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二章

我剛從洗漱間出來,忽然有感覺到了尿意。我知道這次不一定是因爲自己的膀胱裡面有東西了,應該是緊張造成的。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再次回去。

將自己的東西再次掏出來然後對着馬桶,使勁了半天才憋出了幾滴來。不過現在可舒服多了。洗手,想了想,隨即洗了一下自己的那個部位。幹嘛呢?我在心裡批評自己。我很憤恨自己了:你真的準備犯錯誤了嗎?

是的,我把就和杜楠、夏小蘭,還有曾子墨的那種關係當成了一種衝動,而一直地把張萌萌當成了一種錯誤。正因爲如此,我才極力地剋制自己不要去犯這個錯誤。但是,剛纔自己去洗那個部位的行爲已經說明了自己正準備去犯那個錯誤了。但是,我猛然地警覺了——那是錯誤,千萬不要去犯!

你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剋制自己!從洗漱間出來後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說。

然而有一點我的內心是明白的:我的潛意識裡面早就出軌了。不然的話,我今天肯定是不應該到這裡來的!不光是今天,昨天也不應該!而且,我最不應該的是喝酒,更不應該的是不應該在這裡住下!

我的潛意識裡面早已經出軌,我的思想真的很骯髒。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很多的人要將自己的潛意識隱瞞起來,使之成爲真正的潛意識,但是我不一樣。因爲我知道潛意識是什麼,而且更爲痛苦的是:我偏偏要隨時地去分析、明晰自己的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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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有知識越煩惱。現在我終於地明白了。

再次地從廁所出來,在經過客廳的時候不再感覺到自己的膀胱有刺激徵的感覺。打開我睡覺的那個房間,然後進去。

果然,牀上已經是空空的了。我頓時舒了一口氣,隨即卻有了一種有些失望和失落感覺。

躺在牀上,再也無法入眠,因爲我發現自己的情慾已經早就醞釀了起來了。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我對自己說。

然而,我依然難以入眠,因爲我的內心在燥熱,在煩躁。

她,連續兩天都是她主動地到我牀上來。她可是女人啊,爲什麼我不可以過去?我忽然地想道。對,你應該過去,去到她的臥室,去陪她,給她溫暖。也許不會和她發生什麼,也許她並不需要,也許她需要的僅僅是抱着她入眠。

我在想。

就是真的出現了那種事情又怎麼啦?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我和她都已經不是少男少女了,你還怕什麼啊?你究竟在顧忌什麼啊?你很假,她在鄙視你呢!

我的內心在翻滾,在搏鬥……在猶豫。說到底,我是在猶豫。

起身,從牀上爬起來,穿上拖鞋,走到房間的門口處,準備去打開房門。算了,睡吧,很危險的。我告訴自己說,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腳並沒有移動半分。終於地,我的手將門拉開了。客廳一片漆黑,輕輕地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她主臥的門前。擡起手,五指捲曲地準備去敲門,猛然地停住了。敲門?如果她問我“什麼事啊?”的話我怎麼回答?

忽然有了主意:如果她的門是反鎖着的我就回去睡覺;如果我直接地打開了,那麼我就進去。對,就這樣!

手,把在了門的把手上面,想了想,鼓足勇氣然後開始輕輕地旋轉……。咦?它是輕的!我可旋轉得動!她沒有反鎖!心裡頓時狂喜,輕輕地旋轉着她臥室門的把手,緩緩地推開……裡面並不是漆黑的,一盞壁燈在亮着,我看見了一張大大的牀。壁燈是紅色的,大大的牀上有些臃腫的感覺,那是一牀厚厚的棉被。我看見她了,看見了一叢黑黑的秀髮。進入到房間裡面,隨即關門。關門幹什麼啊?你心裡鬼鬼祟祟的幹嘛?但是門已經被我關住了,至少在我的內心已經覺得安全了。我需要這種安全的感覺。

這時候反而地不緊張了,我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爲什麼。站在她的牀頭上,靜靜地去觀察她,頓時笑了。

