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罵得好,老子也正想說這一句。”施立平當下忍不住說道,“要說卑鄙,你們何家兄弟更加卑鄙,陛下對你們兄弟二人,那可是加官進爵,恩寵有加。可是你們做了什麼?你們二人吃着的是夏國百姓的飯,拿着是夏國百姓提供的軍餉,用的是夏國百姓流血流汗織成的衣服、打造的鎧甲,卻把你們的屠刀揮向了你們衣食父母,你們的國家,你們不卑鄙?你們兄弟兩個,都是不仁不義,不知羞恥的東西!”
“老子今天就要替你們的父母,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羞恥、背祖忘宗的東西!”施立平說完就提着大刀殺過去了。
兩個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而站在城頭的楚風藉着火光,看着這兩個人拼命的架勢,不由笑了。他知道,這場架施立平等了許久了。
李琛的臉色還是那麼的慘白,他看到底下兩個人拼命的架勢,不由說道:“侯爺,大將軍和這個何必豪打,真的不要緊嗎?”
場上何必豪的武藝十分的了得,開始施立平還真的有一種被他壓制住的感覺,不過楚風知道這個施立平不會永遠都會處於被動,他的性子肯定會讓他在摸清楚對手的招數之後,就取得主動權了。
楚風說道:“沒事。”
楚風猜得沒錯,就在何必豪再發動第三次進攻的時候,何必豪所用的招數就和剛纔的一樣,而施立平也當仁不讓地一刀擋回了攻擊。
“這就是你全部的招數嗎?”施立平忍不住問道,“這些招數,也很普通嘛!怎麼不用你最擅長的‘挑山刺月’?”
“哼,能夠拿下你,就算是招數再普通,也是好招!”聽到施立平這話,何必豪才發火地說道。他手上的長槍的勁力又加重了幾分,直直地刺向了施立平的門面。
施立平也不再像方纔那樣,只會躲閃了,他用手中的大刀擋了過去,兩件兵器相碰,發出了讓人心顫抖的嘶叫聲。
“吱吱吱吱……”
聲音伴着一連串的火花,讓每一個觀戰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膽顫。
“好厲害的攻擊。”李琛心裡忍不住叫道,可是他在楚風的身邊,他不敢出聲。他的武藝是半桶水,別說上場殺敵了,只怕是在校場上和士兵比試武藝,只要厲害一點的士兵,他都會被拿下來。
楚風看着這兩個人的比試,心裡的熱血也被挑動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的時候,對着電視看着世界盃比賽是一樣的。
兩個人在比拼了力氣之後,發現雙方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便用力一咯噔將對方彈開了。
“好厲害!”施立平感覺到了虎口傳來的麻痹式的疼痛,不由地說道。
而同樣的,何必豪也感覺到了虎口的疼痛,他不由瞄了一下自己的手,發現虎口處竟然裂開了,隱隱地有血跡。
該死的,這個施立平的力氣果然是大。看來,得找機會買一個破綻,讓他追殺我,然後我趁機使出我的必殺技才行,否則只怕真的會輸給這廝。何必豪如此想到。
而施立平此刻也凝視着何必豪,他開始認真起來了,他的大刀驟然擡起,就朝何必豪的脖頸處揮去,那速度快得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每一個人的心跳也在這個時候彷彿停了下來。
何必豪自然不會傻到用槍明着去當施立平的攻擊,他側身閃過攻擊,然後打馬跑着距離施立平遠了一點。
兩個人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看到何必豪竟然躲開了,而且還將距離拉開,施立平當下忍不住大叫一聲:“死來!”接下來,就雙腳夾緊了馬身,打馬再一次靠近了何必豪,再一次來了一個劈山碎月似的攻擊,直直朝着何必豪砍去。
“何必豪!今日是你的死期。”施立平大聲叫道。他的刀已經落下去了,目標正是何必豪的那顆圓圓的腦袋。
雖然施立平的刀還沒有傷到自己,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何必豪感覺到了迎面割來的勁風,他慌忙間落了下馬,而施立平的刀正好劈在了他的馬背上。雖然何必豪躲過了攻擊,可是他的坐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一瞬間,施立平的刀就將整匹馬的馬身一分爲二了。
好厲害的武藝!
就在剛纔施立平的刀劈向何必平的時候,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上,當施立平的刀將馬一分爲二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臉上的血色都沒有了。
“恐怖的實力。看來,今日只怕我們要死在這裡了。”這是叛軍的想法。
“果然是大將軍,不愧是虎威大將軍,這樣厲害!”這是夏軍的想法。
楚風皺眉,雖然此刻戰況有一邊倒的、對施立平十分有利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楚風感覺那個何必豪方纔落下馬的時候,十分的鎮定似的,並且他還滾動了幾下,落到了距離了施立平不遠的地方。
楚風覺得這個何必豪只怕是早就意料到施立平會使出這招強勁的攻勢吧!
