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瓊走後,的士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靜。
林閒鬆和陸幽梅都各自想着心事,的哥懷裡揣着美元,估計正在想着跑完這趟活計後,去什麼地方瀟灑瀟灑,只管加着馬力,開着車。
車開到了目的地:龍華大學門口。
林閒鬆就待掏錢,卻被的哥攔住,“這車錢就不用了,當我做義工,支持國家教育事業吧。”
他當然知道的哥爲什麼不收錢,心中卻不願接受陸幽梅的好處,剛想繼續掏錢付了車費,卻見已經下了車的陸幽梅帶着鄙夷之色般地道:“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婆婆媽媽的。”
的哥估計已經想定了要去瀟灑之地,幫他推開車門,道:“不就個車錢嘛,少爺您這樣就是看不起我,快些下車回學校吧,天也晚了,快去休息吧。”
他見狀也就不再囉嗦,下了車。
看着站在身側的陸幽梅,道:“我現在要回宿舍睡覺了,你不會也跟着我吧。”
“你想得美。”陸幽梅微微仰起頭,這時候,她彷彿恢復了一向的高傲模樣,“學校公主樓裡可還有我的一間宿舍。”
公主樓,是龍華大學男生們無限嚮往的地方,顧名思義,這是一棟女生宿舍。
和普通女生不同之處在於,這裡是的女生大多素質極高,這素質當然包括了長相和大腦兩部分,據說公主樓最開始就是爲女博士,女研究生們的準備的宿舍樓。只是不知後來怎麼又住進了不少品學兼優,相貌姣美的女大學生。
也不知校方有此行爲是做什麼考慮,總之,公主樓幾乎可以和美女樓打個等號。
雖然他還沒來得及去一窺香豔,可他腦海中早已有了公主樓的格局,胡成虎收集的美女資料庫的照片中,有不少背景就是公主樓。
沒想到陸幽梅這個一年到頭都難得回幾次學校的學員居然在公主樓還能保有一間宿舍,也許陸家對龍華大學的貢獻不小吧。
沒一會,兩人便走到了男女生宿舍區分道的岔路口。
“那我們就各自回去睡覺吧,晚安。”雖然他對陸幽梅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基本的禮貌他還是要保持的。爲人有禮,這可是他老爸從小就百般教育他的。
“喂,我說你怎麼這麼沒有紳士風度,居然讓一個女士晚上單獨一人回宿舍。”陸幽梅語氣間滿含怨氣,也許她還真從來沒見過在她面前能夠這麼沒有風度的男人。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紳士,只是一個窮學生而已。”林閒鬆毫不爲所動,紳士風度這東西,在他看來一文不值。自稱最爲紳士的國度,不曾依然是世界上最兇殘且最沾沾自喜的強盜嗎。
“你”看着他轉身欲去,她心中大惱,卻又發現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狠狠地一跺腳。
也許是心中氣憤,她竟忘了腳上穿的是跟極其高細的高跟鞋,一跺腳之下,高細的鞋跟和地面接觸時,角度又有些傾斜,於是,無可避免的,鞋毀腳扭。
腳上吃痛,她不由輕呼一聲,“哎呦”。
他聞聲回頭看去,就見她已經蹲下了身子,雙手撫着腳扭傷之處。這鏡頭怎麼這麼熟悉啊。
他心中苦笑,真是搞不懂,女孩爲什麼都這麼熱衷於高跟鞋,短短時間內,他就已經碰上兩三次因爲高跟鞋的扭腳事件了。只不過上兩次是關雪。
輕嘆一聲,向陸幽梅走去。
她聽見他kao近的腳步,擡起頭來,氣道:“你走呀,理我幹什麼,哼。”
一個嬌生慣養得如公主一般的女孩子,大概自小就沒有嘗試過什麼疼痛,只見她臉上表情頗爲痛楚,眼中還蘊含着飽滿的晶瑩。
“我送你回宿舍吧。”他勉強lou出微笑,他知道此時的女孩說的基本都是氣話,更何況她原本就是一副高傲的小姐脾氣。偏偏他又實在是忍不下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黑夜的路上。
“我不要你管。”她倔強地說道,強撐着想要站起身來,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罪,又哪裡能在疼痛中完成這些平日中最基本的動作。
就聽她“哎呦”一聲,險些摔倒在地。
他連忙一把將她扶住,輕嘆道:“別逞強了。”
感受到他有力的手臂,心中彷彿有了一種可以依kao的力量一般,腦中卻想着剛纔在他那遭受的冷淡,突然間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強忍在眼眶中的淚水,如決堤之水一般,嘩啦而下。
