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雪空瞬間冷靜了下來,這樣能跟柳雲薇對上話,她反而覺得好很多。“柳雲薇,我問你,當時你不是死了嗎?”
柳雲薇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人,饒雪空態度一強硬,她立即就縮了縮脖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很怕痛,當時我真是痛死了啊。”
“你是意識逃避了吧?我靠!”饒雪空忍不住爆了粗。
“什麼是意識逃避?我,我,我現在感覺就是睡了一覺,可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柳雲薇的聲音漸漸帶了絲恐懼:“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要出去啊!”
“誰不想出去?你以爲我願意呆在這裡啊?”饒雪空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弄出了這種差錯!如果能夠讓她找到那傢伙,她非一槍轟了他不可!
真是憋屈死了!
“我,我,我聽到之競哥哥說,說……”柳雲薇說着,臉就紅了,急急低下頭去,手扭着裙子,一副幸福得快要昏倒過去又覺得很是害羞的模樣。
饒雪空一扶額頭,無力吐槽。如果說有一天她要做出這樣扭捏思春的模樣,還不如殺了她。
“柳雲薇,我現在跟你說說咱們的情形,你給我好好聽着!”饒雪空咬牙說道:“之前因爲你怕痛怕得靈魂都龜縮起來了,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魂魄暫時寄宿到了你身體裡!”
柳雲薇啊地一聲,叫道:“那你快走!你走!”
饒雪空哼了一聲道:“我也想走。可是現在暫時走不了!”
當時無痕師太說了她能夠暫時寄存在古玉中時,她就問了,能不能趕緊找到一塊古玉,然後她先寄存在古玉中。把身體還給柳雲薇,但是無痕師太說了,柳雲薇現在的魂魄還太虛弱,即便她自願把身體還給柳雲薇,柳雲薇自己也撐不起這具身體!如果強行還給她,那柳雲薇便會如大病一般,渾身無力,連起牀都不能,而且,大夫都會束手無策。
而對於她來說。寄存在古玉中。她也沒有辦法出去尋找合適的宿體。因爲古玉本身是不能動的,除非是有人帶着古玉走。
可是那樣,她又不能操控那個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她會非常被動。
關於這一點,她並不想告訴柳雲薇,好在這個時間柳雲薇只是偶爾甦醒,在她與無痕師太交談的時候,柳雲薇並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
柳雲薇眼睛瞬間就紅了:“這,這可如何是好?我之競哥哥要納我爲妾了,你還不滾!”
“嗬!你倒是真喜歡你那之競哥哥啊!不過,他只是要納你爲妾而已,是妾哦。你不在意?”
柳雲薇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爲什麼要在意?之競哥哥願意納我爲妾,我高興還來不及!”
“你不想當正室?”
“沒有人不想當正室,可是我只是一個庶女呀,之競哥哥家世那麼好,人又那般地丰神俊朗,想必,得尋一名家世顯赫的世家女爲妻的,”柳雲薇說着說着,眼睛裡流露出怨恨和不甘來,但是嘴裡說出的話卻很是認命:“只要之競哥哥對我好,爲妾又有什麼不好?”
饒雪空暗地搖了搖頭,她真的不能理解古代女人的這種思想。“你怎麼想我管不着,但是在我還沒離開之前,你不能給任何人當妾。”
“爲什麼?我喜歡之競哥哥啊,我一定要進莫府!”柳雲薇叫了起來。
“你才十三歲,急什麼?等我離開再說!而且,你現在的魂魄還太弱了,根本就撐不起這具身體!”
柳雲薇大叫:“不可能,不可能!這身體本來就是我的,你是個強盜,你是鬼怪!你搶了我的身體,你快走,快走!”
她的聲音尖利,這樣嘶叫着令饒雪空聽得很是煩躁,忍不住怒喝了一聲:“閉嘴!”
柳雲薇脖子一縮,害怕地退了兩步。
“我說的都是實話!”饒雪空頭痛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現在抓緊時間跟你說好,以後再遇到莫之競說什麼,你不許給我想七想八的!乖乖給我呆着,別想說什麼莫名其妙的鬼話,聽到沒有?”
柳雲薇一邊點頭,目光裡卻流露出怨恨地光芒來。
她心裡暗忖:一定要擠走這個奇怪的女人!她要醒過來,她要醒過來!她要當之競哥哥的妾!
她卻不知道,饒雪空如今主宰着這具身體,所以她能夠感受到柳雲薇的想法和情緒波動。
知道柳雲薇那樣怨恨着自己,着急要當莫之競的妾,饒雪空一陣無語。其實她也很無奈好不好?柳雲薇當時暈死過去,不,應該是真死過去了,如果不是她的魂魄支撐住她的這具身體,令柳雲薇當時還未離開的魂魄又重新迴歸,這具身體也就已經腐爛成一堆臭肉了!