果不其然,楚風的預感很快就印證了。
施立平使出這強勁的一招,是十分費力氣的,因此他需要一點的時間來緩和。可是倒在地上的何必豪會給他緩和的時間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施立平的手還陣陣麻木着疼痛的時候,他的馬突然間嘶叫起來了。而施立平感覺拽緊了繮繩,馬前蹄高舉,打了一個起揚,差點沒有將施立平摔倒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那個何必豪手中的長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刺入了施立平的馬胸前的肩胛上了。
馬兒因爲吃痛,不由開始莽撞起來,根本不理會施立平的指揮,只是痛苦地嘶叫,不停地跑動着。
施立平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他很快就明白自己如果再留在馬背上,不是被敵人趁機找到破綻殺死,就會被這匹馬給摔死。他躍身跳起,從馬背上落了下來。落到了距離何必豪不遠的地方。
何必豪冷笑地看着施立平說道:“施大將軍,你的武藝確實不錯!可是老子的長槍,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就讓你明白什麼叫做何家槍法!”
兩個人都沒有了坐騎,相互間在地上打了起來。
一招,兩招,三招……
天漸漸的亮了,而這兩個人卻竟然越大越來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兩個傢伙的武藝驚住了。
楚風也不由地皺眉,他原以爲何必豪雖然武藝不錯,可是和這個虎威大將軍施立平比起來還是差一大截的。可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的武藝竟然有一種不分伯仲的感覺。
楚風是愛才的,尤其是對武將,他十分的喜歡。此刻他心裡有一點動搖了,生出了要收復這個何必豪的想法。
李琛還在生病當中,此刻他站在城頭上已經了大半夜了,天氣十分的寒冷,尤其是在準備日出之前的天氣是十分的寒冷的,可是他竟然忘記了寒冷,眼睛也盯在了城樓下兩個人的比試當中。
早知道何家的兄弟二人不簡單,何必修的武藝不錯,腦子好使,是一個統帥之才,很多人只看到了他,卻把他的弟弟何必豪忽略了。如今看來,這個弟弟何必豪雖然腦子簡單,可是武藝只怕比他的哥哥何必修還要高上一個層次。
想來也對,如果這個何必豪的武藝不理會,燕王又怎麼會留他在身邊呢?
天終於亮了。
兩個人也漸漸的疲憊了。不過,施立平看到對方露出了疲憊之後,不忘再一次用他強有力的殺招劈向了何必豪的腦袋,何必豪此刻已經精疲力竭了,因此行動起來難免有點慢,可是他卻不會就此放棄生的希望。
他手中的長槍也刺向了施立平。
兩個人都是在盡最後的力量一搏,所以毫無保留,所以兩個人這兩招殺招,在別人看來,無疑是自殺式的招數。
果然,何必豪的肩胛被施立平的大刀砍中,深入了骨頭。
而施立平的右胸被何必豪的長槍刺入,竟然有一種被洞穿的感覺。
兩個人也在傷了對方之後,轟然倒地了。
“大將軍……”
“大將軍……”
雙方的士兵大聲叫道。他們要朝自己的將軍趕過來。
“放箭!”楚風揮手說道。
“嗖嗖嗖”
無數箭矢射向了成樓底下,一瞬間,跑在前面的叛軍的士兵被射死了好幾十個人。何必豪的幾個副將也因爲想要救下何必豪而身中箭矢,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邊,施立平已經被他的副將救下來了。
“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楚風大聲說道,“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否則,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時候,叛軍才驚恐地看到四周城牆上站着的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我投降……”一個膽子小的士兵終於忍不住丟下了手中的武器。
“我投降……”“我投降……”
很快的,剩下的叛軍也開始投降了。
施立平被傷,因此本該是施立平做的打掃戰場,下達戰場上一切指令的事情也由楚風去做了。
叛軍被收繳完了武器,每一個人都押到了關押戰俘的地方。
而何必豪和他的幾個受傷的副將,自然被楚風帶回了將軍府。
施立平和何必豪兩個人受傷都很重,倘若不是楚風用鍼灸幫他止血,只怕他們很快就因爲流血過多而死了。
而那幾個受傷的副將,楚風也在處理他們的傷勢之後,就讓軍醫治他們的傷。
施立平受傷楚風本來是料想到的,可是受重視是出乎楚風的意料之外的。
施立平的那幾個副將看到自己的大將軍受那麼重的傷,一個個都想要將何必豪等人殺了,好替施立平報仇,倘若不是楚風攔住,只怕那幾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人已經成爲屍體了。
施立平清醒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人將他所有的副將都叫來。
“將軍,你醒了,將軍……”
“將軍,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將軍……”
“將軍,你醒過來了,太好了……”
看着這些平日裡流血不流淚的男兒們此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施立平當下不由罵道:“老子還沒有死,你們哭什麼哭……”
“是!”衆人聽得施立平這聲罵,當下趕緊擦乾了眼淚,然後看向施立平說道。
施立平說道:“老子還得在牀上躺幾天,你們這些日子也見識過了逍遙侯的厲害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楚風當下苦笑地說道:“這幫傢伙,只想殺了何必豪和何必豪的手底下的人給你報仇,我沒有讓他們殺人,他們還想出手傷我,施大將軍,這就是你管教出來的好兵啊!”
