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有一些常人無法預料到的事情發生。
就如我決定與莫逐日打這場仗之時雖然早知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卻不想,這“曠日持久”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守起來卻真是煎熬。
天祈三年二月初一,我在宮裡誕下一名女嬰,由於心心念念地惦記着邊關戰爭,我的身體保養得並不到,縱然莫凡塵用盡良藥幫我養胎,可是這一胎,還是早產了,孩子生下來時才四斤八兩,不過好在凡塵和天仙子前輩醫術高明,孩子倒也沒落下尋常早產兒體弱的毛病。
這是我和初痕的女兒,初痕出征之前曾經對我說過,我們的孩子單名一個“思”字,寓意無論身處何處,我們兩人都在彼此思念。
月思,果然是個很美的名字,適合我和初痕的女兒。
思兒生下來兩天以後才睜眼睛,一雙美麗的藍色大眼睛,澄清的藍色是那樣純潔、純粹,像極了初痕,我相信,待她長大以後,一定會生成傾國傾城的美貌,如初痕那般。
我抱着思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流淵、詡兒、小五都在一邊勸我,就連上官嵐溪也不停地勸慰,可是我心裡憋屈啊,當年生凌兒之時,他的親生父親月龍亭不在身邊,而今生思兒,她的親爹爹初痕又不在。
我的孩兒們剛剛出世,就落得如此寂寞。
可是人生麼,大多數時候就是寂寞無常的……
好在幾個男人對我細心溫柔,勸解開導,將我空落落的心漸漸填滿。
生思兒那天,我從同心咒裡隱隱感覺到了初痕的心念,很微弱,但我卻可以靈敏地捕捉到他對我的掛念,這是第一次在我和初痕相隔萬里的情況下感覺到同心咒,記得初痕說過,當兩個人真正心念交融之時,縱是天涯海角,同心咒生效的。
我相信,會有這樣的一天。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很納悶,自從風吟和初痕出征以後,金弈堯也失蹤了,從此不再出現在宮裡,甚至派人去尋他,也未尋到。我問了流淵幾次,流淵只說金弈堯出去跑生意,別的他便不多說了。
自從得知金弈堯的真實身份以後,我與他只匆匆見過幾面,從未獨處過,每次見面他很少說話,若我不問他,他不會主動與我交談。
可是後來,這人乾脆不出現了。
其實我很想可以時常見見他,哪怕不說話,就那麼看着他,心裡也會很滿足。
可能終是時候未到吧!未到相認之時……
天祈三年十二月三十,正是除夕,身爲女皇的我向來崇尚節儉,故而沒有召開國宴,給大臣們都放假,各自回家過年。
大臣們無話可說,乖乖回家,估摸着他們也習慣了,自打我登基以後,基本就沒辦過除夕國宴。
自從邊關開戰以後,我便想方設法搜刮他們的財產,全部轉化成軍需,運到邊關去。對面我這樣一個摳門的女皇,這些大臣們別說油水,連俸祿都經常不能按時領取,可是他們攝於女皇的“yin威”,又不敢說什麼,只能無奈地仰天嘆息。
除夕傍晚,我和家人們在依月別苑內準備吃團圓飯,流淵主持,莫凡塵、莫詡都在,上官嵐溪和天仙子也來了,蓮媽懷裡抱着思兒,已經會走路的凌兒在地上來回亂躥,一家人總算是其樂融融地湊到一起過個年。
凌兒已經會說話了,小嘴兒很甜,經常抱着流淵的大腿撒嬌,“流淵爹爹,凌兒想去放鞭炮!”
可能因爲凌兒的身體裡流的必經是玉家的學業,他與流淵甚是親近。
流淵慈愛地撫摸着凌兒的頭髮,“凌兒乖,你還太小,不能放鞭炮。”
凌兒眨巴着眼睛,“可是上回銀龍爹爹帶我放過啦,銀龍爹爹說男子漢就應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坐在一邊的莫詡臉已經黑了,一把將凌兒從地上抱起,點着他的額頭道:“小壞蛋,你不是答應過銀龍爹爹不說出去的嘛!怎麼能食言呢?”
凌兒撅着小嘴巴道:“凌兒答應銀龍爹爹不告訴母皇,可沒說不告訴流淵爹爹!所以不算食言!”
“嘿!你還有理了?這麼小就開始跟老子頂嘴,你是不是……”
莫詡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莫凡塵打斷,莫凡塵從莫詡的懷裡搶過委屈的凌兒,在凌兒的額頭上親暱地蹭幾下,對着莫詡皺眉道:“好了殿下,凌兒還小呢,你總這麼說話都被他學去了,再說,你自己馬上也要當爹了,還不收斂收斂?”