女人的眼淚,有多少男人不怕,看見陸幽梅流淚,林閒鬆立馬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別哭啊,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如果讓人看見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
“我求求你了,別哭好不好,你可要知道你龍華五大美女的身份,要是被你fans們當作我在調戲你,那我以後還怎麼在學校裡混啊。”
“別哭了,唉,別把鼻涕眼淚都擦在我衣服上,這衣服可是今天剛買的啊…………”
好說歹說,在付出磨破嘴皮加上兩肩一片模糊溼潤的代價後,陸幽梅終於停住了哭泣。
她從手提袋中拿出紙巾,擦拭着眼角,語氣間依然帶着濃濃的鼻音,道:“知道嗎?在我的記憶中已經好幾年沒有流眼淚了。”
感受着雙肩的溼潤,看着她手中的紙巾,他現在只後悔剛纔爲什麼沒有離她遠一點,就不相信她真的願意讓自己涕淚滿面。
“這麼哭一哭真是舒服,連哭的衝動都沒有的日子,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枯燥了。”她的眼仍然有點紅紅的,換做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她此時的模樣,估計滿心都不可避免澎湃着巨浪般的愛憐。
“難怪眼淚那麼多,原來是積蓄了幾年的。我怎麼那麼倒黴啊,剛好碰上山洪暴發了。”他自怨自艾地說道。
“你說什麼呢。”她嗔怒道:“你還好意思說倒黴,弄得我鞋壞了,腳傷了,還大哭了一場。”
他只能苦笑,怎麼什麼都沒做,就成了罪大惡極的罪魁禍首了,不由感嘆道:“我真想大哭一場啊。”
看見他一臉委屈的神情,她噗哧一笑,道:“男子漢還想哭鼻子,醜不醜。”
“現在送你回宿舍吧。”經過這麼一鬧,兩人間的氣氛比剛纔輕鬆了許多。
她將一隻手搭載他肩膀上,小心地向前挪動。
“回去以後弄一盆冷水泡一泡腳,然後擦一點跌打藥水。”他以便攙扶着她一邊說道,“現在只是有點疼而已,明天早上起來可能會腫起來。我看你還是打個電話回去,讓你家裡派人接你回去吧。”想到她一個千金小姐,腳傷的狀態下估計很難自己照料好自己。
“不要小瞧人。”她哼聲道:“不要以爲我少了人照顧就不行。”大小姐通有的倔強她是絕不會缺的,而且大多數千金都是嘴上倔強一下而已。
攙扶着一個腳傷的人,那速度之慢可想而知,若是換了周夢潔,他恐怕早已要求揹着她走了,這樣慢慢挪着步伐,真是讓人感到憋悶。
“那李清瓊是不是比我漂亮?”挪着,走着,陸幽梅突然問道。
他有些詫異地看着她,卻見她神情間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你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他很真誠地說道。
她不滿意地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你必須要做個比較,我和她誰更漂亮?”
“以我的審美觀,實在很難將你們分個高下。”對這種問題,他實在回答不上來。
陸幽梅,李清瓊這樣級別的美女,那就是春花秋月,各有其美。排除各人喜好去評判的話,是無法分出高下的。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走了。
“在你心中,她一定比我美多了吧。”
這大小姐脾氣還真是難斥候,居然爲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顧腳傷,駐步不前。
於是只好哄道:“當然是你漂亮了。”
還是先將這個大小姐哄回去爲上,否則不知道自己幾點才能回去睡覺,看看錶,已經深夜十二點了,再折騰幾下,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你騙人,不然你語氣裡怎麼那麼不堅定。”
“陸大小姐,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龍華學子的審美觀啊,你可是被他們公選出來的龍華五大美女。你看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還是快些送你回宿舍吧,腳扭傷了,一定要好好休息。”說完心急之下,一伸手摟上了她的腰,扶挾着她向前走去。
有些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安靜下來,乖乖地在他扶挾下向公主樓走去。
呼,終於到了紅色地,帶着些童話色彩建築風格的公主樓下。
只是沒想到都十二點了,公主樓一樓居然還有人值班,可能也是特殊的公主樓獨有的待遇吧。