聽得這話,衆人的臉色不由一紅,然後低下了頭。
“老子和那個何必豪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乾的,老子傷在他的手裡,老子肯定會自己找回場子的,你們這些混蛋,竟然想讓老子一輩子擡不起頭來?”施立平一聽馬上罵道,“你們給老子聽着,老子養傷的時候,不准你們再提爲老子報仇的事情,老子自己能夠報仇!不要你們瞎操心。”
衆人連聲說道:“將軍放心,我們不會再提殺人的事情,等大將軍好了之後,讓將軍親自報仇。”
“還有,一切聽侯爺的話。老子不在,侯爺是軍師,他是最大的,聽到了沒有?有誰敢爲了軍師的軍令,被軍師砍腦袋,老子也不會去求情。”施立平說道。
衆人聽了之後,不由用手摸了摸脖子,感覺到脖子涼颼颼的。
楚風笑了,他說道:“好了,大家不要再打擾大將軍休息了,出去吧!這可是本軍師的第一道軍令!”
衆人聽了,不由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躬身告辭。
“李辰,你這幾日好像瘦了!”施立平盯着楚風看了兩眼,然後竟然冒出了這句話。這使得楚風十分驚訝,這話在別人說來,楚風沒什麼感覺,可是在這個大老粗的嘴裡說出來,楚風豈能不驚訝?
“你的傷,還有那個何必豪的傷都很重,倘若不是我當年學過一些醫術,你們兩個誰也活不下來。你覺得救你們那麼容易嗎?還有,軍隊裡的一切事情,亂七八糟的,我第一次真正處理軍務,你覺得我能不累嗎?最重要的是,你的那些副將,一個個牛哄哄的,我還要分心對付他們……哎……”楚風酸溜溜地說道,“早知道,這個軍師那麼麻煩,我就不跟來了,在京城當我的逍遙侯,那多舒服。”
施立平聽到這話,不由說道:“你現在知道老子當將軍的累了?這一路上,你除了下命令,就是下命令,你做過什麼?現在老子受傷了,這些東西,你不做,誰做?”他心裡暗爽了,雖然受傷很痛,可是看到楚風苦哈哈的樣子,他還是覺得值得了。
要知道這一路上,楚風真的除了出謀劃策,真的什麼也不做。典型的二世祖的摸樣,這多少讓施立平這個大老粗心裡不爽的。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咧嘴一笑,然後說道:“你放心,有些不是緊急的事情,我會留着的,等你好了之後,讓你處理。以你的傷,估計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沒什麼問題了。大將軍,你就好好養傷吧……”
聽到這話,施立平的臉色不由變了,如果他現在不是因爲受傷了,沒有多少的力氣,他真的很想爬起來,掐死這個楚風。
楚風吩咐左右好好照顧施立平,就出去了。
就在楚風離開施立平的房間,路過何必豪的房間的時候,聽到了裡面的嘶吼聲:“把這些拿下去,我不吃!”
“何將軍,你不吃東西,也不吃藥,你的傷是好不起來的。”這是負責照顧何必豪飲食的丫環的聲音。
一陣清脆的碗碟落地的破碎聲。
“何將軍,你……”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丫環端着破碎的碗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丫環因爲受到了何必豪的罵,眼睛有些紅紅的。
丫環把門關上,剛好看到了楚風,她驚呼地跪了說道:“奴婢見過侯爺……”
很顯然,這個丫環知道楚風把原來將軍府邸裡的人殺光的事情。她擔心自己照顧何必豪不利的事情惹怒了楚風。
“你起來吧!下去吧,再去廚房拿藥和吃的來。”楚風看着丫環說道。
丫環聽完趕緊退下去了。
楚風推門進去,在何必豪的房間裡還有兩個負責看住何必豪的士兵,他們見到楚風來,不由跪了下來說道:“卑職見過侯爺。”
“你們都下去吧!”楚風揮手對這兩個人說道。
一時間,整個房間就剩下了楚風和何必豪。何必豪不認識楚風,可是他剛剛看到了那兩個負責看住他的士兵對楚風畢恭畢敬的樣子,已經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普通的人。
他因爲傷的是右肩胛,所以右手沒有力氣,可是他左手的力氣還是有一些的。他自己用左手勉強地堅持着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你其實可以躺在牀上和我說話。”楚風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說道,他知道這個何必豪肯定是一個犟脾氣的人。
眼前這個人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八歲,十分的年輕。何必豪盯着楚風看,彷彿要從楚風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你是什麼人?”何必豪問道。
楚風微微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老子不管你是什麼人,要殺就殺,老子不會因爲你們幫老子治傷,將老子救活,就投降你們的。”
“恩,你昏迷的時候,叫了你哥哥何必修的名字,我擔心你太想你哥哥,所以就派人給你哥哥送了一封信,又擔心你哥哥懷疑不是你,所以我拿了你身上的一個物件,連同信一起送去了。”
……