即刻走到牀的那一側,甩掉拖鞋然後上牀。我有些生氣——她的被子被我那邊的要厚。我躺到了牀上,和她的身體只有一毫米的距離。我平躺着,不動。她也沒動,假裝睡着的樣子。

我知道她沒睡着,我知道她是醒着的。因爲我剛纔在觀察她的時候發現她雙眼長長的睫毛在微微地顫動。人在醒着的時候是不能人爲地控制自己眼球的轉動的,我讀醫科大學大二的時候《生理學》裡面的知識告訴了我這一點。

還是我先動了,因爲我有些忍不住。我伸出自己的手指去到她的肩部輕輕地觸動了一下。輕輕的,只使用了不到一克的力量。但是,她回報我的力量確實巨大的,巨大得我都感到吃驚。

她的身體猛然地動了,彷彿我剛纔那根手指撥動了某個機關的始發處——就在我右手食指剛剛觸及到她肩膀的那一瞬間,準確地講,我的手指僅僅是剛剛地觸及到了她睡衣纖維的表面。但是就是我的這一觸及,她卻發生了猛烈的反應。她朝我反轉了過來,像小女人似的頓時依偎到了我的懷裡來了。

情不自禁地,我將她的身體攏住了,她的臉緊緊地貼在了我的臉上;她的胸部已經與我胸部的一側緊貼;然而,她的腿卻依然遠離着我。

不過,我覺得這就夠了。因爲我已經感覺到了溫暖。她的乳好像很有彈性,我的胸部告訴了我這個信息。我可以感覺得到她熱乎乎的呼吸,因爲她的脣就在我臉的一側。我沒有轉臉,因爲我忽然地感到惶恐了。我惶恐的原因是因爲我並沒有聽到她呼吸的急促。

我的手微微地加大了一絲力量,企圖讓她靠我更近、更緊密。但是我發現她並沒有響應。於是,我很自然地放棄了。這就夠了。我對自己說。

是的,這就夠了。就這樣擁着她,我的心緩緩地平靜了下來。我真的很奇怪,因爲我發現自己在這樣、如此地擁着她的情況下竟然沒有一絲情慾的反應。反而地,我感覺到了溫暖和溫馨。

我睡着了。過程很短,沒有綺念。

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更爲關鍵的是——她依然在我的懷抱裡面。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高尚,但是現在,我感覺到了。

窗外已經是一片明亮了,她雙眼的睫毛很安詳。

我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移動了自己的雙腿,試圖去將她搭靠在我那個部位的她的那條腿移動下去。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它卻變本加厲地纏繞了上來。而且,我猛然地發現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滿足的、幸福的笑容。

她僅僅是需要一種溫暖。這下我徹底地明白了。頓時對自己內心出現的那種骯髒思緒感到慚愧萬分。

心靜了,綺念沒有了,慾望也就隨之消散。我再次地進入到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但是卻聞到了一股異香,飯菜的香味。

“醒了?”她推門而進。

“嗯。”我朝她笑。我和她都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互相地去問訊爲什麼我們會睡到一張牀上。這已經不再重要,這已經沒有必要。因爲她和我一樣,需要的僅僅是一種溫暖。這中間,我不如她,因爲我多了一份慾望。

我很奇怪,因爲我在第一次擁抱着一個除了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睡覺的過程中沒有發生那種情況。更奇怪的是,我還睡得很安詳。她很漂亮。

難道我真的變了?難道我並沒有那麼的壞?

“幾點鐘了?”我伸了一個懶腰後問她道。

“懶豬,十二點了,馬上。”她笑道。

“你把飯做好了?”我問,明知故問——我早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了。

“是啊。你快起來嚐嚐。”她說。

“我真享福。”我砸吧着嘴巴說。她笑,轉身出了房間。

桌上擺滿了菜,我看得出來,這些菜應該是她親手做的,因爲它們並沒有色香味俱全的模樣。香味有了,味道應該不錯。我相信這一點。於是走到餐桌旁邊,伸手到一個盤子裡面抓起一根肉絲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咀嚼了幾下……“嗯,味道不錯。”我說道。確實不錯,我不是在奉承。