莫詡一聽,臉上頓時泛起紅暈,起身坐到我身邊,抱住我,當着大家的面就在我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像是炫耀似的,傻呵呵地笑起來,卻瞬間引來無數白眼,連上官嵐溪都鄙夷地瞪他。
唉,我很無奈啊,才生完思兒不到一年,我居然又懷孕了,懷的是莫詡的孩子……
說起這次懷孕,幾個男人都極其不滿,對莫詡的不滿。
本來我想先避孕一段時間,等邊關的仗打完了,風吟和初痕都平安回來以後再商量生孩子的事情,幾人也都同意了,可誰知道莫詡這傢伙不講信用!居然在禁慾期間,趁我睡着的時候爬牀。
那幾天本來睡得不好,每晚睡覺前都喝一碗安眠湯,誰知被這小子鑽了空子,等我迷迷糊糊醒來時,這死小子都在我身上耕耘半天了,本來計劃好的禁慾被他破壞,而且他還極度無賴地射在裡面。
шшш ▲тт κan ▲¢ O 就這樣,我又懷孕了,現在已經一個多月。
莫詡親完我,就發現幾個男人看他的138看書網將他凌遲了,他吐吐舌頭,很識相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因爲他知道,最近自己的人緣差到極點,連平時對他溫和的小王叔都開始擠兌他了。
放完鞭炮後,年夜飯開始。
對着一桌子飯菜,我不禁暗暗嘆息,什麼時候才能吃一頓真真正正的年夜飯?今夜除夕,不知道邊關的年夜飯什麼樣子?不知道換了一副身體的月龍亭在哪裡吃年夜飯?
就在我準備宣佈“開吃”之時,小祿子一路小跑、喘着粗氣進了屋。
“啓稟皇上,邊關急報!”
急報!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萬分,幾乎站不穩當。
在除夕夜送回來的急報,定然是十萬火急的消息!
流淵見我臉色大變,邊忙扶住我,將我攬在胸前,然後對上官嵐溪道:“國師,勞煩你了。”
上官嵐溪從小祿子手裡接過插着加急標誌的戰報,快速地打開,看了一遍,臉色也變了,“皇上,左元帥來報,說邊關發生嚴重的傳染性風寒,很多士兵染病,已有部分士兵死亡,疫情嚴重!”
一瞬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疫情嚴重……疫情嚴重,邊關發生疫情了!
這段時間風吟和初痕帶兵守在巖城,與駐守在鵬洲的燕嘯時常有戰爭發生,雖說勝負均分,但還不至於有太大犧牲,所以在錦月國士兵的嚴防死守之下,寶日**隊並沒有佔到便宜。
可是怎會在這個時候發生疫情!現在是冬天,按照戰報上說的,部隊裡的疫情應該是流行感冒引起的,這個年代醫療條件落後,感冒、發熱都是可以死人的!
我坐不住了,邊關的將士可都是我的子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苦!還有我的風吟和初痕也在邊關呢,他們倆有沒有染病呢?
莫凡塵幾乎是在聽到戰報後便不假思索地道:“寧寧,我即刻動身,前往邊關!”
他是醫生,治病救人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很急切,起身就要去收拾東西。
我輕嘆一口氣,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我也去!即刻動身!”
“不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所有人出言反對!
就連流淵也不贊成,他皺着眉,扶着我的雙肩道:“洛兒,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怎能就這樣離開皇城?況且,”他瞥一眼我的小腹,“你還有孕在身。”
“不行,不行!”我猛地搖頭,“流淵,我做不到,我不能看着那麼多戰士在邊關生死不明,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洛兒,你是皇帝,你的子民不僅只有邊關的士兵,還有錦月國所有的百姓!”流淵的聲音裡除了勸阻,還有緊張和擔心。
我是錦月國的女皇,一國之君,不能有半分差池!
“流淵,”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種傳染疫情可怕的並不是疫情本身,而是人們對病疫的忌憚和惶恐,這個時候,邊關將士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郎中和良藥,他們更需要得到鼓勵,更需要有人爲他們樹立起堅定的信心!”
想起前世之時,我生活在那個科技發達的現代化國家裡,也曾有過一場令人恐慌的傳染病情在人與人之間蔓延,那時候電視裡最常聽到的一個詞,就是“不拋棄、不放棄。”
在這樣的時刻,我必須給他們鼓勵!所以,我一定要去邊關!
我的話說完以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大家望着桌子上還來不及動筷的飯菜,垂首不語。
良久,凌兒脆生生的聲音打破沉默,“母皇,凌兒也想去戰場!去找風吟爹爹和初痕爹爹!凌兒要打仗,保護母皇、保護妹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