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一口氣,“詡兒,不要意氣用事!”
他低低地笑了,“以往我做事總是衝動,但是這次,我真的是深思熟慮過後才做出這個決定的,我不喜歡被束縛,討厭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與我相比,菲兒反倒更適合做個皇帝!”
“詡兒,”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一點顫抖,“你不會已經……”
“呵呵······還是小寧瞭解我啊,不錯,我已經跟父皇說過此事了。”
“什麼?”我大驚,他果然已經說了,“那皇上是怎麼說的?”
他冷嗤道:“還能怎樣?大罵我一頓,然後將我關起來唄!關我幾天後發現沒有效果,便派方傾來勸我,哼,我煩透了,纔不肯聽方傾的勸說呢!打暈他的頭,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徹底驚呆了,莫詡這個瘋子!竟然打暈了方傾,獨自跑出來!這麼說,眼下我們在銀龍山並不安全?皇上跟莫詡鬧翻了,隨時可能派人來抓莫詡回去!
莫詡猜到我的想法,不以爲然道:“放心吧,方傾那麼聰明,又是天生的三寸不爛之舌,他肯定會勸父皇不要來銀龍山圍困我的,反正從小到大我一直在氣父皇,他早就習慣了,也不在多氣他這一回。”
我真是無語了,終於知道爲何方傾不在這裡了,所謂的朝堂上有大事,指的是莫詡不當太子一事!莫逐日是被莫詡氣慣了,可是以往莫詡再胡鬧也沒出什麼大事,這次可是涉及到寶日國皇儲的國家大事啊!
頭疼啊,莫詡這小子忒不靠譜!
靠,我忽然直覺感到這幾個男人一定還有事瞞着我!他們說話只說一,不說二,全部都是片面之詞,讓我自己去理解,我一不留神就沒理解透徹。
不行·我要找他們談談去,不帶這樣的,不能瞞着我!我可是一家之主!
側頭,吻了吻莫詡的脣·微笑道:“詡兒,你我已是夫妻,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共同面對的,關於太子讓位這事,我尊重你的選擇!”
不尊重能咋樣?他又不聽我勸。
“小寧······小寧······”莫詡吻住我,喃喃地喚我的名字。
吮吻之間,忽然感覺到他方纔偃旗息鼓的胯間某物又探起頭來·腦中警鈴大作,趕緊匆匆結束擁吻,喘息着從他的身上爬下來,我可不想再給他擼管了!再擼,我的手腕就真斷了!
莫詡起牀以後,有人推門進來伺候我洗漱,我一看,竟然是紅杏和翠巧那兩個丫頭!
心裡甚是歡喜·還是流淵細心,將她們也帶來了。
先與兩個丫頭敘舊,她們說了幾句就痛哭流涕·說原以爲我死了呢,幸好還活着,真是謝天謝地!
紅杏還激動地跪下來跪拜日神和月神,我無奈地只好等着兩人感情宣泄完了再換衣服。
白日裡,男人們過來了。
不知道流淵是怎麼跟莫詡談的,莫詡竟然同意了“輪流陪夜”制度,答應流淵,他們四人一人一天輪班陪我過夜。
忽然想起初痕說過的,男人們有男人們解決問題的方法,我這個女人是不會理解的。
嘿嘿·不管他們怎麼達成一致的,現在我的後院總算暫時太平了。
所謂家和萬事興,只有後院太平了,我才能抽出心思想想其他事。
流淵告訴我,錦月國自從那日發生柳君邀謀反一事後,元氣大傷·皇族一片蕭條不說,諸多大臣對女皇多年來專寵柳君邀亦有不滿,朝堂內也是氛圍緊張。
而當日月龍亭刺月姍姍的那一刀可以說把握得恰到好處,既沒有令月姍姍當場斃命,又給她造成巨大的傷害,現在的月姍姍整日臥病在牀,情況很糟。
柳君邀被女皇賜死,連帶着寶馨公主阿素也一併受到牽連,陪着自己的哥哥共赴黃泉去了,至於那個假寶鳳,流淵說月姍姍暫時沒有處置她,只將她秘密地軟禁在皇宮裡。
這都不算什麼,現在最令月姍姍頭疼的是寶日國的皇帝莫逐日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動兵!
眼下的錦月國,一片混亂,寶日國倘若真的出兵攻打,估計很快就能將錦月國的邊關攻陷。
聽着這些,我不由得有些感傷,想當年月龍亭當政之時,錦月國何其強大,寶日國虎視眈眈多年都不敢輕易出兵,可是這才十幾年,錦月國就被月姍姍弄成這個樣子!