“去洗手,穿上衣服。”她過來拍打了一下我的手,嗔怪地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隨即朝洗漱間而去。我真的感覺到了一種溫暖和幸福的感覺。我發現:小然從來沒有給與過我這種感受。杜楠也沒有。

“我到辦公室去看一下。”吃完飯後我對她說。

“有人值班呢。”她笑道。

“反正沒事情。”我說,“順便到辦公室

去看看書。”

“哦,你等等。”她忽然地道,隨即飛也似的朝裡面的一間房裡跑了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多一會兒她出來了,手上提着一個塑料口袋。“什麼東西?”我問道。

“你自己來看看。”她笑着對我說。我狐疑地朝她走去……裡面全部是考研的複習資料!

“這是我給你買的。我問了學校研究生學院的老師,他們給我推薦的這些書。”她笑着說。

我很感動,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今年這個春節我很高興,因爲由你陪我一起過。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夠在我這裡多呆一些時間。”她繼續在說,聲音變得很小、很柔。

“嗯。”我說。我被她感染了、感動了。不過,我的心裡有些惴惴的,因爲我十分的清楚:我和她發生那種關係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我很矛盾。一方面,她的漂亮對我有着極大的誘惑力;而另外一方面,因爲她和我同一個科室,我擔心自己一旦和她出現那種關係後會影響工作;還有就是,我害怕自己像現在這樣繼續地墮落下去。

但是,我卻無法拒絕她。人家已經把複習資料都給你買好了,而且把話也說到了那個程度,我怎麼能夠拒絕?

“謝謝你。”我說,希望自己的這三個字能夠拉開一點和她之間的距離。但是我的心裡非常明白——這完全屬於掩耳盜鈴。

“好啦,我們繼續吃飯。”她笑了。我看得出來,她確實非常的高興。

我卻猛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你先吃,我把手機的卡換一下。”

“幹嘛要換?”她不解地問我。我頓時一怔,隨即回答道:“今年我想好好清靜、清靜。”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是嫵媚、溫柔的笑。我暗暗地鬱悶:自己的話被她誤會了。不過我卻不能將自己換號碼的原因如實地告訴她,因爲那涉及到我的面子。

“你換了馬上打給我,我存下。”她接着說道。

我苦笑:“這個號碼只用幾天的。”

“我也要知道啊。萬一辦公室有事情怎麼找你?”她說。

“我不是就住在你這裡嗎?”我笑道,說完後心裡頓時惴惴的。

“我不相信你會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我家裡。你沒那麼乖。”她笑道。

我也笑,“確實如此,今天下午我就得出去一下,我要去給別人拜年。”

“唉!你們男人真累。”她嘆息了一聲然後去吃她的飯去了。我拿出那張新卡、打開電話……忽然地發現上面有短信。

號碼不熟悉,但是裡面的的內容卻讓我大感奇怪:我永遠都記得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一個個夜晚裡面,我們和你花前月下、纏纏綿綿。我好想你。你現在還好嗎?

這是誰?我可是對這個號碼完全地不熟悉啊。難道是別人發錯了?猛然地,我有了一種想要撥打過去問問清楚的衝動。但是,忽然想起張萌萌就在那裡,我即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於是,我回復了一則短信:你是誰?

是啊,這個人是誰呢?

很快地,對方就回復了:你不要管我是誰。反正我是你的曾經。

我更加地莫名其妙了,仔細地想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杜楠、夏小蘭、王曉燕、曾子墨,還有……好像沒有了還有啊?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忽然地,我看見自己手上的那張新卡,難道是小然?難道是她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於我?

頓時覺得好玩。是的,我忽然地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好玩,而不是惶恐和緊張。於是我又回覆了一則短信:你發錯了吧?

手機上即刻出現了一則來信,它在閃爍,我即刻打開:沒錯。你不記得我啦?我可是把什麼都給了你的啊。

我更加地覺得對方就是小然了,但是我必須裝作自己不知道:你神經病啊?!你給誰發短信呢?莫名其妙!

