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所產生的那種波動,讓得千落挑了挑眉。
陣法
她細細地看着手中的玉牌,暗暗想,不愧是人人擠破頭都要來的學院,果真是底蘊豐厚,連這玉牌裡都藏有一個完全是已經失傳了的陣法。
見已經報好了名,洛青上前一步來,指着不遠處一座兩層樓高的、光是看起來就覺得很是奢華的帳篷:“少主,小姐,住處已經打理好,奴僕們也候了好大會兒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洛逸打斷:“老青,我先前說過,要低調。”
“啊已經很低調了啊。”他本來還想直接蓋個房子來的。
“你確定”
“呃那該怎麼辦”
“一切照舊。”
“是,少主。”洛青一列人懨懨地回去。
洛逸牽了千落的手就要離開,卻被守衛頭兒叫住:“洛少主,白小姐,敢問兩位是怎樣趕過來的”
儘管這裡只是月光之森的外圍,但危險卻是不容忽視的。況且,月光之森的內外圍之分,並不是像萬重森林那樣按照所居異獸等級實力來劃分的,仍是以光之學院的佔地爲界限的。
所以,能成功到達光之學院的人,不僅是天賦極好的天才,更是集對戰經驗、個人實力、險地生存能力等於一體的人才。
月光之森中遍地危險,哪怕是到了靈皇,一路釋放着威壓過來,也照樣會有強大的異獸撲上去。這樣的話,算上趕路時間、戰鬥時間、休息時間等等等等,至少也得一整個晝夜但這兩個人,居然只不到三個時辰就趕來了難道是用了什麼法寶嗎可是也不可能啊,在月光之森裡。除了學院的佔地,任何法寶都是用不了的。
“怎樣趕過來的”洛逸重複一句,回道,“就御風飛行過來的。”
“怎麼御風飛行的”守衛頭兒豎起了耳朵。
“就直接飛行過來的啊。”千落說了一句,隨即滿眼崇拜地看向洛逸。
本來,聽說月光之森裡很是危險,有自然形成的陣法、詭異的食人植物、狂暴的異獸以及迷霧毒瘴沼澤一系列的東西這些他們兩個遇見是遇見了,只是,在一接觸到洛逸的氣息後,就立即各自逃散了。連威壓都不用釋放。
她敢保證,絕對是因爲洛逸
“到底是怎麼來的”守衛頭兒仍是一臉茫然。
洛逸承了千落的表情,心情大好。不再理會那人的疑問,當下便一把摟住少女的腰肢,足下一點,瞬間就飛離了學院大門。
“誒人呢”
守衛頭兒傻眼了,跑這麼快
鬱鬱蔥蔥的森林中。洛逸和千落找了個比較隱蔽,卻又能很好關注學院大門的地方紮營歇息。
剛擺好躺椅準備曬曬太陽,平息一下幾個月來天天與異獸搏戰的血性,千落迷上眼睛,卻是敏銳地聽見有兩道風聲一前一後地傳來,連帶着的還有一男一女的叫喊。
“你給我停下水傾韻。你聽見沒有”男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
在前方的女的似乎是哼了一聲。
“你韻兒,就算我求你,別再跑了行麼”男的聲音軟了下來。
“柳雲絕。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現在你跟我鬧成這樣,有本事當初你就別來招惹我。”女的聲音輕柔,如此話語從她口中說出,卻是滿滿的悲傷之意。
“我是。是我錯了,你先停下來好不好”
隨着男的話音落下。只聽兩道風聲靜了一靜,顯然前方的那女的停了下來,等着後面男的追上來。
千落皺皺眉,這兩個人停在她帳篷前面了。
不過她並沒有出聲讓兩人離開,反而是開啓了極天血瞳,透過古木的遮擋打算看好戲。
只見低空中,一個身着藍裙的美人兒安然立着,眉目間溫婉可人,卻是夾雜了一絲愁色。這就是水傾韻了,不過二十出頭,就已然是靈皇級別的修煉者。
藍裙美人兒身後,墨綠衣衫的男子劍眉星目,面色似有不悅,但很好的壓制住了。柳雲絕,同樣也是天賦不錯,在光之學院裡是老生的輩分,也正是靈皇的級別。
這兩人,一個是七族四大家族排名第二柳家的少主,一個是排名第四水家的少主。千落歪了頭,用手託着下顎,心道,孟仲和周妙玉她老早就結識過了,先前靈師大會上她已經見過風亦輕、明淳遠兩位六府的少主,前段時間又見到了韋府韋索,剛纔又和譚府譚以希分道揚鑣,眼下這又見到了柳雲絕和水傾韻
七族六府,六府她已經見到了三個,四大家族也都見到了,隱世三大家族她旁邊那位就是其中之首嗯,這樣算下來的話,十三位少主,她已經見了大半,還剩四個沒見到。
如此說來,人族中的高層,她差不多也都要熟悉完了,進展還算不錯。
千落兀自想着,再看過去的時候,就見柳雲絕從後拉住了藍裙美人兒的手,將她的身體轉了過來,面向自己。
“你爲什麼就不信我呢”他柔聲哄着,“我說過,你是我的愛人,我一定會娶你的。”
“可是,”水傾韻咬了咬脣,眸子裡水光盈盈,更襯得她嬌弱無比,“我明明聽見你對那個學妹說,等她畢業了,你就去上門提親”
