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面具男的勢力範圍很大,大到超乎我的想象。
彼時,我一個人在青梅鎮裡轉悠,正想着怎麼回帝都,全身突然就飄飄然了,神出鬼沒的小林將我扛在肩上,一路施展類似凌波微步的輕功又回了江邊。
說實話,我真羨慕這些會輕功的人啊,多省車馬費!
見到面具男是在江邊的那艘精緻畫舫裡,正是白日裡遇見的那一艘,這艘畫舫我曾來過兩次,所以白日裡一眼就認出了。
要說人還真是奇妙的生物,即便我如此是不情願地爲面具男賣命,可是在關鍵時刻,我又對他產生出巨大的依賴感,認出面具男畫舫的那一刻,我心裡的高興與激動不啻於當年第一次與俊男約會時的心情。
他一襲瑰麗的紫衣錦衫,悠閒地半躺在榻上喝茶,兩名小丫鬟跪在地上給他捶腿,窗邊一名抱着琵琶的歌姬正在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兒,這廝還真會享受!
我進來時,他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手一揮,上來兩名侍女拉着我去後面沐浴了。
這畫舫內的浴桶內早預備了熱水,就像一直在等着我的到來一般。
我解了頭髮,脫掉衣服鑽了進去,累了好幾天,我早就想好好泡個澡了。
輕輕擦着自己白皙細嫩的皮膚,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右肩頭,那個好看的篆體“玉”字,被我用蝴蝶釵斜着劃了一道,就像一塊玉破了裂痕一樣,每次摸到都令我心痛不已。
閉上眼,那個人妖魅邪肆的面容又出現在面前,他帶給我的快樂和傷害,一股腦涌上心頭。
他說過:“洛兒,這樣你纔不會將我忘記。”
他做到了。
不管走到哪裡,我的身上有他的印記,只要摸到這個印記,我就會無可避免地想到他。
“在想什麼?”面具男清冷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猛地睜開雙眼。就見到煙霧繚繞中,金光閃閃的面具就在眼前。
“你怎麼進來了?”我下意識地環保雙臂擋住胸前。向後退去。
“擋什麼?完全沒看頭!”他豔紅的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趴在浴桶的邊沿,下巴抵在手背上,琥珀色瞳仁中泛起意味不明的光亮。
我鬱悶地瞪他一眼。“那就麻煩您快出去吧!免得看完我。你噁心難受。”
他凝視我的眼眸顏色變深,“清兒,你我之間還需要遮遮掩掩嗎?”
“笑話,你我之間爲什麼不能遮遮掩掩?難不成我洗個澡也要邀請你來觀摩?啊,你做什麼?放開我!”
他突然伸出長臂,將我從水裡撈了起來,饒是我的臉皮有千層厚,如現在這般赤身裸體地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也羞得滿面通紅了。
一條黃色錦被落在我的身上,他手臂一捲。將我整個包裹在錦被裡面,就這樣抱着我。大步離開了浴室。
丫鬟們識趣地讓開通道,低着頭不看我們,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了。
他抱着我徑直進了寢房,將我放在一張足夠三四個男人搞基的超大牀上。
我緊緊地拉住錦被,坐在牀上怒氣衝衝地看着他,“面具男!你太過分了!拜託你好歹尊重我一下吧!尊重這兩個字,你懂不懂?”
他踢掉靴子,也上了牀,面對着我盤腿坐了下來。“清兒,莫要再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了!幾個時辰前。你在那艘小舟上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進船艙時,可沒見你掙扎!”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干?”我惱怒地低吼。
“你我本是一體,你的事情我自然要管!”面具男盯着我,居然沒有怒吼,彷彿今天的脾氣出奇的好。
“哼!”我冷冷一笑,扔給他一記白眼,“說得好聽,我一個小小細作,怎敢與少尊你平起平坐?”
“清兒!你鬧什麼彆扭?”他的語氣中竟透出一些無奈。
“我……”我登時噎住了,是的,我在鬧彆扭,我心情不好!
自從跟玉流淵分開以後,我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了,現在,凡塵和風吟也離開了,我的世界裡所有跟我有交集的男人只剩下面具男了,可是這個傢伙又這麼不顧及我的感受,當着那麼多侍女的面就大刺刺地抱我,不顧我的抗議看我的身體,他太自主了,自主到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
“清兒……”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身邊,修長潔白的手指爬上我的臉頰,緩緩摩挲着。
“清兒,你知道你現在這副委屈的模樣有多誘人嗎?”
“呃?”
我驀然擡眸,他的眼中漲滿情潮,琥珀色的眸子在金色面具下驟然變深,細細的喉結上下滾動。
“你……你做什麼?”
我心中警鐘大響,這傢伙的眼神太邪惡了!小娘我畫了一輩子漫畫,最熟悉這種眼神了,一般小攻要對小受用強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目光!
“我告訴你,月龍亭,你不要亂來,兔子急了都咬人,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他笑眯眯地向我貼近,全然不受威脅。
“你不要再靠近了,小心我的‘洛氏抓鳥手’和‘九陰白骨捏蛋手’!我可是從小就練的,一出手一個準!不想下半輩子變太監就離我遠點,我數三個數,哦,不,我數十個數,一、二……呃……放開我!”
喋喋不休的我被強行按在牀上,他像個八角章魚貼了上來,將我牢牢困在懷裡。
“睡覺!”
他的聲音帶着磁性,很性感,該死,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
我不甘地扭了扭身子,包在錦被中的身體寸縷未着,這樣被他抱着睡覺太危險了!
“再亂動,我不介意就這麼要了你!”
“……”
我立刻全身僵硬,乖乖躺着睡覺。
他的一條胳膊在我的頭下充當枕頭,另一條胳膊搭在我的腰上,這個姿勢令我很舒服。
眯着眼睛剛要入睡,聽見他低低地笑了,“清兒果真還是喜歡這個姿勢。”
“……”我一陣無語,這傢伙的狂想症又犯了。
他在我眉心輕輕吻了一下,從牀頭扯來一條棉巾,將我半溼的頭髮擦了擦,溫柔至極地道:“睡吧。”
“嗯……”我低喃一聲,真的疲憊地睡去了。
迷濛之間,好似聽到他在我的頭上輕輕嘆息,“清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還是以前做過的那個成親的夢,我身着鳳冠霞帔,坐着高高的鳳輦,那樣子高貴得像個王后!
鴛鴦帳內,一張從沒見過,但是又好似很熟悉的面孔挑開了我的紅蓋頭,這次,我終於看到了新郎的樣子,我要記住這張英俊的臉!
他湊近我,吻我,然後……
然後我們就倒下了……
就像狗血的八點檔電視劇,總在新婚夫婦倒下的時候將鏡頭轉移到牀頭的結婚照上!
後面的夢居然被打了馬賽克!我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