這次對方的回覆慢了一點,因爲字數比較多:秦勉,你太過分了!誰神經病啊?我本來一直很尊重你的,雖然你要了我的一切,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現在看來,你是一個無情的人!你到處留情,完全是一個花花公子!秦勉,我恨你!我鄙視你!我看不起你!!!

看着手機屏幕上面的文字,我大爲驚訝,同時也猛然地感到了惶恐。她究竟是誰?這一刻,我有些懷疑自己前面的那個判斷了,我猛然地覺得對方不應該是小然。

但是,我的心裡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要上當!

我不知道其他的人是怎麼樣的,但是我現在隨時都處於防範的狀態之下,對我的老婆。還有我老婆的家人。我總是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之下,我不想讓小然和她的父母知道我已經出軌。我知道,我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婚姻。

討厭自己的婚姻,但是卻必須小心翼翼地去維持它,這就是我目前的狀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爲什麼,但是我覺得自己必須這樣。或許是爲了我的父母,也或許是因爲小然,當然,還可能是因爲我的兒子。這是一個難以說明白的問題。

我沒有離過婚,所以我不知道離婚這件事情對自己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這就好像我沒有結婚一樣。假如,我現在沒有結婚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假如,正如同我學習的英語語法裡面的一種叫法——虛擬語氣。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如果”

“如果”這個詞始終屬於對現實後悔的或者不滿意的人。我曾經想過無數個“如果”但是後來我發現,那沒有用——

如果我沒有和小然結婚的話,我會娶杜楠嗎?如果我娶了杜楠,我後來會和曾子墨發生那樣的關係嗎?如果我不是我,我現在會住在張萌萌的家裡嗎?

這一切的事情沒有如果。所有的情況已經發生,我已經不可避免。所以,在想象了無數的“如果”之後我發現自己必須得面對現實。

現在,我的現實就是——如何面對自己眼前的手機,它正在出現一條條我不知道是誰發來的短信。

開始的時候,我以爲這些短信是小然對我的考驗,但是,現在,我覺得有些不像。

不過,我始終沒有放鬆警惕,因爲我覺得這件事情過於地詭異,而且還匪夷所思——問題的關鍵是我不熟悉這個電話號碼。

是的,僅僅因爲這個原因就可以讓我懷疑了。杜楠,不可能。她沒有必要這樣做;曾子墨就更不可能了,她沒有考驗我的必要;夏小蘭?她會嗎?我搖頭;王曉燕?好像她也不至於吧?而且她絕對不可能使用這樣的語氣。所以,我認爲唯一可能的就只有一個人——我的妻子小然。

對,這是唯一的可能!

於是,我即刻回覆了一則短信:你誰啊?兄弟,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如果我老婆看見了這則短信的話可不得了!

其實,我知道,最好的辦法是馬上回電話,但是我不敢。萬一對方真的是小然呢?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肯定會想:你如果在外邊沒有女人的話,你幹嘛要探究清楚呢?

所以,我只好這樣——回覆短信,而且不露出自己出軌的任何痕跡。

我在等待,等待下一則短信回覆過來。

但是奇怪的是,我的手機從這時候開始沉寂了。我看着它半晌,它卻依然如故。

“幹嘛呢?快過來吃飯啊?”張萌萌在問我。我苦笑着去到了餐桌上,心事重重地坐下來開始吃飯。

在她的面前不敢去可能手機,幾次想借她的手機撥打過去,但是卻覺得很不合適。

吃完飯,再去看了自己的手機,很奇怪,再也沒有短信過來。她究竟是誰?我可以確定,那則短信的主人應該是“她”而不是“他”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認爲對方是小然,但是卻依然有百分之十的懷疑。現在,這百分之十卻讓我產生了巨大的疑惑和懷疑,它超過了那百分之九十。

算了,別去管它!我最後作出了這樣一個決定。我心裡十分明白,自己的這個決定很正確。

不過,有一個電話必須馬上打。白姐。

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害怕直接給百里南打電話,雖然他對我很客氣,很親切,我依然地對他有一種緊張的情緒。

所以,我覺得給白潔打電話最好,拜年嘛,通過大哥的老婆不是更好嗎?