柳雲絕一愣,眼中掠過一絲懊惱之色,隨即擡手挑起美人兒的下顎,幽幽道:“韻兒,我以爲你明白我的。我和那個學妹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何必如此較真”
“你騙人”
豈料水傾韻根本不信,一手成掌,直接拍向他的胸口。
他一驚,忙側身躲過。
而就在他躲開的空當,水傾韻已經退後了一段距離,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
女子面容悲切,本是溫婉的脣角,此刻卻是帶着苦笑,道:“柳雲絕,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多久我們在一起七年,每一次爭吵,幾乎都是因爲你沾花惹草。
你總是告訴我,你會娶我,我會成爲你柳家的少主夫人。可是,你每次說完,轉眼又去和別的人信誓旦旦,你嫁我娶簡直就成了兒戲。
柳雲絕,你捫心自問,你可曾真心對待過我你把我當做是什麼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只是你一個愛慕者,追隨者我堂堂水家少主水傾韻,我爲你做了多少你說你錯了,你又知道你是錯在哪裡”
說到最後,她身軀輕顫,已是泣不成聲。
她字字帶淚,句句含怨,直聽得柳雲絕自責不已,伸手想摟她,卻是不敢。
癡男怨女。
千落撇撇嘴,她還以爲這兩個人會打起來呢,果然還是和君朝拿給她看的書裡寫的一樣。
“看什麼看這麼認真。”洛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扭頭一看,少年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身邊。
她繼續託着下巴觀看着那邊的事態發展:“在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
洛逸聞言,眉一挑,也放出神識去看。
能讓他的千落這樣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在看愛情故事,這可真是稀罕。
這時,柳雲絕沉沉嘆了一口氣:“韻兒,是我的錯,我承認。我多情我風流,這你也是知道的,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說你能理解我,我也以爲你會一直包容我,可沒想到如今你卻”他轉了身,似是要走。
“你走吧,你走吧我們就此分開好了”水傾韻傷心到了極致,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她低了頭,香肩顫抖,淚水不停地滑落。
良久,沒再聽見柳雲絕的聲音,她以爲他是真的走了,剛擡起頭,卻見他的臉正對着她的,繼而貼近。
與此同時,洛逸眼角抽了抽,輕聲問道:“你喜歡看這種”
“還好吧,君朝以前給我拿的那些書,我閒着沒事的時候也都差不多看完了。”千落隨意道,仍是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他聽了,輕咳一聲,隨即手一揮,神識便是在少女眼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遮住了少女的視線。
“洛逸哥哥你幹嘛看不見了。”千落嘟了嘟脣,那邊發展正如火如荼呢。
他又咳了一聲,嚴肅道:“那不是你該看的。”
“那你就能看了”她嗤之以鼻,“連我都看過,你肯定也看過。”
“任先生沒教過你,有些東西是要非禮勿視的嗎”
“啊,是了。”她覺得有理,收回極天血瞳,卻是轉手捂住了洛逸的眼睛,“你不讓我看,那你也不許看。”
洛逸感受着眼前的漆黑,脣畔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雖然那只是男女之間最簡單不過的親吻,他也知道千落從小人書裡肯定也看過了,但他還是不想讓千落看到真實的一幕。她還沒有長到成年,很多事情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先前他也不會讓自己忍得那麼苦,連親吻都不敢真正的去做。
兩人都收了神識,又是用靈魂傳音在對話,根本沒注意到前方被古木遮住的那對情侶的動作。
直到那邊傳來衣物被撕破的“刺啦”一聲,洛逸的臉色終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