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福建省葵蘭市神風縣。
神風縣是全國最貧困縣城之一,從90年代起就被扣上了貧困縣的帽子,貧困得讓人有點不可思議。在2008年前可不是這個樣子,那時的神風縣雖然戴着貧困縣的帽子,但已逐步進入小康生活。改變整個神風縣的事件發生在2008年的深秋,一種世界罕見的瘧疾席捲整個和政縣,不過一個星期,神風縣的人口就減少了一大半,上級也曾經派醫療隊前往救治,但效果甚微,有得醫師甚至染病不治而死。
爲了防止瘧疾的擴張,中央政府只能將神風縣全面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
兩年後,瘧疾已消失,神風縣上下只剩下不足兩百人口,政府爲了讓神風縣儘快發展起來,便派了大批人口入住,以及各行各業人員,但瘧疾之後又一重大災難發生了,入住的大部分人員都莫名其妙地死亡,死相各異,有一個驅魔師曾來到神風縣,他說這是由於以前的死靈在作怪,他還勸說當時的縣委書記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說“此乃亡靈平原!”
政府見無什麼辦法可以恢復神風縣的經濟狀況,也只好任之不管。
但奇怪的是,神風縣對孩童卻很包容,神風縣剩下的人口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兒童,雖然異常貧窮,但這儼然成了“孩童世界。”
若論神風縣的經濟實力,怕還不及抗日時期的淪陷區。
更可怕的是,這裡還發生過人吃人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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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風縣燕回山山頂。
時值六月,天氣炎熱,風吹也夾雜着一股燥熱。
山頂上,一個少年正拉着一把破舊的弓,閉起左眼瞄着十米開外的梨樹樹幹上的一隻麻雀,他很自信地笑着,消瘦的臉上被炎陽烘得通紅一片。待麻雀閉目養神之際,少年忙鬆開拉弦的手,“嗖”的一聲,箭偏離軌道,嚇得麻雀大小便失禁,拍着翅膀飛向遠處,箭雖沒射中麻雀,倒是把一隻熟透了的雪梨射下來。
少年鬱悶地扔下了弓,獨自坐在梨樹下,他嘆氣地託着下巴。
這時,一隻玉手勾住了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幽香從梨樹後飄出,少年不覺失了神,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女的俏容。
玉手鬆開,一個長髮少女泯着嘴巴繞到少年前面,波浪長裙,兩條白嫩的手臂撐在膝蓋上微彎着腰,兩顆透明可愛的黑葡萄正在眼眶裡打着轉。風起,長裙飄飄,曲線隱約可見。
她笑了,笑似銀鈴般悅耳,她笑着問道:“喂,射鳥呢?”
少年歪過脖子,回答道:“在射雪梨。”
少女看了眼少年的戰利品,雙眼睜得似電燈泡般,嬉笑道:“哇塞,你真行,會走會飛會跑會跳的你不射,專挑這不走不飛不跑不跳的射,真有個性,下次我陪你去射蘋果,怎麼樣?實在不行,那大個一點的也行,西瓜啦,冬瓜啦,南瓜啦,還有那個老是欺負你的麻瓜也可以啊。”
少年明知她是在戲弄自己,但礙於面子,也只好順話,說道:“小個的我也行,你不要小看我。”
“好啦,好啦,和你開玩笑的啦,”少女笑眯眯地說道,“笨錘,知道今天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少年搖了搖頭。
“料你也不知道,”少女彎起腰,望着滿樹的雪梨,說道,“縣裡的神風學校開始招收學員了。”
“與我何干,而且學校也廢了這麼多年了,”少年打了個哈欠說道。
“喂,你個大笨錘,話可不能這麼說,”少女抓起箭身,用箭頭上的那隻雪梨敲了敲少年的腦門,說道,“你不是老想學一門手藝嗎?學門手藝,養活自己嘛,可不能像個乞丐般虛度一生,從頭開始學又不會可怕。”
少年點了點頭,他的確想學點什麼,如果就這樣漫無目的似孤魂野鬼般遊蕩也不行啊,但又有何辦法,體力不行,腦力不行,縱然意志堅強,那又有何用?兩年前,他想學制酒,可一聞酒就發暈,還把師傅的陳酒弄成了陳醋;一年前,他想學做衣服,但只會做那種男士短褲,裁縫讓他學學做些女士內褲,他一見那種用料極少的內褲就直髮蒙,這能遮住什麼啊?嚇得他連夜逃跑;半年前,他想學打鐵,可那鐵錘分外的重,還險些砸壞他的大腳指。一路流浪,終於來到了這個所謂的“孩童世界”,這個縣城很頹廢,他也差不多習慣了那種從不工作,隨處討吃的生活了。
少女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他的,總喜歡稱他爲“笨錘”,“笨錘”一詞源於神風縣的本地話,也就是笨蛋的意思。
現在呢?有些心灰意冷了。
“喂,想什麼呢?”少女提醒道。
“沒…沒什麼,”少年回過神,說道,“想家人了,三歲時,與他們永遠分開了,現在都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他們在天堂應該很快樂吧?”