“我去睡一會兒。”我對張萌萌說,我不想自己的這個電話被她聽見。

“懶蟲。”她看着我笑。

“呵呵!”我笑了一下、然後朝她的客房,我兩天住的那個房間走去。我還做不到直接去她臥室的程度。

把房門關上,然後去尋找白潔的那個電話號碼。找到了。準備開始撥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地去到房門處,將自己的耳朵貼到房門上……頓時笑了,是苦笑,她沒有過來。

“白姐,您好。”電話通了,我對着電話說。

“小秦啊。怎麼‘您’啊‘您’的?我很老嗎?”對方很不滿,但是卻在笑。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白姐,我想來給你和大哥拜年。你們什麼時候有空啊?”

“下午吧,下午我在家。對了,你不要太客氣啊。”她說。

“就是一個意思。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嗎?我給你們拜年是應該的吧?”我說,很輕鬆。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給我們送什麼東西呢。”她在電話的那頭笑。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反正不會帶藥來。”我笑道。真的,這一刻,我忽然地輕鬆了。

她在電話裡面笑,“你馬上過來吧。我等你。”

本來我很想問百里大哥在不在的,但是我覺得現在問這個事情好像有些多餘。

“走了。”出了房間後我對張萌萌說。

“晚上回來吃飯嗎?”她問我。

我一怔,隨即回答道:“不知道呢,應該要回來吧。”

“那我去買點菜。”她說。

“不要。或者晚上我請你去外邊吃吧。”我說。因爲我忽然發現我們剛纔的對話有一種“家”的感覺,我希望自己能夠讓這種感覺減輕一些。

“我等你。”她說。我卻發現她並沒有要減輕的意思。

“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我說。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出了張萌萌的家,我現在得馬上去拿那幅畫。但是,我卻猛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前面的那些短信。我用公用電話回覆過去總可以吧?

不好!我隨即否定了自己。因爲我覺得這個電話不應該由我去回覆。我認爲,最好的辦法是——請一位自己信得過的朋友去回這個電話,而且還不要留下自己任何的痕跡爲好。

雖然短信的事情讓我心癢難搔,但是現在我也顧不及它了,因爲我要去給百里大哥拜年。

去拿上那幅畫後就打車朝百里大哥家裡而去。

開門的是白潔,她親自來給我開門了。“咦?你拿的是什麼東西?”她看見我後詫異地問道。

“一幅畫。”我笑道,“我也不知道給你們送什麼的好,覺得你們好像也不缺什麼。這幅畫也許你們會喜歡,它是我們市美院易科的作品。對了,百里大哥呢?”

“你還蠻有心的嘛。”白潔笑道,“你百里大哥去北京了。”

“不是馬上要過春節了嗎?這時候怎麼還要去北京?”我問道。

“還不是去拜年。周市長約他去的。”她回答,隨即又道:“把畫打開,我看看。”

“太美了!”當我揭開這幅畫外面的那層包裝紙後白潔頓時震驚了,她禁不住地讚歎了一聲。我也看着這幅畫,我也依然地覺得它真的很美。

“這畫,好像是專門爲我畫的。”她凝神在看,嘴裡卻在喃喃地說。我駭然地發現她的眼角有一串晶瑩的淚珠在滴落。我大爲不解:不久一幅畫嗎?雖然它確實很美,但是也還不至於如此震撼人心吧?

不過,在聽了她說了這句話之後,我猛然地感覺到了:這幅畫上面的那個女人確實有些像她!只不過畫裡面的那個女人似乎要年輕許多,也許白潔年輕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

“我好喜歡。謝謝你!”過了很久,她才轉臉過來對我說。

“你喜歡就行。”我很高興。

“你花了不少的錢吧?”她問道。

我急忙搖頭,“沒有。這幅畫是那位畫家送給我的。”

“哦?”她驚訝的樣子,“你和他很熟?”