兩個值班的中年婦女見兩人攙扶着來到公主樓下,都迎了出來。
“這不是陸幽梅嗎?”看見陸幽梅後,兩人驚訝地說道。
“陸同學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扭到腳了,我剛好碰上,就送她過來了。”他向兩個守樓的婦女解釋道。
“哦。”兩個婦女同聲哦了一聲,語氣和表情都顯示她們對他的話極其不相信。
陸幽梅被她們看的臉一紅,拍了拍正摟着她腰的手。
林閒鬆連忙鬆開手,臉上也紅了起來,道:“你們如果有跌打藥水就幫她擦一下,那我就先回宿舍了。”說完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陸幽梅看着他快步離去的背影,腰間他剛纔握着的地方似乎還有殘留着讓她心悸的熱度。
“陸幽梅,你的腳扭傷得嚴重嗎?我們那裡有藥水,送你到宿舍幫你擦揉一下,扭傷很快就會好的。”兩個婦女殷勤地說道。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今晚不住這裡。”說完她拿出手機。
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終於回到了宿舍。
打開寢室的門,他怕吵醒胡成虎,是以沒有開燈,直接摸進了洗手間,衝了個澡。
出來時卻發現宿舍燈是開着的,胡成虎手中拿着本書,半躺在牀上。
“我剛纔吵醒你了?”他有些歉然地說道。
“那倒沒有,你剛纔的動作比小偷還要小心。”
這是什麼比喻?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心思拌嘴,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飽飽的睡上一覺。
“你不打算給嶽大美女回個電話再睡?”胡成虎說道:“今天晚上你的手機差點被她打爆了。”
“唉,真是浪費啊。嶽大美女的邀請居然都不去。”胡成虎搖頭嘆息着。
他知道如果讓胡成虎在這個問題上嘮叨下去,沒有個把鐘頭他是停不下來的,於是道:“你的《江南羣藝會》劇本完成得怎麼樣了?”
這個劇本可是胡成虎最近最爲得意之事,一提起他便會說個不停。
雖然耳邊依然少不了胡成虎念念叨叨的聲音,不過好處就在於那自言自語對他睡覺的影響不大。
輕音閣。
林怡馨的專場表演結束了,南宮顏,嶽炎婷,關雪,羅碧娟,鍾美英幾女一同走出了輕音閣。
“林怡馨雖然不錯,可我還是覺得李清瓊的歌更好一些。”關雪語氣間有一點點遺憾。
剛纔在包廂之中,她們本想叫一個李清瓊的模仿者表演盡興,可得到的回覆卻是輕音閣並沒有李清瓊的模仿者,連D級的都沒有。
“那當然了,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你看連輕音閣這樣神通廣大,居然都還沒培養出李清瓊的模仿者,就知道她是多麼的獨特和難得了。”嶽炎婷應和着道。
“咦,都十二點了,那傢伙怎麼還沒回電話。”她拿出手機看時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說道:“不會是故意不給我們回電話吧,這個不講信用的傢伙。”
嶽炎婷有些咬牙切齒地說着,並開始按着手機按鍵,準備撥出電話。
“婷婷,這麼晚了,別打了。人家很可能都已經睡了,如果你把人給吵醒了可不好。”關雪拉了嶽炎婷一下說道。
鍾美英瞥了撇嘴,道:“小雪,你就是這麼善良。那傢伙放了我們一晚上鴿子,就算把他吵醒都是他活該的。婷婷,打。”
“娟姐,你也不說說她們。”關雪扭頭對正淡淡微笑着的羅碧娟說道。
“爽約可是很缺乏紳士風度的事哦,特別是爽了我們可愛的小雪的生日之約。”
得到羅碧娟的鼓勵,嶽炎婷獲得勝利般地對關雪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是誰那麼大膽子爽了我們小雪的生日之約啊。”南宮顏明知故問地說道。
“那種一無是處,又毫無風度的傢伙,南宮老師你肯定不會認識的。”鍾美英狠狠地貶了林閒鬆一番。
嶽炎婷此時也撥通了電話。
可憐的林閒鬆此時剛剛睡着,卻被耳邊的手機聲鬧醒。
意識還有些模糊的他還當是手機鬧鐘的響聲,一聲哀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再多睡幾分鐘吧,便隨手按了關機鍵。
嶽炎婷這邊剛撥通電話,就聽見掛機的忙音。
“居然不接我電話,直接掛機。”她怒哼一聲,繼續撥打,傳來的卻是已關機的系統迴應。
好呀,這不是故意擺她們嗎,等着吧,明天一定讓你好看。
可憐的林閒鬆此時正一無所覺的處在重回夢鄉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