還有一個方法,如果柳雲薇現在能夠支撐住這具身體,她也願意當藏起來的那一個,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理,讓柳雲薇迴歸她自己的生活,直到自己找到合適的宿體爲止。
饒雪空想到這裡,便問道:“你能強勢一點嗎?”
而就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蘭草已經派人稟報了大夫人。三小姐無故暈倒,至今不省人事,她心裡擔心死了!
蘭草在牀邊急得團團轉,眼淚都快滴下來了。她剛纔咬着牙將饒雪空揹回房,現在全身無力,一身汗水,但是顧不上坐下休息。
門外傳來大夫人的聲音,“柳雲薇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柳大夫人和柳明如帶着幾名丫鬟走了進來,幾人都是氣勢沖沖。
“夫人,大小姐,三小姐她無故暈倒了,至今未醒,請夫人讓人去請大夫吧!”蘭草立即跪了下去。
柳大夫人冷笑道:“蘭草,最近雲薇這賤蹄子膽子肥了不少,你也跟着長膽子了啊!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賤婢指使我給誰請大夫嗎?”
蘭草趕緊磕頭道:“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春雲,給我狠狠地扇她兩耳光!”大夫人陰沉地說道。
“是,夫人!”春雲挽了挽袖子,走到蘭草面前,揮起手,狠狠地朝她的小臉上打了兩記耳光,響聲清脆,蘭草的小臉立即就起了兩片紅。
她不敢哭,只能害怕地低垂着頭,咬住了下脣。
柳明如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對柳大夫人道:“母親,跟一個丫鬟較什麼勁?看看那邊!”她指了指躺在牀上的饒雪空。
柳大夫人儀態萬千地撫了撫發間的金飾,脣角含笑,帶着柳明如走到牀邊,見牀上的人雙眸緊閉,額頭一片汗珠,臉色發白,不由得叫道:“喲,雲薇怎麼突然成了這副樣子了?該不會是不祥得克住了自己了吧?”
柳明如幸災樂禍地說道:“母親,妹妹這個樣子,像不像是病得快死了?”
柳大夫人嘖嘖道:“可不是,不行,得叫醒她啊,叫醒她問問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也不好胡亂請大夫不是?”
“母親,要怎麼叫醒她啊?”
柳大夫人眼角一挑,道:“母親自有辦法。”
蘭草一聽柳大夫人有辦法,緊張地看了過來,剛要起身,春雲一腳就踩到她小腿上:“跪好!夫人沒叫你起來,你敢自作主張!”
蘭草被踩得又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一陣刺痛。她咬住下脣,只能希冀地望向柳大夫人。
柳大夫人從鬢間拔出一支尖利的鏤花老銀簪子,以指腹輕輕撫過那末端的尖利之處,對柳明如道:“母親這就教教你,在某些時候,要如何叫醒暈迷的病人!”
說着,她走到牀尾處,看着饒雪空未着襪的腳。
蘭草方纔背饒雪空回來,將她弄上牀之後已經脫去了她的鞋子襪子,這是饒雪空的習慣,睡覺不喜着襪,何況現在是夏天,蘭草也已經習慣了她的這個習慣,只是替她以薄被蓋住了小腹,所以,她的腳是裸露着的。
柳大夫人握着那隻銀簪,狠狠地刺入了饒雪空的腳心!
“啊!”蘭草控制不住驚恐地尖叫了起來:“夫人!你怎麼可以……”
血一下子涌了出來,濺了幾滴在柳大夫人身上,她立即蹙眉:“慘了,讓不祥的臭東西的血沾上了,春雲!你來!”
春雲踢了一下要爬起來的蘭草,急急上前接過大夫人的那根銀簪,道:“夫人,這種髒活累活,讓奴婢來!”
“夫人!夫人不可啊!夫人饒過三小姐吧!求夫人饒過三小姐吧!”蘭草哭喊着拼命地對着柳大夫人磕頭,原本撞到的傷口很快又裂開來,鮮血直流。
柳大夫人掩嘴道:“蘭草,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在叫醒你的主子呢!”
春雲舉起手,再次狠狠地刺向饒雪空的腳心!卟的一聲,又是一個血洞!饒雪空腳下已經流了一灘血,把牀單都染紅了。
身體裡,饒雪空死死地鎖住了眉頭,而柳雲薇尖叫着,“好痛!好痛好痛!”
她們都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纔,柳雲薇正答應了饒雪空要強勢一些,試着支撐起這具身體看能不能還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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