我笑道:“也不是很熟,只不過他覺得我對他的脾氣。”我忽然想起當時易科對我說的好像是“胃口”這個詞。不過,這個詞讓我聽起來覺得很不舒服,因爲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是他的一盤菜似的。

“我沒想到我們市竟然還有如此有才華的畫家。”她嘆道。

“這個人在全國也很有名的……”我把自己在百度上看到的關於對易科的介紹對她複述了一遍。

她點頭,“下次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以把我叫上嗎?”她問道。

“那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時間可無法確定。他們搞美術的人,脾氣古怪得很,我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了。”我苦笑道。

“那你主動約他啊。”她說。

“春節過後吧。好像他今天已經離開本市了。”我說。

“哦,這樣啊。”她很失望的樣子。

“春節後我就給他打電話。”我說,“白姐,我走了,住你們全家春節快樂。”

“謝謝。”她展顏笑了,隨即卻又開始去看那幅畫。

我急忙告辭了出來。心情特別的愉快。

一個人獨自在大街上逛蕩,漫無目的。今天我喜歡這樣,因爲我發現這個城市的冬天也很美。雖然江南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是卻依然寒冷。這裡的美麗不是因爲城市的裝扮,而是大街上人們的穿戴。男人們倒也罷了,主要是女人們的裝束讓人感覺到眼花繚亂的。我發現大街上女人們的裝束真的很好玩,有的穿着厚厚的、如同大衣一般的羽絨服,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一種溫暖的感受,而且還有一種溫馨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什麼呢?對了,是慵懶。慵懶的女人是很可愛的,這會讓人想起蜷縮在牀上已經醒來的女人的情狀;還有的女人穿着裙子!冬天裡面女人穿裙子也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不過她們的裙子穿得很考究:褲襪外邊是一條厚厚的裙子,再外邊卻是一件羊絨大衣,於是,美麗有了,溫度也有了。所以我覺得女人們真的很聰明,爲了美麗和漂亮,她們的智慧超過男人。

雙眼劃過女人們的身影,忽然發現在街道對面的街沿上坐着一個農民工模樣的人正在那個地方打手機。

多年前,手機這東西還是一種奢侈品,但是現在,它已經被普及到了人人可有的程度了,甚至在鄉間田土中勞作的農民的身上也有那玩意。

我心裡一動,隨即朝那農民工走去。

我站在這位農民工面前,發現他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衣着很樸素,是那種過了時的中山裝似的棉衣,他拿手機的手很粗糙,而且骨節粗大。“我過幾天就回來,記住啊,我回來了才準殺豬,聽到了沒有?”他正在打電話,猛然地看見了我正笑眯眯地在看着他,“好了,我掛電話了啊。”

他掛斷了電話然後看着我,“老闆,你找我?搬家還是捅下水道?”他問我。

我搖頭,隨即從錢包裡面拿出十元錢朝他遞了過去,“麻煩你用你的手機幫我打一個電話。可以嗎?”

“你忘了帶手機吧?你拿去打就是了。”他沒接我給他的錢。

“我告訴你號碼,你幫我打。你就問她是誰,就說你手機上面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那個號碼。”我對他說。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又取出了十元錢,然後一併朝他遞了過去。

“萬一對方不說呢?”他將錢接了過去。

“只要電話通了,對方還在說話,我聽一下對方的聲音就是了。”我想了想後說道。

“你們城裡的人真是奇怪。行,你把號碼給我吧。”他笑道。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去看翻看短信裡面的那個號碼。

他訝然地看着我。“噓!”我朝他做了一個手勢。

“你不會是被敲詐了吧?”他在問我,有些害怕的樣子。

“不是。”我頓時笑了,“我想和朋友開一個玩笑。”

“你拿去,自己撥打就是了。”他卻將電話遞給了我。我一怔,隨即想道:這樣也可以啊?你幹嘛把這麼簡單的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呢?

電話通了,“喂,誰啊?”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我非常熟悉的聲音。我的心頓時猛烈地跳動 了起來,急忙將電話壓斷了。然後掏出一百元錢朝農民工遞了過去,“如果這個人打電話回來問你的話,千萬不要對她說我的樣子。你就說自己撥錯了電話號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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