離我有好幾步之遙,我回眸看了她一眼,她觸及了我的警告,停下了腳步,我和容千兩個人並列而走,確定了無人能聽見我倆說話,我才緩緩開口:“容瀝是你的孩子吧?”
容千腳下不止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兇惡的說道:“你沒有失去記憶,華灼兒說你回來了,說你在亂世之中,被強盜羞辱,變了一個人,我還不相信你真的活着!”
我對他冷笑,再一次問道:“容瀝是你的孩子吧?”
容千徒增一絲厲色:“後宮之中當謹言慎行,大皇子是皇上的孩子,豈能容許你胡說?”
“不是你的孩子?”我擡着眼眸與他對視,眼眸不起絲毫波瀾,只是帶着憐憫:“我還以爲你們春風一度珠胎暗結,你委曲求全,做西晉的王爺,是爲了你的兒子,將來當西晉的太子,覬覦皇位的你,直接當太上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