流淵看着我蹙眉沉思,緩緩靠近,拉着我的手道:“洛兒,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子,這些事情先不要想,本不願對你說這些,可架不住你總是問……”
我點點頭,“嗯,流淵,我一定會把自己的身體養好的!反正錦月國那邊的事情有凌波呢,對了,最近潛龍閣有消息嗎?”
流淵的臉色在我提到“凌波”時微不可查地變了,尤其他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
流淵對我笑了笑,“暫時還沒有,洛兒,凌波做事一向很有主見,不給我們消息的時候我們便是查也查不到。
“嗯,這倒是。”月龍亭做事情是不會對任何人彙報的。
我沉思一會兒,又對流淵道:“可是我總有一種不安,這不像他的風格,他聽說我沒死的消息,應該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洛兒,不要胡思亂想了,”流淵撫摸着我的臉龐,萬般溫柔地道,“凌波對你的感情,是我們誰都比不上的,他將你交給我們,也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是呀,”初痕也說道,“少尊與你經歷了生生死死,若不是有事耽擱,他怎麼會不來照顧你呢?”
就連風吟也勸我,“寧,你不可以生少尊的氣,他對你真是無話可說。”
我頓時愣住了,訥訥地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他是怎麼收買你們的,竟然令你們這般替他說話?”
他們臉色各異,均抿脣不語了。
我不禁嘆道:“好你個面具男·收買人心的速度夠快的呀!”
當天晚上留下來照顧我的是初痕,接着是:風吟、流淵、莫詡這樣的順序,每人一夜。
初痕早早地和我一起用過晚膳,然後招呼翠巧和紅杏打來熱水·準備幫我擦身。
這事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做,在南疆的小木屋裡他做得很熟練了,可是時隔這麼久,又要重演這一幕,我還是有些臉紅害臊。
尤其脫完衣服,我發現自己的身上被莫詡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無數個吻痕!鮮紅的顏色,像極了草莓!這更令我窘迫了·莫詡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初痕看到我身上的紅印子倒是很淡定,只輕輕地道:“明日要與流淵商量一下,陪你過夜時不準故意在你身上留印記。”
汗~~~我紅着臉點頭。
初痕將棉巾浸溼,開始幫我擦身,他擦得很認真也很仔細。
我開始跟他聊天,“初痕,嵐溪怎麼樣了?”
初痕無奈地道:“自從上回他被月姍姍騙了以後,一直心懷愧疚·尤其在皇宮裡親眼見到你被殺害,他心中的愧疚更是達到頂點,縱然後來他孃親找到了他·他還是心結難解,終日鬱鬱寡歡,後來他孃親帶着他去天靈雪山休養了。”
“這麼說,天仙子前輩已經與嵐溪相認了?”
“嗯,相認了!算起來,我應該喚天仙子前輩爲姑母,但是她見到我以後,說自己是被長青族趕出來的,已經沒有資格做我的姑母了,所以這事就沒再提。”
天仙子曾經是長青族的聖女·因爲與寶日國的國師上官無極相愛才被趕出長青山,她心裡對長青山肯定還是有芥蒂的。
我輕嘆道:“這樣也好,或許嵐溪跟着他的孃親回到天靈雪山後可以漸漸恢復心智。
初痕贊同道:“但願如此。”
入夜,初痕如以往我們在一起時那麼溫柔地抱着我入睡。
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我卻無法安睡,良久·他的呼吸依然平靜得毫無波瀾,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初痕,你睡了嗎?”
他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潤,“還沒,寶寶睡不着嗎?”
“嗯。”
“爲何?”
“初痕,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覺得你們有事瞞着我。”
他聽了以後陷入一陣沉默,半晌才道:“你我之間連着同心咒,我想什麼,能瞞得過你?”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真的是這樣嗎?爲何在我重生以後感覺自己對於同心咒的領悟和運用不如以前那麼自如了?而且月初痕的臉上明顯有愁容,可我卻不知道他在愁什麼。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我第一次感覺到我與自己的男人竟然有點同牀異夢?呸呸呸,不能用這個詞,太不吉利了!我和月初痕是心靈相通的,怎麼會有隔閡呢?
縱然我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可是依然心事重重,無法輕鬆下來。
自從與他們再次相見,我的男人們看上去各自心懷鬼胎還不肯對我說,這不好,很不好!
不,我不能再這樣了,再亂想下去我會瘋掉的!
白日裡,紅杏和翠巧都看出我有心事,一個勁地勸慰我,我只是笑了笑,說這是“死亡再生後遺症”,把兩個丫頭搞得滿頭黑線。
當天夜裡,按着輪換的順序,輪到風吟陪我過夜。
風吟是幾個男人中說話最少的一個,但我覺得他是最好攻克的一個,因爲他不會撒謊,一說謊話就不自然,又疼愛我至極,更看不得我傷心落淚,小風風,我能從你那裡得到什麼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