“別說傷心事啦,”少女玉指落在少年的鼻尖,少年鼻頭一動,那股少女特有的幽香再次衝入心田,少女開解道,“往事就讓它過去,我出世時就沒了娘,但還不是一樣過得開心自在,言歸正傳,你猜神風學校開設了什麼專業,只開設一門哦。”
少年搖了搖頭,說道:“不想猜,反正沒什麼興趣。”
“真沒勁,”少女順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她抓住箭身,拔下雪梨,說道,“神風學校只開設網絡技術應用專業,”說完,她抓起雪梨就欲塞入口中。
少年見狀忙爬起身搶過雪梨跑向不遠處,他說道:“這樣吃會生病的,六月天,鬧肚子就不好了。”
少女嫣然一笑,輕聲說道:“這隻大笨錘還懂得關心女孩子啊。”
一條小溪靜靜流淌着,河水清澈見底,魚蝦正悠然自得地搖着尾巴游動,少年手一伸入溪水中,魚蝦馬上溜之大吉,或躲在碎石下,或藏在水草中,或趴在泥沙裡,都好奇地看着侵入水中的雪梨和手,那雙手正認真地擦洗這雪梨,尤其是被箭刺透的邊緣。
洗着雪梨,少年不覺失了神,那張調皮可愛的臉龐正映在水中,柳眉微動,朱脣微合,卻留下一道小縫,像在思考,又像在發呆。
少年笑了,笑得燦爛無邪。
水中的倒影瞬間被漣漪所替代。
少年轉過身,見她正站在身後,雙手合抱在胸前,她戲道:“笨錘,洗雪梨呢,還是在發春呀,瞧你那樣,想哪個小家碧玉,還是大家閨秀呀?”
少年臉一紅,忙叉開話題,說道:“你說的神風學校是什麼啊?”
“有興趣了?”少女眯眼笑道,“神風學校的前身就是神風一中,神風縣都沒有高級中學,原來的一中也廢棄已久,爲了我們縣的發展,神風學校特意成立,他們認爲這個時代只有網絡是真正的生財之道,又因爲我們這太貧困了,所以他們不收任何的費用,怎麼樣?心動了吧?心動就趕快行動哦,名額有限,”說完,少女搶過少年手中的雪梨,皓齒一張,咬下一塊梨肉含在了口中。
“你必要老用‘我們’,好不好,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說道。
“哎呀,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從一座好高好高的聚靈山裡蹦出來的啊,你又不信,反正呢,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少女啃着雪梨說道。
從某個角度來說,少女的確是他的救命恩人,半年前,他經常被一個自稱是麻瓜的人欺負,其實也不能片面地斷定少年與麻瓜的關係只是單純的欺負與被欺負的關係,偶爾,麻瓜也會幫助少年,但大部分世間,少年都是受麻瓜的氣。
“知道啦,”少年說道,“你覺得我有能力入學嗎?”
“相信自己,”少女吐出梨核,說道,“若你怕入不了,我可以幫你,我後臺超級硬,全世界的軟件產業都在我爸手中。”
“謝謝你的鼓勵,”少年說道,“我行的,什麼時候報名?”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少女說着指着蔚藍的天空,大叫道,“快看!UFO!”
少年忙順着少女手指的方向望去,天空連一朵雲都沒有,更別提什麼UFO了,少年正要質問少女,突然,他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入了小溪中,水花四濺,少女嬉笑着跳後好幾步,她對渾身溼透的少年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
少年連打了幾個噴嚏財爬起來,幸好水深不過半米,不然這隻旱鴨子就要倒黴了。
少年爬上岸,拍了拍褲腿的水,叫道:“司空小茹,你不要跑,我一定要抓住你!”
少女笑聲縈繞山間,她說道:“楚一凡,你有種就來抓我呀!”
高山中,迴盪着司空小茹的笑聲以及楚一凡的追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