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緊張又委屈地看着暴躁少年,緊咬下脣,那模樣倒顯得盈弱起來。
我不禁暗歎,這小福子雖說模樣一般,但是扮起女人還真像,彷彿他的骨子裡有一種別的男人沒有的氣質,這種氣質顯得他說不出的嬌弱……不過就是配飾太雷人了。
暴躁少年皺着眉道:“就這樣吧!”說着掏出一個瓷瓶扔給他,“別忘了給酒裡下藥。”
“呼……”小福子接住瓷瓶,如蒙大赦般鬆了一口氣,他剛纔一定擔心自己的主子又提出什麼變態要求呢。
小福子彎腰從地上拾起琵琶,抱在懷裡,垂着頭道:“那……小人去了……”
“嗯……”暴躁少年哼了一聲,彷彿在想什麼,正當小福子要轉身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拍拍腦袋大聲道:“等等!我說看着這麼不順眼呢!”
“啊?”小福子一頭霧水地看着主子。
暴躁少年四周看了看,一把薅過身邊的向日葵,擰下兩個比較小的葵花,三兩下將葉子剝去,只留兩個圓盤,拽過小福子,就將兩個圓盤塞進小福子的衣襟裡。
鼓搗半晌,他滿意地點點頭,“這回差不多,去吧!”
小福子看着自己胸前兩個突起的葵花圓盤,欲哭無淚地抱着琵琶走了。
哎喲喲,笑死我了,若不是我還藏身暗處,此刻怕是早已笑得前仰後翻了,見過男扮女裝塞饅頭的,沒見過塞向日葵的,這方傾要是一激動摸上一把,還不硌手啊!這是哪裡來的兩個奇葩啊。
此刻那暴躁少年得意地抱肩看向山坡,自言自語道:“姓方的。老子的強力瀉藥足夠你拉上三天三夜,非得將你拉得直不起腰來,看你還有沒有力氣來銀龍山找老子的晦氣!”
他說完,便得瑟地吹起口哨來,還貌似瀟灑地揪起一根青草,信心滿滿地等着小福子凱旋。
汗,這少年跟方傾有多大仇啊。看他那神態,恨不能將方傾拉死省心。
變裝忠犬受走了,我便悄悄觀察起這名少年。
他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五官俊朗,眉宇之間透着無法掩飾的帥氣,沒有傳統的金冠束髮,頭髮只在腦後隨意捆起一條馬尾般的辮子。綁發用的也是一根極其普通的粗繩,一襲銀色袍子在月光下散發出陣陣光暈,看上去英氣十足,他的耳朵上帶了兩個閃亮的銀色耳釘,爲整個人平添些許不羈之色。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見到的男子多數屬於美人類型,他們的面貌比較偏古典,再加上寶日國是個半女尊的國家,男人有時候也要靠美貌博得女人的喜愛,嫁給女人。謀個好人家。所以我見慣了偏弱型的美男。加之我身爲一個耽美漫畫家的職業特點,對於受型男子免不得要多看幾眼。
可是這個少年不同。他更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觀。在現代,我們形容一個男子,多用“帥”字,眼前的這位暴躁少年就很像學校裡面那種英挺、陽光、喜歡運動、有點壞壞、又有着鄰家大男孩味道,極受女孩子青睞的校草型男生!
正在入神地望着他,卻見他突然吹着口哨朝我藏身的山窩窩裡走來,我心頭一驚。這傢伙不是發現我了吧,趕緊矮下身子,藏回山窩窩裡。
暴躁少年的口哨聲離我越來越近,最終停在我的頭頂上,接着竟然傳來解衣鬆帶的聲音。
他要做什麼?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頭上便傳來一陣“嘩嘩”聲音,一股帶着不明味道的液體從天而降,以一個絕佳的拋物線形狀射向我的褲子和布鞋。
伺候月初痕半年多,夜夜給他端夜壺,我若認不出來這液體是尿,那我的腦子就被驢踢了!
“啊!”
我慘叫一聲,驚飛葵花林裡棲息的夜鶯,同時,也將暴躁少年嚇得一激靈,那液體戛然而止。
我抓住時機連忙從山窩窩裡跳出,轉過身,仰起頭氣呼呼地看着暴躁少年。
他正雙手握着胯間某個具有水龍頭功效的物體,一臉愕然。
我站在下面,他站在上面,我們就這樣對視着。
我這個氣啊,怒火從胸中升騰,他孃的,這小子全尿我鞋上了,薄薄的布鞋已經溼了!
他微張着嘴,石化地盯着我看了半分鐘後……嘩嘩……
我靠!他居然還尿!
趕緊閃吧!
我當即向一旁跳去,動作雖然已經很快了,可無奈,褲腿還是漸上……尿了……
我快哭了,這小子絕對成心的!
不到一秒鐘,我的猜測應驗了。我剛閃出一大步,他竟然跟了過來,又朝我身上射來,那架勢大有尿我一臉的勁頭!
我無奈只得繼續躲,又跳了一步,落腳不穩,踩到一塊石頭,痛呼一聲……崴腳了!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就着微斜的山坡滾了下去。
身爲本文第一女主,此處我需要吐槽一下:以前從電視上看到過無數從山坡滾下的情節,都是慢鏡頭處理,女主被英雄救美的男主緊緊護在懷裡,兩人緩慢地滾下,滾落的過程中四目含情凝望,彷彿滾的是牀單而不是山坡,停下的時候,兩人的嘴脣還要恰好碰到一塊去。
可是現在輪到我身上了,怎麼就這麼坑爹!
我一個人悲催地順着山坡滾啊滾,根本沒什麼慢鏡頭,也沒什麼男主抱住!我一直滾到一塊大石頭前才停下來,身上被摔得幾乎散架!
而本應該充當英雄救美男主的暴躁少年,此刻正慢悠悠地系褲帶呢!
我被地上的石頭硌得呲牙咧嘴,捂着崴傷的腳脖子悲憤地將暴躁少年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他整理好衣服後,腳下一蹬,施施然從山坡上一躍而下,飄落到我的身邊,又一個會輕功的!
“嘖嘖,方纔就聽到山窩裡有粗重的喘息聲,老子還以爲是山豬呢,弄了半天是個瘦猴子!”
山豬?
靠!
爲了預防他再次做出什麼奇怪舉動,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用沒傷到的那隻腳支地,倚靠着身後的大石頭站住。
受傷的腳踝處鑽心地疼啊!
我皺眉不語,用自認爲十分歹毒怨恨的目光瞪視着他。
他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一番,頗爲傲慢地道:“瘦小子,誰派你來的?”
瘦小子?哦,對了,自從在上家客棧被掌櫃的當成到外地買丈夫的好色妻主後,我便改成男裝打扮了,反正穿越女主都要女扮男裝幾回的,這是規律。
我瞪他一眼,咬牙道:“尿派我來的!”我也是來撒尿的好不好,結果,卻被撒了一身,嗚嗚……
“尿?”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色驀地轉黑,煩躁地道:“老子問的是誰派你來監視老子的!你小子跟老子廢什麼話?再這麼不識擡舉,老子割了你的舌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